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陰參冷眼看著我,問我︰「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跟陰參說︰「我只是覺得我現在接觸的人也好鬼也好,都變質了。這是在五濁惡世里面沒辦法避免的,我真的覺得人間的業力已經侵入到地府里面了。末法時代當真可怕。」
陰參面無表情的跟我說︰「我身為鬼差就有職責這麼做,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管是末法時代還是五濁惡世,哪怕是給我發配到無間地獄,我還是我,我還是要維護陰間秩序的。呵,人情誤事!」陰參說完這話就要轉身離開,剛想走,忽然停下,跟我說了一句︰「小天,我失敗了!」陰參說完這句話大踏步向前走去,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給我整的特別費解,蟒行雲站在我身邊問我︰「他說的啥意思?什麼失敗了?我讓你給他拉過來幫咱們辦事兒,你怎麼那麼實在?」
「你都沒听明白,我哪知道!再說拉不過來的,」我沖蟒行雲硬擠出一絲笑容,告訴他︰「劉超說的對,三哥這人就一根筋,你就別難為人家了!」
蟒行雲從我手上接過劉超的八卦鏡,凌空畫了個符咒似的圖案,然後對著劉超的那兩個黃家一照,兩個黃家悉數被攝到了瓶子中。
蟒行雲將八卦鏡遞給我,說︰「這東西等你出了陰曹地府再還給劉超吧。」
「哦,好!」我將八卦鏡放好,然後問常雲龍︰「咱們下一步應該去哪?」
蟒行雲笑了一下,跟我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看這事兒要問清風了。」
我轉頭找到胡澤天跟魏煜巍沖他倆一擺手。他倆飄了過來,我把剛才問蟒行雲的問題又重復了一遍,魏煜巍沉吟一下,跟我說︰「既然是要更改生死薄,那咱們就去查一下好了!」
胡澤天听魏煜巍這麼一說。趕忙開口告訴他︰「生死薄查不到,被劉府的兵馬給看登登的,咱們根本接觸不到。」
魏煜巍嘿嘿一笑,說︰「他們憑嘛給戒嚴了?」
「那我哪知道?」我跟魏煜巍說︰「你有啥好辦法沒有?」
「我就不明白了,以前不動他是因為他是師兄,現在他連師弟的鴿子都放。咱們為啥還要顧忌他?」魏煜巍說︰「仙家的沖突跟你們活人沒關系,不管咱輸贏,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
「那你還等啥呢?」我一臉壞笑的看著魏煜巍說道。
魏煜巍一听我居然同意了,也樂的跟什麼似的。立刻拉著胡澤天著手去辦。
我看了一眼蟒行雲,無奈的跟他說︰「這里面我不熟悉啊,咱總不能在這兒干等吧?」
「誰說干等了?」蟒行雲笑著跟我說︰「我們去給澤天助陣!」
「靠。又要打架?我現在對打架有陰影,到底什麼能打什麼不能打啊?」我無奈的跟蟒行雲說道。
蟒行雲滿不在乎的跟我說︰「你管那麼多干嘛?劉超說的就一定對了?你要是不想去給澤天他們掠陣咱們就去孟婆那里,等澤天他們的好消息。」
「孟婆?」我一听孟婆兩個字眼前猛然一亮,這位可是傳說中的存在,難道真有孟婆啊?我一定要見見,我立刻跟蟒行雲說︰「那就趕緊的吧,咱也不是來放羊來了。」
蟒行雲大手一揮。原本浩浩蕩蕩的隊伍少了一半的仙家立刻覺得精簡不少。也更為干練了。
隊伍這次行進的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擺月兌了劉超的緣故,我堂仙的熱情都挺高漲的,一路連跑帶飛,速度飛快。沒過多大一會兒,我坐在龍椅上面就看到前面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大河,河上有一座古樸的石橋,橋邊有一塊石碑,我來了這里就跟文盲似的,根本不認字兒。黃天傷告訴我前面的石碑上面寫的字就是奈何橋。
到了近前,我立刻從龍椅上面跳了下來,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下奈何橋,這是一座由不知名的石頭搭建而成的石橋,橋上面雕刻著很多線條粗獷的怪獸。好多我都不認識,每個欄桿上面就是一個怪獸。我閑庭信步一般的走上奈何橋,趴在橋頭看著下面平靜幽謐的大河。這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嗎?我靜靜的看著忘川河,河面雲霧繚繞,看不清楚河水的全貌,只能感受到河水的帶來的陣陣涼意,和一種難以莫名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這才讓胸口舒服一些!
忘川河的河面很寬,奈何橋就很長,我一步一步走在奈何橋上,自己丼呵的想象著我不是來走陰辦事兒的,我就是玩完了,過了這個橋,前面等著我的就是忘卻前塵煩惱。想到這些,我不禁悲從中來,在奈何橋上反復徘徊不忍離去。直到蟒行雲有些不耐煩的在我耳邊低喝一聲︰「你這是旅游來了嗎?怎麼還在橋上看上風景了呢?」
我這才恍然驚醒,我不是自己一個人來走這個奈何橋,過這忘川河的。我還活著!再看奈何橋和忘川河,剛剛那種惆悵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這才發覺一個問題,我說我怎麼看久了忘川河為什麼會有想要嘆一口氣的感覺呢。那河水承載了多少人的惆悵啊,想不被感染都難!
跟著蟒行雲,走過奈何橋。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前面的土台,蟒行雲指著那個土台跟我說︰「這叫望鄉台,人死之後三天就到望鄉台了。等頭七一過,最後站在這里看一眼,然後就徹底告別陽世了,一輩子算是完事兒!望鄉台上鬼倉皇,望眼睜睜淚兩行。妻兒老小偎柩側,親朋濟濟聚靈堂!」
我生怕被望鄉台的悲涼氣氛感染了,沒敢多做停留,直接跟著蟒行雲來到了一個好像是酒樓的地方,一樓外面搭個涼棚。涼棚里面支了一口大鍋,蟒行雲笑著告訴我︰「一會兒你就看到孟婆了,這鍋里你猜猜是什麼?」
我看著這一口大鍋,還冒著熱氣,心說除非我是傻子,要不然還能不知道這里面是啥?這是哪兒啊?望鄉台下!這是誰的鍋啊?孟婆!那這里面是啥不顯而易見了嗎?我笑著跟蟒行雲說︰「老爺子,這里是孟婆湯!」
蟒行雲听我這麼一說,詭異一笑,伸手將鍋蓋揭開一道縫,一股異香撲面而來。我頓時覺得餓了。但是緊接著我心中一驚,不對勁兒!我現在是元神,怎麼可能會餓?可這香味……
我緊緊盯著鍋蓋,蟒行雲故意吊我胃口的緩緩揭開,我剛把腦袋湊過去,就听茶樓里面一個嗓門洪亮的女聲傳了出來︰「你嘎哈呢!哈喇子掉鍋里了!」
我靠,怎麼可能!我雖然被香味勾得肚子咕咕叫,我也不至于留哈喇子啊!听這聲音底氣怎麼這麼足呢?是孟婆?我直起身子,愣麼愣眼的看著從小樓里面走出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小妞,呃,不是,是少婦!
「這是孟婆?」我目瞪口呆的指著從小樓里面款款走出來的美艷少婦問蟒行雲︰「怎麼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蟒行雲「哈哈」一笑,問我︰「你想象中的孟婆是什麼樣的?」
「這跟我想象可沒關系,」我趕緊辯解︰「書上不是都說孟婆是個老太太嗎?咋這麼漂亮呢?」
「你才是孟婆,你全家都是孟婆!」那個美少婦瞪了我一眼。從棚子里面的木桌上面拿起一條圍裙扎在腰間,干淨利索的從蟒行雲的手里接過了鍋蓋,一把掀開,我眼珠子差點掉鍋里。
這哪是孟婆湯!這炖了一鍋的什麼東西啊?我皺著眉頭盯著鍋里的東西問蟒行雲︰「這是啥呀?」
「這是前塵菜!」那個美艷少婦抄起鍋邊的長柄勺子在鍋里攪合了一下跟我說︰「你來點嘗嘗?」
前塵菜?我靠,新品種怎麼的?現在地府里面也改革了嗎?這攤子被這大姐給承包了?不賣湯改賣菜了?吃了之後是不是就跟拿大頂喝香油拌著砒霜似的,直接變白痴了?
