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下)
過了將近六個月的時間,工作隊召開了幾次群眾大會,批斗了地富分子。+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又分頭召集生產隊干部開了幾次會,「四清」中的清帳、清工分、清干部多佔現象等工作已經基本掃尾,曾家大隊帳目基本清楚。大隊公積金留成、每年上交,都沒有問題。大隊經營的茶場、米酒廠的收入和開支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群眾對大隊干部總的評價比較高,特別是對大隊書記曾果和大隊長曾朝福。群眾對他們的稱贊主要是他們與群眾貼心,從不進群眾家吃喝,哪怕是喝一口水。對大隊副書記兼大隊會計的曾風雲,群眾頗有些微詞,但主要是對他喜歡吃吃喝喝,當大隊會計有些不放心,盡管這些年,大隊帳目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同時,全大隊都知道他那個老婆是個有名的討人嫌。曾風雲無論在曾家灣生產隊,還是曾家大隊的人緣都大打折扣。
天擦黑後,曾風雲在大隊部與「四清」工作隊處理完當天的工作後,沒有陪同他們吃工作餐,徑直到了枇杷塘,他要向曾果匯報「四清」工作隊讓他轉告曾果的話。
他跨進曾果家的門,正趕上曾果一家子剛點上煤油燈,在吃晚飯。
見曾風雲進來,曾果知道他從大隊部過來,忙問道︰「吃了嗎?」
「不礙事,你們吃。」曾風雲不緊不慢地說。
曾果忙吩咐他老婆添上碗筷,炒兩個雞蛋端上來,並倒了兩碗米酒。他們家老二老三兩姊妹跟曾風雲打了招呼,端著碗,坐到一邊吃飯去了。
曾果邀請曾風雲靠飯桌上客位坐下,說︰「喝兩口。」曾風雲也不客氣,坐下來,緩緩地端起酒碗與曾果禮讓一下,便咕咚一口喝了大半碗酒,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里。
曾風雲說︰「銀幾來信了嗎?」
「咯個鬼幾,接連寫了好幾封來了。」曾果笑著道。曾銀生是曾果的大兒子,去年冬季應征入伍,去海南當兵了。
「果滿滿和嬸娘真有福氣呀!銀幾當了兵,就是國家的人了。」曾風雲喝了一口米酒,瘦條而白淨的臉上泛起一些紅暈,既羨慕又恭維道。
曾果老婆擔心道︰「曉得銀幾在部隊上習慣嗎?」
「你咯個人,真是的,銀幾信里寫著咧,部隊上好得很咧,比家里好!」曾果說他老婆道。♀
「是咧,是咧,嬸娘不要擔咯個心。」曾風雲道。
「哎呀,咯麼老大遠的,想看都看不見。」曾果老婆在一傍抹淚道。
曾果不耐煩道︰「真是婦人家!」
「嬸呀,莫擔心,銀幾肯定給祖上添光咧。」曾風雲勸慰道。
「莫理她,莫理她,婦人家你跟她說不清楚,我倆說正事。」曾果對曾風雲說。
曾果的大女兒曾桂花放了碗,走過來對她娘叫道︰「媽,哥幾好的,你莫瞎想空的,你也吃飯去。」她親昵地扶起她娘去了灶房。
曾果又端起碗,沖曾風雲道︰「喝。」曾風雲也端起碗道︰「喝。」兩個人又各自喝了一大口,開始談工作隊的事。
其實,工作隊跟曾風雲只說了一句話,就是讓大隊書記曾果明天去大隊部一趟。
曾風雲把這話帶到了,又說︰「我估計工作隊得撤了。」他邊說邊不經意地觀察著曾果的表情,因為這些事工作隊會跟書記通氣。
