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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內鬼

「厲雨!」墨瀲一聲清冷的淒吼響起,這次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她面上冷若冰霜,心里頓時寒意乍起,怒意似是閃電一般,迅速地流竄在四肢百骸。舒愨鵡

墨瀲一雙水眸瞬間如寒潭一般盯著宏承允,冷意乍起,唇角因著怒意微微顫抖。

她轉過身看了厲雨滑落的身子,雙手之間不由得緊緊地攥緊,指甲在手掌上磕了幾道深深的印子,這種胸口被憤怒充滿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她雙手張開,身子隨即往後退了幾步,手中血玉蕭再次出現,只見她快速地將唇貼近玉簫的管壁,瞬間,急促的簫聲響起,剛才被宏承允拍在一邊的銀龍動了幾下,隨之裹著它身體的紅色長袍隨著「刺啦」地一聲,裂了個粉碎。

一道白光閃過,銀龍再次騰空,迅速地飛到墨瀲身邊,口中紅信子吞吐,隨著墨瀲將一顆藥丸遞至它的嘴邊,銀龍猛地張口吞了下去。

墨瀲一雙冷眸死死地盯著宏承允,面上盡是凍徹心骨的寒意,素白的縴細雙手握在血玉蕭上,更添了幾分妖冶的冷寂,只是不同于宏承允,她的妖冶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冷酷。

「  」的聲音在宏承允耳邊響起,他猛地後退兩步,站定身子後,眼中神色沉了沉,手中燎爪再次換了形狀,幾道勾子縮回,如今血滴子一般的幾道鋸齒刀片嵌在手上,他手間一轉,那東西便向銀龍飛了去。

墨瀲忍著小月復的疼痛,口中簫聲漸急,同時,銀龍的身子更加靈活地甩著尾巴,如一道長鞭一般向宏承允掃去。

宏承允手中的螺旋刀應付著銀龍,本想抽出手去對付墨瀲,卻沒想到這銀龍如發狂了一般,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更在它身子縮回了原來的小巧之後,更是難以踫到它!

墨瀲站在樹尖之上,素白的裙紗隨風飄飄,連帶著披在發間的青絲,一陣清風吹來,拂過她的臉頰,竟比這日月更加讓人感覺純淨。

銀龍在空中與宏承允死死糾纏,卻並不急著張口咬他,只是隨時伺機用蛇尾去攻擊宏承允。

宏承允似乎是厭煩了與銀龍的糾纏,他收回手,燎爪收入袖中,內力劇集在掌心,隨著一團猩紅的霧氣在他掌心圍繞,四周迅速變得冷了起來。

片刻,宏承允眼中寒光一閃,托在手心的紅色氣團便朝著銀龍拍了出去。

「 」的一聲響,原本不大的樹林如今已經東倒西歪的橫滿了攔腰截斷的樹,被強大的力量帶起的煙塵在空中四散彌漫,塵埃中帶著泥土的氣息將原本朦朧的月色擋在了上空。

宏承允依舊是站在原來的地方,透過迷蒙的煙霧,他一身紅色的衣袍顯得有些嗜血的陰寒,他收回掌,抬起頭,猛地全身一震,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墨瀲毫發無傷的站在對面的樹尖之上,旁邊,一身幻紫的衣袍格外刺眼。

「宏承允,如今你已經窩囊到只能用暗殺和擄劫的手段了嗎?」溫穆一襲幻紫的長袍被風掀起一角,夢幻的紫色飄飄揚揚,月光灑下,照在他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眸子滲透著無邊的寒意,死死地盯在宏承允的臉上。

墨瀲聞著身側熟悉的竹香,心里不由得靜了下來,感受到他帶著溫度的掌心貼在後腰的暖意,似乎小月復也沒有剛才那般絞痛了。

轉過臉看著溫穆的側臉,墨瀲心里莫名地動了動,剛才,就在宏承允一掌發出的瞬間,墨瀲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猛地拋向了空中,還沒來得及驚駭,鼻尖傳來那股熟悉的竹香,隨即便被一支有力的手臂攬進了懷里。

銀龍如今受了傷已經鑽進了她的衣袖,安穩的呆著,一動不動。

宏承允抬著頭,看到溫穆的一瞬間,心里猛地的一突,原本已經布置好了將他拖住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來的這樣快!

