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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刀劍之戰

「哼!」石中仁冷哼一聲,說︰「既然我能把你父親趕出石家,自然也能將你趕出石家,把我的刀取來!」

「大哥!」石中利想勸石中仁,卻被石中仁揮手打斷,那邊早有石家族人拿來一口銀色長刀,刀刃泛著金銀色的冷芒。

「石家銀月刀!」在場之人無不認識石中仁所持寶刀,正是一把四品寶刀,石家祖先也是靠此刀讓石家在嶺南取得一席之地。

「讓開!」石中仁持著銀月刀,走至院落中,看了看左右,豪氣沖天。

石軒一腳踹開左邊的棺材蓋子,說︰「這個是你的,你以為你當年的所作所為,真的沒有人知道嗎?」

「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豈是你一個黃毛小子能顛倒黑白的!」石中仁一抬刀,凝聚刀氣,刷的劈向石軒。卷起萬丈氣浪,地上石板飛舞。

「好!」見石中仁一刀揮出,刀氣霸道,正得刀法霸字訣,眾人不由得紛紛叫好。

石中仁逗留在戰帝境界多年,雖然當年被干邪重傷,威勢依舊不減當年。

石軒眼看刀氣如泰山般壓來,臉色不變,腳步一踏,一邊後退,一邊以劍氣迎擊石中仁刀氣,但見劍影重重,而後又如雪花消融,與石中仁劈來的刀氣一起泯滅。

叮!刀氣劍氣盡散,露出二者本質,刀尖與劍尖瞬間撞在一起,呼的一聲,自二人為中心,一股振動波,朝四周擴散而去,整個大理石鋪就的地面都龜裂開來。

叮叮!就在這布滿煙塵的院子中,刀劍之音,鏘鏘的響之不絕,刀光劍影更是與日月同輝,到得後面,石軒與石中仁的身影,都已消失在這刀光劍影之中。剩下的,只有銳不可當的劍氣和霸道絕倫的刀氣。

嘩嘩!院子旁邊的走廊,屋檐,瓦礫,石階,都是在這刀氣劍氣之下,紛紛粉碎掉落下,賓客退之又退,一些人已經竄上屋頂,一些人退至大門之外。

吟!最後發出一聲劍鳴,院落徹底安靜下來,塵土慢慢散去,眾人側目看去,兩個人影都如泰山般屹立,淡淡的風吹過,石軒半跪而下。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他以負傷。

「嘩!」眾人喧嘩出聲,難道石軒終究不敵石中仁,少年劍客,終究敗在寶刀未老之下嗎?

無形中,賓客里的劍客而刀客們,竟是在心里各自有了支持對象,沒辦法,刀劍爭霸是潛規則。

「咳咳!」石中仁突然身子顫抖,不斷咳出鮮血,銀月刀突然掉在地上,發出 當聲響。石中仁模了模自己胸膛,一手的鮮血。

「爹」「大哥!」

石鸞和石中利沖了出來,左右扶著石中仁,一眼看去,只見石中仁心口上已被刺出一個血洞。

石中仁深深呼了口氣,定住身形,震開石鸞和石中利,臉色蒼白的看著石軒,說︰「當年你爹犯錯,按照族規,必須將其逐出家族。」

「得罪三宮,也算是犯族規嗎?」石軒倚著殘雪劍,緩緩起身。

听到此話,石中仁竟是出現一絲無奈,說︰「若不將其逐出家族,整個家族都會被三宮的怒火燒毀,你爹顧全家族,自己離開了家族。」

石軒冷聲道︰「說再多,也掩飾不了我爹身死的事實,為了和歐陽世家結盟,竟然以我爹的性命為代價,你們都該死!」

「咳咳!」石中仁臉色突然潮紅,一副回光返照之象,所有人都沉靜的看著,石中仁環視一周,突然苦澀的笑了笑,說︰「孩子,你爹毀了你娘的一生,如今卻是連你的一生也要毀了!」

