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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璃飛覺得自己能夠教桂早的,就是在這浮華之中不迷失自己!更多的,卻還待他自己去學會領悟。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桂早似懂非懂,但卻隱約知道,自己應該是沒有做錯吧……于是懵懂的點了點頭。

喂桂早吃完藥,殷璃飛便讓他帶著剩余的藥回家去。並且吩咐他在家多住幾天再回來,桂早猶猶豫豫的走了後,已近黃昏。

殷璃飛這才又拿出桂早交給她的藥仔細看了看,看出藥性後不禁冷了眸色,如果那個百里歌現在在她面前,她想她一定會先暴打她一頓再逼她自己吃了這藥,接著就丟上大街!不過她卻不會主動去鬼屋找她,畢竟她哥哥算是混黑道的,她還沒有自不量力到以為自己可以天下無敵,更沒有自負到覺得百里邪會為了她和那個妹妹抬杠。

于是回屋檢查了一番,便鎖上門往殷家大宅去了。

鬼屋里百里歌坐立難安,久等殷璃飛不至,心里覺察有異,又想,是不是殷璃飛是否還未回來?看了一眼里屋默默坐著打坐的百里邪一眼,便悄然出了門。在她走後,百里邪清冷的眸光睜開,不禁皺眉拿劍跟了上去。

百里歌到得殷璃飛家後,見得屋子里一片黑燈瞎火,連那個小鬼的氣息也沒有。便直接翻牆進了屋,直奔側臥。

趁著昏黃的天光,見得側臥的窗戶關上了,就試著撬開跳了進去。之後發現白天自己特意打開的抽屜已經閉合,眸光不禁一亮,跟著湊過去輕巧的拉開一點抽屜蹲下了身子,當從下側往上已然看不見涂抹在屜面的藥粉痕跡,心頭一喜。

暗笑就算那個小鬼不給殷璃飛下藥,但只要她隨手推了這個抽屜,還不是一樣著她的道?可才高興了一下,卻又頓住笑——既然殷璃飛中毒,怎麼沒有去鬼屋找她?

「你在作何?」納悶間,沉冷的聲音傳來,百里歌嚇了一跳,猛然站起來,卻見百里邪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

「哥哥!」百里歌先是心虛了一下,但很快冷靜下來,忙漾起笑意看百里邪︰「哥哥,你別問,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我這是為你好!」

「知道什麼?」百里邪皺眉,眸光落在她身後的抽屜上。

百里歌的神色便又收斂幾分,轉而滿臉惻然,剛想說什麼,就感覺指尖有點發燙。下意識就先垂眸看了一眼,卻見自己的指尖一點點開始發紅。當即驚訝不已,猛然回頭去看抽屜,回想自己剛剛踫了哪里。繼而想到,自己拉過抽屜的底部,便是了然一笑︰「好一個反間計,不過你以為這點毒就能傷到我嗎?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她本身中有奇毒,可以與各種毒、藥相抵,因此也算是百毒不侵的身體,所以就不屑的等著指尖的灼熱散去。可是讓她奇怪的是,那紅是消了,熱意卻不散,而且仿佛有生命般自指尖而入,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侵入血脈的溫度,繼而那點灼熱一點點沿著筋脈往手臂上去,最終猛的直擊心髒,仿佛一把無形的溟劍——

「啊——」百里歌再張口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歌兒?」百里邪驚見百里歌突然這樣,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百里歌此時只覺四肢發軟,心口劇痛,使不出力氣的同時最多的卻是來自心底的驚愕。她怎麼……會有感覺?她怎麼可能中毒?

——

大約一刻鐘後,殷璃飛也到了殷家大宅。還沒有走近,就遠遠看見大宅門前下的景象,下意識就驚訝了一下。此時天色已晚,殷家大門前紅燈高掛,至少有上百名村民提著籃子、蔬菜、雞鴨豬肉等,圍在門外。

其中不乏眼熟的,這些人個個苦著臉,看架勢是來送禮的,但看神色卻都哀戚的很。

「殷,殷大小姐回來了!」不知是誰眼尖,第一個看見了殷璃飛,一句話引得眾村民回頭,下一刻上百號人都看了過來,個個眼底盛滿希翼的光提著東西快速圍了上來。

守門的管事听得喊聲也看見了殷璃飛,臉色也是一變,跟著喊道︰「快,攔住那些刁民,莫讓他們擾到大小姐!」

門口的家僕听了便都忙上前,費了好大力氣才破開人群到得殷璃飛身邊左右護著他。而後他們發現,自己的舉動似乎有點多余。

因為這些村民雖然圍住了殷璃飛,卻都有默契的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半分不敢逾距,眼底統一都是惶惑不安中夾雜著乞憐。