「行兵之道千千萬萬,本宮只是擇其一二,只是,相比起鄰國逼境,美人在你心里果然還是略勝一籌!」宏承允薄唇紅艷,面色如玉,眉間微微輕挑,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月光之下,越發顯得妖媚詭異。

溫穆攬在墨瀲腰間的手臂緊了緊,精致如刀刻的臉上寒意連連,一雙深邃的眸子之間如千年深潭古井散發出的蝕骨寒意,眼神化作無數利刃,恨不得此刻就將他千刀萬剮。

將墨瀲又往懷里攬了攬,溫穆唇角勾了勾,面上雖是淺淡的笑意,眼中卻依舊是冷徹心骨的陰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宏承允,磁性的聲音帶著寒意

,道︰「本王只會把握已經得到的,對于可及而不可求得一些東西向來沒有太大興趣,這一點倒是與你很不相同了,原本以為莫閑鎮的水災能讓你消停一陣子,看來還是小看了你,今日你既出現在我崇天境內,就算殺了你,那也是白殺,畢竟,你宏承允可不在使臣的名冊之內!」

宏承允一頓,心里不由得咯 一下,剛才墨瀲說話之時,也是同樣的口氣,不過對于她一介女子,縱然是較尋常女子有所不同,他也並沒有將她放在眼里,不過,如今同樣的意思從溫穆口中說出來,那便是極大的不同了!

果然,溫穆的話音剛落,樹林四處便竄出來無數的精甲侍衛,看樣子,少說也有六七百人!

隨即,追風,閃電,驚雷竄了出來,追風一個箭步沖到厲雨跟前,將她拉了起來,急促的呼喊,並沒有得到厲雨的回應,三人頓時心里緊緊地揪在一起,眼底騰然竄起熊熊怒火。

宏承允面上一凜,隨即眼中帶出一股冷寒,一雙妖媚的長眼頓時瞪得圓圓的。

原本在四處的護衛此刻也及時地護到了宏承允的身邊,每個人也都是繃緊了神經,于人,溫穆帶的並不多,但是身為高手的他們,已經敏銳地感覺到了身外圍著的這一圈人,都是頂級高手!

「溫穆,皇宮進了刺客你不去護衛,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帶這麼多人,你這唯一的嫡親王還真是耿直!」宏承允只怔楞片刻便放松下來,看著溫穆臉上帶著嘲諷的笑,一張妖媚的臉頓時揚了起來。

「區區幾個殘廢,還用不著本王親自動手,相比起來,本王倒是願意和你周旋一番,只是不知道這次若是讓宏承律將你帶回去的話,你這太子之位還能不能保得住。」溫穆一張臉冷若寒谷,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由內而外散發的陰寒冷氣,讓護在宏承允身邊的侍衛不由得一抖。

「你!」宏承允被溫穆死死地噎了幾句,伸手指著溫穆不由得微微抖了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穆感覺懷里的墨瀲動了動,低頭看到她光潔的額頭皺著,心里一抖,對著隨身帶來的侍衛一揮手。

「此人擅闖我沖天境內蓄意劫持沁側妃,留他一口氣帶著見皇上,追風帶上厲雨,我們走!」溫穆冷聲低沉,伸手將墨瀲抱起,沖著樹林里的侍衛下了一聲命令。

只見月光下一襲幻紫閃過,原本溫穆和墨瀲站立的樹尖上早已沒有了兩人的影子,只剩微微晃動的樹枝,隱隱昭示著他們曾經的痕跡。

一聲令下,閃電和驚雷率先沖了上去,兩人眼圈發紅,眼底之間積蓄著恨意,這妖孽的男人,他們勢必要用他的血來祭厲雨!

