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雷宇起來的時候便發現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阿怪不見了身影,身邊的葉天明一聲感嘆。
「這阿怪平日里都是起得很晚的,沒想到今日這麼早。」
「平日里起得很晚?」雷宇奇怪的額看了一眼葉天明,「你怎麼知道?」懶
「額,這兩天他都是很晚睡很晚起的,我想平日里他也是如此吧?」葉天明愣了一下,撓撓頭變如是說道。「他這個人行為很好猜的。」
「是麼?」雷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葉天明,便轉頭看向了集市的方向。
阿怪,就算是連入世不深的葉天明也能夠猜到你的行為,可是我為何偏偏覺得你這個人行蹤飄忽不定,不好控制呢?
「族長啊,我們要不要去吃飯呢?」葉天明跳到了雷宇身前,期待的說道。「我們去第一次的那個酒樓吧,哪里的紅燒肉好好吃哦。」
「呵呵,那走吧,小心長得太胖連跑步也慢下來了。」雷宇見狀不僅嘆了一聲孩子心思,便笑著應了下來,起身跟隨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葉天明後面,邊走便想到。
我為何執著于出去呢?隨遇而安,若是凡是都在執著與自由,反而,不自由了吧?
雷宇頓住了腳步,抬頭看著這片廣闊的天空,忽然心胸擴大了許多,風的流動,草的婀娜,似乎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了。
閉目感受了一番後,雷宇抬起了手掌看著自己的手,深呼了一口氣,愉快的笑了。蟲
沒想到自己那麼琢磨著想要提高的心境,卻在這個地方破開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果然沒錯。
「大哥大哥!快點!」因為是到了人群多的地方,葉天明習慣性的就改口叫雷宇大哥,只見他在前面蹦著揮舞著手臂,興奮地說道。「快點啊,要沒地方了!」
「啊,就來。「雷宇舒心的一笑,點頭迎了上去。
「大哥,什麼事情那麼高興啊?」葉天明看著雷宇整頓飯都帶著笑容,似乎很愉悅的樣子,不僅好奇的問道。
「我進級了。」雷宇要了一壺陳年的女兒紅,喝了一口後悠悠的說道。「沒想到這麼快。」
「啊,那真是恭喜大哥賀喜大哥了。」葉天明高興的抱拳說道,他們的族長就是不一般,竟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升一級。
果然妖孽啊。葉天明不僅如此想到。如果我也可以這樣進階就好了,那樣的話……嘿嘿。
「小子想什麼呢?」雷宇一見葉天明那副有些痴痴模樣的嘴臉便覺得這小子鐵定沒想什麼好事,八成是也想自己想我這樣進階了,雷宇眼珠一轉,便樂呵呵的笑道。「想提升功力?」
「想啊想啊!」葉天明果然上當,興奮地說了出來。「大哥有什麼秘訣麼?」
「當然有,……但惟獨劍道不行。「雷宇提高了聲調,前一句葉天明雙眼發亮的靠過來,後一句便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垂頭喪氣的坐回了座位上去。
「大哥你這不是逗我呢不,不是劍道的你還跟我扯啥啊。」葉天明撇了撇嘴,悶悶的說道。
「怎麼忽然想進階了?」雷宇奇怪的看著葉天明。「我在山上的時候也沒听到過你有多努力想進階,怎麼一下山就這麼想進階了?」
「切,還不是因為阿怪那家伙,明明實力不如我,卻偏偏能在一些奇門歪道上勝我一籌,我不甘心。」葉天明嘟嘴拿起了筷子,吭哧吭哧的就開始大口吃飯,化憤怒為食欲。
「呵呵,沒想到阿怪對你影響這麼大?」雷宇笑了一下,問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看著那個奇怪的小子不甘心而已。」葉天明一邊吃飯一邊拒絕承認這個阿怪對他刺激非常。
「對了,說起來那個阿怪到哪去了?」葉天明忽然想起來了這個行蹤詭秘的阿怪,抬頭看了看四周。「也沒來吃飯,不會又去後廚偷吃的了吧?」
「當然不是。」
「我靠阿怪,你下回走路能不能帶點聲?嚇死鬼啊!!」葉天明一下子蹦了起來,抽搐著眼角看著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的阿怪,說道。
「是你自己不警惕,明明雷大哥都看見我了。」阿怪瞥了一眼葉天明,一副‘我很鄙視你的敏銳度‘的模樣,一聲不響的坐在了葉天明旁邊,拿起筷子就開吃上了飯。
「哦,那你去干嘛了?」
「像我這種正直的人,怎麼可能去偷吃的,你看,我一般都是正兒八經的蹭飯吃。」阿怪瞥了一眼在旁邊好奇地看著他的葉天明,嚴肅的塞進嘴里一碗飯,如是說道。
「……是啊,阿怪,你是在……太不要臉了。」雷宇對這個叫做阿怪的人,那脾氣早已吃透,如今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也在……意料之中……吧?
在意料之中吧?
