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御風顯然沒見過,呆了一呆,就在這個時間里,二位長老已經追到,禁神鞭同時出手,向贏御風卷去。
「啊!」贏御風精神未能集中,被打個正著,慘叫一聲。
他受了這一擊,轉過身,狠瞪著葉冰,死氣翻涌。
兩位長老卻沒給他休息的時間,同時催動秘法,禁神鞭上閃過血紅的光芒,再度擊下。
贏御風不肯受死,聚攏死氣,再度拼殺起來。
葉冰悄悄落下,看到周圍的低階修士已盡數退盡,松了口氣,向韋水瀾一示意,二人也退遠了些。
兩位長老的修為,她們是清楚的,已是結丹期的頂峰,而贏御風身上死氣。明顯比二十年前還要濃郁。這一場戰斗,可以說是元嬰期之下最激烈的一場戰斗,已經不是她們這樣的層次的修士可以插手的了。甚至于,她們連雙方如何交手的都看不清,只有死氣和紅光糾纏著,靈氣波動強烈駭人。
葉冰不由地想起玄極師叔的結嬰大典上,震陽師伯和師父聯手對上和風上人的情景,雖然氣勢上不及,但激烈程度卻還要超過不少。畢竟元嬰修士惜命,而今天,他們卻是以命相拼!
「快看!」韋水瀾指著半空中。纏斗中的三人。紅光大盛,將黑氣全部包裹住了。
葉冰與她對視一眼,都是心中一喜。
然而,黑氣慢慢地漫延過來,又幾乎將紅光壓倒。
這場戰斗,一直膠著,看得葉冰與韋水瀾心驚膽戰。
如果輸了怎麼辦?她們都不敢去想這樣的後果。輸了……兩位長老會沒命,海雲閣也無法再重建,然後再度經歷一次血洗……
想到此處,葉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她身上的死氣已經化盡,所以,如果情況不對,她完全可以進空間躲避。但是,一同落難,二十年相處,眼見兩位長老舍了性命,她不希望是這個結局。
「長老!」韋水瀾忽然叫了一聲。
葉冰抬頭,看到天空中的黑氣越來越盛,心就揪了起來,同時做好準備,若是……若是兩位長老當真輸了,她便帶韋水瀾進空間躲避一時!
可就在紅光被壓縮得幾乎沒有生存之地的時候,突然爆了開來,同時听到亦水長老一聲斷喝︰「受死!」
紅光如血,撲灑過去,猛然將黑氣炸裂。
「啊!」隨之而來的是贏御風一聲慘叫,已經控制不住全身的黑氣,如溶入水中的墨,慢慢地淡去。
「噗噗噗!」半空中,三個人接二連三掉落。
氣勢散盡,靈氣漸消,不再具有結丹頂峰修士的威壓。
葉冰與韋水瀾看了一會兒,三人都是動也不動,她們終于忍不住跑過去。
「長老!長老!」韋水瀾撲過去。
紗帽滾落,干枯的臉上沒有任何光澤,便如枯死經年的老樹,粗糙而黯淡。
亦水長老艱難地睜開眼。往贏御風的方向看去,看到他渾身黑氣消散,一動不動,才露出一個似乎是笑的表情,與同時說出不話的妙水長老對看一眼,雙雙含笑閉上雙眼。
「長老!」韋水瀾眼露悲痛,大聲喊道。
葉冰看了看,按了按她的肩,對她搖了搖頭。兩位長老已經沒救了。
韋水瀾豈會不知?只是難以接受罷了。
葉冰見她如此,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接受,便退了開來,走到贏御風面前。在遇到贏御風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會被一個人物壓制得幾乎無路可走。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甚至沒有才能的修士,竟讓她耗費二十年時間,無路可走。
不能小看任何人,在這個充滿變數的修仙界里,也許你看不上眼的煉氣修士,將來會比你強大得多。
她長嘆一聲,挑出贏御風的乾坤袋,隨後正準備扔出一道火系符,將贏御風的尸體燒得一干二淨。
一道荀白之光射向葉冰……
