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媽媽明明知道他們是兄妹,為什麼還要允許他們結合,但是爸爸應該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現在他們孩子都生下來了,悠悠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活生生的被劈成兩半,她看得見那血跡斑斑,感覺得到那種疼痛,卻無力掙扎。
像溺水般的無法呼吸,垂死般的不能掙扎!
想起和子衿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對悠悠來說,都是一種不能回味的痛,以前幸福的一切,現在都變成了噩夢,都變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悠悠子衿,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巧合,現在看來,一定是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很愛這首詩,才會有了悠悠和子衿這兩個名字。
就因為這樣,現在悠悠才會生不如死。
就因為這樣,才會有現在他們這樣的不堪。
三天後,悠悠從酒店出來,那時候的她已經是眼窩深陷,瘦的跟個紙片人一樣。
董浩常年在江南出沒,剛吃完飯出來的他,最初還以為自己遇見鬼了,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實在太像悠悠了。
他想起賈貝貝曾經跟他說過,子衿身邊有一個女人,長得很像悠悠,現在子衿很迷戀她。
董浩想,這世界不可能還有第三個長得像悠悠的人了吧,于是他試著打招呼。
「請問,你是趙小蝶小姐麼?」悠悠听到人叫自己,麻木的回頭,卻沒想到能見到兒時的朋友。
「董浩!」悠悠抱住董浩,哭得昏天暗地,早已經忘記莫悠悠,已經死去,而她是趙小蝶的事實。
董浩只覺得渾身一激靈,這女人說話的聲音太像悠悠了,而且她都沒見過自己,怎麼知道他名字,難道……?
「你不是趙小蝶,你是悠悠!」董浩將哭得肝腸寸斷的悠悠推開,很嚴肅的質問她,他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悠悠點頭承認,將她為什麼假死的經過告訴董浩,董浩知道,那時候悠悠一定過得很艱難,也不忍心責備她了。
「可是,你怎麼這幅鬼樣子出現在G市呢,子衿呢?」既然她都承認自己沒死了,為什麼不回到子衿身邊。
「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悠悠將臉埋在膝蓋里,哭得很傷心。
董浩以為是因為悠悠詐死,子衿生氣跟她吵了架,「悠悠,你別這樣,好好跟子衿說說,說說當時你的苦衷,他會原諒你的!」。
悠悠搖頭,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董浩再次會錯意,以為悠悠不敢跟子衿攤牌,「悠悠,你別怕,我幫你跟子衿說!」說著他就要撥子衿電話。
悠悠急忙將他的電話搶到手里,「不要打,不要打,我跟歐陽子衿是親兄妹,同父異母的親兄妹!」這才是回不去的原因。
說完這些話,悠悠只覺得整個人生都變得灰暗,不願承認的事實,最後卻不得不面對。
要不是悠悠太悲傷,董浩一定以為這是悠悠惡作劇在跟他開玩笑,做了二十幾年的朋友,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歐陽子衿還有個妹妹。
「你搞錯了吧?」董浩不信。
悠悠慘笑,「這些話是歐陽子衿的媽親口告訴我的,子衿不是歐陽建華的兒子,他是我爸爸和于秀娥生的的孩子!」對董浩,悠悠不想隱瞞。
董浩感覺頭上有無數的烏鴉飛過,難道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家里發生了那麼多恐怖的大事他都不知道麼?
歐陽子衿是莫如松的兒子,這是他听過最難听的冷笑話了。
「悠悠,你問清楚沒有,別因為這樣錯過子衿一輩子!」他們已經錯過一次,在一次,老天不知道還會不會眷顧他們。
悠悠無奈的搖頭,「問清楚了,子衿是我婆婆和我爸爸的孩子,婆婆是爸爸的初戀情人,她是被歐陽建華強逼著嫁給他的」這樣說,董浩覺得又好像有點靠譜了。
因為他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子衿的媽媽對每個人都那麼友善,卻唯獨不愛笑,不跟子衿的爸爸說話。
盡管那時他們還小,都覺得子衿爸爸很愛很愛子衿的媽媽,可她還是愛答不理的,如果真如悠悠所說,那這件事情,還真有可能了。
可是這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長眼,什麼玩笑不好開,開這樣的,什麼人的玩笑不好開,偏偏開子衿和悠悠的,不不僅開他們玩笑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
三年前,讓他媽因為誤會而分手,死的死傷的傷,三年後老天爺把悠悠送回來,說我只是跟你開了一個玩笑。
等他們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忽然嚴肅的開這樣的玩笑,「你們是兄妹,你們不能結婚!」董浩第一次有了想要詛咒老天的沖動。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董浩拉悠悠靠在自己肩膀上,這樣看來,真是回不去了,再見面,也只會讓他們徒增尷尬。
