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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第一百四十五章 跟蹤

康熙四十一年

四爺府

一大清早,東路三排房處著實熱鬧了一陣。{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

「馬管事,」蘇偉越過人堆兒沖馬廉一拱手,「恭喜,恭喜,今兒起得叫大管事了。」

「哎唷,蘇公公折煞小的了,」馬廉連忙彎腰回禮道,「小的能得貝勒爺青眼,還得多虧蘇公公提拔。」

蘇偉嘴角一彎,「大管事太客氣了,您能高升一步,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咱家不敢當這份功勞。」

「蘇公公當得,當得,」馬廉貓著腰,堆了滿臉的笑。

「蘇公公,大管事,」剛被提了二管事的五格由後而來,沖兩人行了一禮,「小的今兒個任職,這差里的事兒還得向兩位請教。」

蘇偉點了點頭,「府內人多事雜,以後兩位管事就要多多辛苦了。貝勒爺日日忙著朝中的事兒,咱家也不想這院子里再有什麼腌事兒煩著主子。老格就是個例子,但凡疏忽職守的,甭管是什麼身份一概重責不貸。」

「謹遵蘇公公教誨,」五格與馬廉一同長揖到地。

蘇偉抿了抿嘴唇,往路旁掃了一圈,一眾來恭賀道喜的奴才紛紛垂下腦袋。

蘇偉笑了笑,朗聲道,「咱家是內監,擔著主子身邊的事兒才是本分,不宜在人前多拋頭露面,這府里的事兒就得煩勞各位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家到底也是穿著黃鶯補子的六品太監,府里的事兒不能全然不管。眾位既進了四爺府,就該竭心盡力,盡忠職守。干得好了,貝勒府決不會虧待大家。若是動了歪心思,即便主子寬宏,咱家也決不講情面。偷奸耍滑,以權謀私的,輕則逐出府門,重則杖斃!膽大包天,背主求榮的,一人犯事,禍及全家,萬死難辭其咎!」

西配院

半敞的屋門,漾著瓜果的香氣,李氏慵懶地靠在榻子上,用竹簽插著果肉吃得很是愜意。

李格格近身女喜兒腳步匆匆地由外歸來,「小主,有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李氏微挑秀眉,近來特意滋養的臉色越紅潤。

喜兒難掩滿面的笑意,語氣歡快地道,「是大少爺,貝勒爺提大少爺做東路總管事了!」

李氏眼色一閃,撐起身子道,「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這麼突然?」

「就今兒一早,」喜兒往前湊了兩步,「奴婢听說,是大管事御下不嚴被撤了職。貝勒爺特意下令提馬廉做了大管事,五格為二管事,咱們少爺替五格,做了東路總管事。」

李氏抿了抿唇,緩緩靠回榻子上,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半晌後,語氣微揚道,「這算什麼?咱們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喜兒眨了眨眼楮,雖然還不太明白,但依然應景地行了個全福禮。

「行啦,」李氏一笑,由腕子上褪下只玉鐲子遞給喜兒,「這個賞你了,回頭盯著點兒咱們院子里的人,別得意忘形地四處轉,給我惹麻煩。」

「是,」喜兒彎著眉眼,接過鐲子,伶俐地俯身而去。

福晉院里

內廳中,姜嬤嬤神態謹慎地站在榻旁,福晉端坐在榻子上,身姿筆直,臉色卻透著寒意。

詩瑤端了熱茶進來,看了看姜嬤嬤,又看了看福晉,小心翼翼道,「主子,喝點茶吧。左了就是個東路管事,還不是個奴才?等咱們佳暉少爺從太學出來,那一準的是為官為宦,根本不是那些身份低賤的能比得了的!」

福晉斂了眉眼,接過茶碗,手指輕輕拂過杯壁上的花紋,「佳暉的能耐我再清楚不過了,小聰明是有,卻不夠踏實努力。以前跟在四阿哥身邊,有師傅督促,其他哈哈珠子攀比,尚能入眼。如今進了太學,怕是要撲騰出花來了,等肄業而出,也不知能出息成什麼樣子。」

姜嬤嬤抿了抿唇,從旁勸慰道,「福晉不要太過擔心,您是貝勒府正經的女主子,四阿哥的正妻,佳暉少爺再不成器,也是咱們家里人。再說,退一萬步講,您還有弘暉少爺呢。」

福晉目光一閃,「是啊,我還有弘暉呢……」

四月末,草長鶯飛,京城悶了一冬的人氣已然活分起來。

琉璃廠不遠的榮豐酒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館,來往皆是權貴,人不多,卻各個是大戶。

馬廉穿了一件絳色絲質長袍,扣了一頂瓜皮小帽,在榮豐酒樓旁門下了車,順著小二的指引,一路上了二樓。

與此同時,榮豐酒樓正門前停下一輛裝飾頗有異族風味的馬車,接待的伙計緊忙著撩開車簾,下來的卻是兩位絡腮胡子,身材魁梧的大漢。

「兩位爺,這是打哪里來啊?」掌櫃的小心翼翼地迎上來。

當頭的大漢瞥了掌櫃的一眼,直接掏出錠金子塞進掌櫃的手里,「偶內@#$^&%!$#京城!雅蠛蝶,雅蠛蝶*&%¥&@34%#吃飯滴思密達!」

掌櫃愣愣地站了半晌,看看不說人話的兩個人,又低頭看看手里的金錠子,硬扯出絲笑容道,「近來開了海禁,兩位一定是遠道而來的,請坐,請坐,小的給二位上本店最好的酒菜。」