兵器的踫撞聲響徹整個樹林,一時棲息的鳥雀全部驚飛起來,嘈雜的喊殺聲似是來自地獄的吶喊,只听到便叫人心驚動魄!

溫穆懷里抱著墨瀲,感覺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他心里緊緊地顫了一下。

「沁兒,你怎麼樣?」溫穆摟緊了墨瀲,詢問的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音,眼楮盯著前面的,眉頭卻是緊緊地皺著。

墨瀲摟著溫穆的脖子,強忍著小月復的陣陣刺痛,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道︰「爺別擔心,只是有些動了胎氣,不會有大礙!」

如今這般故作輕松,卻是讓溫穆心里更加難受,他雙臂用力,緊緊地摟著墨瀲,將她整個人貼在胸口,腳尖點地,飛起的速度更加快了。

追風在後面同樣地抱著厲雨,眼光早已紅了,如今強忍著泛起的情緒,憋得兩腮酸澀,懷中厲雨緊緊地閉著眼楮,臉色蒼白如一地的薄雪一般,唇角還殘留著猩紅的血跡,紅色的血殘留在蒼白的臉上,更加觸目驚心。

終于,雙腳落地,溫穆落在了一處宅院,他抬起一腳正踹在門上,虛掩著的門便開了。

「爺,您……」

聞聲出現的一個老頭從院內匆匆走了出來,看到溫穆,剛要張嘴說,卻看到溫穆鐵青著臉,一時間要說出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

「鬼叔,快去請千葉師姐!」溫穆聲音急厲,說話之間看都沒有看鬼叔,直接抬腳進了內院。

鬼叔看著溫穆,從沒見他這般驚慌錯亂,一時間也不敢耽誤,轉身抬腳就往外走,只是,一轉身便又看到追風抱著厲雨急步走了進來。

來不及跟鬼叔打電話

,追風抱著厲雨就竄了進去,鬼叔看著兩個急步快走的男人,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厲雨他是知道的,跟在溫穆身邊這麼多年,從沒見厲雨這般,如今看來是遇到了大麻煩。

來不及多想,鬼叔雙足一頓,瞬間那有些駝背的矮小身子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屋內,溫穆將墨瀲輕輕地放在了床上,一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的,看她眉間緊緊皺起的眉頭,不由得伸手去幫她撫平,只是,那兩道皺痕卻怎麼也撫不平,他心里一陣輕顫,將她的手防止唇邊,輕輕地吻著,口中小聲嘀咕道︰「沁兒,你不要有事,求你千萬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墨瀲小月復陣陣刺痛,耳邊傳來溫穆帶著顫抖的聲音,她不由得來回動了動頭,只是眉間依舊皺的緊緊的。

溫穆小心翼翼地握著墨瀲的手,從來沒有這般害怕失去過,如今他早已想不起來宏承允在樹林里如何了,只想著千葉盡快出現,還他一個完整的沁兒。

「沒想到你這座冰山還有這樣失魂落魄的時候,你當真是溫穆嗎?」

一聲清麗的女聲帶著輕佻的味道自門口傳來,溫穆猛地抬起了頭。

「快,你快救她!」溫穆猛地松開墨瀲的手站起身來,看到千葉在門口,幾步上來雙手抓住她的肩膀。

千葉一愣,看著溫穆似乎不認識他一般,原本冷峻的完美型男,如今卻是滿眼的慌亂,鬢前的青絲也已經亂了,如今看起來甚至有些頹廢。

眼楮從溫穆臉上移開,千葉一雙清亮的眼楮瞟向床邊,只見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身子,只是一眼,千葉便看到她緊閉著眼楮的面上一片蒼白,她心里動了動,轉向溫穆,唇邊勾起一抹笑。

「要我救他可以,你答應我的東西?」千葉將溫穆的手打了下去,他因為激動,手上力道也不控制,如今像是鉗子一般的抓得她肩膀生疼。

溫穆眼中一緊,隨即道︰「你若是讓她平安無事,我什麼都給你!」

千葉勾起唇角笑了,烏黑的長發整個束在頭頂,說不出的清爽利索,听到溫穆這麼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抬腳往床邊走去。