悠悠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辦,這三天時間里,她想了無數次要怎麼辦的方法,可最後都失敗,她放不下子衿,放不下小凡凡。
再說小凡凡,從出生那天起,沒有一天是離開悠悠的,悠悠剛失蹤那天,他們還能騙小凡凡說
悠悠去接小橙橙了。
可第二天,小橙橙回來了,媽媽卻沒有回來。
小凡凡從大人們凝重的表情里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死活要找媽媽,誰都勸不了,哭累了睡,睡醒了接著哭,東西都不吃。
默默擔心他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所以強行喂他吃東西,可結果他吃都吃進去了,都能全部吐出來。
默默只能趁他睡著的時候,給他輸生理鹽水。
他們放到網上的那些資料引起了政府部門的高度重視,這三天,不斷有人到醫院找他談話,可他聰明得很,死都不開口。
鑒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警察也不敢強行將他帶離醫院,只能將醫院監控起來,等著他身體康復一點。
「小凡凡還是不吃飯麼?」子衿擔心的看著熟睡中的小凡凡,問正在給他輸液的默默,眼里滿是擔心。
小凡凡是悠悠的心頭肉,要是在找到悠悠之前,小凡凡有個三長兩短,他不知道怎麼跟悠悠交代。
默默也擔憂的看著他,「沒呢,醒來就哭著找媽媽,這樣下去不行了,要想辦法找到悠悠,時間久了,我擔心悠悠和小凡凡都受不了!」。
默默知道悠悠的性格,不明不白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悠悠一定以為自己和子衿是兄妹關系,不知道躲在哪里哭。
既要難過和子衿的兄妹事實,又要想小凡凡,指不定飯都沒吃,和小凡凡一樣,竟哭去了。
小凡凡起碼還有她,可以在他睡著的時候,輸點營養液,但是悠悠呢,不知道一個人躲在哪里舌忝傷口。
子衿臉上的擔心更甚,是啊那丫頭都不知道在哪里,有沒有好好吃飯。
「悠悠,不管怎麼樣,飯必須吃!」董浩不放心悠悠一個人瞎晃,所以跟著悠悠,連生意都懶得做了。
可是悠悠不吃不喝,董浩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他想在這樣下去,他真要打電話叫子衿過來拉人了。
悠悠搖頭,她真的什麼都吃不下,她都不知道她不在身邊,小凡凡會不會鬧脾氣不吃飯。
想到小凡凡,悠悠心就痛,她恨老天,什麼樣的玩笑都開了,到最後卻給他們開這樣一個玩笑。
董浩沒辦法,只好逼悠悠躺好,讓他女朋友看著悠悠,他說去給悠悠買海鮮粥,這樣不吃不喝會死人的。
但是出門後,董浩就撥通了子衿的電話,按理說,他不應該告訴子衿悠悠的下落的,因為已經答應了悠悠,但是現在悠悠不吃不喝,擺明了是不想活了。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悠悠死在自己面前,就算悠悠會怪他,他也要告訴子衿,不管怎麼樣,子衿一定有辦法治好悠悠。
最最大不了,董浩覺得,他們可以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一起生活,畢竟在法律上,子衿和悠悠不是兄妹。
接到電話的時候,子衿正在喂他媽媽喝粥,悠悠走了之後,于秀娥也吃不下,她覺得要是悠悠有什麼事,就是因為她表述的不清不楚造成的。
「董浩,有事麼?」這幾天,子衿已經是非常疲憊了。
董浩听出子衿好像很累的樣子,作為朋友,他于心不忍,「子衿,你和悠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要看開點!」。
子衿不知道董浩去哪里听到的這些事情,這些話他並沒有告訴江劍秋和賈貝貝,因為最近事情太多,他沒時間。
「但是現在我還是想求你個事,雖然我知道現在這樣對你來說,有點殘忍,但是悠悠現在不吃不喝,我真沒辦法了!」董浩說的很為難。
歐陽子衿手中的勺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你知道悠悠在哪里麼?快告訴我!」子衿激動極了。
他們找了那麼久,一點悠悠的消息都沒有,結果卻被董浩遇上了。
「呃,我們在G市,你還是快來看看吧!」再晚悠悠就真的沒救了。
子衿看了看時間,「我現在馬上就去機場,你要看好她,千萬不要讓她走,一定要看好她!」妹妹算什麼,要愛他一樣愛到底。
董浩松了一口氣,到海鮮城買了一碗粥回去後,悠悠吃了一口,就狂吐了一回,看得他心驚肉跳。
「不行啊,浩,我們得送她去醫院!」董浩的女朋友嚇著了,如果悠悠一直這樣,真的會死掉的。
董浩看著已經昏昏然的悠悠,對女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想再等等,等子衿到了就好了。
听說子衿的朋友找到悠悠,秦晟激動得跳起來,「去什麼機場,大爺我有飛機,我們直接去把莫悠悠這傻豬拉回來!」這丫頭遇上歐陽子衿的事情,準會失去水準。
默默和阿濤被留下保護小凡凡和于秀娥,秦晟和子衿去G市接悠悠回來。
當子衿敲響酒店的房門的時候,董浩差點嚇著,這好像太快了點,莫非他人在郊外?從他通知子衿到現在,不超過一個半小時吧。
據他所知,現在沒有班機啊!