「殷大小姐,以往是我們有眼無珠誤信奸

人,大小姐,你能原諒我們嗎?」有村民提著一籃子雞蛋往前探了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殷璃飛的神色。

「我沒錯了,求殷大小姐原諒!」其他人也立即跟著附和一片,基本上都不是空手來的。

「是啊,我們不該不賣東西給您,我們錯了,求您原諒!」

殷璃飛當看見這些人的時候,便大約明白他們的來意了。听得這話,不禁感嘆這世道人的捧高踩低、趨炎附勢。不過慶幸的是,在她人生谷底的時候,身邊也有好人出現。而這些人曾經的作為,也都罷了吧!一來這些人也是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生存,她不過陌路,換成她在那個位置怕也不會為了一個陌生人拼死相互。能夠做的,最多也就如秦母對他們那般偷偷相助。

說起來,除了個別被官氏收買的桂家人,這些人的作為也不算太過分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還得謝謝你們沒有如有些人一樣集結起來找我麻煩!」殷璃飛在眾人的期盼下開口,一句話卸去村民們的憂慮。

「殷大小姐大好人啊——」頓時就有人夸贊,紛紛要送東西。

殷璃飛忙抬手拒絕,示意大家安靜,繼而又說︰「然後,要送東西的鄉親們請排好隊,將東西都交給殷府的管家吧,這麼多我也拿不下。之後,這些東西會以我爹娘和哥哥的名義下發給村里困難的農戶。在這里,我就謝謝大家了!」

說著在眾人愕然的注視下進了殷家大門!本來他們來道歉是真的,但覺著他們這點小東西或許殷家不會看上,誰知道殷璃飛大方的拿了而且還做了人情!一時間各個臉色異樣,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但想殷大小姐拿了東西還想著村里的困難戶,終究是比官氏欺壓他們好太多了。做好事,終究是比惡事來的得人心些的!于是個個嘴里夸贊著,紛紛「開開心心」的奉上了各種土產。

殷璃飛在家僕的護送下進了屋後,首先就踫上了出來相迎的蘭氏。

今晚的蘭氏也是大不同,月兌去村婦的衣衫,一身暗紅色織錦秀梅的錦衣加身,襯托出她幾分優雅的氣質,發間的金步搖在燈火下也是耀眼,這些卻都比不上她眼底的幸福喜色,只半日不見,蘭氏仿佛就年輕了好幾歲。

雖然暫時改變不了律法,蘭氏還是妾,但見著這樣的蘭氏,殷璃飛也由衷的安慰。

「走,跟娘去換身衣服!」蘭氏一上來就拉住殷璃飛笑吟吟的道。

「不用了吧,吃個晚飯而已,我很快就得回去了!」殷璃飛嫌麻煩就想拒絕。

「好歹是你爹辦的酒席,族中宗婦和很多族老都在,哪能這樣隨意就去了!」蘭氏拉過殷璃飛,不讓退讓,就要帶她回房換衣服。

一听這話,殷璃飛瞬時覺得一道無形的枷鎖落了下來。哎……她就覺得她不應該回來,好在只是吃一頓飯,便只得依了蘭氏!不禁想,自己難道就是勞碌命?就過不慣這種麻煩的生活,又或者自己本不該存在這個年代。

不然的話,一個人工作之余,想吃什麼就煮點,想去哪里也就去了。不用在意那麼多的禮儀規矩,或言行舉止會給身邊人帶來什麼影響。

這樣一想,都覺得哥舒璟好像會成為她生活的一個大累贅啊……

很快,蘭氏將殷璃飛帶到了本尊出嫁之前的房間,里面燈火明亮,窗幾整潔,清香繚繞,看得出是用心收拾過的。

「這麼早就回來了!」一進房,蘭氏就立即揮退了丫鬟,拉著殷璃飛帶著點責怪的問。

殷璃飛詫異張口︰「這天都黑了,我才過來,我以為娘你會說,怎麼如此晚才回來,路上出了事怎麼辦?又是如何的叫你憂心!」

蘭氏聞言當即輕點了一下殷璃飛的腦門嗔道︰「少跟我打馬虎眼,你說你也不小了,之前說的王爺吩咐的事情要辦到何時……他有沒有說,何時帶你回王府?」

「娘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啊!」殷璃飛不以為然的說,「我才出來兩個月不到,種出的藥也才發芽,一茬都沒有長好,這麼急著回去,王爺指不定以為我好大喜功貪圖享樂,不關心他的政事,不為他著想,只為自己考慮,倒時候怕真就假戲真做將我掃地出門了!」

