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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話 撲與反撲

「你……」

孟某人在這一瞬之間,忽然就覺得有點頭疼,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額頭。♀

這姑娘……不對,現下是他媳婦了。他媳婦慣來甚麼話都敢往外吐,但從前至多也不過是令得他陡生尷尬罷了,可這會子,新婚之夜,她問出來的第一個問題,竟這般大煞風景!

吃的、廚子、不靠譜……敢情兒她在這屋子里悶了一整日,就一直在琢磨這些?

花小麥卻不知他正在暗暗地咬牙根,見他不做聲,便扯著他的袖子拖長了聲音︰「你說話呀——」

她本不是個愛撒嬌的性子,素日也只是在花二娘面前,偶爾露出點嬌怯怯的小模樣來,還多半是在為了達到目的而耍賴,此刻被那軟糯的聲音撞進耳里,孟郁槐不由得心口便熱了熱,指月復在她微微翹起的唇邊蹭了蹭,耐著性子笑了一笑。

「我本是想請春風樓的大廚來操辦,柯叔也是這樣說,但細想一層,如此卻是不妥。春風樓中唯獨那魏大廚的手藝能上得台面些,你與他之間有不睦,我也瞧不上他為人,既如此,我何必讓他賺錢?後來,紙扎鋪子的喬大叔說,給他鋪子上做飯的趙師傅手藝倒還使得,我便請了他來。」

「原來是他!」花小麥立刻不屑地撇撇嘴,薄帶了兩分埋怨之意,「他那兩把刷子,莫不是你還不清楚?上回我給‘喬記’做團年飯,被喬老太爺刁難,你也在場。是瞧見的呀!他那雙手,指甲縫里都是黑泥,我光是看他一眼就覺夠了,哪里還吃得下?」

「小麥……」孟郁槐清了一下喉嚨,低低叫了一聲。

花小麥仿佛渾然未覺,自顧自不停口地道︰「還有他那砧板,上面一股子蔥蒜的味道……」

「小麥。」孟某人將聲音稍稍提高了些,唇邊的笑容也收斂了去。

「那麼好的食材。你居然真舍得交給他去糟蹋,你……」

「花小麥!」孟郁槐忍無可忍,終究是發出一聲怒喝,「你確定要在此刻與我討論廚子的問題?」特特在「此刻」二字上將語氣加重了兩分。

他這人平日里雖話少,待人卻稱得上溫和,此時竟露出這樣似是要發火一樣的表情,花小麥便給唬了一跳。忙死死閉住了嘴,噤聲不迭,只睜著一雙圓眼楮無辜地瞅他。

孟郁槐稍稍氣平了些,許是察覺到自己身上有些許酒氣,想了想,便沉聲道︰「我去洗洗,你老老實實在這兒呆著。不許說話,等我回來。」

言畢,便站了起來,三兩步跨出房門,直奔沐房而去。

男人家洗澡本就潦草,此時又惦記著房中人,隨隨便便沖了兩把,便又匆匆跑了回來。再進門的時候,衣裳就不曾穿得太整齊,敞著懷。露出胸前堅硬如石頭般的筋肉。

花小麥兀自緊抿著嘴唇,驀地將眼楮瞪得老大。

這人身上沒擦干……衣裳全給浸濕了,緊緊貼在胳膊和腰脊上,更顯得蜂腰猿背,四肢修長。

身材真好啊……花小麥在心中暗暗贊了一句,與此同時,一種撿到寶了的竊喜之情油然而生,目光稍稍一錯。便落在了他肩膀和肋骨處那幾道新新舊舊的傷痕上。

走鏢麼,哪怕心中始終抱著和氣生財的念頭,卻仍舊難免遇上要與人交手的時候,孟郁槐自然也不能例外。♀之前遇上水賊。被劫鏢那一回,這人就是受了傷的,雖則他只是輕描淡寫一句「皮外傷而已」帶過,但現在看來,恐怕沒他說得那麼輕巧。

孟郁槐取了條干帕子在頭上胡亂擦了兩下,動作很有點不耐煩,猛然覺得這屋子里似乎太過安靜了些,便轉頭朝花小麥這邊望過來,就見那姑娘雙手于膝上交疊,雙唇抿得死死的,只一雙眼楮滴溜溜地隨著他的動作轉來轉去。

見他看過來,花小麥不自覺地就縮了縮肩膀,有點想要往床里躲的意思。孟郁槐眉間輕輕擰起,將手中的帕子一拋,大踏步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了,伸長胳膊去撈她︰「又怎麼了?」

花小麥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卷進懷中,臉頰正正貼在他那堅硬的胸膛上,小聲道︰「你不讓我說話……」

那人立刻低笑出聲,胸膛也跟著微微震動。

花小麥有點發愣。認識這麼久,她好像還是頭一次听見他發出這樣爽朗的笑聲,平日里肯勾一下嘴角都算給面子了好嗎?然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卻已翻身壓了下來,不由分說將她撲倒在床上,鋪天蓋地的吻立刻落在她唇上。

這吻著實沒什麼技巧,甚至還有些笨拙,只曉得在她唇上輾轉碾壓,胳膊將她死死箍住,帶了兩分急切的意味。花小麥有些慌,身上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心慌意亂又喘不過氣,下意識就想去推他,眸子一閃,正對上他深諳的眼楮,不知何故,心中驟然就是一松。

如果這是她想要嫁的人,那麼她有什麼可害怕的?