我笑著問這美艷少婦︰「大姐,這菜咋叫這名呢?我們這是走錯地方了還是咋的?這里以前不是賣湯的嗎?」
「是送湯的好不好?」美艷少婦大眼珠子一翻愣,白了我一眼。跟我說︰「古往今來誰給過錢?」
「是是是,是我說錯了!」我趕忙道歉,這少婦的脾氣不好,我可不想惹火了她︰「大姐,咋稱呼?」
「孟姑!」美艷少婦。哦不,是孟姑一邊忙活一邊跟我說︰「唉,你們要是能灑愣的就抓緊時間吧!」
啊?這話啥意思?我一臉疑惑的看著蟒行雲,蟒行雲笑的很開心,我悄悄走到蟒行雲跟前,趴在他耳邊對他說︰「老爺子的好意我心領了網游之帝皇崛起最新章節。但是我守戒,殺盜yin妄酒,我這第三戒是萬萬破不得的!」
本來還一臉笑容的蟒行雲听了我的話臉色立刻變成了翠綠翠綠的,狠狠瞪了我一眼,跟我說︰「別胡說八道!你把老夫當成什麼了?!你把孟姑當成什麼了?!」
「把我當什麼不要緊,活該你不講明白!」孟姑在一旁頭也不抬的插話道︰「我說老爺子。你們旅個游,過個陰至不至于這麼大的排場啊?知不知道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
「你有什麼麻煩的?」蟒行雲的老臉笑的跟一朵花似的,跟孟姑說︰「我們過來一趟,你還能清閑半日呢,這不是很好嗎?」
「放屁!」孟姑杏目一立,拿著長柄大勺沖著蟒行雲一揮,菜湯 里啪啦的甩了過來。不見蟒行雲如何動作,身形不動就閃到了一邊。他倒是悉數躲開了,可我是跟蟒行雲站在一起的啊!
我一來沒有蟒行雲那個本事,二來我也壓根沒有人家那反射弧,最終的結果就是我讓孟姑甩了一臉的菜湯,我一邊用手抹著臉上的菜湯,一邊听孟姑喋喋不休的跟蟒行雲說︰「現在清閑半日那是把活都給我堆到後頭了,一會兒你們一走不是要給老娘忙死啊?」
「呵呵呵,那就得請孟姑擔待一些了,我們弟馬第一次過陰。怕有陰魂搗亂,所以才清的場啊!」蟒行雲看著孟姑,問了一句︰「看來孟姑是不歡迎我們嘍?」
「我哪敢!」孟姑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語氣卻是極其不耐煩,跟蟒行雲說︰「你們要是參觀就抓緊時間參觀。不懂的我跟你們講講,然後就趕緊起身去下一站吧,我這兒有啥可看的呢?」
蟒行雲收起臉上的笑容,點點頭,跟我說︰「弟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孟姑,是孟婆婆的傳人,有一顆菩薩心腸。」
孟姑皺著眉頭對蟒行雲啐了一口︰「別埋汰人!」
「我這可不是恭維你,這可是大實話,」蟒行雲指著剛才孟姑攪和的那口炖著「前塵菜」的大鍋跟我說︰「剛才你不是問這是什麼東西嗎?」
我點點頭,蟒行雲跟我說︰「這東西就是孟姑的願力化作的美食!」蟒行雲說到這里,一**坐在了棚子里面的長條木凳上面,示意我坐下。我在蟒行雲的對面坐下,孟姑從大鍋里面盛了一大盤鍋里的東西放在了我倆中間。
我抽抽鼻子,真香啊,我這肚子快餓的不行了,可我知道越是這樣這東西就越不對勁兒,所以我忍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蟒行雲。
蟒行雲跟我說︰「是不是覺得很香?」
我點點頭。
「餓了嗎?」蟒行雲笑著問道。
我又點點頭。
蟒行雲好像對我如此配合的態度感到很滿意,跟我說︰「這就對了。孟姑憐憫餓鬼道眾生,曾經發願讓所有新死之人吃上最後一頓美味,然後再入輪回,地藏王菩薩慈哀愍她一片善心,將她的願力轉化為這前塵之菜,讓所有吃到這菜的人,都會覺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
「然後再飲一碗孟婆湯,忘卻前塵舊事,入六道輪回。♀讓那些因為罪惡極重而進入三惡道,尤其是餓鬼道輪回的陰魂也能最後吃一頓飽飯,讓三善道的陰魂心滿意足的輪回轉世!」
「餓鬼之所以稱之為餓鬼,是因為他們幾百年不得食,或食不得飽,永遠飽受饑渴。餓鬼喉嚨很細,像針一樣,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入口就變作火炭一樣,痛苦異常,除非……」
「除非什麼?」我追問蟒行雲道。
「除非他們能真的吃到東西,這樣才能得到解月兌!」蟒行雲說著,夾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大嚼特嚼,示意我也來一口,可我的興趣已經被蟒行雲調動起來了,雖然我這肚子一直在抗議,但是讓我自動給屏蔽掉了。
我問蟒行雲:「那這不是個悖論嗎?你說的餓鬼道的眾生嗓子眼那麼細,而且食物入口就變作火炭,他們怎麼能吃到東西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蟒行雲笑著跟我說:「听說過蒙山施食嗎?」
我搖了搖頭,跟蟒行雲說:「從來沒听說,這是啥意思?」
蟒行雲夾了一口菜放到了我面前的盤子里面,這才開口跟我說:「蒙山施食最早始于佛陀時代。那時候有一天阿難尊者在菩提林中入禪定,夜半三更的時候,忽然見到面然餓鬼滿身火燃,苦巨難堪。阿難尊者大驚,面然惡鬼告訴阿難:‘三日後你就會死掉,並且會跟我一樣,墮入餓鬼道里面受苦,但是也有挽救辦法,你要是能用飲食施予六道眾生,並且為我們供養三寶,就能增長福德、延長你的壽命。’第二天清晨,阿難尊者便將這件事告訴了佛陀,也就是本師釋迦牟尼佛。于是佛祖便為暗暗念誦陀羅尼咒、說施食法。與此同時,佛陀教阿難誦變食真言,讓飲食變少成多,從七化七,一直到無數無量。同時還教阿難念誦甘露咒,令水變甘露。讓恆河沙數那麼多的群靈接受飲食,而且讓他們的六根清淨,馬上月兌離眾苦、超生到三善道中。」
「本來該三日之後就壽盡的阿難尊者一直延壽到一百二十歲校花的貼身高手最新章節。這就是佛陀在世時施食的開始。」蟒行雲說完。指著我盤子里面的菜跟我說:「你不是餓了嗎?你嘗一嘗,這真是人間美味,你所能想到的味道,它都會有。非常神妙。」
我試著吃了一口,果然好吃。我對蟒行雲挑了個大拇哥,跟他說:「老爺子,這味道確實不錯,而且這名字起的也好,前塵菜!嗯,這味道確實像曾經吃到過的好吃的那種感覺。」
蟒行雲听了我的話。滿意的笑了笑,接著跟我說:「逝蒙山的方式有兩種,即大蒙山和小蒙山。法師依足儀軌舉行法事,稱為放大蒙山。在逝大蒙山的時候,法壇上供置佛像,準備好清水、食物。對面設孤魂台供上‘十方法界六道群靈之位’。恭請有德行的高僧主壇作法,憑借三寶加持,大眾誦經咒,直示唯心法門,令群靈受持三皈,禮佛拜懺,聞法受食。同得解月兌。寺院道場每天晚課時,亦以《蒙山施食儀》為日誦常規,施食普濟幽魂,稱為放小蒙山!」
「蒙山施食的對象為幽冥界眾生,他們因為過去生所造的罪惡,今生感得形貌丑惡、飲食缺乏,承受種種的苦事,所以就放大蒙山施食超拔他們,而施食的目的在于,其一。為報恩:因六道眾生從無始劫來常與我們互為六親眷屬,不忍心看到他們在惡道受苦,所以施食來救度他們。其二,為警惕的意思,借此施食法會令我們想到三途惡道的苦楚。警惕自己的起心動念、言行舉止,不造惡業,以免沉淪。其三,為行菩薩道,蒙山施食就是期以大悲心,借佛、法、僧的力量,使六道眾生都可以來這里听經、聞法、懺悔,增長善根,共成佛道!」
