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小友,老夫心中還有一問,想請小友解惑。」
「前輩請講,晚輩一定如實相告。」
「嗯……」
孫一鴻想了想,之後便開口問道︰「老夫想要請教小友,是在何時又是在何地遇見的昊天大帝,又是如何得到了大帝的青睞,讓小友繼承了衣缽,得到了人人夢寐以求的大帝傳承?」
而後孫一鴻轉身環顧四周,說道︰「我想關于這個事情,並不是老夫一個人好奇,在座的諸位應該都很想知道吧?!」
「嗯!還請姜羽道友道出實情……」
「我等確實想知道啊!」
「請姜羽小友將實情說出吧!」
昊天大帝在人族修士心中一直都是信仰一般的存在,而當眾人听說姜羽竟是昊天大帝衣缽傳人之後,眾人便對姜羽是如何得到昊天大帝傳承一事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而對于姜羽這個昊天大帝傳人的身份,眾人心里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疑問的。
所以當孫一鴻提出要姜羽將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也是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強烈支持,因為如此一來,眾人不僅可以得知關于昊天大帝的一些消息,還可以從姜羽的話語之中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破綻。
姜羽本來也是要將這其中的詳情告知的,畢竟空口無憑,單憑一把「問天」神劍也是很難讓所有人都信服的。
「諸位……!」
姜羽示意眾人安靜,隨後抱拳施禮道︰「諸位前輩跟諸位道友請听我慢慢道來!」
「在下來自大陸東部的盛天帝國,家父本是盛天帝國的開國元勛,官拜大元帥,一等大公爵!在下當年也算得上家族昌盛,少年得志!不想好景不長,正當春風得意之時,家父卻是被奸人下毒致死,兄長也是遭遇暗算戰死沙場!在下被逼的走投無路,只得只身深入深山之中!」
「記得那一日天降暴雨,在下找到一處偏僻的山洞避雨,後因暴雨遲遲不停,在下百般無奈之時便在山洞中查找,而正是這一番查找,改變了在下一生的命運!」
「你找到了什麼?!」
孫一鴻瞪大了眼楮,緊張的問道。
「是啊?!找到什麼了?!」
眾人也是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姜羽。
「諸位別慌……」
姜羽回憶道︰「當時在下在一面石壁之上發現了一些字跡!而這些字跡,正是師尊昊天大帝親手刻印!雖然時隔幾年,但在下依然清晰記得刻在上面的每一個字!」
「昊天大帝都說了什麼?!」
「諸位請听好!」
姜羽整理了一下情緒,而後鄭重的將昊天大帝留在石壁之上的原話說出。
「吾名為昊天,乃無上天神界坐鎮一方之昊天大帝。第三次神界大戰中,被奸人出賣,遭小人設計陷害,愛妻慘遭毒手,神魂俱滅,無力回天。吾身負重傷,雖不致命,但愛妻隕落,心痛難當,吾與愛妻相守幾百萬載,她既已去,吾怎忍心讓其孤苦伶仃而獨活!吾雖抱必死之心,卻不願斷了吾之傳承,特于此處立下衣冠冢,留有吾之佩劍‘問天’還有吾參悟天地之感悟,留待後世有緣人得之。」
姜羽話音剛落,握在手中的「問天」似是受到了感觸,突然產生了劇烈的反應!
只見劍身竟然自己抖動起來!一股蒼涼悲愴的氣息瞬間便向四周擴散開來!
不僅如此,這股氣息還帶著一股無敵威嚴之感,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要跪下頂禮膜拜的沖動!
「問天」的突然變化,完全在姜羽的意制之中!
因為相同的事情,曾經在姜羽與魅靈兒的交談中發生過,所以,對于「問天」的心情姜羽則是感受最深的!
「問天」陪在昊天大帝身邊千萬載,跟隨大帝縱橫寰宇,笑傲三界,昊天大帝對「問天」自然是愛護有加,親如兄弟!所以昊天大帝的隕落對于「問天」來說,自然是莫大的打擊!
