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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女乃女乃怎地沒回來?」納悶的向殿門口看了看。溫雅你方才還是好好的,不會醫女替你看過之後,走不動道兒了吧?我知道你盼這個孩子盼了很久,我也很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我還很想分享你的喜悅。溫雅,來吧來吧。

「六少女乃女乃害羞呢。」初荷掩口笑了笑,「您是沒看見,六少女乃女乃一開始是高興,後來就紅了臉,羞的抬不起頭。也不知六少女乃女乃為什麼會這樣,這是喜事呀。」

「溫雅難得害羞。」眼珠轉了轉,要不要過去看上一眼呢?

殿外響起宮女的聲音,「太子殿下來了。」皇太子帶著幾個內侍走了進來,笑咪咪的迎上去,「若我猜的不錯,十哥你是奉了爹的命令,來抱正正的吧?」都不用問,肯定是皇帝爹想孫子了,也或許座上是來了什麼重要人物,皇帝爹要把正正抱出去顯擺。

皇太子微笑,「師妹竟猜錯了。十哥確是奉了爹的命令前來,不過,爹命我來給祖母、岳母和眾位長輩敬酒來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怔了怔,「敬酒?」民間的孩子辦滿月或百天,娘家人都是貴客,要特別款待的,可是皇宮里頭,沒听過這個呀。

皇太子低頭看著,聲音很溫柔,「是啊,敬酒。謝謝祖母和岳母悉心教養師妹,給皇家養了一個好兒媳婦。」感動極了,「一定是我太懂事太招人疼愛了,對不對?所以爹才要感謝祖母和娘親。」皇太子自然順著她的話意往下,「嗯,師妹又美麗又可愛,招人待見。」

「十哥,你有些時日沒有夸我又美麗又可愛了。」調皮的笑笑。皇太子這些時日政務繁忙,本就回來的晚,又添了正正,兩口連甜言蜜語都比從前的少了。

「這會兒不大方便,等到客人走了,十哥慢慢給你听。」皇太子低聲道。

「好,就這麼定了。十哥,我也有許多心里話要給你听的。」快活的頭。

方夫人、林夫人等圍著正正看的津津有味,皇太子進來了,她們並沒看見。直到皇太子和並肩走到近前,方夫人才驚覺,「殿下來了。」忙要站起身,皇太子緊走兩步扶住她,「祖母,您坐著,莫要跟我客氣。」笑咪咪,「祖母,今天是家宴,咱們敘家人禮。平時那些個繁文縟節,都蠲了。」方夫人見狀,也就不再堅持。眾人笑著問了好,請皇太子落座,皇太子推辭,「我奉命敬酒來的,哪敢坐呢。」

得意洋洋把皇太子的來意了,大有揚眉吐氣之感。方夫人樂呵呵,「這個,我真不敢居功,是娘親教的好。」林幼輝懷里抱著正正,面目含笑,「我也不敢居功,是囡囡自己聰明靈慧,自學成才。」

林幼輝言語風趣,眾人都笑倒了。

正正也咯咯咯的笑起來。

皇太子大為驚喜,「兒子,你能笑出聲了?」正正一開始的笑容很淺,很淡,如今越來越熱情了,可是一直不出聲。皇太子這做爹的乍一听到兒子的笑聲,歡喜不已。

細細告訴他,「才會的,沒多大會兒。」皇太子笑容滿面,「想必是祖母、外祖母、岳母都在,正正知道長輩們疼他,便開心的笑出聲了。」頭,「對,他壞著呢,要圍觀的人足夠多,他才肯露這一手。」

林幼輝嗔怪的看了一眼。孩子精著呢,不許這麼我外孫子!囡囡,這個道理,過一會兒娘要細細的講給你听。

皇太子瞅著咯咯發笑的兒子,很是眼熱,林幼輝何等的有眼色,笑著問正正,「讓爹爹抱,好不好?」正正樂了樂,應該是表示同意,林幼輝便把孩子遞了過去。

皇太子把正正抱在懷里,眾人都覺好笑︰父子二人今天都是穿的朱紅色繡九團龍袍服,同樣顏色、同樣款式,兩相面孔又很相像,一大一,相映成趣。

章皇後差了宮女過來,「皇後娘娘命太子妃抱著皇太孫過去,見見長輩們。」皇太子笑道︰「回去稟告母後,我和太子妃這便過去。」宮女微笑曲膝,回去傳話了。

皇太子把正正交給,「兒子,讓娘親抱一會兒好不好?爹有正經事情要做。」他向方夫人、林夫人、林幼輝等人一一敬酒,了無數感謝的話,林幼輝眼圈紅了紅,「殿下,在家里嬌養慣了,她若有不周到之處,請你多包涵。」大為不平,「我這樣的天才,哪會有不周到的地方啊。」皇太子一臉認真,「對,師妹沒有不周到的地方,故此,無需我包涵。」

甜言蜜語總是動听的,林幼輝這做岳母的听到皇太子這麼,心中大慰。

敬過酒,道了失陪,皇太子親自抱了他的寶貝兒子,和並肩而行,去了章皇後和妃嬪、王妃公主們所在的前殿。這一家三口一進去,殿中響起一陣驚嘆之聲,「太像了!」皇太孫實在太像他爹了,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章皇後看見兒子和孫子當然是高興的,卻嗔怪道︰「你怎麼能抱孩子?沒有大男人抱孩子的。真要抱,也等到你有孫子了再,抱孫不抱子。」皇太子微笑,「正正跟我多像呀,我抱著他,是不是很有趣?」章皇後仔細瞅了瞅,笑了,「可不是,你這麼高,這麼英挺,他才一大,可是爺兒倆長的像,穿的又一模一樣,真是有趣極了。」