「孟姑就是以菩薩心,在眾生墮入餓鬼道之前施食,哀愍眾生,所以才有這一道前塵菜!」蟒行雲不緊不慢的說完,夾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洗洗咀嚼。神色異常愉悅。
我不解的問蟒行雲:「老爺子,那你能告訴我孟婆哪兒去了嗎?吃完了前塵菜之後該干嘛?」
「吃過了前塵菜,讓眾生在進入六道輪回之前最後懷念一下在世時候的幸福之處,然後就要喝孟婆湯了。」蟒行雲對我笑了一下說:「喝下孟婆湯,前塵舊事跟他就再沒什麼關系了,到時候該受罰的去領罰,該輪回的入輪回,不論是三善道還是三惡道,六道輪回一視同仁。」蟒行雲放下筷子,跟我說:「至于你說的孟婆婆,有緣才能見到,她現在不是一直在這里渡人了。以後總有機會的。」
听了蟒行雲的話我略微有點失望,跟蟒行雲說:「沒想到地府里面變化這麼快,跟傳說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呵呵,這不算快了,這還是慢的呢!」蟒行雲跟我說:「地府里面的變化其實非常的乏味,多少年才能出來一個孟姑這樣真正菩薩心腸的女菩薩啊!」蟒行雲話音剛落,孟姑便在一旁扯開了嗓門喊道:「少拍馬屁!吃完飯趕緊走,耽誤了眾生輪回你們受的起啊?」
蟒行雲「哈哈」一笑沖著孟姑說:「受得起!孟姑你就放心吧!」
我心中嘆了一口氣,難怪陰參會這麼反感頂香的香童走陰,要是各個都像我這樣,走一次陰還要清場,那可真讓人上火了,一天來幾個走陰的弟馬那孟姑不用干別的了,直接當解說員去吧!
心中有點小郁悶,胃口卻大開,我自己主動夾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很滿意的點點頭,喃喃自語道:「嗯,不錯,味道真好,居然跟宛兒親手做的紅燒肉一個味!」
「那你少吃點兒,」蟒行雲跟我說:「听你說得我都覺得膩了,你居然能吃那麼大一口。」
「心中不膩便不膩!」我閉著眼楮一邊回味一邊跟蟒行雲說:「你容我回味完這一口的,咱倆就趕緊撤吧,不要影響人家正常的工作!」
「那你趕緊吃吧,」蟒行雲說完這話站起身來,走到孟姑的身邊,似乎詢問著什麼,孟姑趴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話,我就看蟒行雲臉色先是一變,緊接著皺著眉頭跟孟姑說了句什麼話,孟姑沖著蟒行雲點點頭。
貳
蟒行雲走到我身邊。我這一口菜也剛好咽下去,蟒行雲高興的跟我說:「剛才孟姑告訴我一個好消息!」
「啥消息?」我看蟒行雲的表情就知道這應該真是個喜事,要不然他也不能笑的都看到他後槽牙了。
「劉超的人馬受阻了。」蟒行雲眼楮里面冒著精光跟我說道。
「咋還能受阻呢?」我不解的問蟒行雲:「他在哪里受阻的?」
「他從孟姑這里路過沒有停留,直接奔酆都城去了,」蟒行雲一臉奸詐笑容的跟我說:「結果在進城的時候讓城衛軍給堵在門口了。」
「啊?」我听了蟒行雲的話一驚:「為啥呀?劉超不是有通關文牒嗎?怎麼還能被拒在城外?」
「通關文牒也得有人認啊!要是城衛軍不認這個東西,那這個東西就是一張廢紙,啥用沒有!」蟒行雲涼笑著跟我說:「我看這事兒跑不了陰參,沒準就是他干的,雖然他不知道咱們走陰的目的,但是以他的那種堅定原則的性格也能猜到,他肯定是要破壞劉超的目的的。」
「老爺子,我說句實話吧,我一直覺得咱們走陰也好干別的事兒也好,能不能不講究這些沒用的東西?排場也好其他的也好,屁用沒有,就是為了抖威風,咱還需要這麼低級的手段嗎?」我笑著問蟒行雲:「咱不用這表面的東西咱們就不威風了嗎?」
「喲呵?你還教訓起我來了?」蟒行雲斜楞著眼楮看著我說:「小子,有些事兒這麼想是對的,但是有些事兒必須要把面子撐起來。」
我不解的看著蟒行雲,蟒行雲苦口婆心的跟我說:「你這是第一次走陰,要是不講究排場。那麼以後你怎麼來?第一次打下個好底兒以後就好辦事兒了!」
我撇了撇嘴,覺得陰曹地府也不過如此。
蟒行雲看我撂下了筷子,問我:「你吃好了嗎?」
我點點頭,跟蟒行雲說:「咱們是來辦正事兒的,不是來扯淡的!趕緊辦完就利索了!」
「好。咱們一邊出發一邊等著信兒,」蟒行雲跟我說:「咱們去酆都門口看看劉超他們什麼狀況了!」
「好啊!」我站起身,剛想跟孟姑打個招呼,卻被她搶了先,沖我喊了一句:「小子,下次可別來了啊!」
我一腦袋黑線的點點頭萬象神眼。
孟姑又補充一句:「來也別帶這麼多人馬了。忒耽誤事兒!」
我無奈的沖蟒行雲笑笑,蟒行雲不以為意,根本就沒理我。
去往酆都城的路上很平靜,一路上也零星的看到幾個鬼魂,不過看到我們都遠遠的躲開了。
酆都城離孟婆的飯店不算遠,我仙家腳力不錯。不到半個小時就走到了一座黑鐵城前,蟒行雲告訴我:「這就是酆都城!」
酆都城前面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陰魂很多,看到我們也都沒有表現出懼怕的意思,只是自動自覺的給我們閃出一條道兒來,我看著宛如小山一樣黑色城門,跟蟒行雲說:「老爺子。這大門可真威武,這要是當廢鐵賣都能賣出來個富翁了。」
蟒行雲听了我的話,「哈哈」一笑,說:「你可真有想法!你知不知道這座門叫做什麼?」
「不知道啊!」我指著這個宛如小山一樣的大門跟蟒行雲說:「這不就是個大門嗎?難道這大門也有說道兒?」
「那當然了,」蟒行雲笑著跟我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鬼門關,現在是七月,所以鬼門關大開,等這個月末吧,鬼門關關閉,那時候你要有興趣我帶你過來。你就會發現很多妄圖逃向陽間去的鬼魂,被關在鬼門關的外面,到時候他們要麼是被陰差抓住押送回來,要麼是被咱們這種堂仙押送回來,所以說。七月是鬼月生人勿走夜路,八月其實一樣,也不要走夜路。」
蟒行雲說:「得一直到九月份,九月初九之前,這陽間才能被清理干淨。這回你明白了吧?」
我點點頭,這回我才明白是咋回事兒,我問蟒行雲:「為啥不見劉超啊?不是受阻了嗎?後來進來啦?」
「那是肯定的,陰參卡不住劉超的,只能給劉超造成點兒困擾。」蟒行雲跟我說:「從陰參的行事風格上就能看出來,他這個純小人當真惹不起。」
我點點頭,對蟒行雲的話表示認同,我真沒想到陰參這也太陰了。一直敵明我暗的在背後捅刀子,多虧他沒盯上我,要不然我真整不過他,畢竟這里是人家的地盤。
我們的隊伍在酆都城門口停了下來,黃天傷拿著通關文牒去給守門的鬼差過目。守門的鬼差跟黃天傷交涉了幾句,我遠遠看著,听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只是看到鬼差一個勁兒的搖頭,黃天傷跟他們交涉了一會兒沒有結果之後,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遞給了那個大頭鬼差,大頭鬼差結果袋子之後頓時眉開眼笑,對我們的隊伍一擺手,我們就過去了。
