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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寧難以置信的看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幕,他從未想過雨蕭為了莫驚雲竟然真的會連命都不要,看著她被血染紅的長裙,還有不斷流血的傷口,展寧的心也痛得仿佛刀割一般,他從未想過傷害雨蕭,卻不料竟然傷得她如此之重,「讓他們走。」

展寧無力的抬了抬手,和尚正要讓開,忽然由遠及近傳來一個聲音,「兒女情長,難成大事。」

「大哥!」展寧臉色一變,抬頭看著飛身而來的沙鳶。

沙鳶落在莫驚雲面前,一言不發的盯著他,展寧連忙走上前,「大哥……」

「你不要說了。」沙鳶一抬手,「我就知道你不會狠下心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給我處理。」

莫驚雲警惕的看著面前的沙鳶,沙鳶負手而立,「莫堡主,如果你跟我們配合,我本來會留你一條生路,但是你偏偏不識好歹,想必我就算把你交給商紫陽,他也不會留你性命,不如我做做好人,送你歸西去吧?」

「放了她,我任憑你處置。」莫驚雲看了眼懷中的雨蕭,他知道自己眼下根本不是沙鳶和展寧兄弟倆的對手,若是硬拼,自己只會賠上雨蕭的性命。

「真可惜,她我也不準不放了。」沙鳶瞟了眼雨蕭,「要怪就只怪她命薄,留著她只會是後患。」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不會讓任何人傷她!」莫驚雲將雨蕭放在一旁,拿過地上的寶劍,右手翻轉劍身,周身上下騰起駭人的殺氣。

「哼,強弩之末何足懼。」沙鳶使了個眼色,跟來的侍衛立刻遞上他的長劍。

「驚雲……」雨蕭坐在地上不安的開口。

「別怕,有我在。」莫驚雲沖雨蕭溫柔的笑了,那笑容在雨蕭看來燦若繁星,暖如冬陽,可是卻帶著一抹不可言說的悲涼。

「去死吧!」沙鳶絲毫不給莫驚雲喘息的機會,劍鋒一掃,將莫驚雲卷入了包圍圈中,他招招帶著凌厲的殺意,就連一旁的雨蕭都能察覺得到。

莫驚雲皺眉看了眼沙鳶,他有意將雨蕭困在戰斗圈中,眼下雨蕭受了傷,自己不能再讓她有事,想到這兒莫驚雲咬牙提氣飛身躍上大殿的屋頂,沙鳶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你還挺會憐香惜玉的。」

莫驚雲並不理會沙鳶的冷嘲熱諷,只是專心對付他的招式。這沙鳶看似毫無武功,但是路數卻與展寧如出一轍,而且不在展寧之下,莫驚雲本來就身受重傷,兩三個回合下來就不佔任何優勢。

展寧見沙鳶勝算在握,倒也不擔心他,可是他回頭看向雨蕭時,卻心中一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站起身來,全然不顧脖子上依然流出的血,一步步艱難的挪動向前,目不轉楮地看著正與沙鳶交手的莫驚雲,眼神間滿滿都是心痛。

沙鳶並不戀戰,他身形快速轉動,迅速將莫驚雲包圍在其中,莫驚雲本就受了內傷,眼下想對付沙鳶更是難上加難,頃刻間身上已經被沙鳶的利劍劃出了幾道傷口,他心知自己很難再堅持多久,莫非今日真的要葬送在沙鳶之手?

想到這兒莫驚雲望了眼大殿下方的雨蕭,雨蕭也正好看著他,看著那雙充滿淚意的美眸,莫驚雲的心忽然定了下來,只要她沒事,自己就算死又如何呢?

可是就在一瞬間,莫驚雲就從雨蕭的眼中看到了驚恐,沒錯,是前所未有的驚恐,他察覺到身後席卷而來的殺氣,可是再想避開就已經來不及了……

「噗」的一聲沙鳶的長劍刺穿了莫驚雲的右肩,莫驚雲手中寶劍跌落,整個人跪在了大殿檐頂,他艱難的扭頭看著雨蕭,微微動了動嘴唇。(平南文學網)

「不!」雨蕭來不及喊出那一聲,就見到莫驚雲身前刺穿的劍。

「想死,我就成全你。」沙鳶抽出長劍,抬腳踹向莫驚雲,莫驚雲身子一個不穩,沿著殿後的屋檐滾了下去。

「驚雲!」雨蕭此刻什麼都顧不上,她朝著大殿後方奪路奔去,心中只希望莫驚雲無事。

只是,當雨蕭身處大殿後方,頓時覺得心被人剜了去一樣痛,那抹黑色的身影越來越小,直直的墜向深不見底的懸崖……

雨蕭從未注意過,這座依山而建的傾閣寺最高處竟然緊依懸崖,她不願相信眼前所見,無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早已遠離自己的莫驚雲,但老天卻偏偏不讓她如願,漆黑的懸崖瞬間吞噬了莫驚雲的身體……