正正好奇看著殿中珠光寶色的女眷們,臉上一絲笑容沒有,很嚴肅。「或許他方才笑累了,或許這殿里香氣太濃,他不高興了。」猜測的想道。兒子你方才笑的多歡實,這會兒卻板起臉,娘能想到的,也就這兩個原因了。

坐在希平長公主身邊的安泰郡主,心里難過極了。皇太孫不笑,樣子很嚴肅,難道真的是……?安泰垂下腦袋,黯然。

安泰想著她的心事,在座的妃嬪、王妃公主們卻都用羨慕的眼神打量著太子妃,滿是嫉妒之情。她才生產過不久,卻依舊嬌美裊娜,風華絕代,恍若仙子下凡。在她身畔,是她的丈夫和兒子,俊美如神祗的皇太子,酷似其父的皇太孫,美貌、情愛、地位,她一樣不缺,天底下的好事,都讓她一個人佔全了呀。

這位裴家獨生女,何其幸運。

滿座數數,大概沒有一個不嫉羨的——除了那個低著頭,正在內疚的安泰。

皇太子抱著正正見過希平長公主等長輩,皇帝那邊來人催了,「陛下要見見皇太孫。」章皇後忙道︰「十,過去吧,莫讓陛下等著。」皇太子微笑答應,抱著正正,和一起轉身離去。

福壽公主看著這一家三口的背影,覺得喘不過氣來,「大姐,之前大嫂嫁過來的時候,我從沒嫉妒過她,可是……」寧壽公主幽幽道︰「大嫂謙恭,她跋扈;大嫂生女,她生子;大嫂和大哥相敬如賓,她和十如膠似漆;二妹,她和大嫂完全不一樣,她比咱們更像天之驕女。」

真是讓人受不了。

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太子妃。

太子妃不是這麼做的,若她像唐氏一樣溫恭謙和,處世謹慎,倒也罷了。偏偏她如此耀眼醒目,如此卓爾不群。

福壽公主生氣的向周圍望了望,「隆慶姑祖母竟沒來?」她沒來,安兒自然也沒來,多可惜。安兒,是可能打擊到的人,在未來三兩年內就可能打擊到的人。

不會永遠年輕美麗,也不會永遠這麼幸運。女人如花,花無百日紅,再生個孩子,她也就人老珠黃了。

寧壽公主微微皺眉,「是隆慶姑祖母身子不大爽快,便沒來。老人家年紀大了,或許是真的身上不大好。」

福壽公主哼了一聲,「過兩日我親自看望姑祖母。」身子不大爽快?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皇太子抱著正正,看上去確實很好玩。皇帝一見便樂了,「好看!十好看,正正也好看,父子倆湊在一起,堪稱絕配。」裴閣老在旁一本正經的附合,「陛下的是,皇太子和皇太孫,一眼看上去就是般配的父子。」

裴二爺等人都暈。父子又不是夫妻,哪有什麼般配不般配的。

裴閣老指指身穿朱紅龍袍的這兩位,「皇太子和皇太孫,般配的父子。」又指指自己和裴二爺,「我們,般配的父子。」眾人看著,都頭,是,皇太子和皇太孫俊美,裴閣老和裴二爺溫文,面目也相像,確實一眼看上去就是父子,不認識的人也不會弄錯。

皇帝饒有興致的問道︰「裴卿,朕和十呢,如何?」裴閣老躬躬身,肅容道︰「陛下和太子殿下,當然更是般配的父子。」

天知道,肥胖的、挺著大肚子的皇帝,玉樹臨風的皇太子,般配,哪般配啊?

胖皇帝暢快的笑起來。

朕和十當然般配了,這還用?

「咯咯咯……」胖皇帝一樂,皇太子懷里的正正也歡快的笑起來。

胖皇帝驀然停下,一臉驚喜,「正正會笑了?什麼時候學會的?」忙告訴他,「方才我祖母、外祖母哄他玩,不知怎麼的,他就會了。」

皇帝大樂,伸手要過正正,「乖孫子,再笑一個讓祖父听听!」正正很給面子的歡笑著,笑聲十分悅耳。

「天籟之音,天籟之音。」皇帝和裴閣老、裴二爺一致認為。

胖皇帝看著活潑可愛的正正,心里直癢癢。乖孫子,你快些長大吧,等你長到兩三歲,祖父便開始教你,一定會把你教成最合格的儲君,最偉大的帝王。

正正的百天宴,完滿結束。

送走客人之後,跟皇太子抱怨,「十哥,我不把正正留給你,自己回內殿去了麼?我是很有孝心的,想多陪陪祖母、外祖母她們,誰知我回去之後,她們全圍著六嫂噓寒問暖,都顧不上我了。」

今天受了兩個打擊,一個是兒子搶走了她的風頭,這個她認了,正正可愛嘛,她也是引以為驕傲的。她滿心以為正正留在前殿,自己再回去之後就是全場的中心,誰知長輩們得知溫雅懷孕,心思全放在溫雅身上,又把她給冷落了。

「六哥六嫂一直沒孩子,長輩們也是擔心。」皇太子安慰她,「師妹,你有我呢,不管別人怎樣,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真的麼?」甜甜笑。

「真的。」皇太子溫柔凝視她,「師妹,十哥敬你愛你,此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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