我把黃天傷叫道跟前,問他:「你剛才掏出那個袋子是什麼東西?」
黃天傷笑著跟我說:「買路錢唄!有錢就好使,沒錢就不能過,你說這是啥道理吧?」
「**唄,還能是啥道理,」我跟黃天傷說:「看來陰間陽間都一樣啊!」
「要不咋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呢?」黃天傷無奈的跟我說:「進來了就好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待一下,等等胡澤天他們,看看他們能得到什麼消息。」
「也好!」我沖黃天傷點點頭,轉過身子跟蟒行雲說:「老爺子,咱們是不是等一下胡澤天他們?他們回來之後咱們也能明白整個事情的脈絡,到時候再想辦法解決唄?」
「其實不用知道他的脈絡我就能知道大概怎麼回事兒。」蟒行雲跟我說:「這樣的情況我又不是沒听說過,無非就是仙堂抓了個短命的弟馬,還沒等出馬就要掛掉,這種事兒說開了一勻壽就完事兒了。每位仙家勾出來一年兩年就夠這丫頭活的了。仙家少活一年兩年自己都沒什麼察覺的!」
我心說要是真那麼簡單就好了。
酆都城里面跟我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我還以為會像血盆苦界那麼另類,到處是墳冢,而且陰風呼號。沒想到酆都城跟陽間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倒是更像是某個影視基地,里面的有著形形色色的鬼魂,整個酆都看起來就好像一座大雜燴的城市,很熱鬧,可惜沒有叫賣的小販,非常的安靜。
我想這可能就完全歸功于陽世的親人了,唯心一些的人家逢年過節的有啥燒啥,所以在下面的親人錢貨都不缺。唯物一些的人家認為人死如燈滅,送個鮮花就當紀念了,結果下面的親人要啥啥沒有,沒東西也沒錢,想買都沒錢用,所以酆都城才會沒有叫賣的小販吧。
我這百余位跟我一起走陰的仙家來到了一棟建築物前面,蟒行雲跟我解釋,說:「這里是客棧,平時沒人住也沒人看管,就是給外來人用的。」
我納悶的問蟒行雲:「沒人住?還沒人看管?那誰這麼閑著沒事兒蓋的啊?」
「呵呵呵,這樣的客棧有很多,有的是古代修士自己蓋的,上這里來修行,走了之後就留下來了。還有的是陰兵蓋的,那種有人看管,是官方的,咱們想在那里休息就要先跟城隍打招呼,沒有正規手續進不去。咱們現在這個客棧是我們蟒家的一位前輩留下的,想當年他跟地府里面的一些鬼仙有些交往,所以就留在這里修行,這就是那時候建造起來的。」
「算祖產?」我月兌口問道。
「呃,算天下蟒家的祖產!」蟒行雲笑著跟我說:「這可不是我自己的祖產。」
「沒事,常蟒巳蛇是一家嘛!」我笑著說道。
沒想到我這話說完。蟒行雲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從嘴里吐出四個字:「那也未必!」
我收起八卦心,沒有追問下去隔世染塵。其實想想也能想明白,無非就是他跟常雲龍不和唄,然後就會牽連了很多事情出來。這算內訌,我少攙和的好。
進了客棧,我發現里面裝修的跟外面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雖然年代久遠,但是里面的東西什麼的都跟新的一樣,陰曹地府里面可沒有灰塵。東西放多久都跟新的一樣。
而且雖然蟒行雲管這個叫客棧,可進來之後我發現,這格局跟客棧可不沾邊兒,誰見過客棧里面寬敞的跟劇場似的,而且中間還有個小版的也就有兩層樓高的八角塔,我數了一下一共十三層。很精致,很漂亮,我好奇的問蟒行雲:「這塔是干嘛用的?」
蟒行雲難掩得色的跟我說:「這就是那位先祖修行時候用的法寶,每一層就代表著他對應的境界。」
「啊c厲害,」我由衷的贊嘆道:「十三層塔,那他到了第十三層就是最高境界了唄?然後從塔尖出來?」
蟒行雲搖搖頭,跟我說:「沒人知道先祖修煉到了哪一層。是已經離開了,還是歿于哪層。」
「進不去嗎?」我不解的問道。
「呵呵,」蟒行雲忽然笑了一下,跟我說:「這是修行時候用來代表境界的法寶,不是真的寶塔,這東西對于先祖來說是寶貝,對于咱們來說沒法使用,因為咱們根本進不去,沒有鑰匙!」
「進塔需要鑰匙?」我驚訝的問蟒行雲:「門兒在哪呢?」
蟒行雲搖頭苦笑跟我說:「哪里有門,我說的鑰匙是進入寶塔的方法。其實咱們進去也沒有意義,這就是修行的工具,咱們沒有先祖的修行心法,進去也沒用!如果有先祖的修行心法,咱們自己又能建造這塔了。就更用不著動用先祖的了,所以,這塔的實際意義不大。」
我點點頭,跟蟒行雲說:「我就是隨便問問,我現在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啥都新鮮!哈哈,你忙你的,我先隨便看看!」
蟒行雲點點頭,一聲吩咐,進來的兵馬听了立刻原地休息,每個仙家的**底下都憑空變出了一個蒲團,坐上去打坐。蟒行雲也是如此。我一回頭就看到他們整整齊齊的打坐在一起,我暗暗撇嘴,我的龍椅和華蓋都沒有抬進來,現在我有兩種選擇,要麼是一**坐在地上,那樣感覺有點丟份兒,還有一個,我就這麼站著吧,讓我體會一下巨人的感覺。
他們都閉目打坐,唯獨我跟個閑人一樣,四處溜達。這間屋子除了這個小寶塔之外,在寶塔的後面還有個丹爐,上面刻著好多圖案,我繞著丹爐走了一圈,發現這是一副完整的敘事浮雕。
我從丹爐的一側開始看,因為我覺得這個應該就是第一幅圖,上面雕刻的很細致,從一條山中大蟒蛇對著月亮煉丹開始,看到這條大蟒蛇怎麼蛻去蟒化作人形,又結識了幾個模糊不清的人形,應該就是蟒行雲說的地府里面的鬼仙吧,然後他們一起來到了一處地方,我一眼就看明白了,這就是剛剛那個猶如小山一樣大的鬼門關。
接著畫面一轉,在一處空地上面,幾個鬼仙和這位蟒仙一起用法力建造了這個房子。我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不知道是這位雕刻大師偷懶了還是怎麼的,周圍居然什麼都沒有,只有幾棵猶如剛剛看到的那些鐵樹一樣的植物。
要是真是原景再現的話,那這個建築物可是有年頭了,現在酆都城里面哪還有這麼多空地了,幾乎全是密密麻麻的建築物了。像浮雕當中的這種情況,我估計,應該是酆都城剛剛建立起來的那時候,沒想到年代居然這麼久遠了。
我接著往下看,又看到他們幾個圍坐在一起,每個仙家都被雕刻得霧氣騰騰,他們的中間是一個塔座,應該就是我身後的這個了,我繼續走,看到他們幾個已經站起身來,興高采烈的舉著杯子,難道是酒?陰間也有酒?他們的身後是竣工的那個小寶塔,不過,我怎麼瞅著浮雕上面的寶塔和屋子里面這個有些不同呢?
