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張了張嘴,打了一個哈欠,頗有睡意的看著紫珠,道︰「好了,這樣吧!在西子湖逗留三日後,我就隨你去望龍閣!」
紫珠一喜,只是礙于矜持,沒有大呼出聲,但也很興奮的說︰「雷大哥,你真的答應了啊!我還以為你又會拒絕,害的我求父皇,請呼博延大叔帶了鎖靈環來,若你不從,直接綁回去。」
雷宇一副果然的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邁出茅屋,在紫珠的陪伴,重閣的監視下,一同到了西子湖岸邊,立在那顆有著幾十丈高的古老柳木下,看著平靜無波的西子湖。
望龍閣,大梁國最神聖的地方,也是大梁最神秘最威嚴的地方,即使大梁的王都,也比不上望龍閣在大梁人們心中的低位。
當年大梁第一代國君望帝歸隱之地,便是如今的望龍閣,幾千年過去了,那位通神的望帝是否還活在望龍閣之中,無人得知。
雷宇並不認為去了望龍閣,就能解開封印,即使是見到了那位望帝,也是希望渺茫。之所以答應紫珠,是因為雷宇心中另有想法,其中一個,便是給紫珠一個交代。
「雷大哥,這西子湖雖美,但也不至于讓你滯留于此吧?」紫珠好奇的問。
雷宇點頭算是默認,束手而立,迎面而來的清風,輕輕的拂動雷宇發絲,剛毅的臉龐,在這一刻,也莫名的露出點點疲倦來。
「有妖氣!」重閣持劍站在兩人身側,目光鎖定在看不到盡頭的湖面上。
「三天後是月半,晚上月圓時,陰氣將會達到每月的最高點。現在妖氣外溢,很正常。」雷宇說道。
紫珠在旁沉吟片刻,說︰「雷大哥,在這西子湖中,難道有一種至陰之氣,你來此,就是為了那至陰之氣嗎?」
雷宇搖了搖頭,紫珠疑惑不解,雷宇解釋道︰「至陰至陽兩氣,那是天地間兩極的氣,如此的氣力,是天下間靈獸最喜愛的東西,我一個凡人,拿什麼去和天賦異稟的靈獸爭!」
重閣在旁看著雷宇,眼中頗有疑惑,不知道為什麼,雷宇總給重閣神秘的感覺。以重閣的修為,能讓其看不透的人,已經很少了。
嘩!湖面突然炸開,一條鐵青的巨勾從水中沖出,來勢如閃電,雷宇與紫珠還未動,就听的一聲鳥鳴,一黑影從天而降,卻是早先在茅屋上空鳴叫的大鳥。
這鳥大概有十幾丈匡闊,雙翼一展,頗有遮天蔽月之雄姿,這還不是吸引人注目的地方,最主要的是此鳥,全身血紅,就連一雙利爪,都是血紅色。
呼!風聲呼嘯間,此鳥雙爪就已經伸進水面,刁出一條幾十丈巨大的水蛇,這射有著鐵鉤一般的尾巴,全身漆黑,蛇肚上,更是有著一對人手。
「化蛇!」紫珠看到這怪蛇,就立即叫出了名字。
「並不是真正的化蛇,只是得了一點化蛇血統的蛇怪!」重閣糾正道,而後又看向雷宇,說︰「你來西湖,所為的,就是這化蛇!」
「化蛇喜陰,行蹤飄忽不定,我只是根據一些史書,以及歷史記載,猜測這化蛇可能藏身在這西子湖中!」雷宇答道。
「所以,你想借助化蛇,找到一處至陰之地,然後吞化至陰之氣!」重閣皺起了眉頭。
雷宇沒有回答,紫珠尚要插話,就見三人上空一暗,剛剛那血紅巨鳥已經出現三人頭頂,一個盤旋,抓著那蛇怪落在三人身旁。
「呼延博大叔!」紫珠走到巨鳥旁,施禮叫道。
血紅巨鳥人性化的點了點頭,全身血色流淌,就變成一個身穿紅袍的大漢,大漢面貌粗獷,約莫四十歲左右,一頭血色的長發,給大漢平添一股煞氣。
「重閣!」大漢看了看重閣,重閣點了點頭,面無表情。
「這就是那個小子嗎?」大漢走到紫珠身旁,看向雷宇。
「小子見過呼延博前輩!」雷宇一邊行後輩禮數,一邊偷偷看向旁邊地上早已死透的蛇怪。
「還以為多麼了不起,也不見有什麼特別之處啊!」呼延博仔細端詳雷宇之後,疑惑的說道。
「晚輩自然也是雙手雙腳,沒有多出一個頭來,也沒有多出一個嘴巴!」雷宇坦然自若的說道。
望龍閣,除了所謂的望龍修士外,還有著另一脈,那邊是啼血杜鵑,兩脈加起來,才是真正的望龍閣。而眼前的呼延博,正是其中的啼血杜鵑了。
「哈哈!」呼延博仰天大笑,笑聲驚震湖畔,就連那蘆葦似乎都被聲波壓下半個頭來。
