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壽宴結束後,回到榮家,開家庭會議了。
難得的,榮翰丞頭一次這麼準時就出現了。
關佳人把離婚協議遞給婆婆看,「媽,這是他今天準備當眾給我的,大概是,想要逼婚吧。」
當然,是逼著離婚。
榮母一愣,這混小子!
趕緊給兒子打著圓場︰「玩笑,都是玩笑,翰丞稀罕你稀罕得緊呢,哪會離婚?」
「一次是玩笑,這離婚協議都送兩次了,媽媽……」關佳人欲言又止。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家是不怎麼富有,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這婚最後能成,榮家背後沒少給大伯家施加壓力吧?大伯自然不會告訴她,所以大伯母才出現呢。
騙婚這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早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就她還佯裝大度的接受。
嘖,哪兒去找她這麼好的姑娘啊?
榮母當著新媳婦的面,當著全家人的面,當然要給媳婦的面子,這也是告訴媳婦。她進榮家門,榮家就不會虧了她。
榮母這轉身就說上自己兒子了︰
「翰丞啊,你給媽說說,這媳婦你有什麼地方不滿意?跟我說,你要是敢打離婚的注意,你這輩子就光著吧!我這個當媽的,你也別認了,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為了媳婦不要兒子?
關佳人心底只能「呵呵」一笑,瞧瞧她這婆婆,就是會辦事會說話。
以退為進啊,婆婆這麼給她撐腰,她要是再說什麼,這就是她的不對了。
榮翰丞帶著淡淡的笑意側目看向關佳人,笑問︰
「是我親自給你的嗎?是小舅,小舅跟你鬧著玩你也當真了?」
關佳人看著榮翰丞,睜著眼楮說瞎話至于嘛你?
「這麼說,還真是玩笑了?」榮母趕緊的符合出聲。
關佳人笑,「媽,這話您也信?」
「恆志就是孩子心,小佳啊,崩跟他一般見識。成吧,今天大家也累了,都回屋休息吧。」榮母以偏概全的給了總結,起身,這就準備散會了。
關佳人坐著不動,想了想,婆婆也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榮家這擺明了就是欺負人,婆婆先後為她說話,算是給了她一個交代,識趣的就閉嘴,別讓關系鬧太僵。
榮母那邊起身,回頭喊關佳人︰
「小佳啊,你來媽房里一下。」
關佳人起身應著,「好。」跟著婆婆進了房間。
榮翰丞好整以暇的坐在的沙發上,目光剛從自己老婆身上撤回來就被小五給打趣了。
「哥,看來你對新嫂子挺感興趣的嘛。」
榮書棋手機往兜里揣,往她哥身邊坐,抱住榮翰丞胳膊︰
「新嫂子漂亮吧?比之前的嫂子都漂亮吧?青大的高材生呢,藝術家,可把媽美得,出去逢人就夸,就跟自己親生的一樣。三哥,反正這次個嫂子,你再不喜歡都別冷落了人,看到沒有?媽是真喜歡。」
「小五什麼時候會說人話了?」那邊榮書慈笑了句,孩子在一邊玩兒手機,丈夫把手機給沒收了,榮書慈一邊拉著孩子一邊轉頭說榮書棋。
榮書棋冷哼,「我一直都是哥的死忠,當然是為他好了。」
不想想這嫂子是花多少錢買來的,以前兩個都講門當戶對了,女方家條件是比不上榮家,可進榮家時候也是回了禮的。再者榮家這邊,前兩次可沒有拿三千萬彩禮的。
所以這回這個,是真當金子做的了。
榮翰丞面上少有的帶著幾分喜色,看著自己小妹,挑了眉問︰
「零花錢又沒了?」
「哥哥英明!」榮書棋立馬抱著榮翰丞撒嬌,嘻嘻哈哈的笑著。
老四看了眼小五,才不久才從媽那拿了兩千塊錢,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沒了?