浮雕上面的這個塔完全不是八角型,而是一座四角塔。我暗暗稱奇,這時怎麼回事呢?這塔後來被人改造了?這麼復雜的浮雕都做出來了,不可能在這點細節上面出現瑕疵啊,我站著這幅圖前面皺著眉頭想不明白。
蟒行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身後,輕咳了一聲,把我從沉思中驚醒,我回過頭,看到蟒行雲面帶微笑,我問他:「有事嗎?」
「弟馬是在研究為什麼浮雕上的塔和咱們現在看到的不一樣嗎?」蟒行雲微笑著問道。
我點點頭,跟蟒行雲說:「是啊,你看這浮雕上面刻的,他們最開始明明是聯手建造了一座四角塔,可咱們現在看到的可不是,這是你先祖後來重新改建了嗎?」
「你往後看看!」蟒行雲笑著說。
我听了蟒行雲的話,轉過頭,開始往後看,後面就沒有幾幅圖了,有一副是蟒行雲這個先祖飛身進塔,他的那些朋友圍坐在塔的四周,手上都掐著我看不懂的法訣,再往下這幅圖就有些奇怪了,整體構圖幾乎和前一幅一模一樣,不過區別就在周圍的幾個鬼仙,除了其中一個面色悲傷的鬼仙,剩下的全都變成了虛影,這是代表他們不見了還是隱身呢?
我剛想看下面一幅圖,忽然我發現不對勁兒,我回頭一看,塔的形狀又變了,居然變成了六角塔,我一下子就笑了,指著這幅圖里面的六角塔跟蟒行雲說:「老爺子,這個有意思哈,這東西自己在變嗎?」
蟒行雲微笑著沒說話,我只好回過頭。繼續往下看,下面一幅圖就是一座塔,跟我們現在能看到的這個一模一樣,變成了八角塔,再下一副圖就是最後一幅了。剛剛那個面色悲涼,沒有變作虛影的鬼仙站在丹爐前面,正在刻畫著什麼,然後就沒了。
我看完了這些圖,雖然能大概明白一點,但是還有幾處地方我沒理解上去極品唐醫。
這塔為啥會變呢?那些都變成虛影的鬼仙都去哪了呢?這個丹爐好像屁用沒做。好像就起到了個記錄整件事情的作用,那個沒有變成虛影的鬼仙哪兒去了?
我把這些疑問告訴了蟒行雲,蟒行雲伸手撫模著面前的丹爐,跟我說:「這東西還沒到派上用場的時候呢,先祖就不知所蹤了。」
「先祖當年建造的四角塔,象征著四聖諦。隨著先祖進入塔中修行。不知道過了多久,先祖從四聖諦悟到了六道輪回,所以這塔的形狀也就變作了六角。在先祖悟到六道輪回的時候,他身邊的那些鬼仙除了一位,全都化作虛影,我猜想應該也是進入塔中了。」
「啊?他們進去干嘛?」我不解的問道。
「本來是沒辦法去猜的,不過還有個鬼仙沒有進去。而且面帶悲色,這里面的猜測就更多了,具體因為什麼,已經無從考證,不過我猜測,會不會是先祖遇到了什麼危險,那些鬼仙出手相助,將他留在外面照應?」蟒行雲說:「但是後來這塔又從六角變作八角,這又是個好現象,從六道輪回悟到了八相成道。莫非是先祖悟通了六道輪回?」
「這麼牛?」我有些難以置信。
蟒行雲自己也不信,自嘲的笑了一下,跟我說:「我不是都說了麼,無從考證,誰知道呢!哈哈哈。但是我覺得後來這個留下來的鬼仙將這事兒刻在丹爐之上應該是有些深意的,具體是什麼,那就不好說了。」
「我覺得你猜測的靠譜!」我跟蟒行雲說:「咱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已經打發黃堂弟子去探听消息了,胡澤天動作真慢!」蟒行雲說這話的時候眼楮里面流露出濃濃的不屑。
也難怪,胡澤天是憑借著跟我的關系爬上來的,在蟒行雲這種老古董的眼里,走後門兒的肯定不招他待見。胡澤天也真是的,就不能爭一口氣麼?我剛想到這里就听到門口一陣慌亂,我抬頭一看,從門外跑進來一個黃堂探馬,探馬身上的盔甲都不全了,黃天傷大驚,趕忙迎了上去,那個黃堂探馬一下子跪在地上,面色焦急的對黃天傷說:「大人!大人快去援救清風兄弟吧!咱們的人被圍了,消息根本送不出來!是兄弟們拼死掩護,我才能趕回來報信,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我來求援,只怕被困的兄弟們有危險了!」
「什麼?」黃天傷大驚之下暴怒,大手一揮,喊了一句:「跟我沖!」黃堂兵馬轟的一聲站了起來,柳堂弟子也都站起來,不過全都看著蟒行雲,蟒行雲大喝一聲:「等一下!」
黃天傷頓住身形,焦急的跟蟒行雲說:「副教主,再晚來不及了!」
「那也不能稀里糊涂就殺過去!」蟒行雲不怒自威,轉頭對那個黃堂報馬說:「你們到底被誰給圍了?對方兵力如何?快快說來!」
「是,啟稟副教主,黃大人派我們六個探馬去探听清風兄弟們的消息,結果我們剛到就發現不對勁兒,判官府邸居然連鬼差都沒有,咱們的兄弟和劉超那堂兵馬一個不在,就在我們發覺有異想要回來稟報的時候,忽然殺出一群野仙,五大家族都有,我們不敵,邊戰邊逃,可我發現他們是有目的的將我們往一個方向趕,我們幾次想從邊路突圍都失敗了,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們的目的,他們是想把我們跟咱堂清風兄弟還有劉超的兵馬趕到一起!」
「起先是圍而不戰,胡大人幾次開口要求跟他們領頭的交涉,可是都沒有人站出來答話,劉超的堂仙有一位黃家本家壓不尊,帶著他的本部人馬跟那群野仙起了沖突,開始只是小規模,咱們的都在旁觀,可後來劉超的人馬都加入了戰圈,場面一下子就混亂起來,就連咱們的清風兄弟都受到波及,無奈之下,胡大人下令反攻,結果咱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傷亡慘重,那些野仙好像跟咱們有仇一樣,招招拼命。」
蟒行雲听了之後眉頭緊皺,我是又驚又怒,我開始還以為胡澤天他們沒打過劉超的兵馬,這個黃堂探馬跑回來求援,沒想到居然是我們兩堂子兵馬讓一路外來的給截殺,這是怎麼回事兒?到底是誰牽連誰了?
蟒行雲听了,讓那個黃堂探馬帶路,點兵開拔,火速趕往支援。黃堂探馬應了一聲,帶著百多位仙家直奔出事地點。我發覺站在我身邊的蟒行雲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問蟒行雲︰「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不知道,但是黃堂探馬帶的這條路……」蟒行雲猶豫了一下,跟我說︰「這條路有說道兒啊!」
我听了心中一驚,問道︰「啥說道兒?」
「這條路不太平啊!」蟒行雲嘆了一口氣,說︰「這是還陽路,有命不該絕卻進入陰間的生魂就是要從這條路送回去,還有一些走陰的小仙,想要回到陽間也要從這里出去,所以……」
「所以什麼?」我隱隱感覺到這條路的問題所在了!
