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吃飯,再來說這些個問題。舒愨鵡」季染听到顧初辛說這兩句,眉眼里面明顯的絲絲的不耐,但還是好脾氣的讓顧初辛先吃飯。
只是顧初辛從來就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吃軟怕硬的人,什麼事情攤開說了才最好。
她肚子里面裝著火氣,又不知道是哪里喝來的酒,這會兒氣焰正旺著,要是不發出來,她恐怕是要自燃了。
季染手中的粥,被打翻了瑚。
只剩下他另外一只手中的勺子,這不是她第一次弄翻他的碗。第一次是無意,也不是有心,而這次,她就是要激發出他的底線。
果不其然,季染是個翩翩君子,但凡是都是有限度。
又隨著另外一聲脆響,季染手中的勺子也大力的甩了出去,砸了一個稀巴爛,比那摔掉的碗顯得更加慘烈。
顧初辛被那一聲嚇了一跳,但還是極力保持著鎮定鑠。
他摔了,她也跟著摔。
她還站起身來,把桌子上的茶杯亂七八遭的摔。
摔完,季染陰鶩著一張臉,看著她,冷冷的,冷的她全身打了一個戰栗,但是她不能讓他看出來她在怕,她就是要讓這個男人知道,她顧初辛也不是好惹的,她也惡狠狠的回瞪著他。
季染走了,正在往門口走的時候,顧初辛還在摔,並且是撿了另外一個桌子上的茶杯向他的身上摔,一個個,狠狠的砸到他的背上。
最後一個杯子,被她無意間的瞄準了他的頭部。
鮮紅的顏色,染在了他白色的西服上,她心里一驚,沒有想到自己下手會這麼重,她看著那鮮紅的血液流出,看著都疼,但是季染偏偏就是一聲不吭。
完了,連腳步都沒有站住,便是往門外走去。
她想叫住,但是又不知道以何種立場去叫,頓時又覺得自己好混賬,自己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他是不是覺得很疼呢。要是辛夢雪踫到了受傷了的季染,是不是又給了季染一個好女人的形象,讓季染徹底對她失望了呢。
她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臉上一陣火辣的疼。
「好疼!」她捂著臉,想哭,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哭。不光臉上疼,心里還擰的慌。
這算是完了嗎?
可是她不想的
她才結婚沒有多久難道真的就像楚香香所說的那樣,三婚嗎,她不要啊!
她果然不適合結婚。
更加不適合這豪門婚姻,要是她能夠做到像陳莉嬌那樣,這麼多年來忍受著一個不知名的孩子,還得好生的養著不不不,她馬上又否認了這樣的觀點,這樣下去,她肯定會瘋掉的。
這個思考的時間,大概有三分鐘吧。
她赤著腳,連忙的跑了出去,完全沒有顧忌到這地板上的碎末渣渣,又可能是地板上的冰涼,讓她沒有太去注意,她撲騰撲騰的跑向季染可能去的地方。
左轉轉右轉轉的,竟是沒有看到人。
她一臉失落,則是又去了那個十三號病房。
辛夢雪正在里面待著,抱著小峰哄著他入睡,好不安穩的場景。
顧初辛是想看看季染有沒有在這里的,季染不在,既然他不在,那麼她就準備要去別處找他了。
「等等!」
身後是辛夢雪的叫喊,和之前一樣,顧初辛不想搭,也不相理。
但是明顯的,辛夢雪就是準備逮住不放了,兩步作一步走,抓住了顧初辛。
「你別走,我有事情跟你說。」辛夢雪後面跟上,就是和顧初辛說這些話。
顧初辛冷冷的回應,「我不想和你說話,放手。」
她知道這個事情不能完全責怪她,但是看到情敵,還讓她保持著微笑和睦,太勉強她了。
顧初辛又一次推開了辛夢雪,這一次和之前一樣,沒有用多大的力氣,甚至于,她身子虛弱的很,根本就沒勁兒。
>也不知道這辛夢雪就那麼嬌弱,隨便一推,就落在了地上。
辛夢雪坐在地上,眼里分明的委屈,顧初辛看不得這個女人這樣,便是起身去拉,「剛才不好意思,我扶你起來吧。」
辛夢雪抬起了右手,顧初辛也沒有多想,就拽著那只右手。
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剛剛一用力,身邊的辛夢雪就叫出來了聲音,「不要,你放手,好疼啊。」
「好疼啊」
顧初辛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不過就是扶辛夢雪起來而已,但是一听到辛夢雪說放手,她就連忙又松開了手。
「你在做什麼?」
顧初辛壓根就不知道季染在自己的身後,也不知道剛才的情景,他有多少又看在眼里。
總之,季染頭上包著紗布,眉眼里面全是冷氣,已然沒有了先前的絲絲關切,言冷對于顧初辛,季染大步向前走,輕手扶起辛夢雪。
而辛夢雪的眼楮里面不知怎麼的又多了淚。