雷宇重復了一下這句話,點點頭表示應該是在意料之中,絲毫沒有在意自己正在做著一種按照貓王的話來說,叫做阿Q精神的自我疏導。
「好了不說這些了,早上你去哪了?」葉天明一陣無語後,也沒什麼辦法,何況自己又不是一頓飯請不起,要不然也是打算帶著阿怪一起吃飯的,便也沒多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轉到了早上沒見到阿怪這個人的事情上去。
「我?沒什麼。」阿怪指了一下自己,便無所謂的說道。「只是去看看這個城市的習慣是不是還是自己印象中的事情。」
「屁,你當初離開這里時你自己說你才5歲,上哪記得這麼多去?」葉天明鄙視的
看了一眼阿怪。「是去偷東西了吧?」
「我缺什麼麼?」阿怪突然反問道。
「額,不缺?大概?」葉天明被他這一問也有些愣神,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既然不缺東西,我干嘛偷東西?神經病麼?」阿怪理所應當的回答道。「至于為什麼知道這個城鎮的一些習慣,我也不知道,似乎就刻在我腦中一般,時間越久,記憶越深。」
說罷阿怪指了指這件酒樓的櫃台處,說道。「比如過一陣子,我去過的那個男人會來這里打上一壺上好的竹葉青,然後去對面的燒餅店買燒餅,最後回家。」
「是麼?」雷宇也好奇的轉過頭去,看著櫃台處,等著阿怪口中出現的那個男人。
果然不多時,那男人便抱著一個小嬰兒出現在了那里,大嗓門的喊了一聲。
「老板,給我來壺上好的竹葉青!」
「你看。」阿怪見狀後,努努嘴便得意的說道。「我說的沒錯吧?」
「額,阿怪,你酒量好麼?」這時候一直觀察著男人的葉天明忽然轉過頭嚴肅的問著一臉迷茫的額看著他的阿怪。「說實話。」
「一壇陳年女兒紅沒問題……怎麼了忽然問這個?」阿怪先是一愣,然後仔細回憶了一下,誠實的說道。
「你能喝一壇陳年女兒紅?!」雷宇不可思議的看著阿怪這瘦弱的小身板,驚訝的問道。
「真的假的?先不說實力的問題,就你這年齡,喝一小鍾不倒就算厲害的了。」「不知道,似乎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很能喝酒。」阿怪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大哥,是有原因的,你看……。」葉天明顫抖著拉著雷宇的手,指向了門口男人的地方。
「什麼…………………………」雷宇轉過頭來的時候,本來還打算問怎麼了,結果話說了半截,便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男人竟然和懷中5歲的孩子坐在一個桌子上面喝酒?!!!
男人是正壺的喝,孩子面前也有一個酒碗,一口一口的舌忝著。
「這證明了,酒神是需要從小練起,前提是他得有個酒民的老爸。」雷宇嘴角一抽,扭頭沉聲的說道。
「阿怪,你不會告訴我,那個小子就是你吧?」雷宇看著在一邊吃的正歡絲毫不看向這邊的阿怪,奇怪的問道。「那個男人就是你父親?」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對他們有種很親切的感覺,大概就是了吧。」阿怪想都沒想,便無所謂的承認了。
「但是我管他們呢,前後都是要死的人了,再去認也得不到什麼東西,認他干嘛?怪麻煩的。」
「哎,阿怪你怎麼能這麼想?」葉天明奇怪的看著阿怪,說道。「再不濟,他們也是十月懷胎生下了你的母親和望子成龍的父親啊?」
「哪能怎樣?」阿怪奇怪的看了一眼葉天明。「我跟他們都這麼多年沒見了,我連是不是他們都不是很清楚,而且最遲明日,他們就要死了,我為什麼還去惹這個閑事?」
「……你過來。」葉天明想了想,正要回答的時候,雷宇一把拉起了阿怪快步走出了酒樓,走到了一處角落里,回頭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阿怪,說道。「你管認親叫做閑事?」
「是啊,怎樣?」阿怪奇怪的看向了雷宇。「我說你真的很奇怪哎,我們那天不是說好了誰都不管誰了麼?」
「這不是管你的問題。」雷宇冷面的看著阿怪,如是說道。「這是你的道德問題。」
「我的道德早就沒了。」阿怪冷笑一聲,隨口說道。「那些都是無所謂的東西,要他干嘛?」
「但是你救了葉天明。」雷宇皺眉看著阿怪。「為什麼?」
「我心血來潮,行了吧?」阿怪忽然很生氣,一甩手擺月兌了雷宇的控制,當然雷宇也沒想抓著阿怪,然後阿怪退後幾步看著雷宇,生氣的說道。「這件事情我自己處理,我們就此了解了關系好了,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好,無關變無關,如果按你說說,你父母死後我們還沒出去,我就殺了你,然後孤身破開這個該死的什麼***之境。」雷宇也很生氣的說道。「我就不信了,心魔本身的人死亡了,這個該死的***之境還會存在!」
「好啊!說定了!」阿怪大聲的叫道,轉身便跑開了。
「大哥……?阿怪他?」葉天明這個時候才從後面追了上來,奇怪的看著轉身而跑的阿怪,問道。「什麼說定了?他怎麼……?」
「從今天起阿怪不和我們住了,葉天明,你听好,如果按他說所,劫匪把他父母殺了後,我們還沒出這個地方,我就會把他殺了,破界。」
雷宇這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打不成罵不成,而且特別不要臉,連生死也置之度外的人,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不去管你就不去管你,大不了到時候把你殺了,解決一切問題,自己也不用再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呆著了。
「額,大哥?」葉天明小心的看了一眼雷宇,沒敢說話。
還是,去找找阿怪吧,族長平日里很少生氣的,這事一定有什麼自己還不知道的地方。
對,去找阿怪問個明白。
打定主意的葉天明便向雷宇告辭,而後去尋找阿怪的蹤跡。
他應該在哪呢?葉天明一個人走在街上,奇怪的四下看去,想了半響。
……家。葉天明忽然想到了。沒錯,當一個人最生氣最窩囊的時候,第一個應該想到的是家!
