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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九零 花落痕的詛咒

正疑惑著,听見外頭好像是楚玉回宮,泠然也就丟了鳳冠不再研究。

楚玉攜了她在偏殿坐下,一夜未眠,他面上雖不見疲色,眼中卻出現了紅絲。

泠然忙叫太監傳膳,只盼他早些休息。

他看見她精神卻好了很多,「你不是想知道岐黃宮的事麼?怎麼又不問了?」

泠然道︰「不忙,我們時時在一起,有的是時間說。」

楚玉知道她已經憋了一上午了,便將她圈在大躺椅里,乘著上菜的功夫,把自己所知的久遠往事一一說與她知。

「江湖上有傳言,說岐黃宮先祖是太上老君的徒弟,上下人等都十分精通醫術。不過據我天樞里頭傳下來的說法,說岐黃宮門人一脈單傳,其余人等都是侍者,雖然也通醫術,那也不過比尋常大夫強一些罷了。」

泠然听到是太上老君的弟子時就笑了,「我才不信」

楚玉淡淡一笑,接著道︰「前一代宮主名叫花落痕,與掌門師祖是莫逆之交,我派弟子有任何疑難雜癥,都是他出面治療。據說史上曾有一次天譴,我派弟子集體走火入魔,是岐黃宮主傾盡全力相救,後來還與師祖一起研究了心法,改變了其中一些修習脈絡,才更加完善了天樞內功,所以這個花落痕,是天樞派的大恩人。」

「原來天樞派的歷史這麼短啊王爺的師祖就是開派祖師了?」泠然對天樞也好奇得好死,心想等清衡子回來了,非纏著他要去瞧一瞧不可。

楚玉點頭道︰「後來不知花落痕與掌門師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岐黃宮便與天樞斷絕了來往。掌門師祖臨死時留下遺訓,天樞派弟子不得傷害岐黃宮門人,可花落痕卻送了一個惡毒的詛咒過來。」

泠然偏頭一想,她一個現代人對詛咒之類的事是不太在意的,便也不問,「看來是你們的師祖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不過他既然幫你們派修改內功心法,會不會把所有的內功都掌握了?好像吃虧的是你們呢」

楚玉對花落痕和師祖的事也並不太清楚,那個詛咒以前也曾與泠然提過,現在兩人情深若此,更加不敢提起,只道︰「據時間推測,那個花落痕到今日也一百歲有多,想必早已不在世上,岐黃宮下一代宮主從未在江湖上出現,誰也不知是哪一個。倒是十幾年前,有個叛逃出宮的藥童叫谷米黎,偷了岐黃宮震宮之寶‘靈杵’,在江湖上闖出了大大的名頭。」

「那個藥童就是極道老祖吧?他那麼怕你,武功應該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夜里抓回來的那兩個人可招了什麼沒有?」

楚玉「嗯」了一聲,道︰「听說靈杵不僅能解百毒,還能施放百毒……也許不能小看。抓回來的人也說不出什麼,只知道跟自己的師父進京,至于師父到底要做什麼,看來是真的不知。」

東廠審訊人的手段泠然也略有耳聞,見問不出什麼來,他們確實不知道的可能性就比較大,她想起楚玉昨夜跟她說的另一件事,道︰「你不是說仝寅離開了安國公府麼?有沒有法子找到他的下落?」

昨夜楚玉分析仝寅的出走可能和極道老祖來京有什麼關聯,而且極道老祖名叫谷米黎,此人極喜歡出名,不太可能又改名李子龍作怪,這個李子龍,必然是另有其人了。

珍饈美味上來,泠然笑著讓楚玉別再動腦子,先填飽肚子,見他吃了不少,才道︰「你輕功這麼好,昨晚見的夢魅青冥身法好厲害,整個人都化成了青煙一般,想必潛入任何地方人家也難以發覺,豈不比派那些番子、錦衣衛之類的人去刺探消息強多了?」

「你想讓我夜探石府?」

「然也」泠然豎起大拇指,「有些事要拿住確鑿的證據很不容易,可若真是你疑慮的人做的勾當,他們憋不住私底下不商量。石家兄弟武功都不低,尋常人肯定近不了他們的身,大過年的,我想他們做夢都料不到王爺會親自駕臨……」