給金子的大漢點點頭,豎起大拇指道,「你地@#$呱呱叫!偶內&%¥&%!$有銀子地思密達!」

「是,是,」掌櫃的也不管听沒听懂,揚手請二位就坐,誰知這兩人看也沒看直接往樓梯走去。

「哎!不能上去!」伙計想伸手攬住,卻被後頭的大漢拎著脖領子,摔到一邊。

「算了,」掌櫃的扶住伙計,「讓他們上去吧!想探听消息的,怎麼也不能穿得這麼顯眼啊,還一嘴鳥語!」

榮豐酒樓的二樓都是包間,裝修華麗,不過各個屋子現今都空著,只有一間緊閉房門。

兩人剛想往那個方向走,就被迎上前的小二擋住腳步,「兩位,這邊請!」

進了房間,上了菜,小二識相地退了出去。

听到門外的腳步聲漸遠,之前拎伙計脖領子的大漢悄悄地湊到門邊,往外看了看,伺候的小二坐在樓梯邊的凳子上,離那間緊閉的房間不遠。

「蘇公公,這怎麼辦啊?咱們恐怕過不去啊,」奇裝異服的庫魁總算開了口,聲音壓到最低不說,還伸手扯了扯礙事的絡腮胡子。

桌邊,正琢磨怎麼把菜放進嘴里能不沾住胡子的蘇偉大著舌頭道,「不著急,咱們見機行事,我本來也沒打算一次就探听出些什麼。」

庫魁呆愣狀,低頭看看打扮的沒個人樣的自己,萬分不解道,「那您何必費這麼大事呢,咱們派個生面孔的人跟過來不就得了。」

「不行,」蘇偉拿著雞腿,晃晃包著頭巾的腦袋,「咱們不知道馬廉到底知道些什麼,萬一有主子的把柄,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庫魁恍然地點點頭,隨即又蹙起眉毛,「那您還帶我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信得過你嘛,」蘇偉吧唧吧唧嘴,「張保听了主子的吩咐,不會跟我過來的,我只能找你了,畢竟咱們幾個中,你們兩個最有戰斗力嘛。」

四爺府

東小院一陣悶響,屋里奴才跪了一地。

「胡鬧!」四阿哥一手揮掉了燭台,滿屋子團團亂轉,「你們怎麼不看著他?誰準他跟去的?」

張保、張起麟面面相覷,小英子低垂著腦袋,將鴕鳥學個十成十,還是蕭二格經驗淺些,面對四阿哥的怒氣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蕭二格!」四阿哥一聲呵斥,「誰跟著蘇偉去的,你事先知不知情?」

蕭二格愣在原地,為什麼問他,他是這屋子里最無辜的那個好不好,「主子,奴才不知啊。奴才只是把馬廉要外出的消息告訴給了蘇公公,蘇公公什麼都沒跟奴才說。」

張保抿抿嘴唇,從旁開口道,「主子,蘇公公做事有分寸,門房的不是說,有人陪他去嗎。只是兩人喬裝的太過徹底,門房一時沒看清另一人是誰。」

「喬裝?」四阿哥蹙起劍眉,負手站在桌前,「喬裝成什麼樣能不被人認出來!更何況對方是大阿哥的人!他還以為他是當初那個沒人在意的小太監嗎?」

「貝勒爺,」王欽匆匆而入,俯□子稟報道,「主子,庫魁不在府里了,有人看到蘇公公一大早去找他了。」

四阿哥緩了口氣,站在桌前沉默了一陣,兩手漸漸捏成拳頭,「張保!跟爺去榮豐酒樓!」

「!」張保俯身領命。

此時,榮豐酒樓,二樓的包間里,小二被庫魁抓住脖領子,送上來的雞湯中赫然飄著一只蒼蠅。

蘇偉捂著肚子,扶著牆往外挪去,一副我肚子痛,我要拉屎的便秘表情。小二忙著應付一嘴鳥語,粗魯蠻橫的庫魁,壓根沒注意到蘇偉。

掌櫃的听到消息上樓來時,蘇偉已經閃身進了那間包房的隔壁,屏風後頭,蘇偉很慶幸,這間酒樓的牆面都是掉了花的朱漆木板。將耳朵貼上去,隔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你還是要想辦法接近四貝勒的書房,他和門人探討的事兒才是主子最想知道的……」

「那蘇公公說話拐著七八道彎……四阿哥會不會懷疑……」

「你現在只要擔心你弟弟的仕途……」

四阿哥的馬車駛到琉璃廠附近時,榮豐酒樓的門口意外地聚集了不少人。

「遭了,是不是蘇偉出事了!」四阿哥半揚起車簾。

「主子,您先別出去!」張保攔住四阿哥,吩咐車夫道,「再往前點兒!」

馬車剛湊到了榮豐酒樓拐角處,就見酒樓鬧鬧哄哄的門口,推推搡搡地出來兩個奇裝異服的人。

榮豐酒樓的看門伙計,花著一張臉,叉著腰在門口大罵道,「你們這兩個不長眼的,敢在榮豐吃霸王餐!給的金子都是假的,當我們是吃素的啊!下次再敢來,當心打折你們的腿。」

被推出來的兩個貌似分外魁梧的大漢,沖那伙計呸了一口,其中一個還揚揚拳頭,雖然跟身材比起來,那拳頭著實小了點兒。

這邊四爺馬車上的兩個人,變了臉色,張保支吾了半晌道,「主子,這裝扮,一般人還真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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