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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抬過一乘轎,「九姐,陛下命您乘轎過去。」笑盈盈道謝,「陛下太體貼啦。這會兒我有兒累了呢,有轎子坐,真好。」衛王卻沒這待遇了,內侍滿臉陪笑告訴他,「陛下命您自己走著。」衛王很殷勤的到了皇帝肩輿旁邊,「爹,我替您扶著。」皇帝哼了一聲,沒理他。

屋里,章皇後失魂落魄的,「老大,沒想到會這樣。」太子挪到她身邊,低聲道︰「娘,您先回去,不必焦慮,我自有道理。」章皇後急急拉過他,「咱們都要被關起來了,還能怎樣?」太子微微一笑,「娘,我是太子啊,並沒被廢。只要爹……」只要他有個三長兩短,天下就是我的。

章皇後含淚頭,「對,只要陛下想通了,知道你也是為了弟弟好,為了保全兄弟之情,便不會惱你了。」

太子沒和章皇後深談,也沒機會深談——皇帝身邊的內侍得了旨意,哪敢拖延,帶著錦衣衛,把章皇後、太子分別帶回坤寧宮、慈慶宮,著專人看守。

皇帝回到乾清宮,交泰殿的女官來回,「領宴之後,外命婦已出宮,單留下了裴閣老的夫人和兒媳。」皇帝命女官好生款待,女官恭謹的答應,回了交泰殿。

衛王見皇帝的神色大異往日,規規矩矩站著,不敢嘻皮笑臉。依舊一臉甜甜的笑,很招人喜歡,皇帝招手叫過她,溫聲道︰「難得你膽子大,遇到這事,竟沒害怕。」笑吟吟,「陛下,我和您一樣,也覺得自己很難得呢。」衛王忙道︰「她是嬌弱的姑娘家,怎麼不害怕?渾身都被汗打濕了。」

皇帝臉沉了下來,上下打量衛王。衛王心中忐忑,「那個,我听宮人了,心里急,沒您的命令就叫上了錦衣衛,擅自動用近衛,是我不對……」

皇帝忍耐的看著他,「還有呢?」

衛王低下頭,「要是擱到從前,我都會命人來報您一聲。這回,事關大哥,我……我沒告訴您……」

「還有呢?」皇帝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衛王想來想去,「大嫂在外面跟我歪纏的時候,我太客氣了。」我應該听您的,直接打過去!

皇帝帶著怒氣哼了一聲,驀然問道︰「十,若是他得手了,和他在一起,被唐氏帶著幾個長舌婦看到,你待如何?」

衛王愕然抬頭,只見皇帝目光銳利的盯著他,一幅不依不饒的樣子。

轉過頭,身畔的笑盈盈站著,俏生生像三月春風里的一朵嬌花。

若是和他在一起,被唐氏和長舌婦們看到……

他筆挺的站著,汗水從他額頭不斷滑落。

皇帝冷靜的看著他,心里有些酸酸的。又善良又正直,你會怎樣呢。

衛王跪在皇帝面前,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爹,我只有把她們全部殺了!」他仰起臉直視皇帝,面容上有份和年齡不相稱的堅毅之色。

皇帝凝視他良久,微微笑了笑,「總算還沒傻到家。」

還是笑盈盈的,不過,眼中閃爍著淚花。

皇帝抬手,輕撫衛王額頭,「殺就殺吧,磕頭做什麼?還傻呼呼的這麼用力,瞧瞧,起了一個包。」衛王不好意思,「您才是皇宮的主人,十也來不及請示您,便在宮里殺人,心中歉疚。」皇帝笑了笑,「傻孩子。」

衛王跪在皇帝面前,仰起的臉龐上一臉孺慕;皇帝低頭看著衛王,肥胖而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慈愛。

好一幅動人的畫面。

「可以入畫了,畫作可以名為《父與子》。」默默想道。

皇帝抬起頭,沖招招手,「,過來。」慢慢挪到皇帝跟前,討好的笑,「陛下。」皇帝指指金磚鋪墁的地面,會意,也跪了下去。

衛王紅了臉。皇帝仔細端詳面前這一對兒女,越看越滿意,「十,若有人敢搶她,你便直接打過去,該殺就殺,不必手軟。你和才是天作之合,別人都是痴心妄想。」衛王自是忙不迭的答應,「陛下英明,臣,遵旨。」

衛王和磕了頭站起來,兩人都是臉紅紅的,很可愛。皇帝笑了笑,「朕要親自審問要犯,十,,你倆到屏風後頭去坐著,旁听。」兩人不敢別的,唯唯諾諾,一起坐到屏風後頭。

皇帝親自審問的人是府軍前衛指揮使,金吾衛一名指揮同知,還有羽林衛的指揮使。這三人一開始百般抵賴,聲稱沒有和太子私下來往,不過,錦衣衛把他們這些天的行蹤一一列出之後,他們也就蔫兒了。

衛王听的很是憤怒,「大哥竟敢如此!」府軍前衛就算了,那本是太子幼軍,听從太子指揮的,金吾衛和羽林衛是天子近衛,他來結交這些人,其心可誅!