楚玉道︰「你就不體恤我辛苦?大年初一就想讓我去偷听人家牆根?」

偷听也是件累人的活,因為你猜不到人家什麼時候開始商量大計,也許要趴上個一夜,泠然被他說得有些汗顏。

他卻一笑︰「看來高南劍和葉南鄉還是有用的,為了我今夜能夠好好睡上個安穩覺,又能探听到石府的消息,得立刻派人把他們尋來了」

「哈我怎麼沒想到」泠然撫掌,上一次偷听方顰暗害她的事就是先派那對師兄弟前往的,料那石家兄弟就算出入過千軍萬馬,也發現不了天樞派掌門人兩位得意高徒的蹤跡。

派人回府之後,泠然看楚玉靠在榻上閉目養神,替他蓋上了毯子,自出來尋小太監玩耍。

一直說堆雪人卻沒有堆,她讓蘇小序他們尋了鏟子過來,在隆禧宮前一左一右堆了兩個大大的雪人,還將他們打扮成一男一女的形狀,男的戴上高冠,女的披上紅色的披風。

拍拍凍僵的手,她樂呵呵地欣賞自己的杰作。

蘇小序湊趣地叫著︰「這是不是王爺和姑娘呀」

泠然只顧笑,有個小太監忽然伸頭問她要不要放煙花。

「這倒是個好主意……」她先贊,馬上就怕吵到楚玉休息,道︰「不如我們走遠一點,打雪仗玩好了。」

太監們自然都說好,她才發覺自己比前世懂事多了,竟懂得關心別人,以前好像懵懵懂懂只知道享受父母的疼愛,自己又回饋給他們多少呢?

在泠然的指揮下,十個人分成兩支小隊對攻。

小太監們和她打雪仗,多是不敢得罪的,沒人朝她丟,只有她追著別人打的份兒,鬧得不亦樂乎。

正在她這隊大獲全勝之際,一個雪球不偏不倚地飛過來,正中她的臉,這一下打得她麻麻地生疼,力量還不小,打得她迸出了淚花,驚得對面的幾個小太監全都傻了眼,連連擺手申辯︰「不是我們……不是我們」

她有些生氣,抬頭一看,竟是高南鄉和葉南劍到了,而丟她雪球的正是平日不怎麼說話的高南劍。

葉南鄉怪了師弟一句,忙上來檢視。

泠然除了疼,倒是無礙,氣得不理會他們,轉身往大殿跑去。

葉南鄉又回身責罵師弟。

只听高南鄉懶洋洋地道︰「誰叫她欺負人……準是向楚師叔告狀去了……」

她在別人心目當中就是這麼一個人嗎?素日他護衛在左右幾乎不出聲,她還以為他是個老實人泠然氣呼呼地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說的就是高南劍這種「敗類」。

拭干淨了臉,踏入楚玉休憩的偏殿,心情稍稍調整過來,她又開始奇怪天樞派究竟在什麼位置,怎麼他們能來得這麼快。

輕輕坐到楚玉身邊,見他長長的睫毛一動,已睜開了眼。

「他們已經來了。」泠然擠出笑容說。

楚玉狹長的星眸微微彎起,坐起身輕輕撫著她的臉頰道︰「怎麼了?泠兒好像不高興」

他真是目光如炬,泠然以為自己笑得滿好的,想起高南劍說她要來告狀,哪里還敢露出端倪,再加上看他對自己如此細心,心里感動得緊,只推說無聊,就揭了過去。

楚玉也想不到高南劍會欺負她,揉了揉她的頭發,帶她出了偏殿交代兩名師佷。

泠然心想他們也挺可憐的,因為自己出的主意,大年初一還要被派到人家府中去當老鼠,也就把剛才那點委屈拋到了腦後。

明朝官員不僅俸祿低,假期也少,過年皇帝只給官員們放五天大假,從年初二到初六為止,其實民間慶祝春節的熱鬧一直要過了元宵才會漸漸消停,這點假期根本不夠用。

楚玉听泠然說無聊,便想乘著這幾日不用上朝陪著她多往外頭走走。

高南劍和葉南鄉初二清晨歸來,帶回了大年初一夜里安國公府和定遠侯府的情況,說石亨石彪都在宮中待到傍晚才回府,匆匆祭奠了石家先祖,兩兄弟只耳語了幾句就分開了,似乎沒商量什麼大計。

楚玉便令他們休息,今夜再探。

大明朝的年初二已有「女婿日」的說法,也就是說出嫁的女兒都在這一天帶著丈夫孩子回家拜年。

楚玉心想父親已經同意,倒不用再住在宮里,向泠然說明了他的意思,先派人到萬象園

做好他們回王府的準備,又取了一些禮物準備陪著她前往一探張家在京的祖宅。

誰知舊地重游,屋主已換了人,泠然以為他們都已回轉江南,松了口氣,拉著楚玉要去感受一下普通百姓是怎樣過年的。

大明中期百姓們還算能安居樂業,天子腳下更是秩序井然、繁榮安康。

這一日街道上男女老幼都穿著新衣裳,帶著各色禮包走親戚拜年,一路上行人接踵,鞭炮聲和兒童的嬉鬧聲不斷,天高雲淡,草色遙香,空氣雖然十分清冷,但熱鬧的氣氛使得寒冷退去不少似的,讓人打心眼里感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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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youverymuch!翠翠生寒,畢寧,月明珠有淚,獨行俠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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