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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蕭秀眉輕蹙不再說話,夜涎玉見雨蕭沉默便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蕭兒,其實說來這次綠蕪山莊能夠解圍,多虧了柳老爺。」

「嗯?」雨蕭微微一怔,「柳家?」

「對,他們得知女乃女乃不肯開倉放糧,便以綠蕪山莊的名義運送了一大批米糧至山莊附近,佯裝是綠蕪山莊派糧,這才解了山莊之圍。」夜涎玉嘆了口氣,「柳老爺實在是宅心仁厚,只可惜……不過還好韓野送了糧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惜什麼?」雨蕭听出大哥話中有話。

「其實早幾日京城已傳來皇命,皇上命令全商月國大的米商務必要提供足量的米糧上繳至京城,柳老爺開倉解了綠蕪山莊之圍,自己卻無法籌措足夠的糧食。」夜涎玉長出了口氣,「這幾日我一直都在為這件事坐立不安,還好韓野來了,我沒讓他見女乃女乃,直接命他將米糧送去了柳府。」

「那就好。」雨蕭本來就覺得對柳家有所虧欠,眼下他們跟是在綠蕪山莊危難之時出手相救,雨蕭更是覺得心中不安。

「不過說來也奇怪,我本來都不確信韓野會听我的命令,還以為他會直接將米糧交給女乃女乃,你知道的,自打你走了之後,女乃女乃原先打算借助你跟拉攏柳府的計劃失敗,我還擔心她不肯將米糧還給柳府。」夜涎玉納悶的說道。

「其實是因為韓顏生。」雨蕭知道定是韓顏生暗中囑咐了韓野。

「你是說女乃女乃的佷孫?」夜涎玉有些意外,「他怎麼會……」

「他並不認同老夫人的所作所為。」雨蕭想到韓顏生不由得笑了,「他倒是個好人。」

「對了,蕭兒,你這次回來還走嗎?」見她並沒有回山莊,而是住在了棲風寺,夜涎玉心中其實是有預感的。

「 ,」雨蕭無奈的笑了,「大哥,我其實這次是因為听說山莊有難才回來的,你覺得眼下我逃婚柳家,萬一要是回去遇到了柳府的人,豈不是很尷尬?」

「其實也許柳老爺真的早就不介意了呢?」夜涎玉試探性的問。

「對了,柳家公子怎麼樣了?」雨蕭想到大婚之夜柳公子不顧自己安危去探望自己,不由得有些愧疚。////

「听說病情反復,時好時壞。」夜涎玉有些同情他,即使他只不過是雨蕭的掛名夫君。

「大哥,我想去看看他。」雨蕭打定主意。

「我陪你?」

「不了,」雨蕭搖了搖頭,「柳老爺既然不對外宣揚我逃婚的事,自然是不希望這件事張揚出去,我若是大明大方的回去,反而不好,所以我打算今晚趁夜去一趟柳家。」

「也好。」夜涎玉點了點頭,「那不如你跟我一起回淮州城?」

「好。」雨蕭點頭應允。

當晚雨蕭便跟著夜涎玉的轎子一同回了淮州城,在淮陽橋上雨蕭與夜涎玉分開,自己策馬朝著城西的柳府而去。

快到柳府的時候,雨蕭將馬匹拴在街邊,趁著夜色掩藏飛身來到柳府後院的院牆之上,她潛在院牆上仔細的觀察著柳府內的動靜。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雨蕭心中不由得有些詫異,為何柳府內多了幾對巡邏之人,而且細細看去,似乎在府內的假山高樹之上隱約隱藏著些黑影,雨蕭心中一動,這些是暗衛!可是為何柳府內突然多了這麼多巡邏的家丁,還有這些暗衛又是怎麼回事兒?

想到這兒雨蕭更是心中狐疑,她打定主意入柳府一探究竟,于是雨蕭尋了空隙翻身躍入院內,沿著花園邊緣小心的溜了進去。

就在雨蕭溜入後院之時,不遠處的屋頂之上,一個人正雙手環抱于胸前,目不轉楮的看著雨蕭的一舉一動……

循著記憶,雨蕭模入當初婚禮結束後的院中,她發現屋內雖然有人住的樣子,但是似乎柳家公子並不在,于是雨蕭閃身出了屋子正要去尋,就听到兩個婢女朝這邊走來。

「夏荷姐,這幾日少爺的身子似乎一天不如一天了,萬一他有個閃失可怎麼辦啊……」

「杏兒,別亂說話。」夏荷聲音中有些不滿,「眼下老爺夫人請了名醫來給少爺診治,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可是……若不是早幾日綠蕪山莊的事兒,少爺也不至于如此操心,本來他身體就不好,還非要替綠蕪山莊著急,你說當初綠蕪山莊的二小姐棄少爺于不顧,他又何苦如此呢?」叫杏兒的婢女明顯很是替柳家少爺不值。

