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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眾人去到乾清宮,走到游廊外頭,見前頭站著幾名官員,大都是二品、三品服色。「陛下本擬上午召見這幾位大人議事的,皇太孫板著臉,陛下便沒心情了。」高內侍輕聲告訴——

我和正正對你們深表抱歉。看看那幾位等候已久的大臣,很是過意不去。

進到偏殿,只見正正坐在湘妃榻上,手里玩著只球球,很專注的樣子,不怎麼理人。裴二爺坐在他身邊扶著他,柔聲跟他著話,皇帝遠遠坐在桌案旁,面色不悅。

進來,皇帝眼楮一亮,「快,去看看正正怎麼了。」裴二爺扶著寶貝外孫,溫和的責備,「一準兒是你走的時候太過高興,讓孩子心里不舒服了。囡囡,快來哄哄孩子。」心虛的笑,「是麼?」下回我有事要離開,得裝出幅依依不舍的模樣來?正正,皇太孫,你太挑剔了,做你娘親真是不容易呀。

笑咪咪走到湘妃榻前跟正正打招呼,「兒子,娘回來了。」正正繼續玩球,不過,他臉上表情有了變化,嘴撇了撇,好像要哭。裴二爺心疼的不行,「囡囡,你抱抱孩子,好生哄著。」皇帝也一迭聲的催促,「快,好好哄哄。」

「好啊好啊。」連連答應。

沖正正伸出胳膊,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兒子,來吧來吧,娘主動伸出了橄欖枝!正正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把球球扔下,仰起臉,兩只的胳膊伸向。「乖兒子。」贊了一聲,俯身抱起正正,一臉笑容。

正正瞪著黑漆漆的大眼楮看了好一會兒,腦袋無力的靠在胸上,一臉委屈。他這模樣好似在無聲控訴︰你把我拋棄了這麼久,你半天都沒理我……

祖父心碎了,外祖父也是。

愛憐拍著正正,聲音輕柔的像林間微風,「娘又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出去玩一會兒,就一會兒。兒子,你還這麼,娘每天照看你很費心神的,偶爾放個假不行麼?才這麼半天。你不許這麼氣哦,你再氣,娘便生氣了。」

胸前那個腦袋拱了拱,更加依戀的貼緊了她。

皇帝氣哼哼的,「中郎,還好意思跟正正講理。」裴二爺也是氣悶,「怎麼听的話意,受了委屈的不是正正,反倒是她?」

對待正正的所作所為,祖父和外祖父一致表示憤慨。

雖然大為憤慨,皇帝和裴二爺卻都是隱忍不發。正正被她抱著呢,如今不是斥責她的時候,等過了這一會兒,哼,保管訓的她抬不起頭。

「中郎,朕要把訓哭。」皇帝預先示警。

「該訓。」裴二爺表示贊成。

溫柔的和正正著話,正正臉色漸漸開朗,無聲的笑起來。看到正正的笑臉,裴二爺又改了主意,「陛下,從到大,臣一句重話也沒舍得過她……」皇帝也沒方才那麼氣了,「中郎,你教教,朕管管十,不許他倆欺負朕的正正。十和初次為人父母,不知道怎麼做爹娘,要靠長輩教。」裴二爺微笑答應,「是,臣一定苦口婆心的勸太子妃,務必讓她明白為人父母的道理。」

「勸什麼勸,要訓。」皇帝慷慨授權,「她是太子妃,一樣還是你閨女,該訓便訓。」皇帝接下來本來想,「從前怎麼訓,如今還怎麼訓,莫跟她講客氣。」話到嘴邊卻又想起裴二爺方才過的「從到大,臣一句重話也沒舍得過她」,又咽了回去。在裴家的時候中郎這般嬌慣,如今出了閣,大概也不會疾言厲色的對她。即便要,也是和風細雨,溫柔細致,聲音大一兒都唯恐嚇著了她。