看到墨瀲的臉時,千葉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拉過墨瀲的手,細長白皙的手指搭在墨瀲的皓腕之上,只是一下,千葉猛然掀開墨瀲雪白的裙紗,看到**裙紗依舊潔白無污時,頓時松了一口氣。

還好,雖然胎象不穩,索性沒有見血,如今也就好辦多了。

只是,剛剛松下的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探出來,千葉的臉上又是一緊,很明顯的,她已經探出了墨瀲體內的生生離。

溫穆站在邊上,看著墨瀲蒼白的臉,心里一陣一陣的疼,他細細地盯著千葉的臉,見她眉頭皺了起來,不由得心里一緊。

「她怎麼樣?」看到千葉起身,溫穆趕緊問道。

千葉轉過頭看著溫穆,若在平時,她肯定要冷嘲熱諷的與他相互刺激一番,只是如今看著他這樣子,本來平常月兌口而出的話,現在卻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來的還算比較及時,她只是過度損耗內力,再加上情緒的突然變化,動了胎氣,等下我給她行針,再開上兩副安胎的藥煎好服下便可。」千葉低著頭坐在書桌前,想了想,還是沒將墨瀲體內有生生離的事情說出來。

溫穆見千葉要開藥,心明手快的地過去拿著磨石研磨,千葉抬起眼皮看著他,唇角微微地勾起,往日里帶著戲謔的眸子里忽閃著說不清楚的情緒,他們這麼多年的同門,從小斗到大,從來沒有見過溫穆這樣緊張過一個人,更何況是個女人。

千葉開完藥,鬼叔已經將藥方拿去抓藥了,千葉倚在門口看著溫穆自始至終地我這墨瀲的手,清亮的眸子之間帶著說不清楚的情緒,片刻,她一身湖綠的輕紗一閃,轉到了隔壁厲雨的那間屋子里。

「沒想到心如磐石的追風竟然也有這般緊張的時候,若是我們厲雨妹妹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作何想呢?」千葉給厲雨號完脈,同樣遣人將藥方給鬼叔送去,轉過身看著追風,臉上盡是調笑。

追風看了千葉一眼,他眼眶依舊紅著,站在門口也不往里走,轉過頭像是沒听到千葉的話一般。

千葉搖了搖頭,平日里追風最經不住她的調小,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就能將他惹火,是個不折不扣

的暴脾氣,如今看他如同被霜打了一般,面上毫無生氣,原本還想繼續,如今也只得作罷。

看著床上的厲雨,一張慘白的小臉上帶著死人一般的寂靜,若不是她醫術高深,說不定如今已經被人宣死了。

千葉剛給她號脈的時候也不由得嚇了一跳,厲雨全身經脈俱斷,五髒六腑雖然沒有被震碎,如今也是都受了重傷,所幸千葉隨身攜帶的還魂丹還有一禮,否則,這條小命,算是就交代在這里了。

究竟是什麼人這般冷厲,竟然將厲雨傷到這般地步?想著,千葉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只是現下還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兩個人雖然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卻依舊沒有月兌離危險,說墨瀲只是動了胎氣並不假,只是這胎氣若是處理的不妥當,隨時會引發生生離的毒,到時候,她可真的是束手無策了,畢竟,生生離無藥可解,這是世人都知道的。

半個時辰後,老鬼拎著兩兜子藥匆匆回來,剛一推門被身後的兩個黑影撞了一下,險些將藥扔了出去,急忙之中被兩人又扶住,這才保住了辛苦抓好的藥。

「哎呦,你們兩個兔崽子,這是要撞死老夫不成!」待看清楚是閃電和驚雷,鬼叔圓眼一瞪,原本有些駝背的身子直了起來。

「鬼叔,厲雨怎麼樣!」驚雷向來是個沉不住氣的,還沒等鬼叔的話說完,一把抓住鬼叔的胳膊。

鬼叔看著驚雷和閃電眼圈還哄著,全身的血漬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原本一塵不染的錦絲衣袍上還站著斑駁的血跡,想要罵的話便忍了。