這話一出,蘭氏當即驚嚇的白了臉,忙說︰「那那那……」那了半天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了。

殷璃飛見此

,心里暗笑,便抱著蘭氏的手臂一陣撒嬌︰「好啦,你就別擔心了,這王爺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就足以證明我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只要我辦好了,將來他一定不會虧待我的,朝政的事情你也不懂,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說。你只記住,別跟爹和哥哥提這件事就成!」

蘭氏心情一陣矛盾,听殷璃飛信誓旦旦的口氣是放心了,可是又得面對丈夫和兒子的懷疑,便苦惱的道︰「你爹還好,未曾問什麼,你哥哥今天都問了我好多問題,你不知道我心慌的呀……」

「哥哥問你什麼了?」殷璃飛下意識問。

「問我們和隔壁的你秦嬸家熟不熟,認不認識他們家住的幾位公子,還有咱們之前救的人姓甚名誰,還有知不知道,上次把冒充官差趕走的那個公子叫什麼。又問我,听沒听過京畿風戮候!」蘭氏一邊後怕一邊回想自己當時的回答是不是有漏洞的。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殷璃飛又問,感覺殷彥之這樣問,是知道點什麼。不禁想,是不是瞞不住了……

「我說我不認識隔壁的公子啊,只知道秦大姐家的兒子是個秀才,那些應該是他的同窗。至于什麼風戮侯,更是聞所未聞。然後關于王爺的事情,我只說是姓王,是外地來探親的,路過咱們村遇見了搶劫的被傷著了,在咱們買房子的那天,正好是借宿在那間空屋里,這才被你救了。飛兒,你說我這樣說有沒有問題啊?」蘭氏一邊回憶一邊說。

殷璃飛眸光一閃忙問︰「哥哥有問你我是怎麼救人的嗎?」

「這個啊,我說是因為你被趕出王府的時候受傷,咱們身上正好帶著傷藥呢!」蘭氏如實答道,想了想又說︰「奇怪了,他也問我為何你要種藥,我說村子里的良田都沒有的賣,你只得買了廢田種了藥草!噢,對了,村長今天也來了,你爹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他也好意思坐的下來!也活該,這種人捧高踩低的,當初賣那些地給咱,是欺負咱們沒有人撐腰啊!」

想起這些日子女兒為了家里的生計吃的苦,蘭氏就是心疼,眼楮又開始發酸,幸好如今是熬出來了,這些可多虧了女兒啊!

殷璃飛听得這里卻是松了口氣,還好,目前沒有穿幫。如今只希望,在她想出另一個謊言來圓這個謊之前不再出紕漏。所以說,她現在還是不要回殷家了。畢竟本尊在這兒長大,怕終究會露馬腳的!

說話間,蘭氏為殷璃飛換上一件白底外罩淺藍色阮煙羅裙衫,選了藍寶石的一套蘭花首飾。時間已經不早,所以便這樣脂粉未施的入了席。

雖然是鄉下地方,族里人多以務農為生,但殷家也算是一方大戶。所以席位雖然在同一間客廳里敞著的,但也分了男女各桌。

當蘭氏與殷璃飛母女相扶出來的時候,一屋子的人眼楮都亮了,期間有個年輕的公子酒水撒落了衣衫才驚覺失神。匆忙間急著掩飾,一副怕被人看出失態的樣子。

坐在一旁的殷彥之看見了,只淡淡笑著,暗贊自家妹子天生麗質。

「蘭兒,飛兒!」殷正儒第一個回神,神色間盡顯喜悅之色。這一屋子的人也才回神,蘭氏便帶著殷璃飛上前寒暄了幾句,果然見得村長也在,便又是幾句摒棄前嫌的客套話。但看村長的臉色不大好,殷璃飛估計在她來之前他應該是已經被「教育」過了。