雨蕭心中一動,原來柳家放糧之事竟然是柳公子的主意,听到這兒她的心中更是愧疚。

「快別說了,先替少爺收拾房間點上炭爐,他還在前廳與老爺夫人吃飯聊天,怕是會晚些才回來,不過等他回來,屋里暖和起來對他的病有幫助。」夏荷催促著,二人便進了屋。

雨蕭听夏荷說柳家公子在前廳,想到柳府內走來走去巡邏的家丁,雖然知道有些棘手,但還是決定前去一探,于是她提起疾掠過院牆,沿著屋頂朝著前廳而去。

鑒于前廳燈火通明,雨蕭選擇了個並不是那麼近的山石之後藏匿著,既可以看到屋內的情形,也不至于被人發現。

「老爺,听說那夜涎玉派人送了米糧歸還給咱們了?」雨蕭遠遠的望見柳夫人,她依然如當初所見,只是短短一年多時間分明老了幾分,想到成親之時自己喚她作娘的時候,她臉上溫暖的笑容,雨蕭心中有些不忍。

「是啊,我們果然沒看錯人,那涎玉賢佷不愧是夜明德之後,這一點的確比老夫人勝出不少。」柳老爺也坐在桌前,欣慰的點頭說道,「當初月兒要出手相助之時,我本來還心存顧慮,看來是我想多了,還是月兒想得周到啊。」

「可是……」柳夫人頓了頓,有些心疼的開口,「月兒,你是否還是放不下夜二小姐?」

這時,一襲白衣緩步來到桌前坐下,「娘,我說過我出手幫綠蕪山莊,只不過是出于道義,我對夜二小姐並無他想。」

听到這聲音,雨蕭有如晴天霹靂一般怔在當場!

那坐下的人、那熟悉的聲音……竟然是……拓月?!

拓月竟然是柳家公子,雨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自己之前從未問起過拓月到底姓什麼,可是她做夢都想不到她一直心有所屬的拓月竟然是柳府公子、自己的夫君!如果真如平秋水所說,那麼他去京城是為了找百里青冪醫病,自己竟然從未懷疑過他的身份?

「月兒,雨蕭丫頭逃婚而去,其實爹並不怪她……」柳老爺嘆了口氣,「需知道那她本來就個性極強,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嫁入我們柳家,當初是爹疏忽了,害你白白受了苦。」

「爹,」拓月忍不住笑了笑,「你知道我的身體,其實我對夜二小姐並無感情,當初只是見爹娘一心希望我成家立室,為了圓爹娘的心願這才勉強答應的。」

「真的?」柳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

「嗯,真的。」拓月點了點頭,「爹娘放心,我知道自己現在身體的狀況,已經在盡量配合師傅的醫治,我一定會養好身體,將來好好陪在爹娘身邊。」

「月兒……」柳老爺欲言又止。

「老爺!」柳夫人神色微變,著急的開口。

「爹、娘,有什麼事嗎?」拓月何等聰明,一眼就看出自己爹娘似乎有些不妥。

「夫人,事到如今,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告訴他。」柳老爺鄭重其事的開口。

「可是……」柳夫人面露難色。

正在這時,閑影走了進來,「柳伯父、伯母。」

「閑影來的正好,你師傅可回來了?」柳老爺站起身問道。

「嗯,師傅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後院配藥。」閑影一改往日的嬉笑,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柳老爺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夫人,我們先去見見百里先生。」

柳夫人看了看柳老爺,又看了看拓月,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拓月見狀心中更是不解,「爹、娘,你們在說什麼?跟師傅有什麼關系?」

「月兒,等會兒我會派人叫你,在這之前我們有些事要跟你師傅說。」柳老爺神情嚴肅,拓月見狀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目送二人出了前廳。

「出什麼事了?」見他們離去,閑影這才開口。

「不知道,」拓月搖了搖頭,「似乎我爹娘有什麼事瞞著我。」

「不過看樣子他們還是打算告訴你了?」閑影若有所思,眼光無意間瞥向院中的假山,雨蕭下意識的躲後了些。

「對了,你怎麼來了?」拓月開口問道。

「哦,沒什麼,听說夜涎玉將米糧送了來,他也算是有心了。」閑影無所謂的倚靠在門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

「嗯,總算不枉我們出手幫他。」

「對了,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閑影頓了頓,「我之前派人打听過,听說洛姑娘跟著飛鷹堡的堡主莫驚雲回了滁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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