曾果站起來給曾風雲快喝見底的碗里加滿酒,曾風雲一邊說︰「果叔,不喝了,不喝了。」一邊卻沒有推辭。曾風雲本來是個不貪杯的人,但自從那年張金玉與湯水田吵那一架以後,曾風雲自己覺得大丟面子,揮拳揍了張金玉。特別是他家第四個孩子第三個女兒降生以後,張金玉橫七豎八跟他的吵鬧,曾風雲開始以大隊有事為由,到各個生產隊轉悠,完了就礙著日頭在人家生產隊長或會計家吃飯,喝酒也不推辭。實在沒個去處時,就往茶山嘴大隊酒廠跑。雲頂村的曾經營負責大隊經濟場和酒廠,曾經營與曾風雲名字只隔得一個字,他們土改時就認識,曾經營頭腦比較靈活,又擅長做谷燒酒。曾風雲回到大隊才兩年時間,往酒廠跑的次數就勤了。曾經營起初是接點酒讓他嘗嘗,後來就月兌不了臉面。曾風雲喝酒的名聲漸漸為大家所知道。如果哪天看見曾風雲白淨的瘦臉上沒有酒後的紅暈,那就說明他真的沒有找到地方吃飯。
曾果沒有接曾風雲的話,工作隊是叫他明天去大隊部,具體內容他也還不知道。按照紀律,不該其他人知道的,他也不能亂說。何況工作隊是否要撤了是上級的事情,不能胡說。
曾果只是給曾風雲加酒勸酒夾菜,直到曾風雲大著舌頭說︰「果……滿滿,不……不喝了……」。
曾果老婆從灶房里出來了幾次,欲言又止。
曾桂花看不過去了,十分擔心地對曾果說︰「爸,莫讓風雲哥喝醉了,等下怕他回去又打金玉嫂,金玉嫂深更半夜又跑來找您評理……」
曾風雲嚷道︰「我冒……醉,桂花……莫說我……壞話!」
「哪個說你壞話,你老婆總是深更半夜來吵鬧,煩死人了。」曾桂花惱道。
「鬼妹子,莫瞎說。」曾果喝住他女兒道。
「本來嘛,又冒哪個冤枉她。」曾桂花不服氣道。
曾風雲放了筷子,打了個飽嗝,不太好意思地站起來,說︰「果……滿滿,嬸,我……回……去……了。」
曾果說︰「天黑了,要送你不?」
曾風雲跨出曾果家的門檻,說︰「不,不……不要,有……月亮咧。」
一輪月牙掛在東邊天高頭,批把塘整個村子已經安靜下來,只有偶爾的幾聲狗叫,打破山沖的靜謐。但家家戶戶窗前,依然透著煤油燈橘黃的亮光,說明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還沒有熄燈睡覺。
曾風雲腳下有些虛飄。剛從曾果家出來,一是他充能,另外,這點酒在酒勁還沒有完全上來時,也確實難不倒他曾風雲。
走在這朦朦膿膿的夜色里,曾風雲的感覺好極了,可以說幾乎近于陶醉。他暫時忘卻了家里頭他老婆每天可能帶給他的煩惱。
曾風雲這麼著走出了枇杷塘村口,轉過了塘角,沿著白水溪山崖上兩邊長滿山柴的小路朝曾家灣走過了里把路。讓溫暖的夜風一吹,曾風雲更加暈乎了。這里是一個山嘴,前面就要進入山坳,筆窄的壟坑在這里隨著山嘴轉了一個弧型彎,對面的山梁也跟著延伸過來,山嘴幾乎插到山坳里,只是被白水溪分隔開來。曾風雲所在的山嘴上反而有一道寬闊而又平緩的土坡,一道山水沖出來的沙溝里,堆積著細細的紅沙。
曾風雲走到這里,酒勁全上來了,他心里暗叫了聲不好,腳下便開始發軟,幾乎同時,他一頭栽在沙坑里。山嘴下白水溪嘩嘩作響的溪水聲,壟坑里偶爾的幾聲蛙鳴,時斷時續的夜蟲的吟唱和著曾風雲立即發出的鼾聲組成了一曲奇怪的樂曲。
曾風雲朦朦膿膿听到有人在叫他,又感覺到有人在扶他,一股女人特有的氣息撲在他的臉上。
曾風雲睜開眼,認出是留著長辮子,有一張動人臉蛋的曾秀鵑。這是一個令人憐惜的女人,曾風雲腦海里模模糊糊地記得,半個月前在枇杷塘村口的水塘里,他救過她。他腦海里更加清楚的是他在沙河鎮讀書時,在沙河鎮上曾潭布店里的一切。那時侯,曾秀鵑已經有十六七歲了,出落得清清秀秀。他好幾次去曾潭家借錢,她都既害羞又甜甜地叫著風雲哥哥,給他倒茶遞水。後來,他去布店的日子多了,曾秀鵑看他的眼神就是不一樣,這個,也只有他們兩人心里頭明白。特別是他畢業離校前住在曾潭店里,曾潭老婆的嫌棄和曾秀鵑立場鮮明的對他的袒護,他在他們店里的樓上是听得很清楚的。故此,土改時,在曾潭家劃什麼成份上,大家意見難以統一,他曾風雲就沒有明確發表意見。農會要求曾潭從沙河鎮搬回到枇杷塘住。他在曾家大隊搞土改,每次踫到曾秀鵑,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曾秀鵑總是一怔,臉立刻就紅了,並迅速躲開了他。