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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沁與察哈爾交界處,遠遠的就看見有人在那里守候著的,旌旗招展,迎親的隊伍排著長龍,直到草原與天際相接之處。」我蹲在他的面前,含笑看著他。

豈料他面色一沉,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抬腳踢上我的膝蓋,沒有防備我的我,坐到地上,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這孩子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嗎?為什麼會給我這樣的見面禮呢?

「哼!有人說我們部落里來了會咬人的狐狸精!我沒見過你,你又找我阿兀,看來就是你了!我不喜歡你,你快離開察哈爾!」他指著我,大聲怒吼著。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他不過是個小孩子,怎麼教他這些呢。看著他凶狠的眼神,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正欲解釋時,卻听見女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額哲,到額吉這里來。」

小男孩冷哼一聲,便朝著我身後跑去。我站起來轉身,看著站在我身後穿著貴族服飾的女人,她伸手將額哲抱住,抬頭看著我。同時我也在注視著她,眉如黛,眼似秋水,紅唇如絳點朱砂,尤其是從她神態里透出來的那股淡然與高傲,格外的令人著迷,沒想到林丹汗的後宮,還有這樣的冷美人,真是稀奇。

「我叫蘇泰,這是我的兒子額哲,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烏倫珠格格多多海涵。」她微微頷首,嘴角上揚,緩緩說道。

「沒有沒有,他是小孩子嘛。」我連忙擺手,笑著說道。不過她叫蘇泰,不像是蒙古人的名字,反而有點像女真人的名字︰「那個,你……不是蒙古人吧。」

「我是女真人。」蘇泰淡淡的說著,然後拉著額哲轉身離去,看著她的背影,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愚蠢,自己都還在一個夾縫中難以生存,可是我還有興趣替別人難受,真的是不應該的。

草原的天空永遠是那麼的澄淨湛藍,察哈爾除了碧綠的草原,還有就是一望無垠的沙漠,清晨與傍晚的駝鈴聲,听上去無比的愜意,可是這種美麗,我卻不知道還要欣賞多久。我的一顆心,全部落在了大金,落在了沈陽……

這麼久過去了,也不知道多爾袞兄弟過得怎麼樣了?是不是還遭受三大貝勒的排擠,是不是需要小心翼翼的活著呢?

草原的夜如同冬日的天氣,寒冷無比。氈帳的門被撞開,燭火剎那間不斷的搖曳著,我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個人。他眼神迷離,臉頰緋紅,胡子也濕噠噠的粘著一起,斜倚在門框上,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烏雲娜……烏雲娜……」他嘴里呢喃著,跌跌撞撞的闖進來,一跌坐在床前的地氈上,我連忙後退幾步,戒備的看著他。

這個林丹汗怎麼也不顧及著自己可汗的身份,怎麼能喝的爛醉。

「我是個沒用的可汗,科爾沁依附了大金,就連濟農也依附了大金……烏雲娜……我該怎麼辦,怎麼辦……」他躺倒地氈上,滿眼的無奈。

我看著滿臉苦笑的林丹汗,昔日那個在珠日河草原為我講述跟烏雲娜感情的痴情男人,如今卻成了這副墮落的模樣,不禁起了惻隱之心。從一旁取來冷水,為他敷臉,卻不料他伸手打翻了水盆,緊緊的攥住我拿帕子的手腕,起身看著我。

剎那間,他原本渙散的眼神陡轉凌厲,凶狠的看著我︰「你!就連你也背叛我!」

我看著他凶悍的眼神,頓時頭皮一陣發麻,他怎麼會那麼凶悍……怎麼會突然變那樣。

「我與可汗沒有任何關系,何來背叛一說,我想是可汗喝醉了胡言亂語,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原想去扳開他攥著手腕的手,卻不料被他按倒在他,膝蓋抵開我的雙腿,怒視著我︰

「你與我的關系,不早在六年前就清楚了嘛,你是我聘下的人,只能屬于我!」酒味刺鼻,格外令人惡心,他攥著我的手腕子,伸手扔掉手中的酒壇,撫上我的脖子。

「烏雲娜,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什麼都沒輸!沒有!」他惡狠狠的說著,手上的勁越來越大,箍的我有些喘不過氣,想要掙月兌他的牽制,無奈他力氣遠遠的超過了我,即使我的掙扎也是徒勞。

「我……我是烏倫珠!不是……不是烏雲娜!」我撕扯著他的衣服,直剌剌的看著他的眼楮,與他僵持著。

「烏倫珠……烏倫珠也是我的!我的!我的女人!絕對不許看上別人!不許!」他怒吼著,掐著我的脖子的手慢慢的緊收,那瞬間,我幾乎嗅到了死亡了味道,已經……快窒息了!

「我不是……不是……」

「背叛我的下場,只有死!」他冰冷的吐出幾個字來,震懾住了我掙扎的手,似乎在等待著生命的結束。

我之前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如今看來,他是不會兌現當初去的諾言讓我離開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不能!

