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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會不會用符啊?」

「前輩……我、我才煉氣一層……」

「煉氣一層也是個修士!身為一個修士居然連符都不會用,真丟人!一邊去,給我看好了!」于是擺架勢抽符紙很瀟灑地示範了一下。

「會了沒?」

「……」那個還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子膽戰心驚地看著洛雪鴛。

洛雪鴛被他看得火冒三丈︰「還不會?!」

「前輩,」那孩子哭著叫道,「我、我慢慢學,不要叫我去搬東西。會被人笑的。」

搬東西是凡人的活,這兩天範家的人全部被洛雪鴛整頓了一番,凡人做雜事,修士練習幾種簡單的多人陣法,以及一些斗法的手段。

洛雪鴛這些事情是做慣了的,一整起來動作極快,只花了一天時間便讓所有人各歸各位。

這孩子一哭,洛雪鴛火氣也壓下去幾分,她在門中歷來是有人緣的,除了地位高之外,也是性格頗好。便是普通弟子有事求她,能幫忙的便會幫忙,因此看到這孩子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就心軟了。

「你,過來!」洛雪鴛又叫了個煉氣三層看著已經三十來歲的修士,指著原來這小子,「教他用符。」

那修士听話地走近,亦是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應聲︰「是。」

于是如此這般,由那年長的修士一點一滴詳細地講解如何使用靈符,洛雪鴛再補充幾句。半個時辰後,那小子哭著叫道︰「前輩,還是讓我去搬東西吧!」

洛雪鴛一口氣上不來,氣得差點眼前一黑。

此時葉冰再也忍不住了,在後面捂著嘴悶笑。

悶笑聲傳來洛雪鴛耳中,殺氣騰騰地一轉頭,看到是她,又一下子焉了。勒令其中較為出色的煉氣修士繼續教習,洛雪鴛有氣無力地坐到她身邊來。

葉冰收了笑,一本正經地安慰她︰「行了,這些修士連進入門派的資格都沒有,可見是什麼人才,你以本門弟子的標準去要求他們,也太勉強了。」

洛雪鴛叫道︰「要求他們?我這已經根本沒要求了好吧?咱們天陽派的弟子,別說精英弟子了,普通弟子一列陣,各出手段,數個煉氣弟子對上二階妖獸根本不是問題。可你看看他們,我要求什麼了?要求他們站好自己的位置,該出什麼用什麼,這居然還連個符都不會用!」停了停,氣憤地轉頭,「你倒是說說,你听說過哪個修士連符都不會用的嗎?這又不需要手法!」

葉冰嘆氣︰「我見過。」

洛雪鴛原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怒,一听得她這麼正經地回答,倒是愣了︰「還真有?」

「嗯。」葉冰點頭說道,「我以前在地界當散修八年,什麼沒見過?修仙家族一代不如一代。例子多得是,有些家族子弟,不但是雜靈根,而且還極淡,讓他們修煉,也不過是聊勝于無,有的人終身困于煉氣一層,有的人智力與凡人一般甚至還不如——我們葉家也就是這樣敗落的。」

洛雪鴛默然無語,她是玄極真人從俗世尋來的,因為靈根極好,直接被帶上了天陽山,收為入門弟子,所以並不是很清楚修仙家族的事。

「算了,隨便弄弄,到時候讓他們能對付一階妖獸就行了,其他的還是我們來吧。你也不必太操心,韓師姐自會有所安排。說到底還不是要靠我們?這些煉氣修士能自保就不錯了。」

「我只是希望我們不用分心保護他們就行了,可他們這樣——好吧,我承認這件事沒有我的用武之地,我不適合當師父。」

葉冰笑,洛雪鴛頹喪的樣子可真少見︰「這你不是早明白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打架斗毆本就不是你的長處。你還是把這些事交給他們自己去做,自己去準備吧,咱們這次可得提前準備。」

「嗯,你說得是。」洛雪鴛想了想,拋開不愉快的情緒,「對了,你符可還有多的?我的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大師姐給了我一些,不過還是不太夠。」

葉冰知道,洛雪鴛對法器祭煉不夠,所以比她們幾個都要需要符,自己就在心里大略清點了一下,取了一疊符出來︰「我這里倒有很多,這是師伯給的,還有這個……」

洛雪鴛看她取出來的這些,歡呼一聲,兩人清點分配。

「咦,葉冰,這些符好奇怪,好像不是師父做的,看起來威力又很大的樣子,不可能是外面買的吧,哪里來的?」

葉冰一看,是沐予她的那個乾坤袋里拿出來的,化神修士制作的符,即便刻意降低了境界要求,卻也不是簡單貨色。

「呃……」

「不方便說嗎?」

「沒有,」葉冰道,「是鳳……呃,旭日師叔給我的。」這算是善意的謊言吧,這也怪不得葉冰如此,整個修仙界,元嬰中期修士都是鳳毛麟角了,更別說化神期的修士,那可是傳說。即使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嗯?」翻看著符的洛雪鴛一怔,抬頭愣愣地看著她,心中卻想著,旭日師叔對葉冰真的有些不同尋常。

