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史**急匆匆的遞了牌子入宮。
蕙蘭殿里，她將自己昨日探听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講給了蕭琳婉。
蕭琳婉的黑眼圈還未完全褪去，神色有些倦怠。
「他們真是這樣說的？」
史**模不清公主的心思，只好應聲說是。
寢殿里的宮人都被打發走了，蕭琳婉和史**對坐在一張桌子兩邊。
「選的房間叫十全十美？」
「是。」
「哼。」蕭琳婉冷哼一聲，斜眼看著史**，「你這消息倒是來的隱秘的很，也很得我的心。不過，我倒是好奇是誰告訴你他們會去望東樓的？」
說著蕭琳婉的表情變得陰測測的，「莫不是你對阿昭還不死心，所以一直有探听他的消息？」
「臣女不敢。」史**忙起身跪倒，「臣女的父母投靠了賢妃娘娘，臣女自然也就是公主殿下的人。凡事都以公主殿下為先，以公主殿下的意志為臣女的行動方向。」
「臣女上次已經確認了公主殿下對慕世子志在必得，又怎會心存妄念探听世子的消息？一切都是為了公主殿下。」史**怯怯地抬頭看著不減陰沉的二公主，「這樣的消息根本不是以我的能力可以知道的，是尚書府白家的小姐白清告訴我的。」
蕭琳婉懷疑地眯起眼楮湊近她，「白清？她跟你可沒有什麼交情啊！听說她和楚華錦之間是頂好的手帕交，又怎麼會把自己好友的消息告知與你？難道你想耍弄與我？」
「臣女所說句句屬實啊公主殿下！」史**大呼冤枉，在蕭琳婉不耐煩要動手之前趕緊開口，「臣女也不明白白小姐為何將此重要的消息告知與我，但是我大概明白白小姐的用意。」
「哦？」蕭琳婉剔剔指甲，總覺得上元夜之後自己有些變化，但又不知道具體的變化在哪里，難不成我變得容易暴躁了？
按耐下有些光火的情緒，才開口道︰「你明白了什麼？說說看。」
史**咽下口唾液，深吸了幾口氣穩定情緒，對著已經坐下的蕭琳婉道︰「臣女想白小姐之所以告訴臣女這個消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並且和楚華錦之間已經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矛盾。」
蕭琳婉漫不經心地擺弄著修剪的有些尖利的指甲，「繼續。」
史**低下頭，入目是一雙精致的繡鞋，上面瓖著拇指大小的明珠。
「臣女昨夜徹夜未眠，就是在替公主琢磨這件事情。白小姐速來與楚華錦交好，在圈子里風評也不錯，臣女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在背後捅楚華錦的刀子。」
「怎麼不可以？」蕭琳婉譏笑道，「這就是她在家里學到的東西，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沒什麼不能出賣的。」陰郁地對著史**，「你給我快點說重點，我可是沒什麼耐心听你的感想呢。」
「是。」史**唯唯諾諾的應了，「白清能在圈子里風評甚好必定是個八面玲瓏的人。」
「這還用你說，當大家都是瞎子嗎？」
「是是是，」史**戰戰兢兢，「所以她的手里必定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關于上元節的事情不知道白小姐知道多少，但她一定知道了公主殿下中意慕文昭的事情。」
「作為楚華錦的手帕交，按理說白小姐也肯定事先知道楚華錦……」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勾搭慕文昭的事情。」
上首蕭琳婉滿意的「恩」了一聲，史**繼續道︰「但是為什麼她將此事通知給我，這其中一定有幾分彎彎繞繞。」
「所以臣女大膽地設想，白小姐很可能此前並不知道楚華錦勾引慕文昭的這樁事情。應該是慕世子拜托白小姐通知楚華錦于望東樓相會之時才知道的。而作為傳話人的白小姐對于楚華錦居然將此事隱瞞的滴水不漏定是非常的不滿。」
「此間應該還有什麼事情加重了白小姐和楚華錦之間的矛盾。加上此時朝中勢力未明，史家已經投靠了賢妃娘娘。臣女自然是站在公主殿下這邊的。所以白小姐就將此事告知臣女並通過臣女的口通知公主殿下。」
「白家一直都保持中立，臣女不知白小姐如此行事是不是為了投石問路？」
「她應該是有此意向的。」蕭琳婉示意史**起身，「你還是太女敕，看不透這其中的關竅。白清的打算我知道，她之所以選擇背叛楚華錦投靠于我，就是因為她的打算很可能已經落了空。」