她伸手,在孟郁槐那張刮得干干淨淨的臉頰上模了一模。

「你……」孟某人稍稍一怔,抬起頭,緊接著便笑了起來,扭過脖子,在她手心輕吻了一下,然後將她的手指卷入口中,用舌尖試探地踫了一踫。

花小麥腦子里一個激靈,剛剛平復的心跳又亂了起來,那人卻已坐了起來,騰出手去解她的衫子。

入了冬,衣裳穿得厚,大紅外衫之後還有一層薄薄的小襖,接著又是里衣……仿佛永遠沒個盡頭。偏生那人也不知是手笨還是怎地,動作簡直慢得離奇,花小麥先還覺得緊張,漸漸地都有點無語了,抬眼見他腦門上汗都滲了出來,咬了咬牙把心一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腰肢一擰,猛地翻了起來將孟郁槐撲在床上。

她趴在他的胸口,晃了兩晃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費力地直起身子,拽住他那本來就穿得不大牢靠的袍子用力朝旁邊一扯,孟某人胸前和月復部一整片春光便立時袒露無遺。

花小麥很得意,挑釁地沖他揚了揚眉,繼而捂住嘴狂笑不止。孟郁槐臉色鐵青,狠狠咬了咬牙,再度翻身,將她重新壓了回去,從牙縫里迸出來一句話︰「這種事,不勞你費心。」

這一回他是使了蠻力了,也不管會不會將衣裳扯破,三兩下將花小麥從層層疊疊的衣裳里剝了出來,迅速把自己的衣裳也盡數褪了去。

親吻如烙鐵一般印在肌膚上,從頸項漸漸蔓延到胸前,他那雙帶著薄繭的手在她身上四處游走,落在那發育得並不怎麼茁壯的小包子上,花小麥便哆嗦了一下,從喉嚨里溢出一聲低叫。

孟郁槐像是受到了鼓勵似的,嘴唇順著她的脖頸滑了下去,仿佛擁有無限的耐性,反復流連。花小麥

月復間抵著一件硬物,身上起了一層密密實實的雞皮疙瘩,偏生又熱得受不了,忽然覺得他的手指蜿蜒向下,去了另一處地方,喉嚨里的低吟一聲接著一聲,一邊罵自己丟臉,一邊死活就是停不下來。

「你……」孟郁槐自她胸前抬起頭來,眸子變得無比幽暗,嗓音也有點啞了,手握住了她的腿。

「你忍一下。」他在她耳邊小聲道,仿佛有安撫之意,下面卻是半點不含糊,硬生生地抵住,猛然沖了進去。

花小麥差點一嗓子喊出來,趕緊死死咬住了嘴唇,差點閉過氣去,簡直欲哭無淚。這感覺,就像是被人用大木棍子使勁悶了一下,真是會出人命的!

孟郁槐也知這一下必然疼得要命,原本打算先一鼓作氣沖進去,然後再慢慢來。然而,甫一那溫暖緊窒的所在,立刻令得他倒抽了一口氣,哪里還想得起來別的,沒頭沒腦握住她的腰便律動起來。

「你不要……等一下……」花小麥腦門上出了一頭的汗,伸手去推他,卻哪里推得動?她實在是氣得凶了,干脆撓了他兩爪子,那人卻只當她是在給自己爪癢癢,壓根兒一點反應也沒有,照舊橫沖直撞,落在她耳畔的呼吸,逐漸混亂急促。

花小麥痛得眼淚也下來了,情知這關無論如何都得過,在心里不住地告訴自己,忍忍就好忍忍就好,無奈身體深處那物存在感實在太強,她連閉上眼楮裝昏過去都做不到,發出一聲聲悶哼。

孟郁槐二十多歲的人了方初嘗此事,哪里控制得住。嫌她兩只爪子礙事,索性用大掌捏住了壓在她頭頂,一下一下地發狠。快意來得猛烈,順著脊柱直沖頭頂,他一個激靈,卯足勁抱住她狠狠沖了兩把,這才伏在她身上,漸漸安靜下來。

花小麥又痛又恨,心道這人怎地這樣不知分寸,簡直像是要奪她的命!有心與他理論一番,無奈渾身像是要散架,累得連張嘴都嫌費勁,索性打定主意不理他,抬腳拼盡全力踹了他一腳,翻過身去沾著枕頭就睡。孟郁槐也不是特別講究的人,見她累成這副模樣,也懶得再將她折騰起來去洗漱,把人往懷里一裹,闔上眼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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