「好小子,我喜歡!」呼延博停止笑聲,賞識的看著雷宇。
雷宇連連謙虛,呼延博性情豪爽,因為雷宇一句話就對雷宇有了好感,那萬不會是故作姿態,因此,紫珠總算是歇了一口氣。
「小子,听說你身上有著封印,讓本大爺瞧瞧!」呼延博眼中也是帶著點點好奇。
旁邊紫珠與重閣也是默然的看著雷宇,顯然對此,二人心中也是倍感興趣。
雷宇卻是繞過三人,走到那蛇怪身邊,看了半響,說︰「從這蛇怪的身上,能推測出藏身在西子湖中化蛇的境地!」
「哦?」呼延博的注意被成功轉移,問道︰「何解?」
雷宇說︰「化蛇乃上古水獸,有他的地方,就有無數伴水而生,性情喜陰的精怪,這些精怪依靠化蛇身上的妖氣修行,若是化蛇的妖氣越強,這些精怪也就越加強大!」
呼延博疑惑的看著雷宇,說︰「雷公子,你對修行一途,也有如此深的涉獵,這大才子之名,真是名副其實!」
「前輩夸獎了!」雷宇說道。
「小子,不管你是何人,莫讓我知道負了珠兒!」呼延博臉色忽然一肅,看著雷宇,又化成巨大的血杜鵑,刁著蛇怪,消失在三人面前。
雷宇無奈的苦笑,紫珠頗有歉意的看向雷宇,說︰「呼博延大叔就這性格,雷公子莫見怪。」
雷宇搖搖頭,臉色依舊……
怪人出現的時候,是在第三天的午後,此人蓬頭污面,身披麻衣,打著赤腳,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躺在茅屋邊的蘆葦叢中,口中不斷念叨︰「天要打雷,娘要嫁人!」
茅屋的空地上,雷宇與重閣坐在一張長方木桌邊,桌上擺放著花生酒水,紫珠與四位婢女正在清掃茅屋。千金之軀,肯做農家婦所做的事情,這其中的緣由,實在是讓人嘆息。
「天下奇人奇門無數,就拿我們巴蜀來說,共有三處!」重閣收回看著遠處怪人的目光,伸出三根手指。
「大師說的,應該是望龍閣、難阿寺、劍閣,不知對否?」雷宇說道。
重閣點了點頭,說︰「望龍修士,堪稱巴蜀第一,難阿寺的佛陀們,與劍閣里走出的劍客,並列第二!」
「巴蜀劍客,莫不出于劍閣,大師應該也是師承于此吧!」雷宇說道。
重閣點了點頭,又看向那怪人,說︰「雷公子飽覽群書,又是否知道我們修士里所謂的天梯、瓶頸、境界呢?」
雷宇點了點頭,說︰「天梯應該就是你們所謂的實力階段,瓶頸自然是桎梏、枷鎖,使得你們無法突破、前進,至于境界,便是對天地的一種感悟了!」
「正是!」重閣與雷宇舉杯對飲,重閣看著自己的麟雲劍。
雷宇搖了搖頭,那邊遠處的怪人突然出聲,高聲說︰「因因果果終須還,因因果果終須還啊!」
雷宇轉頭看去,那怪人卻又止聲,不在言語,重閣並不理會那怪人,自顧的說︰「我現在,也不過是站在鑄劍門中,如此已經近百年,卻始終看不破!」
說罷,重閣輕輕撫模手中的麟雲劍,雷宇見此,說︰「大師不必太過介懷,總有一天,下一道天門,會為你開啟的!」
重閣點了點頭,看著雷宇,說︰「雷公子,巴蜀之人都知你才學過人,但以我看來,雷公子的境界,已然不低!」
「是嗎?」雷宇淡然一笑,問道︰「不知道這境界,又是做何解?」
「總共有四!」重閣說道︰「初窺、會心、入神、通靈!在我看來,雷公子應該已經到了會心的境界!」
雷宇笑而不答,重閣突然起身,持著麟雲劍,一步步走向那怪人,到得怪人身側幾丈遠方停,說︰「你的劍呢?」
「今天,我的劍與你無關!」怪人看都不看重閣一眼。
「難道你也打起了化蛇的主意!」重閣說道。
雷宇坐在原地,晃著手中酒杯,看著重閣與怪人的身影,腦海中想起一些事來。自劍閣走出的劍客,都是孤傲的,正如手中的劍,整體冰寒,讓人望而生畏。
「瘋人劍榮長,性格怪僻,喜怒無常,曾與麟雲劍重閣論劍崇山,誰勝誰負,到如今還是一個迷!」雷宇沉吟片刻,忽然轉頭,看向茅屋中忙碌的身影,眼中滿是復雜之色。
「在想什麼呢?」紫珠走出茅屋,坐在旁側,看著發呆的雷宇。
「今晚,化蛇可能就會出來,我的本意是跟著化蛇,或許能找到一處至陰之地,但是現在看來,不止我一個人看上化蛇了!」雷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