「千葉剛好回來了,小命算是撿回來了,不過以後能不能好起來,還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們兩個快進去復命吧,老夫還要去煎藥!」鬼叔揚了揚手里拎著的兩大包藥,臉上帶著輕微的嘆息,一張臉上溝壑明顯,卻透著慈祥。

驚雷和閃電面上一喜,對著鬼叔一抱拳,如風一般的消失在了門口。

看著他倆的背影,鬼叔嘆了一口氣,拎著兩包藥進了廚房。

溫穆小心翼翼地哄著墨瀲睡下,又盯著她許久,見她額頭緊緊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起身在墨瀲的額頭印上一吻,這才出了屋子。

見溫穆一襲幻紫出現,驚雷和閃電齊齊抱拳,單膝跪地道︰「屬下辦事不利,未能擒得宏承允!」

溫穆抵頭看著閃電和追風,眼中透過冷意,精致如刀刻的臉上帶著肅殺之氣,道︰「接著說!」

驚雷和閃電均是一抖,想想也是有些咬牙切齒,道︰「原本已經將宏承允打成了重傷,誰知半路殺出一個老者,此人頭白胡子均是雪白,武功卻是十分了得,屬下辦事不利,未能抵擋得住,讓他把宏承允帶走了。」

溫穆眼中動了動,腦中立刻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沒想到這老東西還活著!

小心翼翼地看著溫穆臉上的變化,驚雷動了動身子,接著說道︰「宏承允帶來的二十個精衛已全部分尸,我們這邊傷了十七個,無人殉職!」

溫穆點點頭,腦中閃過剛才宏承允差點殺了墨瀲的場景,心里不由得冷了冷,他一雙深邃的眸子中帶著陰狠,道︰「繼續派人追查宏承允的下落,將這個連帶著他隨身的紅袍一起送到鼎泛國君那里,傳消息給千邪,東江護軍,血洗太子府!」

驚雷和閃電一怔,看著溫穆陰寒的面孔,心里不由得猛然一顫,這次,他們的主子是真的怒了,東江護軍是溫穆留在鼎泛最隱秘的暗樁,如今他竟然要暴露暗樁,血洗太子府!

只是,想到厲雨剛才的樣子,兩人心里的一便開始變得有些興奮,這個仇,遲早是要報的!

墨瀲已經醒了,她微閉著眼楮並沒有睜開,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卻將外頭的聲音听了個清清楚楚。

手指稍稍動了一下,袖內銀龍正在休息,感覺到她的觸動,回應似的動了動尾巴,墨瀲暗自勾起了唇角。

之前她的確是一時激動,只是之前她驅動銀龍與宏承允糾纏之時並不是因為一時想要宏承允的命,就現在,宏承允還不能死,他身上牽扯了太多的秘密。

這個突破點,還是墨瀲在看到宏承允脖子間若隱若現的一道紅之後才發現的,雖然如今讓他逃了,卻也並無大礙,最終,他還是會來找她,只不過,下次再來,就是他求他的時候。

銀龍的蛇尾帶毒是宏承允知道的,所以他盡量不讓銀龍踫到,只是,他並不知道,銀龍蛇尾的毒,並不是觸踫才能染上,而是,只要接近,銀龍蛇尾的毒便能融進空氣隨著它甩尾迅速地撲到對方的身上,不管是傳了多厚重的衣服,只要一盞茶的時間,便會侵入皮膚,慢慢的皮膚變成黑紫,潰爛。

如今宏承允受了重傷,這樣的狼狽逃竄,向來也是沒有換衣服的可能,那麼,就先讓他癢上一個月,等他身體全都變成黑紫色腫起來,徹底被人遺棄再作打算!

