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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夜明德點了點頭,「這絲帕跟你手中的本就是一對,都是你娘親手所繡,一塊她送給了我,一塊帶在了自己身邊。」

雨蕭將盒中的絲帕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果然跟娘留下的那塊一樣,同樣是繡著繽紛的桃花,她有些疑惑的看著爹,照理說如果他不喜歡娘,應該不會保留這塊絲帕,可是此時他將絲帕拿出來又是為什麼呢?

「這絲帕……你拿去吧。」過了半天夜明德才開口。

雨蕭微微蹙眉,她不明白爹這麼做是何用意,夜明德盯著自己的女兒,「你大娘雖然不對,但她也是心里實在不舒服……」

大娘弄壞了自己那塊絲帕,爹這是要用一塊娘送給他的來補償自己嗎?雨蕭輕輕將被毀的絲帕連同盒內的那塊放好,緩緩的扣上盒子收入袖中。♀她再次抬眼看向夜明德時明顯帶著冷意,「爹這算是在護著她嗎?」

「雨蕭!」夜明德見她如此態度心生不悅,「你還想爹怎樣?難不成為了一塊帕子責罰你大娘和妹妹不成?」

雨蕭搖了搖頭,「在爹的心目中,那就只是一塊帕子而已,但是對我而言,那是娘留給我的記憶。」

自從上次見過她之後,這幾日夜明德一直寢食難安,他知道自己虧欠了這個女兒太多,可是他也有自己的無奈,哪怕是任她在山莊內不聞不問。

「為何拋下娘,為何拋下我?」雨蕭的聲音不大,但是每個字都重重的敲在夜明德的心頭。

「雨蕭……」夜明德頓了頓,臉上的神情變幻著,「那都是爹的錯……」

「是嗎?」雨蕭的目光跳過夜明德的肩頭,有些失神的看向天空,她想听爹解釋,哪怕他是騙自己的也好,這七年來自己一直想知道為什麼爹對如此對娘、對自己。♀

可是說完了那句之後,爹竟然不再言語?

雨蕭收回視線挑了挑眉,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他的雙眸因疾病折磨倍顯蒼老,不過此時眸中卻變幻萬千,時而痛苦、時而歡愉、時而迷茫……

「是因為大娘嗎?」雨蕭的聲音將夜明德從復雜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不……」夜明德神色恍惚搖了搖頭,「你大娘她……不過是個悲哀的女人。」

悲哀?雨蕭心中苦笑,大娘她是綠蕪山莊的莊主夫人,有一雙值得驕傲的兒女,有自己的丈夫常伴身邊,如果這也算悲哀……那自己的娘呢?

雨蕭嘆了口氣,她知道爹是不會說什麼了,她站起來微微欠了欠身子,轉身離開銘德院。

直到她走出很遠,夜明德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雨蕭慢慢的沿著回廊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手中輕輕扣住袖內的盒子,眉眼低垂帶著失望。

「少莊主,已經送走大夫了。」

是管家福叔的聲音?听到他提起剛剛的那個大夫,雨蕭停住了腳步,回廊的盡頭拐過去是一個涼亭,涼亭的另一側是花園,她听得出跟管家說話的應該是大哥。

「大夫怎麼說?」夜涎玉的聲音有些焦急,今日若不是因為有重要的事兒要出去辦,他更寧願在府中等大夫前來替爹診治。

「大夫說……」管家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說什麼?」夜涎玉追問道,回廊這頭的與雨蕭心中也忍不住「咯 」一聲。

「大夫說老爺的病……已經太遲了,」管家頓了頓,「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替莊主用紅須參續命,但莊主時日無多,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什麼?雨蕭怔住,自己剛剛才從銘德院出來,雖然爹的精神並不太好,可是並不像是……病入膏肓啊!從什麼時候起,爹的病竟然這麼嚴重了?

「少莊主,這件事是否要稟告夫人?」管家見夜涎玉遲遲未說話忍不住開口。

「暫時先別驚動娘,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夜涎玉定了定神,「你先下去,我自會處理。」

「是,少莊主。」管家點了點頭,沿著涼亭穿過花園而去。

听到大哥打發了管家,雨蕭反而有些驚慌,她下意識的想要躲起來,不曾想她身形剛要移動就听到了大哥的聲音,「是蕭兒嗎?」

雨蕭知道大哥已經發現了她,扭頭時便見到夜涎玉邁步朝著自己走來,「大哥。」

「蕭兒,你……」夜涎玉張了張嘴,似乎有些為難。

「大哥,我听到了。」雨蕭知道他想問什麼。

「嗯。」夜涎玉走近兩步,抬起手來,雨蕭卻下意識的微微閃身,夜涎玉的手有些尷尬的停在半空,他喃喃的張嘴,「蕭兒,頭發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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