稍後,母女二人便在女席入座在主位上。

「呦,我剛以為是天仙下凡呢,卻原來是殷丫頭呀!」席間一個豐滿的婦人張口就夸了起來,眉目間飛揚的神采可見這是個活絡外向的人。

「可不是,剛剛我都差點跪拜了,就想向仙女求點福祉來著!」一個二十出頭的花衣媳婦子也跟著巴結。

殷璃飛注意到,這個媳婦子說話的時候,就有人臉上閃過一抹譏誚的神色,似乎是很瞧不上這個人。殷璃飛不知道的是,在她來之前,在場的大多數人可都沒有給蘭氏多少熱情。

「大伯母、七嫂子謬贊了!」殷璃飛淡笑著道,在兩人因為被殷璃飛一口叫出準確稱謂而驚訝時,殷璃飛端起手邊酒水向周圍一舉︰「飛兒來遲,讓諸位嬸娘叔父們久等,這里自罰一杯算是賠罪了!」說著便就以袖遮面,飲盡杯中酒水。

雖然說不喜歡這些個繁文縟節,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場面上的東西該應付的還是得應付一點啊!

「這丫頭學的好規矩啊,果然實得大體!」

「還是老五教導

有方啊!」

殷正儒那一桌就有長輩夸贊,老五喊的正是殷正儒族里的排行。殷璃飛下意識看過去,認出說話的是族里排行年長的大伯殷正業,是剛剛第一個夸她的大伯母的夫婿族長的長子。便只淡淡的笑著,作著謙虛的樣子。

實大體?還不知道先前十里八鄉是怎麼罵她的呢!

而後席間長輩便又是對她的一番夸贊,無不是為了表現對殷正儒治家有方的敬仰之情。于是那邊男人們說笑不斷,這邊女人們竊竊私語,場景好不熱鬧和諧。

「哼,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休了的棄婦嗎!」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很低,低到根本沒有其他人注意。但得益于哥舒璟給的內力,變得耳聰目明的殷璃飛卻是清晰的听見了。便抬眸朝說話的人看了一眼,只見那年輕的媳婦子眼底瞬間驚愕。不禁想,自己聲音那麼低,殷璃飛怎麼可能听見,于是忙慌亂的低頭。

「飛兒,這個是我遠房的表妹,夫姓許,那邊那位便是許公子!」這時,大伯母劉氏正好讓過一點位置指著那媳婦子對殷璃飛說,「許公子正在與你哥哥做生意,所以逗留在咱們村,你有空的話可以與她多走動走動!」

殷璃飛便又看向劉氏說的許夫人,那許夫人臉色便更為不自在,只勉強扯出一個淡淡的笑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殷璃飛注意到,劉氏是向她介紹的的許夫人,而非蘭氏。蘭氏在這邊都沒有發話,劉氏卻讓她與許夫人多走動,是不是腦子少根筋,還是說根本沒有將蘭氏這個殷正儒的妾放在眼底?心底當即便有些不喜,但想這些人以為官氏走了,殷正儒還會續弦吧!

便笑道︰「大伯母這話說的,如今我娘才是當家主母,招待客人的事情你應當與她商議,我這個算是潑出之水的女兒可是沒有立場干預的!」卻根本不去看劉氏特意指著的什麼許公子。

劉氏听得此話笑容便是一僵,神色頓時不自在起來。

「咳,六姐兒瞧你說的,就是你嫁去天邊,不也還是殷家的大小姐嗎。五叔和彥哥兒忙于生意,這殷家的宅內事情,便當由你這大小姐做主啊!」之前夸贊殷璃飛的七嫂子,也正是劉氏的媳婦孫氏,當即就幫腔道。六姐兒喊的是殷璃飛族里的排行,這樣喊無非是想拉近族親的關系。可話里行間依舊還是捧高殷璃飛,無視蘭氏的意思。

「就是我嫁去天邊,那也還是我娘的女兒,我娘也還是我大哥的娘!這世道斷沒有嫁出去的兒女躍過父母親,來過問娘家中饋的道理!」

殷璃飛的笑容便淡了幾分,這回孫氏的笑也掛不住了!很想說,你不是被休回來了嗎……可也知道這話說出來可是拉仇恨值的。

劉氏作為長輩就不如孫氏有隱忍力度,而且目光也比較短淺,臉色就明顯掛了起來,覺得殷璃飛不識抬舉。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殷璃飛溫柔婉約時的樣子,眼前的殷璃飛看起來更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而已,縱使听說很多她的手段和名聲,之前那是因為她不在族里。她如今既然回家了,那就得尊重起他們這些長輩。否則,便可以族規論處!