老四也不多說什麼,知道就知道了,挑撥兄妹關系這種事,老大老二會做,她不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坐在一邊,樣子很沉默。
事實上,榮書琴在榮家確實是個存在感極低的人。
榮家只有在有事誰都不願做,又必須得要榮家人出門的時候才會想到她,這人,挺驚奇的存在。
榮書慈、榮書慧兩家帶著孩子先離開了,榮翰丞今晚在家住是無疑了,在跟小五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榮書棋這麼粘著她大哥也沒別的原因,就是想套點王大律師的消息唄。
女孩兒大了誰能管得住她?
榮翰丞那話也說得明白,人家王博是有家室的男人,她這湊上去算怎麼回事?依得榮翰丞的意思,趕緊把小五送出國才是正經。
出去幾年後再回來,她還能看得上那個年紀的王博?
不是他不待見自己兄弟,他要是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態度,害了自己兄弟不說,還害了自己妹妹。
榮翰丞跟小五聊著,看著這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啊,他媽那房門還沒半點兒動靜。
心底不大樂意了,這到底要說什麼說這麼久?難道趙女士不想抱孫子了?
榮翰丞到底不好在回來第一晚去敲門,家里人不少呢。
榮書棋在說她看中了一款跳舞機,想著要買,可皇太後攔著不讓,原因就是她這個與花太多了。現在說能是別的意思?當然是想她大哥買了。
結果再看她大哥的時候,人走神了。
「哥!」榮書棋推了一把她大哥,至于這麼無視她嗎?
「你說。」榮翰丞撫額,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說跳舞機啊!」榮書棋來氣了,有這麼當大哥的嗎?她可就他一個哥哥。
都說哥哥特別寵妹妹是吧?
沒有,她哥就跟個木頭似的,就從沒主動關心過她。
「跳舞機?你喜歡就買吧,回頭跟李助說一聲。」榮翰丞說這話的時候站起了身,「你嫂子出來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榮翰丞直接朝關佳人走過去,眼底帶著迫不及待的目光。
而這迫切而又興奮的目光恰巧被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老師榮書琴看了個清楚,目光緩搭下去,搭下的眼瞼將眼里的情緒全部遮掩。
她就是個存在感極差的人,榮翰丞自然沒注意到這個妹妹,大步走向關佳人。
「倒以為你今晚想在媽房里睡了。」
榮翰丞語氣不咸不淡的,面對她的時候,表情淡漠得很,似乎是真不在乎這個女人。
「榮先生難道不知道從我進門後,婆婆就一直陪我睡的嗎?」關佳人同樣不冷不熱的回應,看了他一眼,轉身上樓。
一背過男人吧,關佳人狠狠咬了下牙關。
蒼天啊,大地啊——
這是在整她吧?
怎麼會是這個男人啊?早知道是這個男人,按她寧願是恆志小舅……
呃,還是他吧,恆志小舅那長相要睡在她身邊,著實令人心肝膽兒顫。
這麼一對比,勉勉強強就這個吧。
可是,這人也知道得太多她不為人知的事情吧?弄得她現在心虛得不行。
要是丈夫真的是恆志小舅那樣兒的,她底氣得多足?可換成這位先生這樣的,她就有些,嗯,那啥了。
關佳人恨不得時光倒流,要能回到她剛從他那屋里搬走的時候,那該多好?
好歹那時候相互的印象還不算太差,可從那之後,真的是……
關佳人捂臉,那不是她吧?
現在陰差陽錯再次給送上門,他不逮著這機會可勁兒的整她?看到他那如狼似虎的眼光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房門一關,榮翰丞就開始剝衣服了,關佳人挺坦然的看著他。
榮翰丞似笑非笑道︰「放心,你男人天賦異稟,定比小舅的強。」
關佳人臊紅了臉,故作鎮定道︰
「你是不是太久沒踫女人了,所以這麼饑渴?」
榮翰丞面色沉了下去,當下來了火︰
「這是女孩子該說的話嗎,嗯?」
就這女人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能急怒他,听听她那滿口的污言穢語,好女孩哪是這樣的?
「學校是這樣教的?胡言亂語也該有個分寸,你是女孩子,如今又結婚了,那些不入流的話能這麼掛在嘴邊?出去與人打交道時,你的談吐舉止婚前代表的是你娘家,婚後代表的是你婆家……」
「……我去洗澡,你慢慢說哈,我出來接茬兒再听。」
關佳人忒淡定的拿了睡衣進浴室,這男人是唐僧轉世還是神馬玩意附體?