「手沒事兒吧。」季染問道,手中捧著她的手臂,好似是陶瓷女圭女圭般的呵護著。
辛夢雪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你怎麼了,你的頭怎麼受傷了嗎?」
「我沒事。」
季染沒有回答辛夢雪的話,卻是轉身面向了顧初辛,「你剛才都對夢雪做了什麼?」
「染,沒事的,初辛也不知道我的手月兌臼了,沒有關系的。」辛夢雪在後面跟著搶話。
手月兌臼了,她怎麼會知道她的手月兌臼了呢。
「她怎麼會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她將你推到難道就沒有發覺到有一點問題。」季染橫眉冷眼,這是顧初辛最怕他的樣子。
她是覺得有些問題,但這問題只限于為什麼自己那麼小的力氣就將那麼活生生的一個人輕易的推到了。
「我就是沒有注意到,那又如何?」她抬眼望著那個高大的他。
幾人僵持著,顧初辛眼中的水花撲騰的砸了出來,腳下一陣痛,紅色一片,她不想再和這兩人交談,明明告訴自己要好好和氣的和季染說話的,可怎麼就是憋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忍著疼,腳下一步步的往回走。
她知道季染就在身後,她們兩個人之間到底算了些什麼。
陡然腳下一輕,顧初辛的身子被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
顧初辛大聲喊著,季染紋絲不動的抱著她。
「鬧什麼。」季染沉著臉,眼神陰鶩的很。
「我就要鬧。」
「再鬧,我把你給扔出去。」
季染陰沉著一張臉,唇瓣干干的發白,這臉色並不好,除了被顧初辛氣到,更多的可能是因為這腦袋上的傷吧,顧初辛看得到那白色的紗布被染得透紅。
季染又一次抱著顧初辛去了之前的那張病床,即便是臨時找的床位,即便是比不上小峰的那個十三號病房,倒是也不差,該有的還是都有,廚房衛浴,一應俱全。
季染抱著顧初辛,就進了衛浴,把她放在馬桶上,雙腳搭在浴缸的邊邊那里,用冷水幫她沖腳,等到腳底板都干干淨淨的時候,他又抱著她回到床上躺著,幫著她掖了掖被子,接著冷著一張臉對她說,「你在這里等會兒,我找個醫生過來。」
走到門口,季染高大的身影又頓了頓,回望了一眼疼的齜牙咧嘴的顧初辛,更是嚴厲的說道,「你要是敢跑了,我肯定讓你不好過。」
說完,他才走出去。
顧初辛又不傻,這腳上疼不疼,作為傷者的自己怎麼又會不知道。現在乖乖的躺著,她才不會亂跑。
季染再回來的時候,也帶回來了一個老醫生,檢查了她雙腳的傷勢,那老醫生望了一眼季染,就接著對我說,「我看這位先生的傷勢更嚴重些,不如先給這位先生看看吧。」
顧初辛也抬頭看了一眼季染,他臉色有些蒼白,白白
的紗布上都是血跡,這傷勢是她弄的,怎麼說心里也是愧疚的,便想著說好,只是季染根本就不領情,只說,「我沒事,你先幫她看看吧。」
顧初辛橫他一眼,誰要他好心,便指著季染說,「你要是死了,我們還沒有離婚,你的財產要是歸屬我的名下了,我可不會分給你兒子一丁點兒的。」
說完,在場的醫生護士面面相覷。
季染全身都籠罩著一股戾氣。
顧初辛則是心里想著,顧初辛啊顧初辛,什麼時候嘴巴都這麼毒。
老醫生也是好心,知道這是吵架的小兩口,找了護士幫她挑腳底板的碎渣,自己則是先去給了季染上藥,換紗布。
疼,疼的要命顧初辛死憋著,這小護士是跟她有仇嗎,下手那麼重,那可是長在人身上的肉啊,額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不想叫出聲,但是她都已經疼的想哭看,委屈著眼淚道,「護士小姐,你能輕點不?」
小護士也沒有辦法,這挑渣就是一個技術活,她手腳不利索,而那老醫生又是眼神不好使,沒辦法啊,「可是顧小姐,我已經盡量很輕了,你就忍著點吧,誰讓你喜歡光著腳亂跑呢。」
光著腳亂跑,她也不想的啊。
她無奈,只能憋屈著,「那好吧,你再輕點成不!」
護士小姐點了點頭,又繼續手里面的動作。
那沒一下子,顧初辛都要緊閉著眼楮,從護士小姐的面目表情和猙獰程度,她基本上都可以想象到下一個動作,是怎麼樣的疼楚。
「讓我來吧。」
顧初辛睜眼,季染頭上的紗布已經重新綁好,面色也緩和了一些,只是還帶著蒼白,看似是失血過多了。
「我不要你來,護士小姐,繼續。」顧初辛不知道在和誰發脾氣,反正她不想領季染的情。
季染冷哼了一聲,鳥都沒有鳥顧初辛,而是對著護士小姐說道,「要是不像你們醫院被收購,你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听這話,顧初辛心里一驚,而那小護士也在老醫生的眼神之下,離開了顧初辛的腳。
完了完了,季染這是要報復她了嗎?