說罷,石中仁身子一軟,雙眼一瞪,看向石鸞,緩緩倒了下去。

「爹!」石鸞與石中利連忙上前,可是石中仁已經氣絕。整個石家,頓時陷入一片哀鳴之中。支撐了石家數十年的一家之主,就這樣在所有人面前倒下了。

「我要殺了你這個野種!」石中德之子石全持刀沖向石軒,人未至,就已有刀氣斬向石軒。

「住手!」石中利大呼道。

但還是晚了,劍氣如天外流星,穿透了刀氣,一劍刺穿了石全的身軀,石全眼楮一瞪,死不瞑目的倒在石軒身前。

石家的人又怎麼會想到,當初他們口中的野種,他們的沙包,如今舉手投足間,就去了他們性命。

「野種」二字,也仿佛徹底掀開了他的回憶,過往的恥辱、怒火,在這一刻,似乎都爆發出來,在眾人的眼中,石軒手中的劍,竟然在慢慢變黑。

「殺氣竟然與劍氣凝結!真是妖孽啊!」屋頂之上,注意到石軒手中長劍上劍氣變成黑色的劍客,不由的驚呼出聲。

「殺了這個野種,為族長報仇!」一個個石家子弟都是沖了上來,可是,就連石家唯一的戰帝刀客都死在石軒劍下,他們又哪里是石軒的對手。

劍光所過之處,便是聲聲哀嚎。石中利見勢不對,拿起銀月刀,一個縱身,一招力劈華山帶著無盡刀氣斬向戰圈,大喝道︰「都給我住手!」

轟!氣浪朝著四周擴散,圍攻石軒的石家子弟盡數被推開,在這時刻,石中利竟然揮出了達到戰帝境界的一刀。

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只見石軒劍指石中利,劍尖離石中利的喉嚨僅有幾寸

距離,可是,石軒終究沒有刺下去。

咚!石軒雙眼通紅,一腳踹開石中利,朝著立在大廳門口的歐陽雲走去,殺氣完全鎖定在歐陽雲身上,旁邊歐陽雲帶來的歐陽世家之人,立刻沖出,擋在兩人之間。

「夠了!」石鸞的聲音突然傳出,她站起身來,轉身看著石軒,說︰「你還想怎麼樣,把所有人都殺了,連我也殺了嗎?」

石軒一震,愣在原地,殘雪劍上的黑色劍氣,也是緩緩散去。

石鸞雙眼通紅,走到石軒身前,突然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在石軒的臉上,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都是心震。

「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回來!」石鸞哭出聲來,看著石軒,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讓石軒眼前發黑。

自從回到石家,兩人似乎再也沒有如此面對面說話了,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如此傷人。他真的覺得好痛。

她還是她,他也還是他,可是到底是哪里變了,讓他們中間如同隔著一條天河,那麼的遙遠。

「難道你忘記了娘和你說的了嗎?」石鸞仿佛瞬間蒼老了幾歲,身子微微顫抖。

「娘!」一個小女孩突然沖了出來,奔至石鸞旁邊,抱著石鸞的腿,一臉懼怕的看著石軒。

石軒本來迷茫的雙眼瞬間變紅,看向小女孩,殘雪劍之上的劍氣也再度變黑。

「娘,今年的雪,為什麼這麼白啊!」那年,他和她坐在深山小村的木屋前,一起看著白毛大雪,呼呼的在風中搖曳落滿了大地。

她握著他那凍的紅彤彤的小手,哈著熱氣,笑著說︰「哪年的雪不是這麼白了,你這小家伙,盡會胡思亂想。」

「嘿嘿!」他眼珠一轉,鑽進她的懷里,說︰「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呢!去年沒下雪,當然沒這麼白啦!」

她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頭,說︰「好了,回屋吧!等下你爹就要回來了,說不定會帶回好吃的!」

「要是爹不帶好吃的,娘你就讓爹跪地板!」他古靈精怪的說出這麼一句。

她一邊說著壞小子,一邊開心的笑著。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笑容,于是他在心里許下小小的願望,願她的笑容永遠不會消失。

夜色降臨的時候,他的爹還沒有回來,她臉上掛滿了擔憂。他伸出小手,輕輕拉著她。她這才笑了笑,將他抱在懷里。

他安然入眠,再度醒來的時候,听到外面傳來一聲聲喝斥,以及刀劍之音。這聲音他只在他爹練劍時才會听到。

他左右看了看,到了木屋門口,外面的雪地里,正有正在燃著熊熊的火焰。他所在的小村都燃起了大火,那火光,十分的耀眼。

火光下,是村民們倒在血泊之中,他驚恐的奔出木屋,找尋著她的身影。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只有滿地的尸體,嚇的他魂不守舍。

直到她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將他抱了起來,他這才感到天地不那麼冷。

她帶他來到他爹的面前,他的爹已經滿身鮮血,呼吸越來越輕。當他出現的時候,他的爹伸出手模了模他的臉頰,便是永遠的閉上了眼楮。

他的世界瞬間塌了一半,幸好還有一半,或許能為他遮風擋雨。可是,她帶著他回到了一個所謂的家,一個令猶如冰冷囚牢的家。

從那以後,她漸漸地淡出他的世界,他甚至來不及問她,來不及原諒她。她就已經留下一道背影,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剩下的,只有無盡的辱罵,無盡的痛楚,以及冰寒。

他很想問她為什麼,是什麼讓她狠心拋棄他……

此刻,她終于出現在他面前,等到的,卻是她傷痛的表情,而這傷痛的根源,竟是自己!這叫他如何自處,叫他如何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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