此刻的雨蕭怔怔的跪坐在懸崖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甚至忘了怎麼呼吸,只覺得胸口堵得喘不過氣來,她不相信前一刻還站在自己面前的莫驚雲就這麼不見了,她不相信老天會如此殘忍。

此時沙鳶也飛身而下,手中的長劍還滴著莫驚雲的血,他一步步走向雨蕭。

「大哥,不要!」展寧察覺到沙鳶眼底的殺意,連忙擋在雨蕭身前。

「讓開,她若不死,我們所作的一切就都白費了。」沙鳶厲聲呵斥道。

「大哥,你答應過我不會殺她。」展寧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沙鳶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忽然听到身後傳來紛雜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和尚飛奔而來,「王上,飛鷹堡的人來了!」

「大哥,走吧,她已經受了重傷,莫驚雲也死了,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礙的。」展寧看著沙鳶焦急的開口,「這里畢竟是滁州城,萬一真的交手我們也不佔上風。」

沙鳶知道展寧有心保雨蕭,但是至少有一點他說的是對的,那就是真的要跟飛鷹堡的人起了沖突,眼下對他們並不利,想到這兒沙鳶拂袖轉身,「撤!」

一種寺僧跟著沙鳶朝著另一個方向大步走去,展寧看了看木然的雨蕭,心中雖有不忍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終咬了咬牙飛身追上了沙鳶。

「主子!」

「二小姐!」

龍須叔他們帶人來到傾閣寺,就發現這寺內有不妥,整個寺里一個和尚都沒有,他們循著山路直奔大殿。

「姐姐在那兒!」金葉眼尖,看到了大殿後的雨蕭,眾人連忙走上前,當看到雨蕭血紅的長裙和脖頸上的傷口時,就連滕冰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姐姐,你怎麼傷成這樣!」金葉知道雨蕭的武功不俗,沒想到她竟會受這麼重的傷,連忙蹲拿出帕子想要替雨蕭捂住脖子上的傷口。

雨蕭一動不動的看著懸崖,一句話都不說。

龍須叔看出她的神情很不妥,他心中忽然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試探性的開口,「二小姐,堡主呢?」

「是啊,主子呢?」滕炎也忍不住問道,主子來傾閣寺找她,眼下她身受重傷主子卻不見了,實在是很蹊蹺。

「驚雲,」雨蕭拂開金葉的手,掙扎著站起身來,「我一定為你報仇,我要讓沙鳶死無全尸。」

雨蕭的聲音冰冷的如同死人一般,眾人聞言更是驚駭,浮香最先開口,「主子他……」

「他為了救我,被沙鳶所傷,墜入了懸崖。」雨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帶一絲溫度。

「什麼!」龍須叔等人震驚的看向懸崖,只可惜眼下懸崖下早已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眾人沉默了良久,最終龍須叔輕聲開口,「二小姐,你受了重傷,先回去吧。」

雨蕭平靜的目光掃過眾人,龍須叔滿目都是心痛,滕冰強忍著不讓淚流出來,滕炎的眼角早已滑落兩行清淚,而浮香也早就哭得不似人形,就連金葉都忍不住偷抹眼淚。

「是我對不起他。」雨蕭輕聲開口,指甲卻早已嵌入肉中,她緩緩的閉上雙目,莫驚雲中劍之前想要張嘴說的話她听到了,他是在說︰別怕,有我在……

莫驚雲,你在哪兒?你說好會陪著我,你現在在哪兒?

雨蕭的心都空了,她抬頭看著天空,看著高懸的圓月,眼前忽然浮現出莫驚雲的笑臉,她從未覺得他的笑竟然如此苦澀,如此讓人心痛……

當雨蕭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日後了。

「姐姐,龍須叔說你失血過多,要多調理才行。」金葉低聲看著雨蕭,自打醒過來後,她就一言不發,金葉記得那晚雨蕭閉上眼就直直的朝著懸崖的方向倒了下去,若不是滕冰反應快,她怕是也早就墜入深崖了。

金葉本以為她是輕生,後來听龍須叔說起才知道她流了那麼多血,能撐那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眼下看著面目蒼白的雨蕭,金葉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將二皇子的密函給她,如果不是因為那封密函,她就不會來滁州城,沙鳶也不會想要除掉他們,莫驚雲也就不會死。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龍須叔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滕冰。

「二小姐,吃藥了。」龍須叔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雨蕭,听青絲說這幾日她即便是昏迷著,口中也念念不停的叫著堡主的名字,堡主的死對飛鷹堡來說是很大的打擊,他們跟了他很多年,每個人心中都很痛,可是龍須叔很清楚,他們沒有一個人會痛得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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