葉冰神情如常,只是目光有一絲隱晦的暗色,看來又有些誤會了,不過心中卻有些郁悶,她與鳳辰卻實是有些關系,可那關系,想著球球,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機緣命定二字,葉冰看不透,可如此浩大的修真界,她真的有大海撈針的無力感。

……

葉冰站在山峰之上。望著山崖下密密的森林,微微蹙起眉頭。

事情有些麻煩。當日來之時,範家就說,這附近有一批妖獸,幾天前就與他們打過一場,當時險些毀了範家的防御陣法,估計數天後還會再來。

此後,她與洛雪鴛在範家內為將來的戰斗準備,阮玉覃和魏依依兩位師姐則一直與範家互通消息,查證妖獸情況。

這批妖獸的動向確實與範家所說一樣,似乎是監視著他們,但又若即若離的,一時似乎要前來攻擊,一時又像要撤退。範家的凡人和低階修士太多,阮玉覃覺得,還是莫要主動出擊的好,免得出擊之人孤軍奮戰,留守之人又力量不夠,中了分而化之的計謀。

魏依依倒是以為,低階妖獸哪有如此智慧,但阮玉覃說。為怕一萬只怕萬一。

她們出戰,本就是為了保護而來,若是能將妖獸滅殺更好,但還是範家的安全重要些。

但是,此後數天,這些妖獸又一直沒來襲擊。

範家的防御陣法,已經被葉冰修改過了,她並不覺得妖獸可以進入,可如今的問題是,妖獸在旁虎視眈眈又解決不了,這感覺太令人難受了。而且,她們是受命援助來的,豈能被一直拖在這?

今天輪到她出來巡視,如今站在這山峰之上,又發現了妖獸的氣息,氣勢不是很盛,但很濃密,又靠得極近。她猶豫了一瞬,取出傳訊符,說了一句話,手一揮,傳訊符往範家院落飛下去。

不多時,範家升起遁光,魏依依馭使著飛劍靠近,淡淡地問︰「什麼事?」

魏依依待她的態度一直不算很好,葉冰早已習慣了,她也不覺得有必要與魏依依改善關系。便也淡淡的︰「魏師姐,你看那里,又出現了。」

魏依依轉過方向,凝視了一陣,又閉眼探出神識。過了許久,她睜開雙眼,面色凝重。

「魏師姐,怎麼辦?」

按葉冰的神識感應,那一處至少有二三階的妖獸五六只。

魏依依蹙了蹙眉,道︰「去看看。」她還未從飛劍上下來,直接化為一道遁光,往妖氣之地飛遁而去。

葉冰見狀,無奈地搖搖頭,祭出一方白手絹,輸入靈氣瞬間變大,一踏上去,緊隨她的身後。

下了山峰,飛進密林。葉冰這方白手絹,是沐所贈,此物既是防御法寶,又是飛行法寶。她還未試過它的防御功能,不過飛行卻是出眾。不需多少靈氣,又快又穩,以她的見識,若是她一逃跑,只怕沒幾個築基修士追得上。

而且,她築基已經有段時間了,尤其是出戰之後,早已抽空將那一干法寶法器煉化過,其中有一只遁地尺,便連沐都贊過此物奇巧,就算遇到什麼,一遁千里,卻也沒什麼危險的。

只是,魏依依此刻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她的飛行法器只是飛劍而已,雖是師父所賜,比普通飛劍好上許多,卻沒什麼特別之處,進入樹林,又受地形環境影響,飛行速度大大減慢。但葉冰卻始終穩穩當當,極其靈活。她自忖自己進入築基期已八十多年,雖然至今停留在築基中期,對靈氣功法的理解卻非普通修士可比,如今竟被葉冰比下來,雖是法器的緣故,卻也不好受。想起鳳辰對她的照顧,臉色更是難看。

