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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救他,原諒他

雲蘿在床上躺了快要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慕容成越來越忙,來看她的時間越來越少,已經不像以往那樣每日留宿昭陽宮了。雲蘿心里覺得失落,可她又勉強自己體諒慕容成,她要支持他為天下百姓牟福。

躺了這麼久雲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發霉了,于是終于走出了昭陽宮。天氣有些熱了,耀眼的陽光揮灑在雲蘿的身上,她感覺到自己一身的霉氣都被曬走了。

彩淑扶著雲蘿到了曲先池,驚喜道︰「皇後娘娘快看,這湖邊的荷花都開了,就像是知道娘娘要來一般。」

雲蘿笑道︰「這是荷花開的季節,這花自然是得開,我又不是武皇則天能令百花一夜之間綻放。」

彩淑道︰「武皇則天有什麼好,要像皇後娘娘這般受到皇上全部寵愛的女人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雲蘿笑了笑,卻見一個宮女急沖沖跑過來跪在了她面前。

彩淑喝道︰「什麼人如此大大咧咧?」

那宮女哭訴道︰「求皇後娘娘讓奴婢見見王爺,求皇後娘娘為王爺向皇上說些好話,奴婢感激不盡。」

雲蘿有些詫異道︰「小蓮是你嗎,抬起頭來!」她的傷雖然結痂了,但還是小心些為好,所以不能彎腰。

小蓮抬起了頭,雙眼發紅,眼淚裝滿了眼眶︰「皇後娘娘,奴婢知道王爺傷害了娘娘,可是奴婢還是斗膽求皇後娘娘讓王爺好好活下來。」

雲蘿道︰「什麼事情,你說清楚,大哥不是好好的嗎?」

小蓮一臉心疼,哭訴道︰「王爺被關在天牢,不許任何人探望,就算現在還活著,也不知道是怎樣苟延殘喘?更不知道何時會離開?奴婢別無所求,只求娘娘讓奴婢見見王爺,同時讓王爺的日子過得好些。」

雲蘿皺了皺眉︰「大哥做的是篡位奪權的謀逆之事,我可以讓你去見他,可卻不能讓他過上以前那樣的日子。」

小蓮感激道︰「奴婢謝謝皇後娘娘,奴婢沒有希望過王爺還能像以前一樣,只要皇後娘娘能夠保他活著就夠了,希望皇後娘娘也去看看王爺,王爺會很高興的。」

雲蘿嘆了口氣︰「我一直都想他活著,可是小蓮,你去看他就足夠了,不需要再加上一個我。你是他的妻子,為何要讓別的女人去看他呢?」而且這是小蓮能夠抓住慕容凱的心的最好時機。

小蓮道︰「若是奴婢嫁給王爺之前不知道王爺心里有的是誰,奴婢或許會怨怪嫉妒,可是奴婢一早就知道王爺心里的人,是奴婢甘願嫁給王爺的,自是無悔亦無怨,一心只為王爺著想。就算此時此刻,或是以後,王爺心里的人都不會變,奴婢知道王爺想的是什麼,只會讓他的遺憾盡量少些,心里盡量好過些。」

雲蘿听了小蓮的話不得不誠服︰「這世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大哥應當珍惜的人是你呀!」她覺得小蓮的身體里有一種執著于傻勁,那是她比不上的。

小蓮道︰「奴婢無所謂,只要王爺好,奴婢就覺得值得。」慕容凱對小蓮也算是禮遇有加,沒讓她抬不起頭。

雲蘿道︰「看你這身打扮,進宮也不容易,先回昭陽宮,我會安排你去見大哥的。」她也會去見慕容凱,但在去之前,她一定要想辦法解開慕容凱心中本應該解開的心結。

永太後見雲蘿帶著傷還去請安,連忙扶著道︰「皇後有傷在身就不要如此多禮了。」

雲蘿待太後坐下自己再入座,然後道︰「太後,臣妾想弄清楚一件事,但這件事只有太後知道。」

「皇後想知道什麼?」

「臣妾斗膽,想知道先皇當年是怎樣傳位給皇上的。」

太後的臉色瞬間變了︰「皇後這是在懷疑先皇的旨意嗎,還是在懷疑皇上的江山,作為皇後,你本不該有如此一問。」

雲蘿知道朝堂之事、皇位爭奪,她都不該問,可是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這些。她溫和低聲道︰「太後,臣妾不是懷疑,臣妾只是想知道先皇當年改變初衷的原因是什麼。大哥之所以會窺視皇位,不過就是因為不相信先皇會把皇位臨時傳給皇上。只要把原因告訴大哥,大哥就會相信這江山本就該屬于皇上的。」

太後道︰「凱兒如今不過是階下囚,服與不服根本就無足輕重,皇後不必擔心。」

雲蘿道︰「臣妾不是擔心,只是想解開大哥心中之結。太後養育了大哥十九年,難道就想大哥永遠想不明白,以為那得不到的本就是自己的?臣妾不相信太後會看到大哥糾結不開,也不想看到大哥抑郁不平。」

太後陰冷一笑︰「皇後經此磨難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竟知道以情動人,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對象是哀家嗎?哀家從來就是不會好欺負的。」

