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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只要你醒過來

慕容楓是因為慕容成未去早朝而到昭陽宮去見他的,昨日出了這樣大的事,皇上總是得有個交代。到了昭陽宮卻听宮人說慕容凱一夜未眠,只是守著雲蘿,連早朝、早膳也不理。

慕容楓听後心一緊,走近慕容成行禮後道︰「听說皇上還不曾用早膳,皇上為何會如此不顧自己的身體。」

慕容成道︰「阿蘿昏迷未醒,朕怎能一人獨飽?」

慕容楓道︰「皇上是明君,做事一向有分寸,只是遇到皇後娘娘的事就亂了分寸。皇後娘娘傷得厲害,自然是需要歇息。皇上如此對待自己,皇後娘娘知道了又是何等愧疚。再說皇上若是繼續不吃不喝,又怎麼照顧皇後娘娘,又如何等待皇後娘娘醒來。醒來的皇後娘娘,若是看到皇上精心不振又是一場擔心。若皇上若是真心為皇後娘娘著想,就應該更理性些,這樣才能照顧好皇後娘娘,才能讓在病痛中的皇後娘娘不再為皇上擔心。」

慕容成道︰「朕知道了,朕現在還不餓!朝堂上的動靜如何?」

「霍啟已于近日抓獲,朝堂上的人都在等著皇上處理慕容凱和霍啟。」

「朕知道了,明日的早朝朕不會缺席!」

「如此臣弟告退!」

慕容成卻道︰「因為朕和大哥之間的事而耽誤了三弟和景美的婚事,朕在這里跟三弟說聲抱歉。」

「皇上為何如此?這是臣弟的責任,臣弟心甘情願,再說臣弟和小美也不急在這一刻。」慕容成本來是個面如冰,心如石的人,竟然在此刻向他道歉。

慕容成嘆了口氣︰「三弟有時候無需把責任看得太重,和愛的人在一起本就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事,不然一朝面臨失去,才知最重的是什麼。」

慕容楓知道雲蘿受傷給了慕容成很大的打擊,安慰道︰「皇上,皇後娘娘只是累了,所以想休息片刻,一定會很快醒來的。」

慕容成不喜歡別人說雲蘿醒不過來,也不喜歡有人說只是休息片刻就會醒來這些話來安慰他,他淡淡道︰「阿蘿自然會醒過來,你先下去吧!」

「臣弟告退!」

出了昭陽宮的慕容楓嘆了口氣,是有多愛才如此怕失去,是有多愛才會讓一個皇帝心中的觀念發生改變。想到嚴如英,想到景美,慕容楓又好似明白了些,只是始終不能完全明白。

……

這一場宮廷政變,在歷史上比較來說,流血絕對不是最多的。可慕容成卻討厭得緊,因為在一場事情中,他最愛的女人生死還不明。

慕容成因為雲蘿昏迷前的話,遵守著約定沒有處死慕容凱,只是把他關在天牢。而霍啟背叛君主,霍家三代以內的男丁都被處死,女眷皆淪為平明百姓。按照慣例,這已是很輕的處分了。

慕容成有些怨恨自己,在慕容長青被挾持的時候,他並沒有放棄心計。他一直知道霍啟或許對自己不忠,但又苦于找不到證據,所以他給了一個機會給霍啟,霍啟理所當然的叛變,慕容凱也順利攻擊城里。

雖然雲蘿受傷是跟他這點心計沒有關系的,慕容成卻不得不聯系在一起,因為是他身在皇家,身為帝王,才會有著一系列的事情。雲蘿不醒,他的心永遠也好不起來。

雲蘿已昏迷了兩日,依舊沒有見醒。慕容成每次都是親自喂湯藥,雲蘿昏迷不醒,湯藥不進,只能撬開牙關強行喂進去。每一次看到湯藥從雲蘿的嘴角流出,他都覺得心在揪痛,他真希望受苦的是自己,可從來卻是雲蘿。、

天牢里散發著霉味和腐朽的味道,慕容成神色嚴肅卻沒有半點不適的表情,反倒是身後的太監不適皺了皺鼻子。

慕容凱坐在監牢的角落里,衣衫髒了,頭發更是凌亂。昔日溫柔的王子竟是這般落魄,可他的溫和神色卻是一點都沒有變,他知道自甘墮落或是搖尾乞憐的人會連尊嚴一並失去。

慕容凱坐在那里也不行禮也不啃聲,好像世界上的一切已與他無關。阿才不僅提醒道︰「還不向皇上行禮?」因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而省去了,說是罪人始終是慕容成的大哥,說是皇子又判了皇上。

慕容凱這才抬頭看向慕容成,因為坐在地上,竟然看起來是如此的弱小。他依舊不行禮,只是問道︰「雲兒怎麼樣了?」

慕容成面色冰冷的盯著慕容凱︰「你沒有資格知道!」

慕容凱的悲傷在這腐蝕的地方越顯滄桑寂寞︰「那今日皇上來又是為了什麼,是來要了我的命嗎?」

慕容成握緊雙拳道︰「若是可以朕早已殺了你,不過阿蘿求我別殺你,所以在她醒來之前你必須活著。」

慕容凱一驚︰「雲兒還沒醒過來?」

慕容成狠狠道︰「這都是拜你所賜,你何必這麼驚訝?」

慕容凱道︰「我愛她,從來都沒想傷過她,我只是想讓她跟我走而已,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就算有了別人,我依舊會給她。」

