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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雖無情卻不放

陳心涵懷孕已有些日子了,肚子已有些凸出。雲蘿見了陳心涵高興不已,嗔道︰「心涵有孕在身還進宮來,真是幸苦了!」

「誰都可以忽略,但卻不可以忽略給我帶來好運的皇後娘娘啊,若不是皇後娘娘,我還不知道我會不會這麼快懷孕呢!」

雲蘿笑道︰「心涵又說笑了!」

陳心涵注意到了雲蘿的不對,擔憂道︰「皇後娘娘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

雲蘿掩飾不住的憂傷,慌忙道︰「沒有,只是一直呆在這深宮里有些煩悶罷了。」

陳心涵道︰「我也覺得皇後娘娘不適合這深宮,當年在宜城看到皇後娘娘的時候可要比宮里的皇後要明媚得多,但我不相信皇後娘娘只是煩悶。皇後娘娘難道信不過我這個朋友?」很久以前她們就說過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雲蘿凝神看著陳心涵,好像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這麼一個人,一個真正的朋友。雲蘿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心涵,我真羨慕你,你無出的時候蔡離為了你甘願無後,如今你有孕在身,你和蔡離會更加幸福的。」

陳心涵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皇後娘娘的傷心事是因為皇上?」可她有些不相信慕容成會讓雲蘿傷心。

雲蘿道︰「我如今恨急了皇後這個位置,但我現在卻不能像以前那樣不在乎,因為我怕一旦失去了這個位置,我在這深宮里變什麼都不是了。」失去了愛,是失去了身份,她還有什麼,也許連兩個孩子都保不住。

陳心涵驚訝道︰「皇後娘娘怎麼這樣說,這皇後之位不是皇後娘娘的,還會是誰的?」

雲蘿苦笑道︰「看來心涵還沒听過那些宮廷傳聞,皇上連日里寵幸呂昭儀,又頻繁的召見楊雪舞,還說楊雪舞能歌善舞又會舞文弄墨,是人間難得一求的好女子,我在他心中是一點地位也沒有了。」

「怎麼會?」陳心涵不相信,「皇後娘娘不能僅僅因為此時就這樣判斷皇上啊?」她見過當年的明成王爺和明成王妃,見過恩愛的皇上和皇後娘娘,她是怎麼也無法相信的。

雲蘿嘆了口氣諷刺道︰「若是他親口對我說讓我不要對他再抱任何希望,甚至會廢掉我這個皇後呢?這樣你信不信?」

陳心涵的瞳孔瞬間放大,驚恐萬分,那樣子比雲蘿自己還要害怕憂傷︰「不,怎麼會?」可是她的表情已經相信了,相信雲蘿已經成為一個失寵的皇後。

雲蘿道︰「不會?怎麼不會?事實都已擺在眼前,由不得我們不相信。」

陳心涵道︰「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只要皇上一天不納楊小姐為妃,就說明這不是真的。」她似乎比雲蘿還要不鎮定還要難過。

「那呂昭儀呢?」

陳心涵毫無底氣道︰「她畢竟是皇上的妃子。」可是她都希望自己愛的人心里只有自己一個,更何況雲蘿呢?

雲蘿沉默無語,慕容成若是沒有承諾,若是沒有那些傷人的話,她還可以相信,可如今她做不到不悲傷。

陳心涵似乎看出了雲蘿的心事︰「皇後娘娘難道就這麼下去,我在幾年前就覺得你們是一對璧人,不應該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

雲蘿道︰「你覺得我應該千方百計的去討好皇上,然後贏得他的歡心,我也想啊,可是他說過的不要抱任何希望,我怕到時候失去這個位置,受苦的不只是我,還有兩個孩子。」

陳心涵深深地看了一眼雲蘿道︰「皇後娘娘當年還是王妃的時候就告訴過我要勇敢的去追去爭取,為什麼皇後娘娘自己不去呢?小皇子和小公主始終是皇上的孩子,也是皇上僅有的兩個孩子,皇上是不會讓他們受苦的。」

雲蘿嘆道︰「是啊,僅有的兩個孩子!」可是慕容成卻在懷疑這兩個孩子不是他的,這樣的事比他不愛她了還讓人受到打擊,他否定了她對他的堅貞和愛。

陳心涵道︰「去爭取過再不會後悔,若是淒涼一生不如放手一搏。」

雲蘿眼里的精光頓閃,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若是這深宮里沒有她要的東西,她是絕對不會守在這里的,所以她呆在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挽回那個人。

……

「皇上,外面的流言可都是真的?」景灝不卑不亢的對慕容成道。

慕容成深邃的眼楮看著景灝道︰「這些事是景太醫可以問的麼?」

景灝燦爛一笑道︰「關乎到皇後的事,臣就不得不問,臣就是想問皇上外面的留言是不是真的,皇上置皇後于何地?」

慕容成冷淡道︰「難道景太醫覺得那些事會空穴來風嗎,再說朕愛誰和誰在一起,何時又輪到你們來過問?」

景灝一點也不軟弱道︰「臣說過這關系到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是臣之義妹,臣不得不問。」