「所以這里會經常發生丟魂兒的事!」蟒行雲緩緩的跟我說︰「我怕澤天他們是踫上劫道兒的了!」
果然讓我猜對了!生魂也好,小仙元神也好,這是什麼?這是寶貝!要是心存歹念的修行者得了去,會被煉成各種東西,從最基礎的功力到妙用無窮的法寶,都能用到,因為生魂和小仙元神都是最為純正的能量體,跟鬼魂還不一樣,因為他們都帶有陽氣。
要是從這一點上分析,那麼胡澤天他們肯定就是被劉超的兵馬給拖累了!胡澤天他們全是鬼仙,地府里面有都是。最不缺的就是鬼仙,而劉超的兵馬就比較雜了,除了清風之外,還有不少陽間的仙家,肯定就是這些陽間的仙家吸引了這幫劫匪。恰好胡澤天跟他們在一起,所以好死不死的,讓那幫邪修給一鍋端了。
這尼瑪純純的無妄之災啊!我把我分析的情況跟蟒行雲一說,蟒行雲點點頭,跟我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倒是希望如此。我就怕這背後有事!」
「背後能有啥事兒?」我疑惑的問道。
「不清楚。到時候再說吧!」蟒行雲皺著眉頭說道。
這條路開始還能見到不少建築物,但是很少見來這條路上游蕩的鬼魂。估計都知道這條路不太平。
隨著越走越遠,周圍也越來越荒涼,道路兩旁長著不知名的植物,都是沒葉沒花,只有枝杈。而且枝杈都以黑色或者灰色兩種顏色為主,讓人覺得沉悶壓抑。
蟒行雲忽然一抬手,大喝一聲︰「停下!」好像蟒行雲的話給隱藏著的敵人放了個暗號,憑空忽然出現了一群身著黑衣的仙家,真如那個黃堂探馬所言,五路兵馬全有,清風悲子也不少。
還好柳堂精英不是浪得虛名。整個隊伍瞬間停下變陣,由疾行隊列迅速變作防守陣法,同心圓一布,我立馬就覺得安全感蹭蹭上漲。
由于憑空出現的敵人都是一樣著裝,根本分不清是誰領頭的,蟒行雲皺著眉頭喝道︰「敢問哪位是魁首?為什麼橫道兒?(請問你們誰是帶頭大哥?為什麼攔住我們?)」
周圍一陣沉默,蟒行雲又喝一聲︰「青子亮勾卻啞火,莫不是蒙了眼?(你們這幫人亮了兵器攔道卻不動手,別是認錯了人吧?)」
蟒行雲說完這話,等了一會兒。周圍的人既不動手也散開,就是沒人接話,那個黃堂探馬仰頭輕聲跟蟒行雲說︰「副教主看到了吧?最開始他們就這麼圍住胡大人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目的!」
蟒行雲眼楮里面精光一閃,我在一旁恰好看個清楚。知道他要動手了,我這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就希望一會混戰的時候不要波及到我才好。
還沒等蟒行雲有所動作,對面的專家級劫匪齊齊的大喝一聲︰「甩片子,楞(一聲)!(暗器,放!)」絕對的異口同聲,就好像排練好的一樣,百多位敵人一起開口,跟喊口號一樣,給我和我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蟒行雲眼楮瞬間睜大,飛快的罵了一句︰「媽的!真專業!」
都不給蟒行雲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滿天的暗器好像蝗蟲一樣飛了過來!
蟒行雲一跺腳丟下一句︰「起刀陣!」迎著暗器飛了出去,在空中蟒行雲雙拳一握,黑炎騰起,兩條黑色火龍從他的拳掌之間飛出,迎風見漲,沖進了暗器群中。
百多位柳堂精英一起將大刀舞起,潑水不進,有不少突破黑色火龍防線的暗器來到刀陣面前也紛紛落地,一時間猶如鐵樹落葉,嘩啦嘩啦響聲不絕。
蟒行雲威風凜凜的懸在空中掃視著敵人,敵人發現天上的蟒行雲,紛紛將他當做靶子,原本飛向我們的暗器陡然減少,一片亮晶晶的暗器沖著蟒行雲飛去,蟒行雲見他成了敵人的目標,長笑一聲,猶如炮彈一樣飛入敵群,剛一沖進去,便大開殺戒,狀若瘋狂,而且身形不斷移動,在他身後留下一排黑色虛影,猶如一條黑色蟒蛇一樣在敵群中蜿蜒前行,所過之處無一活口。
我站在龍椅之上看的熱血沸騰,蟒行雲也太猛了!胡青鋒站在我身邊,神色冷峻,青鋒劍劍芒吞吐,我看他也有點興奮。
敵人發現點子扎手,立刻改變了戰術,一齊向我們殺了過來。柳堂精英弟子紛紛抽出兵器,陣法不亂的集體出招,好像白菜地里耍片刀一樣,殺得敵人無還手之力。
蟒行雲猶如老鷹一樣,撲到哪里,哪里的敵人就像谷場的麻雀,轟然飛散。戰斗沒持續多久,敵人跟我們完全不在一個量級,柳堂精英弟子跟鐵桶一樣,敵人連外包裝都破不開。又有蟒行雲好像個炮彈一樣四處亂轟亂炸,只一會兒功夫,敵人就四散奔逃。柳堂弟子要不怎麼說是精英呢,根本不屑痛打落水狗,唯恐這里面有詐,依然將陣型牢牢守住。
參
柳堂精英弟子不屑于追擊不代表黃堂探馬能咽下這口氣f天傷長槍一指,黃堂探馬紛紛亮起兵器從鐵桶陣閃出來的缺口奔出,追擊而去。
蟒行雲沖著黃天傷厲喝一聲:「天傷,剩下的交給你了!」
「副教主放心,余孽一個都別想跑!」黃天傷話音未落,人便在數丈之外,身形連閃,很快就看不到了。柳堂精英弟子厲害在配合上天衣無縫,整體實力高超,黃堂探馬既然作為斥候,單兵能力非凡,各個本領高強。
蟒行雲站在陣外,將雙拳向上一伸,原本在鐵桶陣上空盤旋的兩條黑色火龍,猶如巨龍歸海一般被蟒行雲吸收回體內。悉數收回,這才一躍,重回龍椅之上,站在我旁邊,難掩一身殺伐之氣。
我雖然是元神之體,也感覺到陣陣寒意好像驚濤拍岸一樣向我襲來。我不由得稍微拉開了一下跟蟒行雲之間的距離。
蟒行雲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凌厲,我生怕他殺紅眼了看我不順眼也順手解決趕緊跟他打了個招呼,提醒一下我是自己人:「老爺子辛苦了!」
蟒行雲點點頭,轉過頭,目視前方,緩緩吐出一口氣,跟我說:「弟馬剛才受驚了吧?」
我多想告訴他我沒那功能啊,不過我可不敢跟他開玩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跟蟒行雲說:「還好,有老爺子和眾多兄弟們在,我倒是不在乎來犯的宵小,我這是被老爺子的氣勢給威嚇住了!」
「哈哈,」蟒行雲大笑一聲,跟我說:「老夫這雙手。殺孽太重,有的時候殺意上涌都影響到了神智,一直在想化解的辦法,可是看到這些賊人老夫又忍不住想出手!唉!」
听了蟒行雲這話我恍然大悟,難怪當初他對付金剛山的時候開始會表現的有些束手束腳。敢情金剛山大人壓根就沒挑起人家的戰意,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替金剛山大人感到悲哀。
蟒行雲雖然公認戰斗力比常雲龍還要高,但是卻沒有人家那頭腦。開始我真以為常雲龍是憑借後台才上位的,現在我才明白,並不完全是這樣。實力的強弱雖然跟權利多少有些關聯,但是卻不能決定權利的大小。因為掌權者不單要用實力讓手下信服,還要靠頭腦來謀劃更多的利益。
所以說,蟒行雲絕對是將才,但是不是帥才。當個二把手也是正常的。虧得我當初還挺同情他的。
蟒行雲不知道我心里都在想些什麼,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還在害怕他庶女掀桌,王爺太猖狂。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蟒行雲跟我說:「弟馬不用害怕,老夫雖然殺人如麻,眼楮都不眨一下,但是從沒有失手傷過自己人!」
「老爺子這話讓你說的,我還能害怕您咋的?」我趕緊笑著跟蟒行雲說:「咱可不僅僅是這仙家和弟馬之間的關系,我不都說了麼。在清如那方面論,你就是我爺爺啊!」
「呵,你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提清如?」蟒行雲斜著眼楮看著我,頗有點意外。
