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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馮老將軍看著她。

「沙鳶是個陰險且疑心重的小人,哪怕有一絲的風險他也絕對不會去冒險,所以他此次出兵一定力圖萬無一失。」雨蕭頓了頓,「從西陀國去滁州城只有三條路,平日我們慣走的那條路他肯定認為我們會設下埋伏,所以斷然不會走,剩下的就只有兩條,一條路靠河,路很平坦,另一條路靠山,崎嶇難行,而且谷底頗多……所以他定會選擇那條大軍看似無法經過的路。」

「可是,三皇子妃……」平劍鷹猶豫了下,雖然雨蕭地位特殊,但是事關重大他還是不得不說,「那條山路穿過許多峽谷,沙礫碎石滿布,如果走那條路會極慢的拖延行程,並不是行軍的首選啊。」

「不!」馮老將軍一抬手,「劍鷹,這次是她說得對,越是這種路我們越是認為他不會走,而沙鳶這種心思多疑的人一定會反其道而行之。」

「外公,除此之外,我們必須撤出西陀國。」雨蕭忽然改變了主意,見二人都看著自己,雨蕭嘴角微微上揚,「我們不僅要撤,還要撤得大鳴大放,讓沙鳶以為我們回了滁州城,這樣他就可以更加放心大膽的出兵了。」

「好!果然是好主意。」馮老將軍滿意的點了點頭,「劍鷹,你和春娘立刻去安排,我們今晚就走,讓城外的人馬隨時待命。」

「外公,還有一件事。」雨蕭頓了頓,「你可打听到沙鳶將滁州城抓來的韓顏生關在哪兒了嗎?」

「韓顏生?」馮老將軍皺了皺眉,「他是什麼人?」

「外公也不知道?」雨蕭之前听春娘說他一直派人監視著沙鳶的一舉一動,而眼下他竟然會不知道沙鳶俘了韓顏生回來嗎,「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哥,也是我的一個朋友,之前在滁州城的時候被沙鳶所抓。」

「我從未知道他還抓了人回來,會不會是弄錯了?」馮老將軍問道。

「嗯,也許他並未將韓顏生帶出滁州城。」雨蕭想了想也許當初他們逃出去的時候真的將韓顏生藏在了什麼地方,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兒,所以只能等先擊敗了沙鳶再想辦法找韓顏生的下落了。

十日後,落虎峽。

「大哥,一旦進入這落虎峽就沒有退路了。」不知道為何,展寧看著面前狹窄的峽谷,心中有些不安,如果真的要讓自己的西陀國大軍由這里穿過直奔滁州城,他並不怎麼放心。

「這落虎峽地勢險峻,你擔心有什麼?山石還是怪物?」沙鳶嘴角輕彎,「再說,鬼面人救了夜雨蕭已經走了,他們早就退回滁州城了。」

「可是,萬一要是個陷阱呢?」展寧皺了皺眉。

「陷阱?」沙鳶仿佛听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可別忘了,如果走大道才容易中他們的計,眼下我另闢蹊徑只穿落虎峽,等到我揮軍到達滁州城下的時候,夜雨蕭算什麼?商月國都遲早有一天是我的!」

「報!」正當此時一個守兵由前方疾行而來,「參見王上、大王子。」

「前方探路如何?」展寧連忙問道。

「整個落虎峽空無一人,偶有碎石落下。」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沙鳶成竹在胸的笑了,「傳令下去,大軍全速前進,務必在明日正午穿出落虎峽!」守兵聞言看了看展寧,展寧微微點了點頭,他這才下去傳令了。

當晚整個西陀國大軍並沒有休息,只是徒步繼續前進,一來是因為展寧心緒不安,希望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二來這落虎峽畢竟狹窄,而且地勢不平,若想安營扎寨也不容易。這一晚的夜行,讓身在馬上的展寧的心一直都懸著,直到天光放亮才稍稍安了些。

「傳令下去,全軍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展寧一抬手。

「天都亮了,還休息做什麼?」沙鳶聞言立刻制止,展寧帶馬上前兩步,「大哥,全軍都很疲憊了,晚上休息怕出問題,眼下多休息半個時辰,我們也可以在正午離開這里的。」

「你懂什麼?」沙鳶一蹙眉,「行軍打仗最要緊的是快,你以為出了落虎峽就算完了?只要一日未拿下滁州城,我和商紫陽的協議都有可能化為烏有,到時候我的心思就全部白費了!」

「王上?」守兵看了看展寧,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哥,大家都很累了,你相信我,多休息下有益無害。」說完使了個眼色給守兵,守兵立刻明白下令全軍原地休息去了。

