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貴剛才跑出去之後,打算回去搬救兵來教訓冬菲,誰知道才剛到外面沒多久,就遇到兒子王越帶著四個家丁在街上買東西,于是走上前告訴王越說他被人打了,作為兒子肯定要為自己的老子出頭,王越一听,也沒仔細問問什麼原因,就帶著四個家丁和王金貴一起趕過來了。
王金貴一進院子就指著雲溪兩人道︰「就是這兩個小白臉,你們幫我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
「是,老爺。」四個家丁手里都拿了棍子,聞言上前將雲溪和冬菲圍在了中間。
王金貴自己則是走向了王大嫂,和他同來的少年看到父親朝人家娘子走去,心里頓時明白他爹被打的原因了,所以站在大門口,猶猶豫豫的沒走進來。
雲溪抬頭看了那少年一眼,覺得他有些眼熟,可是現在被四個人圍住,她也沒功夫想他是誰,雲溪現在只練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也就勉強自保,冬菲掃了他們一眼,根本沒當回事,輕聲道︰「少爺,你到旁邊休息一下,這里交給我了。」說完飛起一腳將靠近雲溪身邊的一個家丁踢的摔倒了地上。
「那你小心一點。」雲溪靈活的跳出包圍圈,趕過來給王大嫂解圍。
「王金貴,老娘今日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和同歸于盡。」王大嫂的手被王金貴拉住了,掙月兌不開,她干脆用頭頂住了王金貴,推著他一起往牆上撞去,王金貴被頂到牆角胸部吃痛,才松開了王大嫂。
外面的少年畢竟是讀過聖賢書的,看到父親和一個女子拉扯,臉羞的通紅,趕緊走過來拉住王金貴,「爹,你這是做什麼?快跟孩兒回去吧。」
「越兒。你到一邊呆著,這娘們今天把我的胳膊劃傷了,我找她算賬呢。」王金貴一把扯過王越,又沖了過去。
雲溪上前拉住王大嫂。順手給了王金貴一巴掌,「為人父母竟然做出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虧你說的出口。」
「你個小白臉,竟然敢打小爺,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王金貴說完揚起拳頭就朝雲溪招呼過來。
雲溪離他比較近,這一拳頭招呼過來絕對是不輕的,就在拳頭要砸向雲溪的時候,王越挺身而出,站到了雲溪的前面,生生替她擋住了王金貴的一拳。
這一拳打的不輕。王越痛苦的捂著胸口,輕聲哀求道︰「爹,咱們回去吧。」
「回……回什麼回,你爹被人欺負了,你不幫忙就算了。反而還幫著外人,白養你個白眼狼了,跟你那糟心的娘一樣沒用。」王金貴氣呼呼的掙月兌了自己的手。
這少年十三四歲的模樣,顯然也是懂人事的,知道今天錯都在他爹身上,所以說話底氣不足,可是听到王金貴罵他娘的時候。少年眼里閃現一絲憤恨。
那邊四個家丁片刻功夫就被冬菲打到在地了,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嚎。
「沒用的東西,簡直就是飯桶,連一個小白臉都打不過,白養你們這些吃閑飯的廢物了。」王金貴看到自己帶來的家丁被冬菲幾個瞬間就打到了,心里更是惱怒。可也不敢在任意妄為了。
冬菲看了少年一年,走到雲溪身邊,輕聲道︰「少爺,這少年不是你在青山書院救的那個被蛇咬傷的公子嗎?」
雲溪仔細一看,還真是那個少年。難怪剛才看到覺得有些面熟了,當初他中毒較重,雲溪用了兩顆解毒丹才把他救回來的,所以印象深刻。
雖然冬菲的聲音小,少年還是听清楚了,當初他中毒頗深,一直到晚上才醒過來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山長的榻上,他當時也詢問了山長救命恩人的事,因為雲溪當時是女扮男裝,所以山長就沒細說,只說是一名年輕的公子。
王越捂著胸口轉過頭看著雲溪道︰「當初我在青山書院中了蛇毒,是公子救了在下嗎?」
「沒錯,是本公子救了你,可你作為青山書院的學子,竟然縱容父親欺負良家婦人,這就是公子讀的聖賢書?」
王越听了這話,羞愧不已,先給雲溪道了歉,然後對著地上哀嚎的四個家丁一招手,道︰「我們走。」說完看都沒看王金貴一眼,就朝外面走去。
四個家丁互相攙扶著爬起來,跟著王越離開了,王金貴見狀,忙沖到少年身邊,揪著他的耳朵道︰「你這個逆子,連親爹都不顧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人家忽悠你兩句就相信了,誰知道當初是不是他救了你。」邊說邊回頭看了王大嫂一眼,眼里警告意味明顯,讓她以後小心一點。