我索性把實話告訴蟒行雲:「老爺子,當初那事兒我深表遺憾。但是也不能全怪在我身上,清如遭難我也心疼。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今天你給我的寶貝,我本來不想要。但是為啥我又收下了?就是因為那寶貝的功效實在太吸引我!」
蟒行雲眼楮里面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我跟蟒行雲說:「關于那寶貝的功效您也說了,您是靠這寶貝才修煉起來的。這說明啥?說明這寶貝對清如現在這個階段幫助會非常大,所以我才舌忝著臉收了下來。我原本的打算是找人把寶貝一分為二,給清如一半,給飛雪一半,也助她們兩個一臂之力。也算我們沒白白相交一場。」
蟒行雲皺著眉頭問我:「你是要把這寶貝給清如?」
「不是9有飛雪,她倆一人一半!」我糾正了蟒行雲的說法。
蟒行雲好像不敢相信一樣,確認了一下:「你說的可是真話?」
「真的假的,等我把這寶貝分開了你就知道了!」我跟蟒行雲說:「反正您一直都不咋信任我!」
「誰說我不信你?」蟒行雲似乎被說中了心思,有些惱羞成怒的跟我說:「你要是信任我,就把寶貝交給我,我給你分開,然後你愛送誰送誰!」
我立馬答應:「沒有問題,老爺子說話算數,等咱們搬完這事兒我回去立馬把寶貝交給你!」
「好!」蟒行雲听了這話異常高興。
我有點納悶兒的問蟒行雲:「老爺子,我就不明白了,這寶貝是你的,你還有啥不舍得給清如用呢?」
「唉,你懂什麼?」蟒行雲瞪了我一眼,跟我說:「清如是我孫女,可你知道我有幾百個孫女嗎?我能說給清如用不給別的孫女用嗎?再說了,布雨的那些孫子孫女們呢?這麼多等著用的,我怎麼安排?索性我自己就敝帚自珍了。現在送給你,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事!你還別說,我當初還真考慮你會不會把寶貝借給清如用用了。你借給她用,跟我借給她用,這完全是兩個概念,起碼我會很清淨,沒有人會來煩我。」
「老爺子您是不是早就料到這一點了?這才誰的勸都不听,非要把這東西給我的?」我笑眯眯的問著蟒行雲。
蟒行雲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這就足夠了。老頭真狡詐。
蟒行雲眺望遠處,忽然開口說:「天傷回來了!」
我听了他的話也趕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可惜什麼都沒看到,蟒行雲又接著說了一句:「天傷不錯,居然擒回來這麼多戰俘_哼!」
我一听蟒行雲這也不是好笑啊,趕緊問他:「老爺子您要干啥?可不帶虐俘了!」
「你把老夫當成什麼了?」蟒行雲眉頭一皺跟我說:「那種下三濫的事兒老夫還不屑去辦!」
「那就好,咱問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再研究怎麼處理吧!」我出于習慣的手搭涼棚向遠處看去,這回我隱約的看到了一個手握長槍的人影,另一只手上提著一團黑色的東西,應該就是剛才偷襲我們穿著一身黑衣的敵人,而手握長槍的,非黃天傷莫屬啊!
黃天傷去的快回來的更快,我跟蟒行雲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帶著黃堂探馬回來了。
當初半路出現圍堵我們的黑衣仙家差不多能有二百來位,經過蟒行雲和柳堂精英弟子的一頓砍瓜切菜,大約陣亡了七八十位,黃天傷他們一共不到五十位探馬卻捉回來三十六位潰逃的敵人,這場遭遇戰,我們完勝。
黃天傷把一位狐仙摜在地上,蟒行雲冷冷的問他︰「你會不會說話?」
那個狐仙脖子一揚,把臉扭向一邊。蟒行雲見狀,冷笑一聲,對黃天傷說︰「砍了!」
黃天傷二話不說,長槍一甩,一顆人頭飛起,一個沒有腦袋的狐狸尸體在地上閃了一下消失不見。元神跟肉身不一樣,元神死了沒有噴濺的鮮血,也不污染環境,更不會化作春泥更護花,死了就徹底泯滅了,所有的一切都回歸虛無。
黃天傷又從俘虜里面挑了個狐仙出來,蟒行雲問了同樣的一句話,得到了同樣的待遇,那個狐仙的下場也跟前一位一樣。黃天傷冷笑著又捉了一位狐仙過來……
我完全被蟒行雲和黃天傷的冷血鎮住了,沒有廢話,是硬骨頭就殺。一口氣連殺了七八個狐仙,我終于坐不住了,輕聲提醒蟒行雲︰「老爺子,咱上大刑都中,咱能不直接判死刑嗎?」
「老夫可不會做虐俘的那種下三濫的事兒,」蟒行雲轉過身來,沖我嘿然一笑,說︰「何況老夫也沒那個時間和耐心!」
雖然蟒行雲是沖我笑著說的,但是他的眼楮已經出賣了他,他眼楮里面透出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嵐郡主。我看得出來,他玩的很爽。
我皺著眉頭,總覺得心里很虛,這些劫匪我怎麼覺得這麼詭異呢?為什麼不說話?是真沒有領頭的還是怎麼回事兒?蟒行雲和黃天傷像切黃瓜一樣的殺人,他們怎麼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這是普通的劫匪能做到的嗎?沒有信仰的仙家能做到這一點?這是革命先烈才擁有的特殊本領啊!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對我們下手?胡澤天他們到底怎麼了?種種疑問都在我心頭升起。
可惜。這些敵人就像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揮手叫停黃天傷,因為他已經把捉來的胡家都砍光了,正在拿白家下手。黃天傷停住腳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蟒行雲。
蟒行雲沖黃天傷點點頭,黃天傷這才作罷,站在一旁看著戰俘冷笑。
蟒行雲瞅了我一眼,轉頭看向那群正等著受死的劫匪,大聲跟他們說︰「在陰曹地府里面你們居然敢截殺仙家元神,我看你們真不拿自己的小命當回事!你們不是不開口嗎?我可以把你們統統殺光。對我來說殺你們算替天行道。但是你們運氣好,踫上了我們家這位心腸軟的弟馬,見不得你們數百年苦修一朝泯滅,所以他給你們一個機會。」
蟒行雲掃視了一眼場下的二十幾位劫匪,跟他們說︰「我不想探究你們究竟是什麼組織,有什麼目的,你們今天截殺的仙家當中有我們的清風探馬和黃堂探馬。我需要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家伙來告訴我他們現在的情況,是死是活給我個消息,說出來對我們有價值的消息,我可以立刻放人!」
「有沒有想把握這個機會的啊?」蟒行雲眯著眼楮看著被柳堂弟子圍在內圈的那群黑衣仙家低聲問道。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一個開口的,黃天傷走到一位劫匪面前,一腳將其踹翻,我剛想阻止,就听黃天傷破口大罵︰「你他***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看在本家的面子上我多跟你廢一句話,你別這麼不識抬舉。」
「本家?哼。什麼本家?你說的是黃郎之身?呵呵!」被踹翻在地的黃仙總算開口說話,不過他的話卻讓我們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承認自己是黃仙?這也太那啥了吧?
這就好像一個人指著另一個男人說我看你是個老爺們,怎麼怎麼樣,結果那個人反問一句。誰是老爺們?長把兒的就是老爺們嗎?