「你連我的話都敢不听了?」沙鳶頭一次見到展寧頂撞自己,臉色立刻陰郁下來,「是因為我讓人抓夜雨蕭嗎?」

「大哥,你誤會了,你讓郎耶羅設計抓夜雨蕭並沒有錯,而且她本就是來刺探軍情的。」展寧微微頷首,垂下眼去,「只是我畢竟還是西陀國的王,這場仗我肯打除了因為你是我大哥之外,另一個原因是如你所言,若是能拿下滁州城對我們西陀國的百姓有好處,可是如果讓我將他們的生死棄之不顧,我做不到。」

「 !」沙鳶輕嗤一笑,「果然當了王上就不一樣了!」

「大哥……」

「郎耶羅何在?」沙鳶猛一帶馬韁繩回頭高喝。

「大王子,末將在!」郎耶羅一听沙鳶喚自己,連忙策馬向前,當初若不是大王子修書一封力薦自己成為兵馬大營將軍,自己怕是還在守城牆呢,眼下大王子回來,郎耶羅知道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郎耶羅,」沙鳶微揚下巴,「帶著你的人,跟我去前方探路。」

「是!」郎耶羅立刻領命。

「大哥?」展寧有些疑惑。

「你不是怕嗎?既然你怕,就由大哥給你探路,也好讓你放心。」說完沙鳶一揚短鞭,策馬向前而去,郎耶羅麾下三百精兵也立刻跟了上去,整個落虎峽揚起漫天塵煙,山上的碎石也被這力道震得散落了更多。

「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沙鳶微微凜目看著前方消失的墨綠色身影……

「大王子,前方過了那個狹窄的地方就平坦了,整個大軍就可以揮軍東下,莫說是滁州城,整個商月國都會在咱們西陀國的馬蹄下顫抖的!」郎耶羅湊上前看著駐馬察看的沙鳶。

沙鳶冷哼一聲並未說話,眺過峽谷高聳的山石,他仰頭望向東邊,自己堂堂西陀國大王子在商月國忍辱負重當質子,還要討好那個商紫陽忍耐他那個蠻橫的弟弟商蘭燼!這一切自己都會討回來的,滁州城,只不過是個剛剛開始……

「我們走。」沙鳶轉身就要離開。

「大王子,我們不過去嗎?」郎耶羅有些詫異。

「不必,回去告訴你的王上,這一路安全得狠,讓他……」

「 兒—— 兒——」沙鳶話未說完,身後的三百精兵馬隊中傳來一陣馬的哀鳴聲。

「出什麼事了?」郎耶羅一見到自己的人如此不濟不由得橫眉豎目怒斥道。

「大王子!大人!不好了!」隊末一個守兵快馬奔來,「我們被人埋伏了!」

「怎麼可能?」沙鳶眸色一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想到他們會走這條路,而且他們剛剛過來時兩側狹窄的峽谷並沒有任何異樣,怎麼會被人就這麼埋伏了呢?

「大王子,兩側頂上全是人,我們回不去了!」郎耶羅掃了眼剛剛通過的區域,大塊的石塊如雪般砸落,後面的部隊已經被砸得人仰馬翻,若是強行沖過去,怕是十之**都會全軍覆沒。

「沖出去。」沙鳶畢竟不是等閑之輩,他也知道眼下形勢想回頭就難了,看著眼前不遠處的狹窄出口,沙鳶決定放手一搏。

「沖啊!」郎耶羅一揮手中長槍,帶來的精銳部隊立刻跟著沙鳶策馬向前。

可是當沙鳶及至近前時,卻悔得腸子都青了,面前的落虎峽出口站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黑衣服的帶著面具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可是那白色的身影分明就是個女子,隨著逐漸逼近她的臉也越來越清晰。

「馭——」沙鳶一帶馬韁繩,後面的不對猝不及防紛紛重裝上前,沙鳶只得縱身躍起,落在前方三丈之外,可憐後面的人「轟」得一聲撞了個人仰馬翻。

「大……大王子……」郎耶羅揉了揉從馬上摔下來劇疼的腰,怔怔的看著一言不發的沙鳶。

「沙鳶,你已經無路可逃,束手就擒吧!」雨蕭嬌聲叱道。

「這些都是你的陷阱?」沙鳶並不理會雨蕭的話,而是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是又如何?」雨蕭挑了挑眉,「輸就輸在你太自負,你以為我猜不到你會走這條險路嗎?」

「沙鳶,整個落虎峽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你最好認輸吧。」面具下的馮老將軍不疾不徐的開口。

「你是何人?」沙鳶一蹙眉。

「大王子,就是他,上次就是這幫鬼面人救走了夜雨蕭!」郎耶羅一見到馮老將軍立刻認了出來。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渾水模魚,趁亂侵入我們商月國, ,簡直是痴心妄想!」馮老將軍眸中精光一閃,「我給你個機會,現在束手就擒,退回西陀國,我尚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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