雲溪和冬菲都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只是這一次是巧遇救了王大嫂,下次就不一定有這好事了,雲溪看著王大嫂也是一臉憂心的模樣,轉念一想,道︰「王大嫂,王金貴怕是還會來鬧事,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不安全,不如隨我們去藥膳鋪吧,正好秋生也在陪著洛哥兒,你過去了他肯定會高興的。」
他們孤兒寡母的這兩年受盡了人的非議,時長還有人過來搗亂,她都是以死相逼才嚇退了那些人,這王金貴也是最近才找過來的,剛開始王大嫂以死相逼他怕鬧出人命,也就主動走了,誰知這一次卻沒用了,反而還連累了雲溪,她有些過意不去,又害怕王金貴對秋生下手,現在听到雲溪這麼說,忙跪下來道︰「大小姐,承蒙您收留秋生,求您幫忙照顧好他,我就不去給大小姐添麻煩了,若是王金貴下次再找過來,我就與他同歸于盡。」說完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王大嫂,您這樣做,秋生知道了不會安心的,你和我們一起回去,那王家不敢上門搗亂的。」
「是啊,您要是不在了,秋生該有多傷心,王大嫂你就听小姐的吧。」冬菲也在一旁幫忙勸說。
王大嫂舍不得秋生,看到雲溪和冬菲是真誠相邀。也就答應了回藥膳鋪,說是把剩下的衣服洗完給客人送去之後就過去,心里暗下決定過去之後要拼命的做事來報答雲溪的恩情。
雲溪怕王金貴再度找上門,于是就讓冬菲留下來給王大嫂幫忙。自己一個人先回了藥膳鋪,經過百草堂的時候雲溪進去看了一眼,沒想到遇到了剛才那個少年,他臉上全是傷,坐堂大夫正在為他診治,身邊還跟著剛才被打的一個家丁。
那家丁看到雲溪的時候,嚇的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到這里來了?因為你……我們……我們少爺被老爺打了一頓……」
「王安,你給我閉嘴。」王越听到這話,厲聲呵斥。阻止那家丁繼續說下去。
「少爺……」家丁不落忍的看了王越一眼,欲言又止。
王金貴也真下得去手,真不知道這少年是不是他親生的,臉上明顯的淤青,嘴角都有血流出來了。可這少年卻還護著他,不讓家丁非議。
「劉大夫,你幫後面的人看診吧,這個病人就交給我了。」雲溪邊說邊走到王越的旁邊。
「你是什麼人啊,你會看傷嗎?不會是想趁機報復我們家少爺吧。」那家丁不相信雲溪會看病,說話的語氣也帶著懷疑。
「他是我們當家的,輕易不幫人看診。幫你看診也算你們走大運了,還敢質疑我們當家的醫術。」劉大夫站起身來,鄙視的看了那個家丁一眼,然後去看下一位病人了。
「王安,休得無禮。」王越說話的時候扯動嘴角的傷口,疼的他嘶的吸了一口冷氣。
雲溪對待百草堂里的伙計和大夫。都把他們當作家人一樣,所以他們對雲溪也相當尊重,沒有因為她年輕而輕視她。
這少年雖然是王金貴的兒子,可是雲溪能感覺的到他和王金貴不是一類人,不然之前在王家他也不會勸王金貴了。而且還替她擋住了王金貴揮過來的拳頭。
「在下雲崢,讓我幫你看看傷吧。」雲溪坐到了劉大夫的位置,一拱手,做了自我介紹。
「在下王越,上次承蒙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王越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給雲溪行了一禮,「剛才是事……」
「剛才的事和公子沒有關系,多虧公子幫在下擋了一拳,在下在這里謝過了,還是先坐下來看看傷吧。」
王越沒想到雲溪沒怪他,反而要主動給自己看傷,王越愣了一下,才將手伸過來,道︰「有勞雲公子了。」
雲溪為他切脈,發現他還受了點內傷,看來剛才王金貴的一拳還真是用了不少力,若是打在自己身上,那估計比他還要嚴重吧,切完脈雲溪沒有說話,徑直去櫃台里拿來了一粒藥丸,道︰「這藥丸可醫治內傷,王公子先把它服下吧。」說完將藥丸遞到了王越的手上。
「少爺……」家丁一見忙上前阻止,還沒說完就見王越絲毫沒有猶豫就將藥丸扔進了嘴里。
「你放心吧,醫者父母心,醫館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雲溪看那家丁著急的樣子,忍不住出聲說道。
雲溪又從袖口里拿出一盒藥膏,遞給王越道︰「這是上好的創傷藥,公子帶回去擦到傷口上,幾日之後就可以痊愈了。」
「有勞雲公子了,這是藥錢。」王越邊說邊掏出十兩銀子遞了過來。
「銀子就算了,當是還了公子替在下受的一拳了。」雲溪擺擺手沒有接他的銀子。
王越看了雲溪一眼,將銀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快步走出了百草堂,家丁看他走了,也趕緊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