雪白胡子的老頭?也著實讓墨瀲提起了興趣。

感覺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走近床邊,墨瀲全身警惕起來,手中瞬時多了幾根銀針。

「你終于醒了!」千葉走到墨瀲的身邊,感覺到銀針反過來的一點亮光,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扭著縴細的腰肢走了過去。

墨瀲睜開眼楮,著千葉一雙清亮的眸子純澈如溪水,身材縴瘦卻依舊玲瓏有致,舉手投足之間帶盡顯嫵媚,卻又不失端莊,瓜子小臉上眉目柔和,五官精致,就像是精心制造出來的一般,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是,她眼底的輕佻卻讓墨瀲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層防備,隨著她的走近,她身上的草藥的味道漸漸濃了起來。

「是你救了我!」墨瀲看著千葉一步步走近,傾城的面上依舊是有些蒼白,只是如波的水眸已經有了神色。

千葉往前邁的步子一頓,轉而勾起唇角,漾起一個嫵媚的笑,道︰「看來,你果真非池中之物。」

墨瀲淡淡一笑,去沒有接過千葉的話,她收回手里的銀針,如今小月復已經沒有了劇痛的感覺,讓她更加激動的是,她已經能感覺到肚子里的小家伙。

「我的孩子沒有問題吧?」墨瀲撫著肚子,眼底盡是柔色,如今快三個月了,小家伙已經將她扁平的小月復撐平了。

千葉微微勾了勾唇角,面上浮出淡淡的笑,她徑直走到墨瀲跟前,看她想坐起來,便拿了一個軟墊子靠在她的後背。

「這處宅子是我的!」千葉坐在墨瀲身邊,將倒好的溫茶水遞到了她跟前。

「嗯!」墨瀲接過茶水,淺淺地喝了一口,便又遞給了千葉,面上並沒有什麼波動。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溫穆養在外面的小妾?」千葉接過墨瀲手里的杯盞,顯然她的反應並沒有讓她滿意。

墨瀲看著千葉,眼中稍稍閃爍,轉而靠在剛才千葉墊上的軟墊上,道︰「嗯!」

千葉將杯盞放下,听到墨瀲這句「嗯」,不由得身子一顫,險些閃了腰,轉過身看著墨瀲優哉游哉的申請,不由得一臉驚詫,這個女人……

「你為何不吃醋?為何還是這般的自在?」千葉走回墨瀲身邊,看著她傾城面上漾著淡淡的笑,如波的水眸瀲灩其華,沒有絲毫惱怒的意思,這讓她詫異不已。

「沁兒!」墨瀲還沒來得及回答,卻听得門外一聲神情中帶著急促的呼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溫穆三兩步便竄到了墨瀲身邊。

千葉本來想要坐在墨瀲床邊的,如今溫穆道是不客氣,伸手像拎起一個物件一般,將千葉原本就縴瘦的身子扔了出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墨瀲的床邊,伸手樓進了懷里。

「溫穆!你竟然敢扔老娘!你信不信我毒死你懷里的女人!」千葉胡晃了兩下才站穩身子,她扶著桌角站穩,看著溫穆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里,一雙清亮的眸子之間頓時如添了碳的火爐,瞬間火焰竄起。

原本這樣的話總是能輕易地激起溫穆的怒意,可是今日,他卻像是沒有听到一般,懷里緊緊地摟著墨瀲,整個身子帶著輕微的顫抖。

溫穆沒有注意,但是墨瀲卻耳朵听得一清二楚,鑒于千葉還在這里看著,不由得臉一紅,往外推了推他。

溫穆感覺到墨瀲的抵觸,不情不願的松開了手,轉身看著千葉,原本帶著激動的臉上,帶著三分冷意,道︰「第一,你就別枉費唇舌在沁兒面前虧損我了,她不是像你一樣傻笨的女人,第二,我答應你的動你若是還想要的話,現在就出去!」

千葉一怔,看著溫穆一副過河拆橋無比得意的樣子,不由得咬緊了後槽牙,清亮的雙眼之間似是化作無數利刃,向溫穆的心口窩戳去。

只是

,終歸也就是想想,迎著溫穆的目光,又瞟著墨瀲含笑的水眸,千葉最終還是敗下了陣,當真是月復黑和狡詐湊成了一家!