進入密林,已是妖獸的地盤,昔日僅僅只有一階妖獸的地方,如今偶爾會有二三階妖獸出現。但她們飛來這一路。卻是連一只低階妖獸都看不見。

「咦,魏師姐!」葉冰專心飛行,卻突然停下,叫了一聲。

魏依依此時正有些惱怒,沒好氣地叫道︰「做什麼?」

「妖氣消失了。」

魏依依一怔。急忙探出神識,果然如此。她因為心里升起攀比之念,竟連這種事都是葉冰提醒,更是有了羞惱之意。

「就算消失了,也去那地方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听到這句**的話,葉冰暗暗搖搖頭,跟在魏依依身後,繼續往原來的地方前進。

她已從洛雪鴛那里得知魏依依仇視她的原因,關于她與鳳辰之間的事情,如今她也理不清,除了他是球球父親這一鐵定的關系,其他的,都隨緣。至于鳳辰如今對她的態度,是因為球球還是其他,如今她也不想理清。

她只想努力提高修為,然後尋找球球。而尋找球球,她得靠鳳辰,所以與鳳辰這樣不遠不近的關系,葉冰必須維持,深一步心思難測,退一步卻關系著球球。而這一切,她不覺得自己錯了,細想起來,反而對魏依依頗為失望。如此糾結于情感,卻分不清緣故,這位魏師姐即便已被洛雪鴛勸服,恐怕以後也很難有所成就了——性格缺陷如此。

胡思亂想了一陣,二人已到達目的地。

慢慢地跟在魏依依身後,葉冰悄悄取出雲幻梭,下了白手絹,將其握在手中,輕輕地踩著枯枝前進。

忽然,她腳步一錯。人微微飄起,落滾一旁。

同時,魏依依亦是身形一轉,高高躍起。

一道雷光在她們原來的位置炸開。

葉冰與魏依依對看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驚詫。

能夠隱藏氣息,又有如此威力的法術,令她們找不到施法之人所在的位置——這個對手不簡單啊,不像普通的二三階妖獸。

二人小心翼翼,各自站在彼此的後背,祭出法器。

葉冰是那白手絹與雲幻梭,一守一攻。魏依依則是取出了數枚靈符與一只小小的銀圈。她的水靈旗已經毀了。不過怎麼說也是玄極真人的入室弟子,又豈會寒酸,這如意圈亦是數得著的厲害法器。

兩人各自以神識觀察著四周,不知過了多久,她們忽然同時動手。魏依依拋出如意圈,與一道雷光相撞。葉冰則是拋出白手絹,那手絹在空中頓時變了形狀,化成一塊塊磚石,「撲撲撲」落下,在她面前磊成了一堵牆,也擋住了雷光。

不同的是,魏依依被擊退一步,葉冰卻是一動也沒動。

魏依依再度投過來一眼,眼中有震驚之色。她當然看得出來,葉冰手中的有法器也有法寶,法器就算了,法寶自然比她的好,卻沒料到竟有如此之能。剛才這道雷光,以她的估計,比之築基法術強大許多,所以她雖實力強大,卻還是被擊退一步,可葉冰竟如此輕松。

前些日子,葉冰失蹤數天後回來,剛剛進入築基初期的她竟一下子到了築基中期,自然惹來了他們這些相識之人的懷疑。不過此事他們的師父又明令不必相詢,才沒人多問。但人人都知道,她是必是遇到了什麼機緣。此事更是督促了魏依依勤奮修煉,然而,她于斗法一道研究頗深,卻也沒料到葉冰不僅僅是修為晉階了,便連斗法也強過了她。

魏依依的想法,葉冰沒空去顧及。她已經隱約有了念頭,這雷光究竟從何處而來。

葉冰右手一探,那立成磚牆的白手絹回到手中,她似乎在專心地觀察周圍的環境,另一只手的雲幻梭已悄悄地出手。

金光一閃而逝,魏依依忽地听到「轟隆」一聲,猛然轉過頭來,卻見葉冰冷笑著收回雲幻梭,輕蔑地道︰「這等低階陣法,也在我面前顯擺!」

魏依依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見雲幻梭出手,倏忽之間,便有數個地方接二連三地被攻破。隨後有一道雷光似乎挾帶著極大的怒氣,氣勢驚人。

葉冰手一抖,那塊白手絹再度出手,魏依依亦是側身一轉,符與法器同時出手。

兩人一守一攻,只听「轟隆」一聲,陣法破裂的聲音。

看到那陣法里面的東西,葉冰與魏依依對看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她們確實找出了敵人。只是這敵人……竟然只是一只蛇!