葉冰眼前一黑,糟糕,要被強行奪舍,葉冰立刻準備關閉眉心眼,可突然眉眼處傳來一陣絞痛,葉冰心里一急,神識警惕地浮在識海處,緊緊盯著半空時候有元嬰或者神識降臨。可那陣疼痛過去了好半天,也沒有異常。心里微微放松下來。
席水清和唐水均跑過來,看到兩位長老的尸體,都是一呆,「撲通」跪下︰「長老……」
韋水瀾卻站了起來,冷靜地抹掉臉上的淚︰「長老把她們要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來輪到我們了。」
「師姐……」
「席師妹,你把長老的遺體收了,送到玲瓏塔去。唐師弟,不管是不是海雲閣弟子,讓所有人在山門集合。」
「……是。」席水清和唐水均站起,各自照她的吩咐去做。
「葉長老。」韋水瀾看向葉冰,「兩位長老已經仙逝,如今你是我海雲閣惟一的長老,請與我一起去安撫弟子。」
「……好,自當從命。」
唐水均動作很快,所有海雲閣內的修士,在一柱香時間內,都已到達山門。有人歡呼雀躍,有人惴惴不安。
歡呼雀躍的是原海雲閣弟子,在這二十年間受盡折磨,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惴惴不安的是被贏御風收進來的散修,他們幾乎都是男修,海雲閣還在的時候,雖然不至于被欺凌,卻沒有出頭之日。海雲閣被滅派,他們一開始還是歡喜的,只是後來才發現,有了門派並不是那麼美好。
韋水瀾一臉冷凝,飛在半空,俯視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修士,開口說道︰「諸位弟子,我海雲閣歷經劫難,終于,亦水妙水二位長老賠上性命,將仇人消滅了!今日起,海雲閣重新建立,爾等重歸門派。」
她話還沒說完,下面的海雲閣弟子已經歡呼了起來。他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韋水瀾一抬手,制止了他們的聲音︰「另外,我以海雲閣掌門的身份在此宣布,海雲閣從此不再是女修門派,不論男女,經過考驗,皆可成為正式弟子!」
這個消息,令場下眾人頓時嘩然,所有非海雲閣弟子的男修,都緊盯著韋水瀾。
其中更有原海雲閣築基女修失聲喚道︰「掌門師姐!」
韋水瀾只是淡淡掃過她們︰「這是兩位長老的遺命。」又轉向其他人,「非我海雲閣弟子者,只要沒有欺壓之事,既往不咎!兩天後,海雲閣舉行重建大典,同時,招收新弟子入門!」
韋水瀾的宣布,在雲水城掀起了一陣風浪。
海雲閣作為女修門派。在雲水城屹立數千年,眾人早已習慣,也已經認命。如今得知海雲閣將開放招收弟子的消息,雲水城的男修無不歡喜。海雲閣的女修卻有些悵然若失,因為這也代表著,她們將不再有特權。
「掌門師姐!」當天晚上,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葉冰一直很警惕之前眉心處的那一疼,她不知道是贏御風的神識還是其他東西,可如今在識海中沒有發現,身體里也是。心里說不擔心是假的,可這樣時刻擔憂的情況,葉冰卻不想再經歷,與韋水瀾正準備商議提前離開時,听到外面的聲音,對看了一眼。
一切百廢待興,原來議事大殿又暫時封了,她們此時只是在一間普通的房子里,屋外也沒有守門弟子。
看到葉冰並無異議,韋水瀾一揮手,撤去了隔音結界︰「進來吧。」
進門來的是昔年曾與花琳琳那刁蠻大小姐爭風吃醋的楊師姐。
贏御風被滅殺之後,席水清把兩位長老的尸骨帶回玲瓏塔供奉,而後大家就投入到重建門派的事情中去。首先第一件,就是重編海雲閣弟子名冊。
據留在這里的弟子所言,當年贏御風突然出現,他們都沒有防備,死的死,逃的逃。但有半數沒來得及逃走,許多人受盡折磨,才活了下來。