葉天明快速的跑了起來,目標直指上次阿怪潛入的那處人家中去。
「阿怪?他不在這里啊?」開門的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在得知葉天明來意後,奇怪的回到。
「那你知道令夫平日里喜歡去那里麼?」葉天明也不放棄,該問道另一個男人喜歡去的地方,男人帶著5歲大的嬰兒,應該就是小時候的阿怪,那麼,阿怪也一定對于男人喜歡去的地方有著深刻的印象。
「唔……應該是村外的那篇竹林。」女人想了想,便說道。
「竹林?」葉天明有些楞,「村外不是樹林麼?」
「樹林中有一片圍著一片小湖生長的竹林,那地方正是夏天納涼的好去處。」女人淺淺的笑了起來,像是十分開心的模樣,「成哥帶我去過那里,很不錯呢。」
「哦,原來是這樣……。」葉天明低頭沉思了一下,便抬頭謝過了女人,婉拒了女人邀請其留下來喝茶的意圖,轉身便跑向了樹林中的那片竹林。
竹林很好找,只要一入樹林一些便能看見,只見阿怪自己孤身一人坐在那里,抱著膝蓋正向著湖中扔石子。
「嘿!阿怪。」葉天明趕緊跑過去叫了一聲阿怪,看見了阿怪奇怪的回頭看著他,便一坐在了阿怪身邊,笑呵呵的坐在了一旁,看著他往湖中扔石子。
「……你干嘛?」阿怪仍了半天也覺得很尷尬,便開口問道。
「你在這里干什麼?」葉天明四處看了一眼,這里是一片寂靜的竹林,但不可否認的是,空氣著實比村莊的要好,而且很涼快,的確如女人所說,納涼好去處。
「想事情。」阿怪也直爽,直接就說了出來。
「看不出來啊阿怪,平日里挺歡月兌的一個人,怎麼忽然就能這麼安靜了呢?」葉天明這句話說的是實話,這阿怪平日里熱鬧的很,不像是能靜下來得人,但是就在方才葉天明看見阿怪的時候,卻給了葉天明一種感覺,那邊是這個阿怪靜靜的融入了這篇寂靜的竹林之中,毫無阻礙,仿佛天生便是屬于這篇寂靜的人。
一個人,就算再怎麼裝,也不能演示心中的真實。
若阿怪是一個本就話嘮不安分的人,他坐在這里也只是突兀的一景。
但是葉天明卻看見了阿怪坐在這里,似乎融入了竹林的背景中一般,安靜,沉寂,甚至說,死寂。
葉天明有些不懂,一個在平時如此有幽默感,甚至說如此語出驚人的人,是怎麼做到與這篇寂靜融合的如此順利的?
這種人若不是心機極深的人,便是天生的雙重性格,阿怪,你是哪一個呢?
「啊……我在想一個故事。」阿怪抬頭,許久後笑了起來,扭頭看著葉天明,如是說道。「想听麼?」
「嗯,說說看,反正也沒事。」葉天明點了點頭說道。
「啊,原來我的故事就是當做閑來無事的消遣用的啊?」阿怪忽然笑的很開心,抬手將葉天明撲到,騎在他身上好笑的說道。「爺爺我的故事那都是一語千金,別人想听還听不到的,懂不。」
「切,誰稀罕啊。」葉天明鄙視的看了一眼阿怪,忽然用功猛地一起身,將阿怪整個身體翻了下去,後自己笑嘻嘻的坐在了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著狼狽起身的阿怪得意的笑道。「哈哈,阿怪,我終于勝了一一招。」
「切……好男不跟……嗚嗚嗚!!」
「阿怪~你要是敢說出來的話,我就把你扔湖里。」、
「不帶欺負人的。「阿怪可憐兮兮的模樣拿開了葉天明的手,大眼的看著他,裝可愛。
還真別說……挺好玩的……啊呸呸,好玩個頭,他可是男人,那不是典型的女乃油小生麼?葉天明一愣,看著阿怪的表情內心有紅便白在變黑。
「好了你別裝了,該死的女乃油小生。」葉天明趕緊一把推開阿怪,讓自己離他遠一點,以防自己也傳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