一直以來,姜羽完全能夠理解「問天」為何總是對自己愛理不理,為何總是要擺出一副臭臉來讓自己難堪卻又是為何每每在關鍵時刻救下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完全都只是因為一個人——昊天大帝!
因為姜羽知道,不光是師尊昊天大帝還是「問天」,都在期盼著自己能夠成長起來,期盼著自己能夠有朝一日繼承昊天大帝的遺志,帶領人族走出困境!
「這是……?!」
大殿之中的眾人瞬司便被這服氣息所感染,一股莫名的巨大悲傷涌上心來!
「這是大帝之威啊!」
風瀚世的一雙老眼此時競己流出了淚水!
「大帝為我人族征戰一生,建立了不朽的豐功偉績,卻是落得如此孤苦伶仃,葬身荒山野嶺的下場,真是讓我等修士羞隗得無地自容啊!!!」
「大帝啊……!」
就連一同玩世不恭的孫一笑此刻早已經是熱淚盈眶了!
「老夫自修道之日起,便將昊天大帝定為一生奮斗之目標,只恨生不逢時,不能與大帝生在同一時代而並肩戰斗!此為老夫一生之遺憾!不想今日竟有幸親見大帝之遺物,感受大帝之無上神威!老夫真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啊!」
孫一笑顫顫巍巍的跪倒在了地上,對著姜羽手中的「問天」深深一拜,哽咽道︰「老夫年少之時也曾立下大志,想像大帝那般叱 風雲,痛飲敵血!不想在即將飛升之時被那可惡的金玉堂所脅迫,從此不敢飛升,只得渾渾噩噩的虛度光陰,算來已有六百余載了啊!與大帝輝煌的一生相比,老夫真是枉為修士啊!」
「我等愧對昊天大帝啊!」一眾老人皆是低頭叩拜。
得見「問天」神劍,又親身感受大帝神威,大殿內外的眾人對姜羽是昊天大帝傳人的身份終于是深信不疑了。
作為修士,誰不曾年少?誰不曾有過夢想?誰又不曾有過一腔熱血?
而昊天大帝作為一個傳奇,影啊的卻不僅僅只是一個時代而己!在這個沒有信仰,沒有諸神的世界中,昊天大帝就是每個人族修士心目中的神明!而且是唯一的神明!
不為其他,只為昊天大帝曾經為了人族的生存而拋灑過的熱血!只為昊天大帝一生為人族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
今日能夠坐進大殿之中的人,哪一個又是等閑之輩?!
誰又不曾有過一腔熱血?!
或許只是因為不再年少,或許只是因為面對金玉堂強大的壓力之時心中產生的畏懼,亦或是整個身心已經完全麻木。
但麻木並不代表著絕望,畏懼也絕不會是懦弱!
希望其實一直都存在著,只是每個人都在等待!
等待著一個渺茫的機會,抑或是等待著一個人,等待著有朝一日,能有一位如昊天大帝一般的人物突然降臨,率領著人族千千萬萬熱血的修士對抗那些人族的敗類!而後再去與那無上天神界的異族一決雌雄!
這才是作為一名人族的修士應該去做的事情!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苟延殘喘,渾渾噩噩的虛度光陰!
先是見證到了姜羽硬撼九天玄雷劫的逆天神跡,緊跟著又有幸親眼見到昊天大帝的佩劍「問天」,而後又親身感受到大帝無上神威!
這一波一波,接二連三的沖擊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深深的震撼住了!
那顆早就已經熄滅的希望種子,此刻也是再次被激活,生長了起來。
而由于「問天」間接的幫助,此刻單手舉劍的姜羽渾身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威壓幾乎宛若實質,乍一看去,猶如大帝親臨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這…………」
此番景象,就連提前知曉,心里早已有準備的浪千尺等人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震驚之余,眾人心中又是變得激動起來!
包括風無忌跟孫一笑幾人在內,眾人看向姜羽的眼神皆是變得十分熱切和激動!
因為在姜羽的身上,眾人仿佛是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心中那早已經被無情的歲月長河快要磨滅的斗志又熊熊的燃燒起來了!
