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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玫瑰花被絕俊男子悠然收入袖口,燭光舞動銀紗,幽夢隨花藏進袖間,「不必去劫北雲的商隊了,他們早已有防範,所以此次運送的貨物都是些很平常的東西,沒有任何價值,若是去劫,只會打草驚蛇。」

碧雪翩清潤飄渺的話音縈繞在耳畔,像冰雪乍融般晶瑩剔透,滋潤著女子開始不斷蠢動的心扉。

此時的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事關國家命運的話,神情從容不迫,宛如一個運籌帷幄的君王天子,那深沉的心思仿佛掌控著一切,睥睨世間。

他依舊沒有擺出矜貴淡漠的姿態而疏遠她,碧舞郁壓下心里那正在不斷冒頭的興奮和欣喜,調整著呼吸,此時她的思緒也因碧雪翩的話意而漸漸明晰清透起來,便順著他的話分析道︰「難道北雲之前都是在運送兵器?那些乞丐想必也都是北雲偷入東雨的士兵吧,看來北雲終于按耐不住平靜了,可我們為什麼要和皇家的事情牽扯?」難道只因他要做帝君?

其實自古以來國與國之間都喜歡不停的戰爭,統一後又分裂,分裂後再統一,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擴充本國的領土,潛藏著稱霸天下的野心。

北雲本來就是一直虎視眈眈的窺視著其他三國,而他們選擇先對東雨下手,是因為東雨與北雲相鄰,而且又是地處四國之間,若是能夠吞滅東雨,那麼本就動蕩的南風便會不費吹灰之力的被收入囊中,吞並了這兩國後,即使西陵再強悍,也是沒有招架和抵御之力了。

北雲皇族的野心真的是不小啊!很難想像那樣淡泊紅塵的淳于雲霏竟是北雲的皇子。

窗欞被晚風吹開,淡月籠紗,光暈淺淺彌漫,輕風漸起,卷起長發飛揚。

絕俊男子雙手背負在身後,眸光深邃,似是在凝視著女子,又似是在眺望遠處。

對于他的靜默不語,碧舞郁真的是無奈到了極致,于是便大著膽子蹙眉道︰「雪翩,為什麼你們好像在隱瞞著什麼事情,我才是碧頃宮掌門,是你們將我推上這個位置的,我有權利知道所有的事情,因為這樣稀里糊涂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每走一步都要听你們的指示,卻不明白為何要那樣做。北雲欲攻打東雨並不奇怪,他們一直都是蠢蠢欲動的姿態,而我所奇怪的是為什麼我們要摻合朝廷的事,而且為什麼你是納蘭雪翩,為什麼要…」做帝君!

縱然決定要豁出去,一次性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全都問個明白,可她還是沒有將自己最在意的話問出口,因為怕碧雪翩好不容易施舍的溫情會因為她的急躁而消失。

碧雪翩的神情沒有因為她連續的追問而有不快之色,反而是愈發溫潤,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還是因為听到了女子口中那句親昵的稱呼。

「舞郁可還記得我上次說過什麼?」

呼吸猛然一滯,碧舞郁驚愕的看著眼前的絕俊男子,在用指甲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後,她才敢確定自己現在並不是在做夢,可是碧雪翩竟然沒有稱呼她掌門或是干脆什麼也不稱呼,而是稱呼她舞郁。

這個親昵的稱呼在他口中叫出是多麼的陌生啊,自從莫心語的靈魂代替碧舞郁以後,她這還是第一次听到他這樣稱呼她的名字。

原來他叫著她名字的聲音是這麼的好听,像雪花融化在手心…

心頭不知為什麼突然涌起了滿滿的酸楚,脹的胸口直發疼,眼瞼似乎也在緩緩濕潤,碧舞郁此時才發現從來不喜歡流淚的自己,竟然會為了一聲親昵的稱呼而瞬間濕潤了所有,好像等待這一刻的到來用了千年之久。

心濕潤了,眼楮濕潤了,靈魂也濕潤了…

仰首遙望了千年,一場千年痴待的紅塵情緣在這樣的細語微瀾間,就如同剎那綻放漫天的煙火,而煙火下的人只剩下靜靜凝望的力氣。

雖然他這一聲親昵的稱呼也許並不代表什麼,也無法改變納蘭雪翩是未來帝君的事實,但這一點點主動的給予,已經夠她欣喜很久了,起碼在分道揚鑣之前,他們之間還可以糾纏著一點夫妻情意。

心好痛啊,還不曾真正的擁有,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別人。

可因為對方是納蘭清月,她根本連挽回和競爭的資本都沒有,畢竟差距是那麼大…

空氣靜謐片刻後,碧舞郁低垂螓首,細語如風,「你說過碧家做為被覆滅的前朝臣民,理當盡臣子之力…」故作平靜的聲音中還是蘊含了明顯的低啞和激動,還有莫名的憂傷。

話語說出,她的思緒也隨之流轉,現在正是察覺外敵欲入侵的時候,碧雪翩此時再次提起這事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要以納蘭雪翩的身份做帝君嗎?難道又要以碧雪翩的身份欲再次顛覆東雨的王朝?

真是自相矛盾啊…

他到底想守納蘭清月,還是想以前朝臣子的身份踹納蘭清月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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