幸好那贏御風被死氣侵染,漸漸沒了凡人之欲,否則的話,一個女修門派,不知該有多少門人遭受污辱。不過,他後來招收門人,不管什麼人都收進門來,其中品行不端者亦有。聞听此事,韋水瀾毫不留情,只要指認出來,就全部梟首。所幸,這種事情並不多,這些招收進來的散修們,像贏御風這般喪失人性者只有少部分,大多數的海雲閣弟子,只是吃了些苦頭,沒有遭受到污辱。
一面賞之以恩,一面示之以威,所有人,不管是不是海雲閣弟子,終于全部安靜下來。接下來,就是重建門派的具體事宜了。
「掌門師姐。」這位楊師姐行過禮後,卻不說話,瞄著葉冰。
韋水瀾道︰「亦水妙水二位長老早已作主,邀請這位……葉道友。成為我海雲閣的駐派長老,有事只管說,不必避諱。」
「……是。」這位楊師姐多看了幾眼,小心地問,「掌門師姐,您說,往後我們海雲閣再也不是女修門派了,是否……供奉什麼的,都要減少?」
剛剛月兌離苦海,關心就是這樣的事情,韋水瀾忍不住地蹙了蹙眉頭,道︰「此事你不必擔心,兩位長老臨去之前,早已議定。」
「哦,是這樣啊……」這位楊師姐干笑兩聲,又瞄了葉冰一眼。「那麼,兩位長老已經仙逝,我們是不是要重新選出長老?」
「這是自然。」韋水瀾沒有隱瞞,「我們將會選出兩位臨時長老,主要事體由兩位長老與我一同負責。至于將來,依然按照我派規矩,門中弟子一旦結丹,自動升為長老。」
沒等這位楊師姐再問,韋水瀾不客氣地道︰「楊師妹,如今門派重建,事情太多了,我著實沒時間答這些問題,你若閑著,去幫幫席師妹和唐師弟的忙,可好?」
「……好。」掌門如此吩咐,她還能如何?
等到楊師姐離開,韋水瀾氣悶,有些惱火地把新的名冊扔到桌上,嘲弄道︰「我早說過,召回弟子不難,要讓他們重新建立自尊卻很難,現在看來還要加上一條,想要他們暫時放下私心難上加難!這是什麼時候了?兩位長老已經殞命了,可救回來的都是些什麼家伙!」
葉冰勸道︰「不管在哪里,都少不了這樣的人,掌門,莫要太生氣,大事要緊。」
韋水瀾點點頭︰「你說的是,我只恨他們不分輕重。叫人惱火。」
「那就不必指望他們。」葉冰淡淡道,「反正這些事情,兩位長老已經有所決定,照辦就是。」
提及兩位長老,韋水瀾沉默了一會兒,吸了口氣,振作起精神︰「兩日後,我們先給兩位長老火化,供奉到祖師爺面前,以後凡有祖師爺的香火,都有兩位長老一份。」
葉冰沒有異議︰「這是應該的,沒有兩位長老,門派就無法重建。」
「另外……葉長老,」韋水瀾改過稱呼,「招收弟子之事,我已讓席師妹和唐師弟挑出一些可靠之人負責,但是以防萬一,還要你立威。」
葉冰點點頭。海雲閣不再只招收女弟子,剛開始必定魚龍混雜,少不得震懾一番。
「其他的……一時千頭萬緒,我想到再說。葉長老,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還很多。」
「好。」葉冰沒推辭,門派之事,她確實不擅長,暫時也幫不上韋水瀾的忙,倒不如回去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態,養足精神也好威懾那些不服之人。
從韋水瀾的房里出來,葉冰在這幢樓里隨便選了個房間,布下防御陣法,進入久違的空間。
空間內,竹影蕭蕭,和風徐徐。與二十年有了翻天的變化。
靈泉水池邊上的霧狀幕牆也退後了十多里,一顆盤旋的樹茂盛地屹立在面前。樹上吊著一顆顆綠得晶瑩剔透的果子。
四個小家伙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其中三個是圓圓,水靈,金靈,還有一個是跟水靈一模一樣,卻是全身綠色的小家伙,猛然想起之前在盤旋神木中拿走的東西,難道是木靈?