前一刻跟個冰雕似地,後一刻一秒變老太太。
雙手合十,主啊——恕她接受無能。
榮翰丞看著關門的女人,愣住,就這麼將他無視了?
男人坐在床邊,胸口起伏的弧度劇烈,怒氣沉積在胸。
榮翰丞那慪氣呢,漸漸的听到浴室傳來的水聲,有些坐不住了,在屋里轉來轉去,有些緊張了。
關佳人倒是坦然,有些事兒吧,進了榮家門就是注定的,她一直躲了這麼久了,現在面對也無可厚非。
榮翰丞抱住關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關佳人翻了記白眼兒,笑出聲來。榮翰丞垂眼看她,大掌掌在她腰上,俯身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下。
「笑什麼?嗯?」
關佳人咳了聲,「那啥,榮先生,你是不是特想暢快淋灕的征戰沙場?」
榮翰丞擰眉,關佳人吐吐舌頭,她這說得多有意境,多麼文雅,難不成他還有話?
「你說呢?」榮翰丞反問。
關佳人笑呵呵出聲,「我理解你想要大干一番的雄心,但是,目前情況好像有些不大允許。」
榮翰丞打橫抱起老婆滾在柔軟的床面︰
「少廢話……」
「實戰之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朋友來了。當然,沒有人規定女人朋友來的時候不能迎戰,可賢惠的我是考慮到榮先生你是生意人,生意人都很忌諱這些,對吧?」關佳人笑得臉都爛,眼楮閃閃發光的盯著他。
關佳人戳了戳榮翰丞肩膀問︰「榮先生不想往後在商場上不順吧?」
「該死的!」
榮翰丞一拳砸在關佳人腦袋旁邊,嚇得關佳人立馬閉上眼,身子僵在當下。
好大會兒沒了動靜,關佳人再睜開眼,男人已經進了浴室,合計是沖涼水澡去了。
關佳人拍著胸口,礙喲,嚇死人了。
不過,她說就信?他怎麼不查證查證捏?
這跟她想的有點出入啊……
窘——
關佳人抱著被子往外滾,平生第一次跟男人躺一張床,這感覺,怪異而陌生。
其實關佳人是害怕的,牙關都在抖。
她也就是嘴皮子好像厲害了那麼一點,其實外強中干啊,也挺膽小的,女漢子都是裝出來的不是?
榮翰丞很快回來了,在她身邊躺著,男性氣息濃烈,關佳人想忽視都不行。
緊張得有些發抖,正當關佳人往外翻的時候,榮翰丞長臂一伸,把人給拽近了身邊,關佳人身子一僵,急急出聲︰
「我說了我朋友來了……」
得,沒出息的,聲音都在抖。
榮翰丞輕輕松開了些,低聲道︰「很緊張?」
關佳人趁機翻身背對他,他說話的熱氣都噴在她頭頂,心被都這男人給熨燙了似地。
辛依暗地里深呼吸,輕聲回應︰
「第一次靠男人這麼近……就不能允許我矯情的緊張的一下?」
榮翰丞不知道是听誠實的回應,還是听到那個「第一次」,心情倍兒好。也側了些身軀,臂膀扣在她身上,低聲道︰
「既然進了我榮家,陰差陽錯成了我老婆,那麼,以後就得學會接受我,習慣我的存在。」
關佳人深深吸著氣,又長長的吐氣,努力調整著跳得飛快的心。
「我會努力!」
關佳人應著,頓了頓,再說道︰
「不管是因為什麼嫁進你家,都是我點頭答應的,不論丈夫是你、還是小舅那樣的男人,我都會學著接受。當然了,感謝上帝跟我開的玩笑,總算,沒給我一個讓我半夜醒來看到會嚇得魂飛魄散的男人。」
榮翰丞對于她的認命很不滿意,可再听到她後面的話時,又忍不住的好笑︰
「小舅真有那麼差?」
是想起這丫頭白天指著小舅鼻子那一通好罵的情形了,說她是河東獅吼都不為過啊,典型的悍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