他知道那是曾秀鵑在避開他,她家是地主,她怕自己影響曾風雲的進步。曾家大隊的土改搞完後,土改工作組去過幾個地方。曾風雲結婚前的一個下午的後半晌,曾風雲從當時的土改點劉家大院回到曾家灣,就便從鄉政府帶一個通知送給曾果。他從曾果家出來往回走,在村口的水塘邊,踫上了曾秀鵑。見周圍沒有人,曾秀鵑緊張而又小聲地叫了他一聲︰「風雲哥,你回來了。」然後,漲紅著臉,迅速勾下頭,擦肩而過。曾風雲走了十幾步,到了塘角邊,無意中返回頭,他驚訝地發現,曾秀鵑在她已經走過的地方,反過身來痴痴地站著。聰明的曾風雲立刻明白了這個他惦記著的漂亮姑娘心里是有他曾風雲的。但是,曾風雲立刻清醒了下來,他是黨員,馬上又要結婚了。盡管在心底里,他對曾秀娟的眷顧是在他的對象張金玉身上從來沒有的。見曾風雲回過了頭,曾秀鵑象受驚的兔子,馬上回轉身跑走了,他感覺得到,曾秀鵑似乎哭了。後來,他結了婚。兩年後,曾秀鵑也出嫁了。嫁在沙河鎮過去,瀟水河那邊的一個唐姓村子的人家。對方家庭是富裕中農,小伙子生性厚道。不幸的是,婚後不久,她男人在縣里興修水利被石方壓死了。曾秀娟欲哭無淚,婆家本來待她可以,但經不起別人閑言雜語,加上她娘家成份不好,婆家倒希望她嫁出去。無奈之下,她只好回到娘家過日子。
「秀……鵑」曾風雲含含糊糊地叫道,他腦瓜子里明白著,自己是喝醉了酒。
「風雲哥,」曾秀鵑叫道,曾風雲應了一聲。
見曾風雲似乎還清醒,曾秀鵑高興道︰「我扶起你,你回家去,免得嫂子又跟你吵。」
曾秀鵑邊說邊從側面用勁地扶著曾風雲。
曾秀鵑的話讓曾風雲心里一熱,放到別人說這句話,曾風雲會惱火,因為他覺得人家是在傷他的顏面。但這是一個暗地里眷戀自己,自己也真心喜歡的女人,是一個真心關愛他的女人。他現在缺乏的就是女人的溫心關愛。張金玉根本沒有這個心思,也不懂得這些,他沒有象現在這樣真正體會到曾秀鵑的可愛。
因為他個子高,曾秀鵑扶不起他,她便把他在她站著另一面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希望靠她的勁和曾風雲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的力量將曾風雲扶起來。不想用勁過了頭,她反而一頭撲到了他身上。
曾風雲的酒勁本來就讓他渾身燥熱,曾秀鵑溫暖的**和軟和的身體立刻讓他感覺到刺激和興奮,這是他好長時間都沒有體會到了的沖動。月光下,曾秀鵑那張依然動人的臉龐因為突然發生的情況出現的慌亂而更加可愛。
曾風雲一把摟住了曾秀娟,緊緊地把她豐滿的**壓在自己的胸脯上。曾秀鵑被嚇呆了,驚慌地叫道︰「風雲哥,哥,你喝醉了,快,快……放開我,要是被別人踫見,哥……就……就完了……」,她一邊叫一邊用力去蹭開曾風雲的手。因為她爬在他身體上被他緊緊地箍著,加上女人的力量有限,她掙扎了幾下,便喘起了粗氣,沒有了勁。
曾風雲帶著一口酒氣沖動地說︰「秀……鵑,我,我真心……喜歡你。」他邊說邊把嘴唇拱向了曾秀鵑的嘴唇。
曾秀鵑淚如泉涌,她終于听到了她一直想听到而又不敢奢望听到的話,盡管曾風雲這是喝醉了酒,但酒醉心里明,這正是他平時即使想說都不會說的話。曾秀鵑放棄了掙扎,對于曾風雲,她願意做他要求做的任何事情。
曾風雲見曾秀鵑沒有反抗的意思,一把翻轉過來,把曾秀鵑壓在身子下,幾把解開她的衣服,露出她光潔美麗的侗體,他急不可待地月兌掉自己的衣服,撲向她溫暖迷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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