「悠悠在哪里?」子衿看上去就像好幾天沒睡覺一樣,和悠悠一個鬼樣子。
董浩指了指房間,子衿越過他跑了進去,秦晟對董浩點頭致意,同是M市的公子哥,就算沒有交往過,但是他們還是知道對方的大名的。
「悠悠,你怎麼了?」子衿將悠悠抱起來,才幾天時間,她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听到子衿的聲音,悠悠睜開已經失去神采的大眼楮,空洞的眼楮里,流出一行清淚,他怎麼會來,是在夢里麼?
「不要哭,求你!」子衿的心都快碎了,為什麼他們總是要這樣被折磨?!
「我們不能這樣,我們是兄……!」悠悠話沒說完,子衿抱住她就是深情一吻,「我不是你哥哥,听好了我們不是兄妹,你是爸爸遠房親戚的孩子,是爸爸的養女!」為什麼不問清楚就跑掉。
「你為什麼都不問,就這樣離開我們,你要是有什麼事,媽媽我還有小凡凡都不用活了,你這傻瓜!」子衿真想把悠悠揉碎在自己懷里。
「不是兄妹?,不你騙我,爸爸從來沒說過我是養女,你一定在騙我!」悠悠自顧哭泣。
但是想到小凡凡,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問小凡凡的情況,秦晟走過來責怪悠悠,「你走後,他不吃不喝竟哭,要不是默默天天給他輸液,真不知道會怎麼樣,我說莫悠悠,就算子衿真是你的親哥哥又能怎樣,相愛是無罪的!」為什麼人都要這麼傻?
「小凡凡,我的小凡凡!」悠悠哭得更厲害了。
子衿抱住悠悠,「不要哭,只要我們回家,小凡凡就會好起來的大家都擔心死了,媽媽那天話都沒說完你就走了,你嚇到她了,你真不是我妹妹!」就如秦晟所說,就算他們真是兄妹,只要他們相愛,誰也不敢說什麼。
「現在先不要說這個,先帶悠悠去醫院看看吧!」董浩听到這消息,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他就說了,這老天爺不會這麼缺德的。
秦晟搖頭,「默默說,多給她喝水,然後給她吃白粥,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我去買粥!」。
秦晟走後,累壞的悠悠在子衿懷里睡著了。
董浩問子衿為什麼會跟秦晟走在一起,他不覺得他們這幫人有誰跟秦晟那麼鐵。
「三年前,是他和他老婆救了悠悠!」誰也想不到的這樣一個人。
董浩和他女友都驚訝的張大嘴巴,「我就听說那人是公子了,沒想到還能那麼仗義!」這算是大多數人對秦晟的印象。
「對悠悠,他們算是仗義到家了,知道麼,三年前悠悠還給我生了個兒子,很可愛!」子衿輕撫悠悠的秀發,眼里充滿了憐愛。
「我听說悠悠把你爸爸,不……歐陽建華給告了?」董浩看了看悠悠,忽然覺得佩服這小女子。
他從來沒想過,那麼柔柔弱弱的悠悠,不但從歐陽建華的槍口下逃出升天,還在三年後卷土從來,扳倒了歐陽建華這棵盤踞了這麼多年的樹妖。
記得小時候大家一起欺負她的時候,她還只會紅著眼說,「我生氣了,我是真的生氣了,我真的真的很生氣」這樣一個小姑娘。
「嗯,我爸爸臨死之前,給悠悠留下了很多證據,能治他的罪!」如果歐陽建華不貪高位,他們的事情,就永遠不會被說出來。
「悠悠很了不起!」董浩由衷贊嘆。
子衿吻悠悠額頭,「這些年,她過的很辛苦,我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沒能幫助她!」這是他的遺憾。
董浩拍了拍子衿的肩膀,「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好好愛也還來得及!」這時,秦晟端著粥回來了。
子衿把悠悠搖醒,「悠悠,先喝點粥好不好!」
悠悠睜開眼楮,眼楮里面總算有了些神采,秦晟喂她喝粥的時候,她還有心情對秦晟說笑,看樣子應該是好了很多了。
「秦晟,我忽然想到你喂小橙橙吃東西的時候,她扇你耳光的情景!」很不和適宜,但是就是在這時候想起了。
「趕快喝,等你有了體力,我們就回家,小凡凡也很久沒吃東西了,你要努力!」秦晟難得溫柔的對悠悠說話,對她的笑話,也沒當回事。
對悠悠,他早已經付出家人一樣的感情,早把悠悠當成妹妹在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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