慕容成道︰「她不稀罕,你也不要再說愛她的話,因為你不配。你只想著你要的,可阿蘿想要的你拿什麼給,你從來就沒真正明白什麼叫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你明白麼?」

「因為我明白,

所以我說過我做不到。」

慕容凱悲傷的笑了一下︰「你做不到,她依舊愛你愛到寧願舍棄性命也不離開,真是諷刺。」他頓了頓道,「今日來就只是說這些?」

慕容成越漸冰冷道︰「朕來就是想看看溫和的慕容凱如今想什麼樣子,你倒是活得逍遙自在。不過朕警告你,若是阿蘿沒有醒過來,朕會用你的母妃與王妃陪葬。」

慕容凱一笑道︰「若雲兒真的醒不過來,我願意去死,至少在陰間我會比你先與她相遇,你不在的世界我們一定會很好。」

慕容成不語,只是握緊的雙手已經青筋暴起。

慕容凱見勢乘勝追擊道︰「皇上還記不記得永福宮那個消失了的阿凱,我不防告訴你,那個阿凱就是我,雲兒是知道的,不知道有沒有告訴皇上?」

慕容成晃了晃神,慕容凱便抓在了眼里︰「為什麼以前雲兒不告訴你我們逃走是曾相逢,現在又不告訴你永福宮阿凱的事,皇上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心里有愧,皇上可知道這兩次都是在小皇子和小公主出生之前?」

慕容成的手一抖道︰「看來大哥的精神不錯,不妨就餓上他幾頓,看他的嘴是否還如此凌厲?」

慕容成說完就走,還沒走出天牢就悄悄對阿才道︰「今日听到大哥的話的人都處理掉,以免流言四起。」

阿才把事情辦妥之後稟告了慕容成,猶豫了良久又向慕容成道︰「皇上難道懷疑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可是為皇上至今還是生命垂危!」

慕容成道︰「朕當然是相信阿蘿的,阿蘿不是那樣的人。就算理性來說,以長青的生日推算,大哥和她遇到的時候,孩子也有兩個月了;而永福宮宮眾多,阿蘿更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朕之所以會讓你處理掉那些人,是因為朕不想在阿蘿昏迷不醒的時候有人背地里說三道四,毀了她的清譽。朕的皇後,唯一的皇後,必定是賢德完美的皇後。」

阿才感動道︰「皇後若是知道皇上如此為皇後著想,皇後這時也該醒來了!」

慕容成道︰「阿才也別心急,阿蘿總是會醒來的,她說過不會離開朕的,就是不會離開,她休息夠了就會睜開眼楮尋找朕了。」

阿才偷偷的抹了下眼淚,從無情到友情,阿才是見證了慕容成整個過程的人,也是讓他最為感動的人。

慕容成站起身道︰「天色已經晚了,朕也該回去昭陽宮陪阿蘿了,阿蘿以前總是說朕太忙了,朕現在也不想那麼忙了。」

昭陽宮里,雲蘿的臉色蒼白得像個瓷女圭女圭,一點也沒有生氣。四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雲蘿的身體依舊冰涼。

慕容成握著雲蘿的手吻了吻,又在她的眼楮和唇上分別留下一吻道︰「阿蘿,我已經等你很久了,你為何不睜開眼楮看看我?」

景灝今日里才說過,再過幾天若是還不醒,就算有湯藥維持也有可能衰竭而亡。慕容成看著雲蘿這幅沒有生氣的面孔越是擔心。

「阿蘿,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我的,我現在在等你醒來對我笑,對我大呼小叫,你知道嗎?」他想听到這個世界上現在唯一一個叫她名字的人叫著他的名字。

「阿蘿,‘執子之手,白首不離,海枯石爛,矢志不渝’,這是我們的誓言。若是你不醒來,留我一人,又何嘗不是違背誓言離我而去了。你要知道誓言許下了,就是不可以更改的。」

一幕幕總是接二連三的飛過慕容成的腦海,慕容成對昏迷中的雲蘿講起了他們的故事。

她說初遇是安定稱的街上,而他卻不記得;他的第一面是洞房花燭夜的驚艷,當2他卻更計較她不是雲夢;他以為雲蘿是雲有為隨意找來的棋子,因此他強要了她傷害了她,他卻又在知道她淒苦身世後同情憐惜她;他步步淪陷送她明珠,卻為了宏圖大業親手打掉他們的孩子讓她傷心欲絕;他們有過甜蜜,她卻想著離開,他此刻清楚的意識到他想她留在身邊卻不知那就是愛;他們時而親近時而疏離,卻又終將淡漠,她選擇在了那樣重要的時刻離開,留下的只是一個荷包的思念。三年多後再次相遇卻彼此不識,再見容顏震驚不已,當年的離開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守護肚子里的孩子和對後宮的恐懼。後宮里的磨難讓她勇于面對自己的愛,卻又為了他人把他推向別的女人;再次陌路,直到匈奴來襲造成分離、生死懸念,他們才真正地發現誰也離不開誰。

他們有的是一生的誓言,慕容成怎麼會讓雲蘿首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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