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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最終來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
這竟是一片山谷,谷中種滿了粉紅色的桃花,隨著微風一吹,朵朵桃花飄落空中,濃郁的香味與飄揚的姿態煞是動人,就如同蝴蝶在翩翩飛舞一般。
深入谷中,祝中原才知道原來谷口還布置著一個奇妙的陣法,可阻隔人的視線。
若是無法精通這個陣法,便無法進入谷中,也就找不到這樣一處美麗的桃花源般的地方。
進入谷中,在繁密的桃花樹之後,祝中原見到了兩座樸素但卻高雅的盎然竹屋。
竹屋前竟還掛著兩串風鈴,隨著清風擺動,發出了清脆動人的聲音。
「允兒姐姐,這便是你們平時住的地方嗎?真是讓人羨慕啊。」
祝中原這話卻也不假,他生性喜愛親近,此地不僅清靜,並且景色宜人,實在是個讓人心曠神怡的避世之所。也不知劉玉娥當初是如何找到這個地方的。
「小弟弟若是喜歡,可以一輩子住在這里,姐姐每意見的。」
丁允兒一句話嗆得祝中原回不了聲,他還有一些未解的事,自然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里。
這里總共有兩間屋子,也就是兩個房子,劉玉娥與丁允兒一人一間,那麼……
祝中原問道︰「前輩,請問在下住在哪里?」
劉玉娥斜睨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走進了左邊的竹屋。
自找了無趣,祝中原也不在意,依然是一副笑意盈盈淡笑自若的樣子。
「姓祝的,你身上是不是有件特殊的東西?」吃過晚飯,劉玉娥將祝中原叫了出去,問道。
「特殊的東西?」祝中原挑了挑眉,笑容怪異︰「我身上確實有件特殊的東西,是前輩你所沒有的。」
劉玉娥感覺不對,畢竟不是未出閨閣的少女,在江湖上闖蕩了多年,見到祝中原臉上的怪異之色,加上對方話里的意思,瞬間想到了什麼,不由俏臉通紅。
「你再敢作怪,休怪我不客氣!」
她大怒,若不是心中有所顧慮,也許要用到對方,她恨不得直接將這少年拍死!
「你指的什麼?」知道適可而止,祝中原也不再開玩笑。
「是一塊令牌!」
這時,丁允兒走出,臉上帶著一種期待,鄭重,忐忑的復雜神色,牢牢地看著祝中原。
「令牌?」
祝中原回想起來,自己身上確實有兩塊令牌,一塊得自于千面yin君,一面得自于六龍洞府,乃是昔年上官何惜的隨身信物。
只是不知道,這兩人怎麼知道自己身上帶著令牌。
看見祝中原疑惑的神色,劉玉娥道︰「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你最好不要探問,否則徒惹禍端罷了。將你身上的令牌叫出來。」
這是命令的口吻,讓祝中原很不舒服。他不習慣被人用這種語氣說話。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此時的性命操在對方二人手中,稍有應對不甚,便可能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那天我與你交手時,忽然間心有所感,所以才找上了你。那塊令牌與我有重要關聯,還望弟弟你能交給姐姐。」
丁允兒看見祝中原的神情,心中一軟,忍不住開口解釋道。
祝中原了然,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那兩塊令牌,全部扔給了劉玉娥。心中卻又有疑惑,對方既然只是要東西,直接從自己手中拿去不就完了,為何還要帶自己來這里?
「**令牌?這是陰陽谷的東西,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是好人!」
看見從千面yin君處得到的令牌,劉玉娥冷笑,鄙夷又不屑地瞪著祝中原,讓後者一陣無語,卻也不想解釋什麼。
一邊,丁允兒亦是臉色一變,稍有失望之色地看著少年。
「這,果然是它,是六龍令牌!」
待看見第二枚令牌時,劉玉娥激動大喜,忍不住叫出聲來。丁允兒撲上前去,俏目中竟已有淚光。
她們竟然認得六龍令牌?
這是靈洲上官世家的獨門令牌,整個世家都沒有幾塊,她們二人怎會認得?