恨恨地跺了跺腳,千葉猛地甩開了門走了出去,氣憤,氣憤,無比的氣憤!

在宅院里住了幾天,墨瀲漸漸能下床了,期間,她去看過厲雨一趟,雖然是保住了性命,但是畢竟傷的太重,厲雨一直都還沒有醒過來。

瞧著厲雨蒼白的臉色,墨瀲如蔥根的縴細手指拂過,心里似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一眼,有種郁郁的沉悶。

收拾好了行禮,溫穆已經派了馬車過來接她,厲雨的身子不宜挪動,如今留在千葉這里由她照顧。

臨走之前,追分,閃電,驚雷都是滿臉的沉重,這次鬼門關走一圈,讓他們更加感覺到彼此的重要,畢竟,除了溫穆,他們彼此便是這世間的親人。

隨著車轍聲漸漸小了,馬車平穩地停在了王府的門口,溫穆掀開車簾子,錦嬤嬤和素兒還有鈴鐺已經在大門口處迎接來了。

墨瀲如今是側妃身份,雖然免了給郁凝和月靈的請安,她們倆于情理也是不必出來的,如今墨瀲也懶得看到她們,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剛要踩著僕人的後背下車,卻感覺身子騰空,溫穆將墨瀲打橫抱起,大步地邁進了王府。

墨瀲驚呼一聲,趕緊摟緊了他的脖子,這小小的驚慌失措卻惹得溫穆哈哈大笑。

錦嬤嬤面上動了動,隨即帶著素兒和鈴鐺去馬車里收拾東西。

原本郁韶當日就沒有起殺心,素兒調養了這幾天也差不多好了,倒是鈴鐺親眼見了那場廝殺,雖然送回了王府這幾日,但是依舊是心里沒有平靜下來,處處小心翼翼。

溫穆一路將墨瀲從王府門口抱到了清越小築,王府上下似乎已經對溫穆的這樣大膽羞人的行為司空見慣了,故意低垂著頭,忙著手里的活。

遠處的垂柳邊,一個身著淺黃色水緞長裙的丫鬟往樹邊上躲了躲,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輕舞齋。

「哼,不就是回個府嘛,還要這般興師動眾,當真把自己當成娘娘了!」月靈將手里的杯盞狠狠地擲在了桌上,杯盞傾斜著圍著繞著轉了一圈,最終沒有掉下來。

季香在邊上緊忙伸手接住了那險些又粉身碎骨的琉璃雕花白瓷杯,手一揮,一個守在門外的小丫鬟趕緊進來收拾。

自從進了王府,月靈脾氣是逐漸高漲,一個不高興就是拿起手邊上的東西亂摔一通,只是,這每個院子的東西都是記錄在賬的,損失一件,便要自己添補上,縱然斬月皇後陪嫁數不過來,也是經不起她這三五不時地一頓糟蹋。

「這個宏承允也真是廢物,怎麼不直接將她打死在樹林里算了!」瞧著小丫鬟收拾干淨退了出去,月靈一**坐在椅子上,絕美的面上帶著陰狠,伸手去端茶,卻發現眼前是剛收拾了的。

季香見狀緊忙拿過一只新的杯子給她續上茶,緩緩地推到月靈跟前,道︰「公主這些話在心里想想便爛在肚子里吧,可千萬別被什麼人傳進了王爺的耳朵中去,如今太後剛剛對公主另眼相看,咱們可得抓緊著,千萬別在這樣的小事上分了心。」

季香這麼一說,月靈倒是冷靜了三分,她說得沒錯,如今最要緊的是先抓住太後的心,溫穆向來是個孝順的,若是太後在背後撐腰,以後她便在這王府站穩了腳。

想到這里,月靈面上緩和了不少,她端起眼前的杯盞,淺淺地喝了幾口,絕美的面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意。