「多……多爾袞……」我呢喃著多爾袞的名字,在意識淡薄之際,我又剎那清醒!我還不能死!不能!

我掙扎著,用力的將膝蓋撞向他最脆弱的地方,他捂著讓他撕心裂肺的部位從未身上起開,閃躲到一旁,我見他離開的空擋,連忙沖到床邊,抓起擺放在床頭的彎刀,直直的對著他︰「出去!不然我殺了你!」

他痛苦的起身,卻怎麼都直不起腰來,他惡狠狠的看著我,艱難的朝我一步步走來︰「你是我的女人!我的!誰也不能搶走!除非是我不要,賞賜給別人!」

「住嘴!我不是你的人,更不是你的玩偶!起初我原以為你是有多痴情,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薄情寡義之人!也難怪烏雲娜情願死都不願跟你在一起!」我橫刀在脖子上,一臉決絕。紅色的長袍裹著我的身子,遮住瑟瑟發抖的雙腿,我在害怕……在害怕……害怕再往前,我的刀是不是真的要橫到脖子里,血濺當場?

可是,我怕死。

林丹汗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我,不往前,不說話。氈帳內,溫度逐漸升高,我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一顆顆的,滑下臉頰,滑到眼楮里,格外的疼。

「可汗!竇土門哈屯要生了,差人請您前去。」帳外,林丹汗的侍衛焦急的說道。林丹汗這才微收了自己發狠的眼神,卻半步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生就生,生了再來稟告。」林丹汗冷冷的回答著,示意他去傳話。那侍衛也只好行禮離開,看著侍衛離開,我的心似乎被什麼牽絆住,一股疑惑在心頭油然而生,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她是你的女人,她在賣命的為你生孩子,你為什麼不去。」我看著溫絲未動的林丹汗,不禁替那個女人覺得可惜,心疼。

「她,與那個孩子,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東西,絕對不能讓給別人,即使我不要了,也不能歸別人所有!」他的眸子緊收,冷冰冰的看著我,一步步朝我逼過來,在我退無可退之際奪下我手中的刀,扔到地上。

我驚慌的想要躲避,卻被他抓住了手腕,強行的拖離了氈帳,怎麼都掙月兌不開。

汗帳前,林丹汗拉著我,召喚來部落的各位貴族首領,對著浩瀚的夜空和皎潔的圓月,許下了三日後大婚的旨意。

眾人皆不明白,我已被冷落多時,如今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就連我都身在其中,也是似夢似幻,看不真切。

天已大亮,竇土門哈屯的孩子已經生了下來,是個女兒,林丹汗為她命名阿茹娜,寓意為︰如同草原的天空一般純潔。

回到氈帳時,托婭已將氈帳打掃干淨,恢復了原貌,托婭見到我也是無比的殷勤,為我端茶遞水,送來換洗的衣物。昨晚在我心中徘徊的疑惑,頓時解開,拉著托婭,支開了氈帳內其他的侍女,讓她坐到我面前。

「格格您是怎麼了,怎麼還是一副愁苦的模樣,大婚不開心麼?」托婭看著我微蹙的眉頭,關心的問道,不過瞬間又低下了頭︰「也是呢,格格心里惦記的是十四爺。」

「你知道的很多,這些年你在我身邊,我什麼事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我也沒有瞞過你,是不是?」我拉著她的手,附上微笑︰「昨兒個晚上,我心里有件事想不明白,既然你回來了,我就問問你。」

「格格有什麼事需要問奴才的呢?」托婭一臉真摯的看著我。

「我沒記錯的話,你從來都是站在我這邊的,那蘇圖打我,豪格在他額涅的靈堂上對我大打出手的時候,你幾乎都是義不容辭的沖上來保護我。」

「保護格格是奴才應盡的本分。」

「可是,昨晚呢?」我起身,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的看著她,讓她微微一愣,眼里滑過一絲絲驚恐︰

「昨晚……昨晚奴才……奴才……」

「你被林丹汗支走了,所以沒有出現,林丹汗說我背叛他,無疑是我心里裝著別人,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對我痛下狠手,除非我心里的人是他的死對頭,所以他寧願我死。」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會知道,是你告訴他的吧。」

「格格……格格……」淚水布滿托婭那慘白的臉頰,她跪在地上,抱住我的小腿︰「格格,格格……林丹汗是奴才額吉的救命恩人,奴才不能不听命于他,格格,您就原諒奴才吧!」

「原諒……我只是痛心,我從來沒有不相信過你,可是你……」看著她求饒的模樣,我的心也餓好似被人用刀一片片的割著,疼的鑽心,我曾經視她為姊妹,曾經是那麼的護著她,到頭來,背叛我的,卻是這個由我一直護著的人,真是可笑啊。

「格格……」托婭痛哭著,一直跪在地上磕頭,我明白這個時代的人是有多無可奈何,可是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想再看到她。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我不顧托婭在我面前的跪地求饒,轉身,語出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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