跟這個一樣讓人覺得惡心。不要臉和有骨氣在同一個人身上體現出來,我是咋看咋別扭。
黃天傷也是一愣,听他這麼一說,有點壓制不住火氣,喝罵道︰「怎麼著?嫌棄自己的肉身?黃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敗類!」
「呵呵呵,你這麼執著于皮囊,終究不會有參透宿命的那一天。你以為我們懼怕死亡?」那個被踹翻在地的黃仙詭異一笑,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兩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交叉剪在一起,放在胸前,看著黃天傷,帶面微笑的跟他說︰「回歸本源是必然的結局,我們如同嬰兒一般在本源中重新孕育,在未來的某一天重新降臨,指導眾生超月兌生死。從輪回之中得到解月兌。等到那一天的到來,我會親自幫助你,來報答你為我前行而提供的動力。聖靈不滅,本源永存。真仙降世,普渡世人。輪回見我,得拜尊神。布道而歿,重歸本魂。」他的話音剛落,身上陡然爆出一團黑色火焰,跟蟒行雲手上的火焰還不盡相同,他這個火焰好像十分惡心而且粘稠,蟒行雲看了大吃一驚,月兌口而出︰「天傷快退,這是業火!」
黃天傷听了也是一驚,身形暴退,連原本密不透風的鐵桶陣都猛的向外擴大一倍有余,抬著龍椅的八位柳堂弟子更是退到了鐵桶陣的邊緣。我們前面立刻圍上了三圈柳堂弟子。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場中被黑色業火吞沒的那個黃仙,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原本被黃堂探馬甩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那些黑衣劫匪一個個的好像打了激素一樣,都面色激動的看著火中的那個黃仙,都學著他的姿勢,結了那個奇怪的手印,然後齊聲稱誦他的最後一段話︰「聖靈不滅,本源永存。真仙降世,普渡世人。輪回見我,得拜尊神。布道而歿,重歸本魂!」
一聲刺耳的鳴叫從那團黏糊糊的黑色業火之中傳了出來,蟒行雲見狀雙拳凌空搗出,兩條黑色火龍從蟒行雲手中飛出,直奔那群劫匪,並且口中疾呼︰「散陣!重列!」
柳堂精英弟子瞬間將包圍著的那群劫匪暴露在陣外,好像大雁展翅一樣重新列陣,讓原本在鐵桶陣中心圍著的劫匪一下子被甩到了陣外。
剛剛那個引燃自身業火的黃仙居然發出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隨著他的笑聲漸大,業火忽然化形,變成一個類似于蝙蝠一樣的東西,從他身上月兌離開來,蟒行雲的火龍迎上業火所化的蝙蝠,根本不敢與之交戰,只是在一旁虛張聲勢。
業火所化的蝙蝠無視了黑色火龍的存在,也沒有撲向我們的意思,而是撲向那群劫匪,那群劫匪吭都沒吭一聲的就被業火化為飛灰,接著業火所化的蝙蝠沖霄直上,在高空中宛如煙花一樣爆散開來,只見灰蒙蒙的空中就好像開了一朵黑色的芍藥花一樣,我看得入神,就听蟒行雲氣急敗壞的大聲喝道︰「化形!快逃!」
我還沒反應過來,蟒行雲抓住我的胳膊極速向後飛去,我的龍椅華蓋統統被丟掉,所有的弟子都化作各色光芒緊追蟒行雲而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朵黑色的花朵已經在空中消失不見,不過卻在剛才那片區域下起了黑色的雨點,難道蟒行雲是怕被這雨點淋到?
一直飛出了還陽路,蟒行雲才將速度減緩,落了下來,將我放在地上,臉色陰晴不定。黃天傷他們陸續趕到。清點了一下人數,萬幸,一個不少。我不解的問蟒行雲︰「老爺子,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那群劫匪瘋了嗎?那個蝙蝠什麼來頭?咱為啥逃跑啊?」
蟒行雲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我最擔心的事兒!」
「怎麼了?」我看蟒行雲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要麻煩。
果然,蟒行雲緊接著就說︰「事情麻煩了魂跡最新章節!」
我一頭霧水的問蟒行雲︰「老爺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啊?我咋稀里糊涂的呢?」
蟒行雲唉聲嘆氣的跟我說︰「你跟我說你關于胡澤天他們被綁的猜測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如果真像你猜測的那樣。那就好辦,畢竟他們不論是收集生魂也好,還是收集仙家元神,都是為了自己的修行,所以這類仙家必然不會跟咱們硬踫硬的拼命。咱們也就容易把他們救出來。可我還補充一句,就怕還有別的事兒跟著。果然按照我的話來了,他們可不是單單為了收集生魂和仙家元神修煉的普通劫匪。」
我點點頭,跟蟒行雲說︰「這一點我也看出來了,他們肯定是有一個非常嚴密的組織,而且這個組織還給他們洗腦了。否則不會跟精神病一樣說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蟒行雲點點頭,眯著眼楮,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半天才開口,跟我說︰「這群仙家的實力雖然一般,但是他們的信念太可怕了。完全的不拿生命當回事兒,元神泯滅對于他們來講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究竟是什麼樣的組織能培養出這麼一群死士?」
「對了,老爺子,你還記得那群人最後喊的那個口號嗎?說什麼‘聖靈不滅,本源永存。真仙降世,普渡世人。輪回見我,得拜尊神。布道而歿。重歸本魂’這是什麼意思?」
蟒行雲眯著眼楮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你的記性到是不錯,居然一字不落的都給記住了。」
「老爺子你可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啊,」我听蟒行雲的語氣好像我也有問題一樣,這口號比往生咒好記多了。想當年往生咒我听了幾遍都能記住呢,何況他們跟喊口號一樣,更讓我加深印象了,能記下來也不足為怪啊!我跟蟒行雲說︰「你這麼說好像我跟他們是一伙的似的,我這毛骨悚然的。」
「呵呵,」蟒行雲輕笑一聲,跟我說︰「你是不是他們一伙的我能不知道麼?你是我們的弟馬,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清清楚楚,放心吧,我沒有別的意思!」
啊呸!我的一舉一動你們都清清楚楚?我有多少次差點出危險,咋沒有個仙家蹦出來解救我一下呢?敢情只是監視我,不會幫我是吧?我倒是真希望蟒行雲這句話是吹牛的,要不然我真有意見了,哪有他們這麼辦事兒的!
我冷著臉不吱聲,蟒行雲跟我說︰「你不要那麼敏感,我真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是問我她們喊那個東西是什麼意思嗎?我要是知道是什麼意思,我也是他們那個組織的人了。現在唯一能夠肯定的一點就是那個組織肯定是個邪教,能把這群仙家徹底洗腦,改變他們的思想,這種統治力度,當真不可小覷。」
「那胡澤天他們會不會有危險?」蟒行雲的話肯定了我心中的猜想,那群精神病果然是邪教組織的。
「我猜啊,不反抗就不會有危險!不過也不一定!」蟒行雲淡淡的說道。
我一口老血噴你個肺啊,這不是句廢話麼!
蟒行雲跟我說︰「看他們那麼邪性就知道,他們的行事風格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考慮。要是為了吸納成員,對胡澤天他們進行洗腦,這起碼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要是捉住他們是要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那麼他們就凶多吉少!」
「老爺子,用不用搬救兵啊?」我焦急的問道。
「當然用!」蟒行雲回答的很痛快,跟我說︰「但是不是搬咱們本堂人馬,不要忘記,劉超的仙家也落在了那個組織的手里!」
「可劉超現在不在這兒啊!」我皺著眉頭跟蟒行雲說︰「劉超現在不是去忙郝清心的事兒了嗎?咱們怎麼找他?」
「找他容易,」蟒行雲冷冷一笑︰「他們現在一定在閻羅天子那里!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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