「你想報復就報復吧,就當做是我欠你了,你頭上的傷,和你即將要對我的腳施以酷刑,一筆勾銷了。」她是這麼打算的。這個交易不算虧。
只是人家可沒有這麼想,「你想得美!」
季染拿著那小鑷子,就開始對著顧初辛的腳底板下手,剛剛開始,顧初辛就立即收回了腳,「疼」
她無辜的睜大了眼楮。
季染只說,「我還沒有踫到。」
眼神里面充斥著鄙夷。
「哦!」
顧初辛又把腳底板給伸了出去,以防她再亂動,季染死死的按住了一只腳,就下手。
還是疼
她緊緊抿著唇,只覺得自己真該死,她為什麼要砸碗砸杯子,下次一定要砸那種不會傷害她腳板的東西。
「我知道疼,你也忍著點,我盡量輕一點!」
季染溫柔關切的說著,眼楮只盯著她。不同于他,她則是盯著自己的腳,悻悻的看著。
「嗯」
季染繼續動手,雖然會有一些輕微的刺疼,但是已經好了很多,季染總是比想象中的要聰明,要有耐心,就連身邊看著的小護士都直勾勾的盯著季染不放。
眼楮里面都塞滿了桃花。
季染端來了一盆子溫水,在實在搞不定的時候,會選擇用水流稍微沖一下,或者是用嘴對著吹一吹,從剛是的刺痛,到後面顧初辛只有癢癢的感覺。
她看著季染認真體貼的模樣,眼淚更是不自覺的掉了出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就有和別人有了孩子,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嗎?她不想去相信,但是又不想輕易的就放過他。
他是她的丈夫,她才是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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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是作了什麼孽呢!怎麼總是這樣。
季染幫著顧初辛挑出了細渣,又找來了藥,輕手的抹了上去,綁好了紗布,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他總算是輕松的吁了一口氣。
再抬眼的時候,顧初辛正在抹眼楮。
「你這些天為什麼都不給我打電話,甚至于連一條短信也不給我,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她問著,哭咽的聲音肆意,模著眼楮,她有些不敢抬頭去看他,生怕那張臉還好似于之前那番的冷清。
這是她看到會害怕的表情。
她身邊的床榻陡然的凹陷,身子一輕,又被他抱起,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長臂籠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圈進了懷里,耳邊喃呢著,那一句,「對不起」
季染揮手,那邊已經看驚呆的小護士在老醫生的催促之下,也走開關上了門。
「可是對不起有用嗎?」她反問,倒是哭的更厲害了,抓起了自己的拳頭,就揮到了他的胸前,「你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和我商量的嗎,為什麼不信任我,明明知道你是個大壞蛋,但是還是和你結了婚,結婚當晚,你就不見了,不管我有什麼事情,你都不管我了,你到底想怎樣,要是想離婚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好嗎?」
「又或者是,你想讓我提出離婚,滿足下你不負責任的虛榮心。可是我不想離婚,就算是你有了兒子,我也不想離婚。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多麼善良而偉大的人,你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我做不到那麼的聖母瑪利亞,從這段還沒有見分曉的感情之中就退讓」
「我也知道你兩難,兩邊都不好安排。有的時候我甚至于更加自私的想著,反正都是多年沒有見的兒子,就當做沒有的,也不是不行我們也是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啊」
幾句話,表明了顧初辛的立場。
她不會接受那個孩子,但是她也愛季染,不想就這樣成全了他們。
她是自私的,她從來都知道。她也是想的開的,畢竟哪一個人會沒有過去呢,何況曾經年少的自己不也是愛過一個人渣,年少時期總會留下或者是犯下什麼錯誤,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