就是殷正儒再有錢,但在族里,也還得尊稱她一聲嫂子。她男人是族長的長子,她是族長的兒媳婦。以前官氏作威作福也就算了,這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丫頭居然也敢跟她頂嘴!?

「你娘不過一個妾,什麼是妾?不過半主半奴,殷家的事情哪里輪得到她來插手!」劉氏便冷著臉不以為然的說,而後見得殷璃飛的笑容收斂了,蘭氏也有些委屈的垂了眸子,便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道︰

「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起給你爹續弦的事情來了。你大伯和我琢磨過了,特意托人給你爹物色了一個人,這人正是許夫人的姑媽,今年二十有六,年紀雖然大了一點,可是沒有嫁過人,還是個清白的!而且許夫人的娘家在隔壁中州,也是小有薄產,算是個小家碧玉!」

那許夫人听到這里,臉色便有些不郁,覺得劉氏不該這種場合說這種事。可劉氏說到底不過一個農家的宗婦,哪里知道多少大禮節,只以村婦的豪邁辦事。

說完這個劉氏不覺不妥,又跟著道︰「而且,其實這次帶許夫人過來,還有一個意思……」說著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坐席上的人。

殷璃飛靜靜的听著,並沒有打斷。期間蘭氏有羞愧的想逃的沖動,卻被她硬生生按住。因為既然回了這個家,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只會在今天發生,她也不能一直護著,或者管父母房間里的事情,蘭氏也不可能每次都逃。

>見自己說完殷璃飛依舊淡然的坐著,目不斜視,劉氏不不禁有些著惱︰「你看那邊那個除了你大哥,最俊俏的就是!」

那邊的許公子仿佛感受到這邊在議論自己,下意識看了過來。劉氏一喜,忙催殷璃飛看,見殷璃飛還是不為所動,劉氏更是心急,但還是說道︰「許公子有意再娶一位平妻——」

這話還未說完,就被人拐了一手肘,回頭一看,卻是已經變了臉色的許夫人,劉氏卻還後知後覺的疑惑的看她,不知道她怎麼這種表情。

「啪嗒」,酒杯落地的聲音恰在這時響起,雖然不大,但在有些吵嚷的席間還是有點突兀。殷璃飛也跟著看過去,就見一個年輕男子紅著臉慌慌張張的想去撿杯子,卻被殷彥之攔住,吩咐了下人去做。

在殷璃飛看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男子的眸光向她看來,也只看了一眼便就慌忙閃開,繼而臉就更紅了,這個人怕就是那個什麼許公子了吧!

「抱歉,在下失禮了!」那年輕男子忙歉意的說。

「啪」的一聲,又是酒杯被刻意落下的聲音,不大,卻成功吸引去一些注意力,眾人發現,做出這一不尋常舉動的人,正是臉色鐵青的許夫人。

受過官氏壓制的同桌媳婦子們,神色便就有些不一樣了,當即就覺得這個許夫人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男人不過不小心摔了杯子而已,至于就這樣當眾甩臉子嗎!

怕這也是個和官氏一樣的母老虎吧,對于劉氏當眾保媒這事情便都有了些計較……擔心才走了一個,又招惹進來了一個。

而不管現在許家這一對夫妻暗地里是怎麼個較勁法,殷璃飛弄明白了,就在官氏剛被落罪的晚上而已,這些人就急著給她爹續弦,然後再合計著把她這個休棄回來的殷家大小姐嫁出去了!

這些人想的還真周到啊,爹娶人家姑姑,她這個女兒就嫁給人家相公,一個續弦,一個平妻!

看起來似乎誰也不吃虧,還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可是——

在眾人因得許家夫妻的插曲靜了一下的時候,殷璃飛便在席位間站了起來,直視著因為她的舉動詫異看過來的劉氏,聲音清亮的開口︰「大伯母,我叫你一聲大伯母是尊敬你是長輩,只是你再是長輩,我想請問你,是以何身份立場做主我的婚事?是我爹托你的嗎?」

劉氏的臉色當場變得十分難看,下意識拔高了聲音不可置信道︰「你,你居然以這種態度跟長輩說話!」

------題外話------

再次感謝g1ntok1親送的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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