「不管怎樣，我們也算是多了一個盟友。在爭奪慕文昭的這條路上，楚華錦在明，而我們在暗。」
「那我們豈不是勝券在握了？」
史**一臉的諂媚讓蕭琳婉不屑，「什麼叫我們？應該是我！這里面可不包括你呢！」
「……是。」
「哼！話不能說太滿，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就讓楚華錦等著吧。」
「公主殿下，」史**問，「慕世子和楚華錦已經算是……我們最近沒有什麼動作嗎？」
「還能有什麼動作？」蕭琳婉凌厲的看著她，「我警告你，別拿出你那套裝可憐什麼的小伎倆，最近把你的爪子給我收好了，誰都不是傻子可以任你擺弄。上元節的事情拐子已經供出了我們，我想應該是父皇不予追究罷了。若再有什麼小動作，萬一觸怒了父皇，那可不是禁個足就能解決的小事情了！」
史**強擠出笑模樣，「公主殿下果真考慮長遠，臣女，自愧不如。」
「恩。」蕭琳婉傲氣地勾起嘴角，「你還是很懂我的嗎？我還有事，你沒什麼事就退下吧。」
史**忍氣吞聲的出了皇宮，上車前她回頭看著宮牆內層層疊疊的金黃琉璃瓦，暗自攥緊了拳頭。
日子還長著呢，鹿死誰手還真是不一定呢！
之後的日子委實好好消停了一陣子，楚華錦也沒再怎麼出門，和慕文昭的見面也少了許多。稀少的見面沒有淡化兩人的感情，反而為下一次的相聚增添了幾分期待。
慕文昭也是個非常體貼的人，楚華錦想他應該是問過別人怎麼討女孩子的歡心。因為後來的每次見面她都能收到慕文昭準備的小禮物。可能是路邊的糖畫，也可能是捏的泥人，不過再沒收到過他送的木女圭女圭。
待到京中流言平息，已是荷香飄動的時節。楚華錦十二歲的生日也快到了，因著各個方面的原因，楚太師說楚華錦年初剛避過災厄，孩子太小大操大辦的反而不好，就決定家里的人聚在一起吃個飯，送上禮物表表心意就好了。
楚華錦無所謂，反正在現代她也不怎麼過生日，生日熱鬧與否都沒有關系。不過今年的生日她格外在意，因為自己的生日恰巧在七月初七乞巧節這一天。
往年沒有戀人也就罷了，今年可是和慕大哥第一次過生日過情人節呢。一定要好好地約個會，楚華錦對著穿越大神祈禱︰這次可千萬別有什麼牛鬼蛇神來打攪了！
等吃過晚飯，楚華錦顧不得什麼乞巧不乞巧，吆喝一聲︰「我出去啦！」就撒丫子跑了。
兩人在鬧市會合，楚華錦看慕文昭這幾個月來一直在忙碌公事，這次見他又瘦了，眼下的烏青也沒褪。不由得心疼道︰「慕大哥也要多注意休息，看這黑眼圈都多深了？」
慕文昭眼中波光閃動，「又讓素素擔心了？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得封王侯，自然要多辛苦一些。」
楚華錦無奈點頭，問道︰「我听說慕大哥在兵部掛著武職？」
「靠祖宗蔭庇掛個名罷了，我不是要棄武從文嗎？最近就在忙這些。素素別管許多，這些自有我來操心。」拉起楚華錦的手，「七夕乞巧節，素素可有乞巧？」
「……那些都是虛的，哪有抓在手里的實在。」楚華錦笑道，「若是祈求神明便可以得到一切，世間還不亂套了？」
刮刮楚華錦的鼻子，「素素也太認真了！這些本就圖個吉利，給人心理安慰罷了。」
「我就順口說說，你就听听就算了哦！」楚華錦撒嬌，「我就是躲懶不想乞巧！」
慕文昭打趣她，「以後你若成了懶姑娘又沒一技之長，小心嫁不出去。」
「誰說我嫁不出去！」楚華錦一瞪眼楮，伸手去揪他耳朵，「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
「哎呦呦！快放手。」慕文昭揉著耳朵呼痛，干嚎了一陣沒听見楚華錦的反應。
把耳朵從惡魔之手中解救出來，問道︰「素素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楚華錦轉過頭，「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你實在是多想了，」慕文昭軟軟地包住她的手，「我看你不會是還在對上元節的事情害怕吧！」
「怎麼可能！」楚華錦反駁，「你要相信我的感覺。女孩子的第六感很準確的，一定有人在跟著我們。」
「喲∼小表妹你們在這里啊！」
這樣娘炮的聲音還真是久違了啊！楚華錦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還真是現世報啊！剛說完乞巧拜神都是虛的，對穿越大神的祈禱瞬間就虛了。
無關人等你們能在我約會的時候退散麼？總這樣打擾別人約會是會被雷劈的你們造麼？總這樣咱們還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