花園里,郁凝坐在池邊,手里捏著磨好的魚食往里面撒著,一個小丫鬟匆匆跑了過來,得了如蘭的應允,這才小步地走到郁凝跟前,跪了下來。

「啟稟王妃,王爺已經帶了沁側妃回來了。」小丫鬟跪在地上,偷低得沉沉的,偷眼看了郁凝一眼,見她沒什麼變化,心里稍稍定了定。

郁凝將手里的魚食全數跑了出去,轉過身來看著那小丫鬟,道︰「沁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安然?」

郁凝問得很有心思,雖然心里並不是如表面這般,說出的話卻是順著好的方向問。

小丫鬟點了點頭,唯唯諾諾地回答道︰「回王妃,適才奴婢問了清越小築的小可,說是沁側妃並無大礙,

只是受了些驚嚇,如今已經得了名醫的診治,已經全好了。」

隨著小丫鬟的聲音輕緩響起,郁凝的面色不著痕跡地沉了沉,轉瞬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柔婉。

郁凝揚了揚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緊忙起身退了出去。

「王妃!」將郁凝要起身,如蘭走上前扶了她,想著剛才那小丫鬟的話,說道︰「這個孩子的命也真大,這麼折騰都能保得住,看來,我們如今只能按照長公主的辦法來了。」

郁凝面上冷了冷,隨即搖了搖頭,一雙清澈的眸子在她瘦小的臉上更顯得又大又亮,她低著頭看著池里的魚,幾條金色的錦鯉在陽光下閃閃熠熠,顯得尤為奪目。

「過幾天就是父親的五十大壽,讓母親將請帖里添上沁側妃的名字。」

說完這句話,郁凝頭也不回地往琉璃閣走去,如蘭在原地細細地品著郁凝這句話,突然明白了,緊走幾步跟上了她。

被溫穆抱著回到了清越小築,臥房內,素兒早已按照錦嬤嬤的吩咐多添了一層軟墊子,整個臥房也都收拾了一番,一進來,就聞到了她喜歡的青檸香味。

溫穆將她輕輕的放在了床上,伸手將她的一雙碧荷繡鞋月兌了下來,墨瀲一怔,剛想要阻止,卻撞到他柔得帶水的目光,頓時心里一股暖流流過,也隨著他又將另一只腳的鞋子月兌了下來。

錦嬤嬤和素兒她們拿著東西剛好進來看見溫穆給墨瀲月兌鞋子,頓時一愣,轉瞬對著素兒和鈴鐺揮了揮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終于把你接回來了,這清越小築沒你,爺都覺得冷了許多!」溫穆將墨瀲的鞋子月兌了下來,順手地將她套在外面的小衫月兌了下來,他自己也是月兌了外套,只著中衣的躺在了她的身側。

墨瀲被溫穆緊緊地摟在懷里,鼻尖傳來淡淡的竹香,混著微微的青檸香味,很舒心,不由得,墨瀲往溫穆的懷里蹭了蹭,雙手摟上了他的脖子。

溫穆溫熱的大手貼著墨瀲的後腰,一陣暖意傳來,墨瀲感覺說不出的舒服,她抬起頭,如櫻的紅唇印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吸吻。

溫穆一怔,隨即更加摟緊了她,卻並沒有再動,只是任由她細密的如蜻蜓點水一般的親吻,細滑柔女敕的觸感讓他享受的閉上了雙眼。

片刻,溫穆摟著墨瀲將她埋進了懷里,停下了這勾人心火的親密,強忍著體內的躁動,道︰「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現在才兩個多月爺就受不了了,後面的日子真是煎熬!」

墨瀲趴在溫穆懷里,一雙玉臂搭在他的腰間,唇角挑起帶出淺淺的笑,道︰「前三個月不行,過了這三個月孩子胎像穩定了動作不大還是可以的。」

溫穆身子不自然地動了動,低頭在墨瀲頭上淺淺一吻,暗自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是存著僥幸的心里,如今經過了這件事,他哪里還敢亂動?

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早晨醒了的時候,溫穆已經走了,墨瀲行的較早,也不願在床上躺著,便下了床。

輕緩的步子走到梳妝鏡前,看著梳妝台紫檀木的燻香盒似乎有一角磨損,墨瀲心里一動,伸手拿過來,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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