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做什麼?不去救痕兒了?」明兒同樣感覺十分不解,追著急匆匆的小淺問道。
「不做什麼啊?」小淺回頭笑道︰「就想去會會這個連你都贊不絕口的天下絕色!」
明兒敏銳的從小淺的笑容中看出了更多隱藏的話語,可沒有再追問,一來他相信這位巫醫兄弟的過人智慧,二來若不是營救綠痕的事情還千頭萬緒,他從心底里也想再去見雨紋最後一面。
明兒不再反對,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問,只好走上前去為小淺領出前去恭繡閣的路,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知道自己究竟在往哪里走,可這一切的疑慮卻很快被那些同樣趕去恭繡閣的人潮給沖淡了
走在如三天前一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盡管此刻人群中明顯比那日多出了許多巡邏的獵手,又王府的也有恭府的,空氣中迷茫著四伏的危機,這一切卻只能讓明兒記起三天前的美好。
「兄弟們還是分頭行動吧,這樣被發現的危險會少點。」只有走在最後的小淺依舊保持著冷靜,注意到多的有些出奇的背負弓箭的獵手,便提醒道。♀
明兒這才回過神來,神情恍惚的轉身對寒生與小棲道︰「先分開,大家都知道恭繡閣的位置,有緊急情況就在恭繡閣最南面的那根大柱子下匯合!」
小棲與寒生爽快的應了,便要離開,明兒還不忘叮囑一句,道︰「寒生,帶好浮生兄弟們,一個也不能走散了!」
「多謝明兒勇士!」寒生見明兒居然對自己一個浮生兄弟相稱,心中十分感激,叮囑了身後眾朋友幾句,便四散進了人群里。
小淺望了眼依舊十分擔心的明兒,道︰「別擔心了,看來你是真不了解浮生,它們與我們人比起來雖然更瘦弱,也沒有我們聰明,卻有著天生的群居性,有一種特殊的第六感能夠互相交流。」
明兒听了小淺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可依舊愁悶不堪,道︰「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老感覺要出事!」
小淺望著有些焦慮的明兒,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別想了,帶我去看看你的天下絕色去!」
「什麼我的天下絕色?」明兒有些莫名,又有些害羞的瞪了他一眼,轉身繼續跟隨著越來越擁擠的人潮走去,小淺微笑著緊跟其後。
不久便又已能遠遠的望見那郡城夜色中的恭繡閣紅燭高燒,影動紅妝,紅色縠紋簾幕雖還未拉開,時辰也還未到,卻已經听見里面有悠揚的琴聲傳出,仿佛在以它的清新淡雅對抗著世俗塵囂的嘈雜
明兒雖不通音律,卻清楚的能夠分辨出那遠遠傳來的琴聲正是出自雨紋之手,和那日梅園之中亭閣之上听來一模一樣。
二人就這樣邊走邊听,一路上還時不時的遇見那些人群中不斷增加的獵手,就在明兒也感到有所警覺的時候,小淺卻停下了腳步皺眉沉思道︰「不對啊,不對!」
「對,是有些不對!」明兒回頭望去,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道︰「你也發現啦?」
「恩!」小淺听了點了點頭,道︰「我開始懷疑你的話了,這琴聲絕對不像是出自一個你口中天下絕色的女子之手啊?」
听了小淺的話,明兒差點沒背過氣去,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什麼時候都不能把琴彈成這樣!」小淺若有所思的感嘆道,然後對著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明兒道︰「我知道情勢復雜,一路之上我們周圍人群中的獵手數,由數十人已經增加到了快一千人了,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就連這些來看熱鬧的郡民,我看著都有問題!」
听小淺如此一說,明兒更加機警的環顧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問道︰「有什麼不對啊?」
「你看他們的鞋子」
明兒低頭望去,果然看出了真正的危機,原來此刻身邊除了那些為數眾多身背弓箭的明哨之外,更多的卻是那些混入人群中,卻已經穿著獵靴的獵手
「現在怎麼辦?」明兒問道。
「先看恭小姐選婿,在這之前他們不會有所行動,你也說耽誤了一次定不會再耽誤了!」小淺面不改色心不跳,悠然自得的細細品味著那悠揚的琴聲。
他的情緒很快感染到了不羈的明兒,既然周圍的獵手成千上萬,自己與其做無謂的掙扎,還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的一切,最後再痛痛快快的殺一場。
「小淺,你剛才說這琴聲有什麼不對?」
「按你說這恭家小姐是郡城首富家的千金,必定從小便拜名師學琴,可我听這技藝卻十分的一般」小淺是巫醫世家出生,又聰明好學,極其愛好音律,說起來自然是頭頭是道。
可這一切卻讓明兒十分不以為然,道︰「琴聲是用來听的,技藝好不好又怎麼樣?我听著挺好的。」
看出明兒並不喜歡自己批評那雨紋小姐的琴聲,小淺笑道︰「好听自然是好听,我也不是一個拘泥于技藝而不重聲音的人,只是她的琴聲里顯然帶了太多雜亂的心緒,這才是犯了大忌啊!」
「不就是一個琴聲麼?被你一听怎麼就如此復雜了?」
「琴聲出于手,而發于心,知音者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奧妙,是你沒有靜下心來听,今夜你與這操琴之人一樣心不在焉!」其實小淺早已經看透了明兒的心思,忙勸慰道。
明兒听了小淺的話,並沒有再辯駁,只呆呆的立在千千萬萬普通郡民中間,傾听起那神韻有些凌亂的琴聲,一言不發
小淺也立到了明兒的側面,微笑著陪他一起傾听著,全然忘卻了隱藏在四周漸漸逼近的威脅。
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人群中,卻一直跟隨著一個身影,那便是牧冕社主安插在明兒身邊的小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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