「冰冰,冰冰……。」水靈和小金立刻飛了過來。
圓圓看到葉冰,也是一陣歡呼。
然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木靈,也慢慢飛過來。
一開始,是無法進入空間,後來,卻是沒有機會。
這二十年,過得既簡單又復雜。在玲瓏塔內,除了療傷和修煉,沒有其他的事情,可為了打倒贏御風,他們做了無數的規劃,幾乎讓人心力交瘁。
現在終于……解月兌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小屋走去。
小家伙們飛在葉冰身邊,
圓圓似乎有些不高興,看到葉冰交叉的手,立刻飛過去停在了上面,滿眼愜意地打滾。
葉冰伸手接住,模了模它的頭,看著幾個小家伙︰「好久不見,你們可好?」
「冰冰,冰冰,這是木靈。」水靈推著身邊害羞的家伙。
「木靈,你好,歡迎回來。」葉冰騰出一直手,模了模木靈的頭。
「冰冰,謝謝你救我回來。」木靈感激地看著葉冰,然後有些羞澀地低著頭,「冰冰,任何靈植,我都能養活的,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謝謝你。」
「哼,木靈,難道我就不能養靈植?」水靈佯裝不開心。
「水靈姐姐,不是的,你養上萬年,甚至幾十萬年的,靈泉水才能發揮優勢,小的靈植不是浪費了靈泉水麼。」
「哼哼,這還差不多。」
圓圓似乎不甘心葉冰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不斷地翻滾著。
這只面臨晉階、卻被她拋在空間內二十年的火鳥,此時終于二階了,渾身的羽毛,亦變金黃,整個身子流光溢彩,可在未必,慢慢有了其他的顏色,都是異常鮮艷。
圓圓又她懷里拱了拱。二十年沒有見面,他們也沒有訂下任何契約的,可奇怪的是圓圓沒有半點疏離,反而更加親昵。
回到小院,葉冰放下圓圓,又看眼三個精靈︰「我實在太累了,你們先去玩好不好?」之前他們就在玩耍,想必也認識圓圓了。
「冰冰,這只鳥可以化解疲勞的。」金靈指了指圓圓。
圓圓仿佛听懂了話,眼神哼了哼,卻睜著金光琉璃般眼楮看了葉冰一會兒,飛上她的肩,「¥#%@###……」一連串異常輕柔又和諧的聲音從圓圓嘴里溢出。
剎時,一股暖流從圓圓的爪子流出來,葉冰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瞬間所有的疲憊都消失無蹤……
火鳥鳴音,可使人忘憂。原來是真的。
「每次听她鳴叫,真是舒服。」金靈瞬間閉著眼,翅膀慢慢收斂地浮在了半空,似放空般輕盈。
「上古時期鳳求凰,不僅考究舞姿,這鳴音也是其一的。這個時候的火鳥也算是鳳凰一分支,只是沒有經過涅槃而已。火鳥要是有機緣浴火涅槃,那也能接受傳承,變成鳳凰。」木靈閃動著翅膀,在一旁溫柔地道。
葉冰听著圓圓鳴音,全身似沐浴在一片舒坦之地,隨著身影,全身的疲憊不翼而飛,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圓圓吱唔了一聲,從她肩上跳下,討好地在她懷里拱了拱。
葉冰笑著模了模它的頭︰「謝謝。」抬頭去看著木靈,「火鳥也算鳳凰?」之前木靈的聲音,她也是听到的。
「算是吧。」木靈想想,「十萬年前,火鳥和鳳凰算是一脈相傳,後來鳳凰一族被驅逐,後來有鳳凰族人帶著五行之珠來了這修仙界。這片修仙界靈氣不足,他們肯定不能修成正果,也許是就此落為了火鳥。」