不,仔細一看,卻是兩只妖獸,一只蛇,一只鼠。鼠站在蛇的頭上,地上盤旋鼎力的是一只四階妖獸蛇,目光凶狠。趴在它頭上的鼠竟然是二階,似乎通人性,帶著狡猾的目光。

兩人一蛇一鼠對峙著,葉冰听到魏依依低低的聲音︰「這是蛇鼠雙妖。」

葉冰一震,「蛇鼠雙妖,蛇不是鼠的天敵麼?」

「你不知道蛇鼠一窩的來由麼?這是銀灰鼠,天生地擁有智力,從小會抓獲一只蛇來驅使,長時間馴養,然後像人一樣血契。可修行卻很困難,不過每增加一階智慧就會增加。眼前這只雖然只有二階,修為上不必擔心,可智慧上卻要小心。他能使用八階妖獸才能擁有使用陣法的智慧。然後依靠蛇的實力,自己則提供腦子,二妖互相倚重,獵取食物,晉階修煉。」

眼下這兩只妖獸,蛇是四階,鼠是二階,然而,這只鼠妖,竟能使用陣法。雖然是極其簡單的匿靈陣,卻也是其他妖獸達到八階才有可能做到。

那麼,這些天來故布疑陣也是這兩只蛇鼠做的?以它們的實力,不應該這樣挑釁才對……

沒時間多想,眼前的蛇妖忽然一躍而起,葉冰與魏依依各自甩出法器。

雲幻梭化為一道金光,如意圈銀光冰涼,一瞬之間,便與雷光撞在一處。

金光、銀光、雷光,三種光芒交織在一起,發出刺目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的光芒。

這蛇妖,修為是四階,相當于築基後期,葉冰與魏依依都是築基中期,又有出色的法器在手,勝率並不小。

魏依依此時手腕一揚,便是一把符出手。

蛇妖狠狠地瞪著她,駝著鼠一躍,退了開來。金光銀光忽然大盛,那雷光被壓得越來越矮,最終消失。

葉冰舒了口氣。雖然鼠妖不足為慮,蛇妖卻實力不差。

那鼠此時輕輕鳴叫了數聲,顯然是在告訴蛇什麼,然而葉冰與魏依依听不懂,只能警戒小心。

「魏師姐?」

魏依依目光變幻,最後下了決心︰「先下手為強!」

葉冰明白她的意思,手臂一振,將白手絹祭出,與此同時,魏依依同時祭出數件法器和符,連同葉冰的雲幻梭一起往蛇鼠二妖飛去。

倉促之間,蛇妖嚎叫了一聲,嘴一張,噴出數道雷光。

待到一切靈氣波動穩定下來,這二妖已倒在地上。

葉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近這二妖的尸體︰「咦!」

魏依依受了點輕傷,問道︰「怎麼?」

葉冰翻過兩具尸體,道︰「原來它們受了傷。」難怪這二妖在此故布疑陣,必是被那些妖獸拋在此處,所以要造成許多妖獸在此的假象,偷偷療傷。

魏依依查看了自己的傷勢,道︰「你翻翻看,這鼠妖不比其他妖獸,既會用陣法,說不定有什麼寶貝。」

「嗯。」

葉冰果然翻出了數截木頭狀的物體,此物也是先前鼠妖布陣用的器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居然能代替陣盤陣旗。另有數枚晶狀礦物,及靈草。還有一個巴掌大的薄片狀玉石。仿佛鏡子一般,晶瑩剔透,不知是何物,一豎起來,便能照出影子,而且那影子好似活的。

「魏師姐,你看。」葉冰將這數樣東西拿回來,遞到魏依依面前。

魏依依比她多活了將近百年,見識自是遠遠超過她,接過這幾樣東西,檢視一番,說道︰「這是七星木,這些是瓊乳石,這些靈草都治傷所用,這個麼……」她舉起那面玉石,疑惑,「我認不出來。」

「哦……」這世間的靈物本就奇多,誰能全部認全?葉冰想了想,說道︰「魏師姐,這七星木可以布陣,能不能給我?其他東西我都不要。」按魏依依所說的幾個名稱,其他的幾種礦石靈草倒是頗有價值,這七星木雖稀奇。對于不會布陣的人卻沒什麼用。

魏依依沒拒絕,點了點頭︰「你既然想要,予你就是。」

葉冰大喜接過。

「至于此物……」魏依依舉起那塊玉石薄片,緊鎖眉頭,「看起來並不是常物,我們帶回去給我師父辨認吧。」

「嗯。」

二人正要起身,忽地那玉石閃過一道亮光。

魏依依一怔,疑惑地將將這玉石舉起,又怎麼也看不出亮光。她喃喃念了一句︰「怎麼回事?」

葉冰自然回答不了,她根本認不出此物。

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的神色。

忽然,那玉石爆出明烈的光。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將震驚的二人吞沒。

葉冰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夢,但是夢里有什麼內容,她卻不記得了,只迷迷糊糊地听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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