慕容成冷漠的諷刺道︰「義妹,多麼情深的兄妹,朕倒是很羨慕,只不過朕依舊沒必要告訴你,自古帝王哪個不是美人三千,朕何苦要守著皇後一個。」

景灝氣憤道︰「若有今日,為何當初一定要把她從孔雀山莊帶走,若不是你的唯一,她根本就不適合生活在這里。」

慕容成深沉道︰「朕的女人又豈會讓她流落在外?」

景灝直視慕容成渾身都是失望,他曾經為這個帝王之愛折服,沒想到如今卻是這樣的地步。他憤然道︰「只怕這是皇上的損失!」然後轉身不告退就離開。

才走不遠就被阿才追到道︰「景莊主,皇上有一件事想拜托景莊主,還請景莊主折回。」

是景莊主,而不是景太醫,景灝踟躕片刻後跟著阿才回去了。卻麼想到慕容成拜托他的事竟然如此之大,驚訝道︰「皇上真的要這麼做?」

慕容成默認。

「皇上放得下?」

「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既然如此我答應了。」

兩個男人的協議,沉重而又哀傷,後來誰也沒有再說過話。此時無聲勝有聲,沉默已經是最好的表達。

……

雲蘿盛裝打扮了一番,陳心涵說得對,她曾經勸過別人,可自己卻做不到,她不能示弱的。可是如今要以顏色和示弱來博取慕容成的憐惜讓雲蘿心寒不已,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女人才對。

已是傍晚,雲蘿去了乾坤宮,楊雪舞竟然還沒有離開。雲蘿已有些日子沒有見慕容成,慕容成見了她有細小的訝異。

「皇後到乾坤宮來做什麼?」

雲蘿掃視過慕容成和楊雪舞道︰「我想和皇上一起用晚膳,並不知道雪舞也在這里。」

楊雪舞偷偷看了一眼雲蘿道︰「既然皇後娘娘要和皇上一起用膳,雪舞就告退了。」

慕容成道︰「不用,雪舞留下來一起用膳。」

楊雪舞忐忑的坐了下來,雲蘿也坐在了慕容成的旁邊,阿德連忙命人傳膳。雲蘿發現慕容成的目光一直在楊雪舞身上,不禁覺得鋒芒在刺。她明明是他的妻子,現在卻好像成了一個旁人,打擾人家的春光。

一頓飯雲蘿吃的索然無味,幾乎沒有吃下什麼東西,三個人之間也有不少尷尬。楊雪舞用完膳便有人專程送她出宮了,雲蘿一個人對著慕容成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雲蘿站起身來打算離開,剛到門口又不願意好不容易做出來的讓步半途而廢。她轉身道︰「皇上真的不愛我,不要我了嗎?」

慕容成看著雲蘿有幾分不忍︰「你不是還是皇後嗎,做人不要太貪心。」

雲蘿又哭又笑︰「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麼,你明明知道的。」

慕容成沉默不語,表示那些他已經給不起。

雲蘿哭道︰「我情願死也不願意離開你,因為我舍不得,因為你說過除非你不要我了,我都不能離開。我做到了,可是你卻沒能永遠把我放在心中。是不是我現在離開了,你也不會在乎了。」

慕容成深望著雲蘿道︰「皇後作為一國之母,作為朕的女人,怎能想離開就離開?」

雲蘿道︰「為何蓁蓁可以離開,而我卻不可以,若我繼續這樣呆在宮里,又有什麼意義?」

慕容成冷笑道︰「霍蓁蓁的離開不過是證明了朕的軟弱,這樣的錯誤朕又怎麼會犯第二次?皇後如此說無非就是想獲得朕的臨幸,不如像那晚那樣引誘朕,朕說不定會對皇後的美麗把持不住。」

慕容成的話就像無數根繡花針扎著雲蘿的心,她何時變成了慕容成口中那個只為了等得君王一個臨幸而心思百轉的女人。失望觸及雲蘿的心底,終于回過頭離開。

宮里的燈在雲蘿的視線里搖搖晃晃,她覺得自己看不清前方的路,踉蹌的跌倒在地,眼淚嘩啦啦的流下。

一只手伸在雲蘿的面前,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就看到了依然面如滿月的景灝。景灝的手一直停在那里,直到雲蘿的手放在他的手里。

「景大哥,這麼晚了你為何還在宮中?」

景灝沒有回答,雲蘿繼續問道︰「你也知道我目前的狀況了?」眼神里竟有些狼狽。

景灝依舊沉默,良久道︰「沒有他,你依舊可以活得很好。」他的喉結蠕動,有難以言明的痛苦。

雲蘿猛然的推開了景灝,再次往乾坤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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