葉冰心里卻想到了上官一族,听他們說是鳳凰遺族,鳳辰變成鳳凰嘰嘰的模樣,最開始的模樣連火鳥都不如,可慢慢的卻跟火鳥差不多的。還有五行之珠的事情,師父也講過,是他們的先祖帶來的。後來因為子祠單薄,才開始尋根之法則。這樣一串聯起來,上官一族的先祖帶著五行之珠,說不定就是五行精靈之前的主人,然後帶著族人來到了這修仙界。後來因為靈氣,有些族人不能幻化人形,也許就被驅逐了……然後成了這南海的火鳥一族?而如今自己卻與他們都聯系了起來,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哈哈,看不出來,你真的有幾分充滿……。」突然,識海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袁士成……。」葉冰又驚又怒,贏御風身邊,怎麼有袁士成的元嬰,神識在識海處四處尋找,卻依舊無果。
「你再聰明也無用,還不是我師父手中的玩偶,哈哈哈……」袁士成有些得意洋洋,「可惜了,可惜了,你的好運即將結束。」
「玩偶?」葉冰不動聲色地問,神識卻緊緊地盯著發音的地方,識海空間除了黑白分明的海水,什麼也沒有,袁士成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哼哼,你當我傻,套我的話沒用。」聲音如回音般響起,「你找不到我藏身之所。」
「我傻。」葉冰慢慢變得平靜,「不過,你師父也不厲害,我也不是玩偶。」
「你的一切都得緣于我師父。」那聲音透露著得意,「不過也逃不出我師父的手掌。」
「你的意思是,我能踏上修仙路,等到這一切都是你師父的安排?而你師父能隨時隨地找到我?」葉冰想起了千機道人的話,也慢慢串聯起了一切。
這話一落,卻再也沒有袁士成的聲音響起。
葉冰雖然擔心,可也有些把握,袁士成的神識或者元嬰肯定有損,目前不敢出來奪舍。而自己神上肯定有什麼東西,能讓那幕後之人了解一切,不然,袁士成不可能隨時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元通道人是一個例子,而這贏御風也是。想著他時不時出現,防不勝防,還不如放在識海里,自己謹慎些,即使是他想奪舍,自己神識也不是素的,還有識海保護著。等回了天陽,再找出他藏身之處,收拾掉,想了想,心里放松了下來,神識進了識海里,警惕地注視著。
……
金靈水靈和木靈去干自己的事情,葉冰躺在二樓的床上,抱著圓圓。從懷里取出一個乾坤袋,沉思。
這是贏御風的乾坤袋,她收了起來,卻因雜事太多,忘了交給韋水瀾。
此時看著這個乾坤袋,她心中一動,伸進去模索一番,終于,從里面取出一塊沉重的石碑。這就是贏御風從遠古祭廟中得來的,記載著所謂龍骨秘法的石碑。
表面看起來,這石碑沒有任何異常,上面的畫也很簡單。最前面畫著一具龍骨,一個人在施法,後面旁邊還畫著許多人體,做出一些姿勢,人體內還畫有一些圖案,似乎是靈氣運行方式。另外,旁邊還刻著一些簡單的文字,但是這種遠古文字早已失傳,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奇怪,看起來並沒有異常。
她忍不住伸手去模,卻如觸到石碑圖案表面的一瞬間,整個人一麻。然後,許多古古怪怪的念頭從石碑傳到她體內……
腦子里出現很多的畫面……
飛翔在天際的龍,戰斗,尸體……最後一個人站在龍骨之上,吸取龍氣,奇怪的是,吸取的卻是黑氣,而龍骨上的龍氣卻越來越濃,生氣也越來越濃……
耳邊傳來「唔唔」的叫聲,圓圓猛然跳過來,一口咬在她的手指上。
