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緣吃好了早飯沒多久,天子齊就領著邵雲大包小包的來敲門了。
李靜剛洗碗筷,手上還滴答著水,听見門鈴聲喊了一聲來了,在圍裙上隨意擦干了手,就去開門。
三天沒見天子齊,見他今天把自己收拾的很利索,胡子刮干淨了,衣服也穿的清爽。
他先進門,身後跟著提了一堆東西的邵雲。
天子齊熟絡的和君緣打招呼,一拍在她對面沙發上嚷嚷道:「外面熱死了。」
李靜接過兩人買來的東西,打開塑料袋一看是滿滿的各類薯片,和一些糖果巧克力。
「賄賂我們君緣啊?」李靜拿出一袋薯片,抬頭看見面前邵雲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打趣道:「昨晚你沒事吧?」
邵雲黑著兩個大眼圈,磨蹭著走到天子齊身邊挨著坐下,舒服的把自己放在沙發上,才沖李靜擺擺手:「我先補個覺,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李靜哈哈大笑,把薯片拆開遞給君緣:「原味的。」
「現在幾點了?十一點就能出門去車站等了。」天子齊過來的時候艷陽高照,穿的又多熱的不行,眼看見茶幾上有本小冊子,順手就拿過來扇風用。
「給我放下。」君緣一手拿著薯片,一手指著天子齊手上那本小冊子:「從哪拿放哪去,那是我的。」
天子齊可不敢跟君緣唱反調,被凶了一句也只能撇撇嘴:「放下就放下。」
邵雲在那眯著,看見師父被君緣凶也不敢多言,只好遞給自家師父一個同情的眼神。唉…不能怪他不幫師父出頭,要怪只能怪上次君緣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這時李靜的房門打開了,出現了端著空茶杯的李父。♀
「爸,這是我兩個朋友。」李靜給自家老爸介紹。
「伯父好……」天子齊對外一向道貌岸然有禮貌,對內就變成懶到死的摳腳大漢。
想到摳腳大漢,李靜的眼神向下,特意瞄了一眼他的腳。
還好……沒月兌襪子。
「你們好,李靜媽媽發燒了,我得照顧著,今天不能好好招待你們,不好意思啊。」李父還舉了一下手中的空茶杯,對李靜說:「你媽還沒醒,我再倒杯水進屋,你替我招待你的朋友。」
兩個人見李靜父親那麼客氣,也不好意思,連連說沒關系您去忙。
「李靜,你媽發燒沒事吧?」邵雲打完招呼後又癱倒在沙發上:「別拖,最好去吊下鹽水。」
提到了母親發燒的事,李靜也想跟他們說邪道士的事情,等目送倒完水回房間的父親,他才坐到君緣旁邊問天子齊:「大哥,你們這行有邪教吧?」
天子齊听李靜問這個問題還挺驚訝的,但驚訝之余他也實話實說:「有,還不止一兩個,但在上海,只有一個邪教的名頭算的上如雷貫耳。」
此刻李靜還刻意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了聲音:「我媽不是單純的發燒,是昨晚被髒東西嚇到了,丟了一魄。」
天子齊一听,停下了手掌給自己扇風的動作,不再吊兒郎當的歪著坐,而是一下子坐好,驚訝的重復問道:「丟了一魄?!」
李靜點頭,繼續壓低著聲音,把昨天君緣跟他一起分析的猜測重復說給天子齊和邵雲听。
听完後的天子齊若有所思,而邵雲早已經失了補覺的心思:「那現在你媽這樣怎麼辦啊?丟了一魄嚴重嗎?」
「君緣之前幫我媽把惡氣逼出來了,說是等晚上重回昨晚她走過的路,把那一魄找回來,就燒退了。」李靜看了一眼還在沉思的天子齊:「有辦法找到這些邪道士嗎?」
竟然還敢害到自己父母頭上,實在是叔能忍,嬸都不能忍了!