唉,嬌生慣養的十和,真是天生一對啊。

把正正哄高興了,喂他吃了半碗蛋黃羹。正正乖乖的、一本正經的吃著飯,祖父和外祖父都微笑看著,滿臉慈愛。瞅瞅,正正吃飯多專心,吃的多好啊。

想起一件要緊事,「爹,外頭有好幾位大臣等著呢。」皇帝不經意的哦了一聲,吩咐高內侍,「賜午膳。午膳之後,再帶他們過來。」高內侍殷勤的答應著,出去了。

正正吃飽之後,肯笑,肯玩,不管是皇帝逗他還是裴二爺逗他,都很給面子咯咯笑,活潑可愛。不過,他和祖父、外祖父玩上一會兒,便會探起腦袋四處張望,若看到便快活的笑,看不到,便板起臉不高興。沒法子,只好不離開他的視線,讓他隨時能看見。

「臭子。」皇帝笑罵。

「調皮孩子。」裴二爺微笑。

祖父和外祖父的眼神中,滿滿的寵愛縱容之意。

殿堂之中,不時響起嬰兒愉悅的歡笑聲。對于年邁的皇帝來,這是世間最美的聲音了——

寧壽公主、福壽公主帶著兒女和幾位姑娘上岸之後,知道去了乾清宮,心中都是不滿,「就她陣仗最大。」宮里出過不知多少任太子妃了,沒有哪一個跟她似的,自己赴個聚會,要皇帝陛下替她看孩子。顯擺自己頭胎便生了個兒子麼?半分不含蓄,張揚的很。

「想到十要長長久久被她這麼轄治,我便堵的慌。」福壽公主打發孩子們、姑娘們到一邊兒玩,自己拉著寧壽公主,發了幾句牢騷。

福壽公主自幼被章皇後嚴格教養長大的,風度禮儀極好。不過,她性子比寧壽公主率直,姐妹兩個私下相處的時候,喜歡有什麼便什麼。

寧壽公主幽幽嘆了口氣,「咱們是皇室公主,從一生下來就是金枝玉葉,依我看,還比不上她呢!駙馬比咱們身份低,咱們也難管,她嫁了十,倒能把皇太子管得服服貼貼。」

寧壽公主的駙馬,福壽公主的駙馬,沒一個肯安生的。或是在府中和侍女眉來眼去,或是流連風月場所,總之不肯為高貴的公主妻子守身如玉。兩位公主看看自己,再看看,真是氣不過。公主都享受不到的獨寵,憑什麼可以?她都從一名普通官員之女一躍成為太子妃了,居然還敢嫉妒不容人,簡直太不知足了。

因為她做了太子妃,她父親已被封為廣寧侯。廣寧侯啊,那可是一等侯爵,年俸一千五百石。多少將軍在沙場浴血奮戰大半生,也掙不到這麼個爵位。她父親卻憑著嫁個女兒給十,輕輕松松的便成了侯爺。朝廷待她如此之厚,她卻對十如此刻薄,她……她怎麼好意思呢?

兩位公主覺得,再任由獨霸東宮,肆意欺負十,那真是沒有天理了,那真是老天爺不長眼。

孩子們在一邊嬉戲,安兒手中舉著個蓮蓬,親手剝著蓮子,「有股子清香呢,真好。」剝了一粒蓮子放入口中,迎著清風,愜意的咪起眼楮。

她有十二歲了,撥高了不少,腰肢異常柔軟,看上去楚楚可憐,引人遐思。一張吹彈得破的嬌女敕臉,白皙細致,像上好的定窯白瓷一樣,明澈瑩潤,光可鑒人。

安兒是個美人胚子。更難得的是,她是隆慶大長公主府嬌養的獨女,天真爛漫,無憂無慮。那份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從容和優雅,恬淡和親和,是無法模仿,也假裝不了的。