葉冰指尖一痛,從冥想中回過神,出了一頭冷汗。這所謂龍骨秘法果然有問題!不是這畫得不對,也不是領悟得不對,而是這本身就是一種邪法!這石碑具有一股奇妙的力量,一踫上去,心神就全部被吸引了。如果不是圓圓及時把她從幻想中喚醒,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葉冰抱起圓圓,慶幸無比︰「幸好你救了我,真是多謝你了。」
圓圓歪著頭打量了她一下,跳下來,短小的後腿一蹬,把那石碑踹遠,向她搖著腦袋。
「這個東西不能踫?」葉冰從神念猜出它的意思。
圓圓鳴叫兩聲,依舊走近,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那股奇妙的力量又出現了,很快令葉冰重新平靜下來。
「好,我知道了。」他們之間很奇怪,不想對水靈幾人,葉冰有著懷疑,可對圓圓,有著本能的信任,這是一種難言的感覺。
這石碑甩到一邊不理,繼續搜尋贏御風的乾坤袋,里面的東西還很多。
靈石,材料,法器……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靈石出乎意料地多而已,材料也很不錯,法器卻很一般。
對了,修煉了邪法之後的贏御風,根本就沒有使用過法器,他的死氣,就是最好的攻擊手段。
至于這些靈石、材料,想必是他在雲水城這些年搜刮來的吧?靈石倒罷了,材料中有很多的妖丹和南海特有的物資,應該是如此沒錯。
葉冰想了想,決定還是把這個乾坤袋交還給韋水瀾。這些材料她看不上眼,靈石她也不缺,可對剛剛重建的海雲閣來說,卻是雪中送炭了。
這兩天,流落在外的海雲閣弟子陸陸續續回來了。令人欣慰的是。築基修士多數還活著。
但接下來,還有更麻煩的事。
首先,對于海雲閣不再只收女弟子的事,許多築基修士表示反對。這個傳統已經幾千年了,她們早已習慣如此,韋水瀾雖然頗有聲望,可到底也是築基修士。而派中的築基男修,本來就不多,經過劫難之後更少了,說話沒什麼底氣。
但經過這次大難,韋水瀾的性子比之二十年前還要剛強得多,她強硬地壓下所有的反對聲浪,表示這是兩位長老的意思。
另外,還有一些人因為他們六人躲在玲瓏塔內,棄其他人于不顧,心中忿忿,可做出這個決定的是二位長老,他們不敢對長老不敬,就對韋水瀾發難。葉冰便出手了兩次,讓這些人意識到,結丹長老雖然沒了。可新任的長老也不是吃素的。最後,這些人終于還是服了。
兩天後,海雲閣重建大典如期舉行。
一大清早,海雲閣山門大開,非本門弟子涌入。然後,這些散修們經過靈根和修為的測驗之後,被允許加入門派的,就到廣場上列隊。
海雲閣對弟子的要求並不嚴格,就算是五靈根,只要不是太微弱,一輩子都只能停留在煉氣一二層的那種,都可以加入。
很快的,加上原來的弟子回歸,海雲閣的總弟子人數超過了一千。
這二十年,贏御風自己弄了個神龍門,若是有不服他的,就會被他殺了修煉死氣,雲水城的修士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所剩不多,能收到這麼多弟子,已經很不錯了。
兩位長老的用意,也在于此。一是,海雲閣死傷慘重,雲水城總共又只有這麼點修士,若是不肯大開山門,海雲閣就會一點一點衰弱下去,直到無法挽回。二是。馮水皓之事,雖是他自己心術不正的原因,但海雲閣的規矩也不是一點弊病也沒有,如果男修也能得到和女修一樣的地位,就會少了許多誘因。
綜合考慮,海雲閣轉變治派方式,已是避不可免,固步自封,只會一步步走向死亡。從今往後,海雲閣的傳送陣將會開放,只要出得起傳送費,一律可以借用傳送陣。另外,門派弟子每個階段晉階之前,必須外出游歷,增加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