祝中原心中疑竇頓生。
「快,允兒,將你的血滴上去,看看令牌是真是假。」劉玉娥聲音發顫。
聞言丁允兒也不含糊,直接細指一劃,在指頭上劃出了一個細小的口子,一滴血滴在了令牌上。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見原本平靜的令牌忽然爆發出了一陣洶涌澎湃的強大神光,竟將方圓數里的地方都照得一片通透。
其中還夾帶著若有似無的龍吟之聲,直震人的心扉深處,讓人忍不住發顫。
不一會兒,神光緩緩斂去,卻在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副圖,一副山水之圖。
圖中白雲叢生,一朵朵如同潔白的蘑菇般飄蕩在山間,襯得那連綿不絕的山群更顯陡峻險阻,飄渺空靈。
山群很奇妙,連綿在一起,居然像是一個人的五根手指頭一般。
只是畫面似乎有些殘缺,五指均是斷掉了一半,使得整個地形顯得模糊不辨,剩下地方的看不真切,活像是一幅圖被生生分成了好幾部分。
「果然是真的。傳說六龍令牌中藏有寶圖,沿著寶圖可得上官家族數代的積累,傳言果然不假。」
劉玉娥看見這等情景,十分興奮,臉上帶著紅色。丁允兒嬌軀微顫,雙眸竟隱隱間有些通紅。
「允兒,放心吧,如今令牌已經收齊,等他日得到寶藏,報仇之期可待!」
劉玉娥模著丁允兒的秀發,在一旁安慰。
寶藏,報仇?祝中原听得迷迷糊糊,腦中快速地分析起來。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殺氣,來自于白衣美婦劉玉娥。
「怎麼,前輩想要殺人滅口?」祝中原笑道,腦中思忖不停。
「哼,若不是前幾日允兒阻攔,在連環山莊我便會殺了你。你豈能活到現在?」劉玉娥說道。
她轉頭道︰「允兒,此子奸猾似狐,留下他恐會壞事,不如殺了他吧。如今六龍令牌的秘密已為他所知,若是傳揚出去,被上官家的對頭知道,恐會惹來殺身之禍啊!」
「你若是舍不得下手,便由為師來吧。」
說罷,不顧面色猶疑的丁允兒,劉玉娥一掌打向了祝中原,那可怕渾厚的掌風似是將空氣都打穿了,發出了絲絲的響聲。
「獄起驚雷!」
生死關頭,祝中原腦中電光一閃,大聲喊道。
果然,听見這四個字,劉玉娥與丁允兒明顯一愣,前者腳步微一側移,單手一劃,便將祝中原移出了掌勁的攻擊範圍內。
!
掌勁落下,漫天桃花飛落,地上竟出現了一個數十米的大坑。若是祝中原被那一掌,絕對是十死無生。
可以想見,剛剛劉玉娥真的動了殺心,下手間毫不留情。
「說,你怎麼會知道這四個字?」她急聲喝問道。
祝中原心中發冷,面上卻笑了笑,道︰「因為我會驚雷獄掌!」
這句話將令女驚得不輕,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說不出話來。
「小弟弟,你會驚雷獄掌?」丁允兒不敢置信,但神情中分明有喜悅激動之色。
「若是姐姐不信,可稍微解開在下的禁制,在下可演練于你們看。」
對于祝中原來說,目下沒有比保命更重要的事。經過剛才的分析,他覺得丁允兒二人必與上官家有極深的淵源,因而孤注一擲,說出了驚雷獄掌的事情。
「諒你也不敢耍花招!」
劉玉娥伸手一拍,解開了祝中原身上的部分禁制,可保證他施展一次驚雷獄掌。
沒有別的選擇,祝中原一掌打出,頓時雷鳴陣陣,銀色電射光芒如同蛛網般密布虛空中,打向了黑夜深處。
「驚雷獄掌!」
二女驚顫,皆叫出聲來。
「你如何學會的?」劉玉娥問道。
祝中原道︰「實不相瞞,在下在因緣巧合之下,進入過六龍洞府,乃是六龍居士上官何惜前輩的遺世傳人。」
這時候,他根本顧不得隱藏。
「什麼,你是……」
丁允兒捂著小嘴,愣愣地盯著祝中原。
「姐姐不妨細想,若非在下秉承了上官前輩的意志,為何會施展驚雷獄掌,又為何擁有六龍令牌?」
為了讓對方更加相信,祝中原還說出了上官何惜的生平,以及他的仇人,最後連洞府的位置也說了出來。
「在下乃是恩師之徒,所以嚴格來說,亦算是上官家的一員,不知姐姐你是……」
他心中有所猜測,但臉上卻裝出不解的樣子。
「我是上官家的當代嫡系,本名為上官允兒。」
沒有懷疑的必要,上官允兒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一陣開心,不用非要殺了這個小弟弟了。
劉玉娥上前,忽然抓住了祝中原的下頜,逼他吞下了一枚褐色丹藥。
「這是萬腸穿心丹,若是沒有定時的解藥,每七日都會讓你飽受萬腸穿心之痛。」
劉玉娥冷笑道︰「雖然你小子說的有板有眼,但誰知道是真是假,防著點總沒錯的。所以,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是說假話!」
祝中原恨不得一劍捅死這個可恨的婦人,不過形式比人強,他唯有笑道︰「前輩顧慮的是,姐姐,你不用歉疚的。」
他看向一臉歉意的上官允兒,柔聲安慰道。
「這樣還能笑得出來,足見這小子奸詐!」劉玉娥冷笑道。
祝中原都想爆粗口了,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但心中卻暗暗發誓,待自己月兌困後,定要這婦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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