沉思良久的天子齊沉沉開口:「君緣分析的確實有理,而且惡氣入體這一招也是他們慣用的,實在是苦了伯母了,受了無妄之災。」
君緣冷眼白了他一眼,把薯片咬的 嚓響:「不要學我說話的口氣,我現在看到道士就煩。」
「好好好……」天子齊妥協:「想找到他們也不難,難就難在…這樣,打個比喻,如果我們找到了其一,對付這其一的時候,這個其一會用特殊的辦法通知他們教派,不到短短數分鐘,其一就能請來最少五個以上的同門師兄弟,他們會陣法,專門對付同行的邪術。」天子齊臉上做出無奈的神色:「大家都知道他們在偷偷的為非作歹,一是難找證據,二是實在難對付,如果我與我師兄弟三清合一,也沒有多少勝算可以滅得了他們……」
「你們三清合一的法術是對付鬼物,自然不能拿來對付同行。」君緣是個識大體的聰明人:「邪教勢力不可小覷,而且一般這種組織報復心極強,知道你們白道正士不會主動招惹,只會幫他們收拾爛攤子,做爛好人。」
天子齊用大手捂住自己的臉,半晌說道:「大家都是混口飯,這年頭大家都不喜歡惹事,都很惜命。就算我們師兄弟有一腔熱血滿身正義去斬草除根,但憑我們三人…真的是能力不夠…」
「那怎麼辦?看這情況,邪道士已經盯上咱們了啊…」邵雲剛剛踏入這行,還不知深淺危險。
「沒事!等等出門我再布個厲害陣法,能防就防著他點,然後接到我哥,再商討怎麼辦,李靜你放心,肯定會找出是誰那麼下三濫的報復你,給你一個交代。」天子齊很有義氣,斬釘截鐵的向他保證道。
還沒等李靜開口道謝,一旁吃薯片的君緣淡淡開口:「讓你哥解了我的封印,我能助你們一臂之力。」
君緣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三清合一道術對付鬼物很厲害,但對付同門道士就顯得力不從心了,只有敵對的力量,才最有殺傷性,比如說她的能力,屬于僵尸的力量。
天子齊听著君緣這句話,沒有反駁,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君緣看他似乎還擔心解了封印自己會作亂似的,冷笑一聲:「算了,也用不著天子新,再給我三天,我就能自己沖破封印了。」
天子齊再次驚訝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君緣:「你……」
在一旁的邵雲听的雲里霧里:「什麼封印?」
君緣接受著天子齊看變態一樣的眼神,淡定的捏起一片薯片放進口中,對著邵雲擺起了架子:「小輩,我大你一千余歲。」
她話音一落,邵雲像被嚇著了似的,嘴巴長得老大,足能塞下一枚雞蛋,李靜看他這麼滑稽的驚訝表情笑出了聲:「她沒開玩笑,是真的。」
邵雲保持著夸張表情,扭頭看向天子齊:「師…師父……她…是什麼……」
天子齊扶額,心想君緣自己都快說出答案了,自己再說開也無妨:「將臣知道嗎?她是一個僅次于將臣的綠眸僵尸。」
邵雲伸手托住下巴,輔助自己把大張的嘴合起來:「知道,僵尸王。」
現在又想起第一次見面她那副要殺人的樣子,邵雲的心里是忍不住的發涼,他欲哭無淚的看著李靜,拉下臉套近乎:「你快和這位僵尸大人說,邵雲是你最好的朋友,讓她下次不要再嚇唬凡人我了……」
李靜看著冤家這幅神情,真是哭笑不得:「她現在沒工夫嚇唬凡人,她準備去嚇唬邪道士了。」
「解封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不會,只有我大哥能解,今天他就回來了,反正大家一去去接,到時候都能見到,也都方便。」天子齊想的倒好,君緣卻又白了他一眼:「本大人不去接他,讓他自己過來給本大人解封,如果態度不好三天後我自己沖破了,我第一個殺的就是天子新。」君緣提到他就火大。
「她刀子嘴豆腐心,刀子嘴豆腐心……」李靜怕天子齊把她的氣話當真,趕忙從中解釋。
「唉……」天子齊嘆了一口氣:「沒人質疑你殺人的本事,無論你有沒有解開封印,再坐的誰你都可以輕易把玩在手心。只是你一直以來的尊重我不是沒有看到,你尊重生命,同樣的,我們師兄弟也不是心腸狠毒的人,雖然是天敵…但只要你不做讓我們不得不出手的事…我們都可以當不知道,沒看見。我不敢保證在其他地方你可以免受道士騷擾,但可以保證只要你在上海,絕對沒有哪個不長眼的道士敢來挑釁你。」
天子齊已經把話說的這樣清楚,和平共處才能繼續維持友誼關系。
君緣懂的,沒有再多說話。
「那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去接吧?然後買點菜回來在家吃吧,我父母也還在家,一起吃頓飯吧。」李靜及時打散了冷場的局面。
「走吧走吧,回來我多買點好酒好菜,給李靜你賠罪,你現在有僵尸大人撐腰,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邵雲是擺了明的欺軟怕硬,他也站起身來附和李靜。
李靜拍著他的肩膀笑的陰險:「現在知道還不晚,哈哈哈哈……」
邵雲苦著臉,望向也站起身來的天子齊:「你們都欺負我。」
天子齊無奈的揮揮手,去玄關穿鞋準備出門:「不怕,好好學,以後可以欺負鬼……」
邵雲一听,一張苦瓜臉更加愁苦了,天知道奇門遁甲是有多難學啊!他天天背資料背的頭都大了……女朋友還跟自己鬧矛盾,這日子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末了哀嘆一聲,穿上鞋輕輕關上了李靜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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