「東宮之中,應該增加一位像安兒這樣的少女,方才不辜負了。」寧壽公主和福壽公主看到安兒的風采,再一次下定了決心。

她們以替天行道的悲憫情懷,謀劃著充實東宮的大業。

「大姐,我看到安兒都動心,十若見到了,絕對不會無動于衷的。」福壽公主信心滿滿。

「那,想法子讓十見到安兒。」寧壽公主當機立斷。

「就這麼定了!」姐妹兩個達成共識。

天底下還有誰會比安兒更合適呢?沒有了。章皇後當初才定下兩名東宮次妃人選,結果一個生了重病,奄奄一息,一個父親被揭發出重大罪名,秋後處決。從這之後,但凡提起東宮次妃,許多人家馬上會色變,不敢兜攬。安兒絕不會是這樣的,她除了容貌氣度過人之外,還有一個罕見的優︰她父親靳通政為官清廉,人又精明,他是沒有辮子可抓的。他不會像臨江侯府一樣臨陣通縮,若是有人想要像對付梅家一樣對付靳通政,根本不可能。

「天上掉下來的寶貝安兒啊。」兩位公主慨嘆。

實在太完美,太合適了。

清波縣主一直恭順的跟在邱貴妃身邊。這也是位美人,而且正值二八芳齡,若是定了親事,一年半載的便可成親。「娘也不能算是眼光差,陳家這丫頭倒是生的極好。可惜啊,不合時宜的生了場大病,把什麼都耽誤了。」福壽公主看看陳凌薇,想想前事,覺著很可惜。陳凌薇的風度教養當然是尋常,不過,美貌確實是難得的,這樣一個美人放到東宮,會愁的睡不著覺了吧?那麼,她也就不會這般囂張跋扈,眼里沒人了。

可惜,陳凌薇已是廢子,再美也沒用了。她病過那麼一場,就是和東宮沒緣份,和太子沒緣份。再了,有梅家那倒霉丫頭的例子放在前頭,陳家丫頭就算還有這份心,也沒這個膽。梅家爛污事固然多,臨江侯府又是什麼好人家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樁接一樁,這家人,根本經不起推敲。陳家不知道有多少把柄握在裴家手中呢,哪敢和對著來?

只有安兒,只有安兒才是能打動十的人,只有靳通政才是能和裴家抗衡的人,不懼怕裴家的人。

寧壽公主招手叫過安兒,含笑問道︰「過會子表姐帶你去東宮玩,好不好?」做姑母的要到東宮看望佷子,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誰也沒話。

安兒喜滋滋,「能見到皇太孫殿下麼?我上回見他的時候,他才滿月,可……」本來想「可好玩了」,話到嘴邊覺得不合適,快活的改了口,「龍姿鳳表,儀表不凡,可好看啦!」

福壽公主哧的一聲笑了,「能見著!」

眼前這位還是個孩子呢,一提起皇太孫,眼楮都亮了。

寧壽公主和福壽公主打听著和正正回了東宮,便一起去跟隆慶大長公主了,「我倆帶安兒表妹跟安泰、榮昌一起,到東宮看看皇太孫。」安王太妃在旁坐著,笑道︰「姐妹幾個听到去看皇太孫,一個一個高興的,快去吧。」她特意瞅了瞅自家孫女,榮昌清秀的臉上隱隱有興奮之意,可見是極想去的,安王太妃可不願讓孫女掃興。幾個人著話,隆慶大長公主含笑了頭。

慈慶宮內殿中,站著兩名身材修長、面如凝脂的青年男子。抱著正正迎出來,笑咪咪指給他看,「兒子,咱們有客人啦。這位是我七哥,這位是我八哥,你應該叫七舅舅、八舅舅的。兒子,快叫舅舅。」

七哥裴璟不好意思的笑著,眼神中滿是羞澀。裴琳好心的告訴,「妹妹,我知道七哥明明想來,又不好意思來,故此陪他一起的。他當然也想看妹妹和外甥,不過他更想看……」

「八弟你胡什麼?」裴璟

作者有話要︰謝謝mybirds送的地雷,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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