雲蘿的心有些失望道︰「臣妾並沒想過用什麼以情動人來打動太後,臣妾也不過是實話實說,臣妾當大哥是哥哥,而太後卻曾經把大哥當成是親生兒子,所以太後對大哥的感情應該不是臣妾可以比的,還望太後成全。」

太後道︰「皇後也說過是曾經了,要不是他的母妃當年痴心妄想,哀家也不會失去自己的兒子十九年。哀家怎麼可能對一個賤妃的兒子有母子之情?」

雲蘿一愣,恨的確是個很容易產生的東西,若太後恨慕容凱的話,她是不會那麼輕易說出來的。雲蘿起身跪下道︰「臣妾求太後告訴臣妾真想,全當時成全臣妾一個心願。」

太後挖苦道︰「哀家成全了你們,誰又來成全哀家?」

雲蘿道︰「臣妾知道太後一個人住在永是寂寞的,其實大哥的內心也是如此,所以他會不甘,以前大哥是有太後疼愛的,可現在他誰也沒有。錯的是靜妃,不是大哥,太後何必執著?以後臣妾會帶著兩個孩子常來永,希望太後不要嫌棄。」

太後老成的一笑,眼角的皺紋浮現︰「皇後如此死纏爛打倒是非知道不可了,現在也的確只有哀家能夠告訴皇後,哀家倒是不想隱瞞了。當年是哀家在先皇走之前求的先皇,求先皇給哀家一個依靠,僅此而已。」

雲蘿可謂震驚不小,原來一個皇位不過就是一個乞求。雲蘿道︰「先皇真的很愛太後,所以才會臨時改變主意,只願太後一生無憂。」

太後笑了笑︰「哀家如今的確是無憂,可沒有他在也不會快樂。」慕容言不在,兒子慕容成對她疏離,她怎麼快樂得起來。

雲蘿道︰「這麼多年了,太後不妨看開些,太後身邊還有皇上,有臣妾,還有孫子孫女,這些有何嘗不是快樂?」

太後的眼楮微微下垂道︰「皇後說的有理,哀家也明白,皇後自己也要明白才是。」

雲蘿不懂,可也沒有說什麼,太後有些累便歇下了,她也告退了。

雲蘿身後僅僅跟了彩淑一人,帶著小蓮到了天牢,亮明了身份,侍衛卻不讓進。

侍衛道︰「皇上說過,誰也不能探望凱王爺,還請皇後娘娘不要為難小的們。」

雲蘿拿出了全部的威嚴道︰「如今皇上最寵愛的人是誰?」

「是皇後娘娘!」

「答得很對,本宮貴為一國之母難道連探望一個犯人的權力也沒有嗎?你阻攔了本宮,就不怕他日本宮跟你過不去。」

侍衛有些惶恐的低頭答道︰「皇後娘娘是賢德之人,是不會如此待小的們的,這是皇上的命令小的們自然是不敢違背,他日皇後娘娘有其他要求,小的們必定竭盡全力。」

雲蘿一笑︰「你們倒是盡忠職守,若要本宮走一趟也不是不可,只是本宮大傷未愈,累壞了身體也不是你們能夠擔待得起的,現在放本宮進去,本宮會保你們平安無恙。」

那侍衛還是猶豫,身邊的另一侍衛拉了拉他的衣服,他變改了注意︰「皇後娘娘請!」

雲蘿帶著小蓮進了天牢,便讓小蓮去看慕容凱,自己站在拐角處等候。小蓮去了好一陣子回來臉色淒淒道︰「皇後娘娘,王爺請皇後娘娘過去一趟。」

雲蘿緩緩地走到了慕容凱跟前,隔著牢門她看到了頭發和衣衫凌亂的慕容凱,心中忍不住翻滾。

慕容凱見了雲蘿溫和笑道︰「雲兒醒了,傷沒有大礙了吧?」那笑容掩蓋了他此時的落魄。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大哥不用擔心。」

此時此刻慕容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道︰「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雲蘿有些哽咽道︰「我知道!」

又是良久無語,雲蘿道︰「今日我之所以會來見你,是因為我想告訴你一件幾年前的的事,關系到先皇與江山,我不希望你的心里一直有一個打不開的結。」

「雲兒想說什麼?」

雲蘿道︰「大哥覺得先皇愛太後嗎?」

「先皇自然是最愛母後的。」

雲蘿又問︰「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是不是會許她一世安穩無憂?」

「雲兒的意思是父皇是因為想要母後無後顧之憂才會把皇位傳給二弟的?可為什麼要選在那個時刻?」慕容凱依舊不是很相信。

雲蘿道︰「因為先皇一直沒有廢太子的想法,直到先皇臨走前,太後求先皇,先皇才會答應把皇位傳給皇上。先皇他只是想守住他愛的人,如果大哥真的愛過,就請大哥放下,先皇的確是把皇位傳給皇上的。」

慕容凱突然睜大眼楮道︰「雲兒這是真的想解開我心中的結,還是為了讓我承認他?」

雲蘿這一驚非同小可,可又听慕容凱道︰「不過都無所謂了,這皇位我是不回去掙了,包括雲兒你我也不會掙了。」

雲蘿松了口氣,她要做的事已經做了,能不能解開心結就看慕容凱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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