聲道︰「他耐心不行,實在等不及了。」他離大位是那麼近,那麼近,可是肥胖而身體差的皇帝一年又一年的活了下來,他硬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時間這麼久,耐心磨完。

衛王悶悶,「沒有耐心怎麼行?江山社稷要交給他,偌大的帝國要靠他治理,耐心不足,哪里能夠。莫做太子,便是做皇帝,也要有耐心的。」嘖嘖,「十哥,你懂的好多。」衛王被夸的有些害羞,「那個,我從跟著我爹,知道一。」皇帝也有和大臣斗智斗勇比耐心的時候,他看在眼里,對他爹深表同情。做皇帝,是件費心費力的事。

皇帝審完犯人,把他倆叫了出來,「十,,知道什麼了?」衛王嚅嚅,「沒,沒什麼。」皇帝疑惑的看著他,十,,你倆不會在後面卿卿我我,什麼也沒听見吧。

心虛的道︰「我好像听出來,是有人要意圖不軌。」把太子差兒命人直接帶她回慈慶宮的事了,「……那時我便覺得,太子殿下,要有所行動。」

太子下令的當時,真是驚了。從選秀風波到會寧侯府的暗算,她猜到太子或許是急了,卻沒想到太子才回京不久,便會想要行動。按常理來講,太子不是應該等到自己在京城苦心經營數月、羽翼漸漸豐滿的時候再動手麼。才回京就逼宮,他哪里有時間充分準備?

衛王氣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師妹,他恁的逼迫于你!」怪不得你會挾持他,可憐的師妹,被逼的沒法子了。

皇帝眼中的興味更深了,「原來如此。,你是如何應對的?」嘻嘻笑了笑,從身上取出匕首,「我拿這個,放在他脖頸間,他便不敢一意孤行了。」

衛王嚇的臉色發白,忙一把抓過匕首,「是我給她的!爹,是她進宮之後,我命人悄悄塞給她防身的!」帶武器進宮,這是很嚴重的罪名,師妹你知道不?

看看衛王,看看皇帝,心虛的笑著。衛王一臉緊張,皇帝覺著他這傻樣子簡直不能看,不耐煩的揮揮手,「十,你回罷。」衛王趕忙答應了,要和一起走,皇帝卻又改了主意,「十留下,朕還有差事給你。時候不早了,回罷,回去之後,如實告訴你祖父即可。」笑盈盈,「是,陛下。」

衛王戀戀不舍,「爹,客人要走了,做主人的總要送送,方是禮數。」皇帝很是不屑,「禮數?依著禮數,你和能見面?能共處?十,你別不知足,爹對你已經夠優容了。」衛王垂頭喪氣,「是,爹。」不敢再多什麼,乖乖的坐下干活兒。

和祖母、母親見了面,在宮中也不方便什麼,笑道︰「勞祖母、大伯母和娘親久等了,是的不是。祖母,大伯母,娘親,咱們回罷。」方夫人和林幼輝見她安然無恙,暫時放了心,起身出宮。

一上了車,林幼輝急忙抱住上下打量,「囡囡你沒事吧?」滿臉笑,「沒事,沒事,我就是貪玩去看花了,沒事。」方夫人和顧氏都是一臉心疼,「懂事的。」她哪可能是貪玩看花,不知遇著了什麼事,不想讓長輩們擔心罷了。

回到玖寧街,笑嘻嘻,「好累,我回去歇會子。祖母,若是祖父回來了,您差人來叫我,好不好?」方夫人等知道是有話要跟祖父,也便不多問,命婢女服侍歇著。

林幼輝自是心中著急,方夫人慈愛的拍拍她,「中郎媳婦兒,囡囡從沒什麼事瞞著咱們,這回,想是遇到了重大之事。」林幼輝落下淚來,「娘,只要平平安安的,我別無所求。」方夫人嘆了口氣,「誰不是呢。」

只要孩子平安、快樂,做長輩的還求什麼。

一直睡著,直到裴閣老回家,她才被叫起來,睡眼惺松的去見祖父。「祖父,我今天可是累壞了。」抱怨著,把宮里的事一一了,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

裴閣老臉色鐵青,「這樣的人,也配做儲君!」善解人意的頭附合,「是啊是啊,太不配了。祖父,他沒有耐心,等不及,這倒還沒什麼,關鍵是方法太笨,笨死了。」

你想要扳倒你爹,也得看看自己實力夠不夠啊。你比起你那胖胖的老爹,實在是太女敕了,知道麼。

裴閣老不屑,「他不懂得士人,不懂得裴家。」

太子看著比章皇後精明多了,底子里其實和章皇後是一樣的。

湊近裴閣老,又大又圓的杏核眼亮晶晶的,「祖父,咱家怎麼辦?」

裴閣老冷冷道︰「人家都逼上門了,咱們還能怎麼辦?」

疑惑的聲咕噥,「您不是想廢太子吧?」對于我來,事情很簡單,既然和一國儲君對上了,沒別的辦法,只好把他干掉。可是像您這樣的,一向忠君愛國,會做這種事不?

裴閣老道︰「祖父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麼想。囡囡,他都想逼宮了,你猜陛下還會不會留著他?」再怎麼是親生兒子,器重的嫡長子,他想要他老子死,難道他老子還能待他一如既往。

「您想怎麼做啊。」不懂了。

「祖父不會做什麼。」裴閣老淡淡道︰「祖父只會在陛下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推他一把。」

作者有話要︰右了十分鐘,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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