而在眾人聚焦之下的姜羽卻是依舊保持著非常淡定的微笑,接受著眾人近乎膜拜的眼神!
雖然姜羽很是享受這種感覺,但頭腦中卻依舊很清醒!
因為姜羽知道,這一切完全都是屬于自己的師尊——昊天大帝,跟自己毫無任何關系!
但姜羽也不是毫無收獲!
看著大殿中的眾人,姜羽突然之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不管你在修煉一途上取得多麼高的成就,或者是你在這天地間擁有多大的權利跟勢力,千萬年後皆會化為塵土而逐漸的被世人所忘記!正如鏡花水月,黃粱一夢罷了。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會被後世的人牢牢的記住並一代一代的傳頌著,縱然是相隔了數千萬年之後仍是如此!
自己的師尊昊天大帝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其一生的點點滴滴,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人族修士之間傳頌著!
以致最終成為了一種信仰,一種追求!
而究其緣由卻是極為簡單的!
那就是昊天大帝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人族的未來,為了人族能在這天地間與其他各族之間平等生存的權利!
這才是真正的大義!這才是每一名人族修士都應該去追求的終極目標!
姜羽走上前去,將跪倒在地上的孫一笑扶了起來。
「前輩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在姜羽的攙扶下,孫一笑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花,隨後激動的看著姜羽,正要說話之際,卻是被姜羽示意停下了。
姜羽抬眼緩緩的掃視了一下四周,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大聲說道︰「諸位道友!諸位前輩!在下今日有幾句肺腑之言,願意與諸位分享!」
「小友乃是我人族大帝傳人,有話盡管吩咐,我等必當肝腦涂地,誓死追隨!」
「誓死追隨!」
「誓死追隨!」
……………………
「好!」
姜羽伸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隨後說道︰「首先,在下想要請教諸位,我輩修士遠離紅塵,于荒山野嶺之上忍受寂寞苦修,所是為何?是為了報仇?!或是為了變得比別人強大?!抑或是為了追求長生之道?!還是為了其他?!」
「這個……」
孫一笑思索了片刻,苦笑道︰「不瞞小友,老夫出生時腳有殘疾,自幼便被雙親遺棄,一直流落街頭。在流浪的數年之間,老夫受盡了世人的白眼與嘲諷,由此懂得了人世間的冷暖。」
大殿內的眾人雖大多與孫一笑皆是舊識,卻也是第一次听孫一笑說起這些,眾人皆是沒有想到,平時玩世不恭的孫一笑竟也有這般辛酸的童年。
回憶起早已塵封的往事,孫一笑的雙眼變得迷蒙了起來。
「記得那是老夫九歲之時,那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寒冷冬天,老夫因身上衣衫單薄,實在無法抵御嚴寒,便偷偷的翻牆跳進一個大富人家里的廚房取暖。那時正是黃昏入夜時分,在廚房的灶台之上擺放著這家吃剩下的一些飯菜。老夫當時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見到這些吃食如何忍耐得住?當時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沖上去便是一番狼吞虎咽,卻是不小心被來廚房收拾東西的家奴發現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相比諸位也能夠猜到了!」
孫一笑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追憶道︰「老夫當時遭到了一群家奴長達一個時辰的毒打,之後還將奄奄一息的老夫丟到了大街之上!老夫當時全身是傷,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當時因為外面正下著大雪又是入夜時分了,大街之上空無一人,老夫當時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眼看著便要離開人世之時眼前卻是出現了一個慈祥的身影!」
「是師尊他老人家麼?!」一旁的孫一鴻問道。
「師弟你說的沒錯!」
孫一笑轉頭看向孫一鴻,點頭說道︰「正是師尊他老人家在老夫彌留之際將老夫救下,隨後還將老夫帶回了煙雨谷之中。」
「經過師尊他老人家的悉心調理,老夫不僅完全康復了,就連自幼便殘疾了的左腳也恢復了正常!」
「不僅如此,師尊他老人家還力排眾議,不顧當時很多同門的反對而將資質平平的我收入了門下,自此便留在了煙雨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