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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洗澡+新衣裳

葉天拿著兩匹綢緞走到前面的坊里,拐進一條小巷,就見張三已經局促不安地等在那里,葉天早已經吩咐他等在這里,這時張三不停地搓著手,在原地來回踱步,原來他正在擔心葉天會不會出事?

張三心里很清楚,葉天身上沒有一個銅板,拿什麼錢去買馬,肯定是騙人馬騎,這要弄不好,被人逮著可是要見官的,被逮進衙門里,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看見葉天慢悠悠地走進小巷,咦,葉天沒有騎馬?手里卻拿著兩匹綢緞,這個情景可把他弄糊涂了。

他急忙迎過去問道︰「小四,你不是買馬嗎?怎麼拿著綢緞回來啦!」

葉天心想,張三這人太老實,現在還是不告訴他真相才好,這個老實的弟子得慢慢訓練,才能一點點成才。

其實在問張三哪個綢緞鋪最好時,葉天就把所有的騙術環節思慮成熟了,所以他先打听清楚了羅老板的為人,然後觀察了毛壯的行為,每一個環節都是針對不同人的心里而設計的,每一步都抓住他們的弱點,毛壯只是陪襯,最終目標還是那凶惡的羅老板,尤其是從他那兒騙到能做衣裳的綢緞。

雖然這種技法很簡單,但真正做起來每一步都需要精湛的演技,和超強的心理素質。所以葉天沒有完全告訴張三,因為他現在的騙術能力幾乎等于零,還是一個不入流的級別,就算這麼簡單的技法他也是很難掌握的。

但是張三在葉天心里面已經是自己的同伙,而且是最可信任的同伙。在這陌生的南宋朝,這可是他認識的第一個人,而且是對他非常關心的一人。

他可想不到張三後來詳細學會了這種技法的要領,而且給這種技法取了個時髦的名字——假馬月兌緞,然後把它一代代傳下去,以至這種技法逐漸發展,後來的騙子們不斷豐富,並將它應用到各個領域,獲得了新的稱號叫——空手套白狼。

而葉天實際上也就成了假馬月兌緞技法使用的第一人,不過當然沒有記載史冊。

葉天答道︰「我不想買馬了,結果去買綢緞,那個羅老板見我可憐,非送我這兩匹綢緞,不要都不行!」

張三打死也不會相信凶狠的羅老板會送綢緞給乞丐,而且一看這綢緞還是很貴的那種。

葉天也不再解釋,他道︰「三哥,你帶我去一家裁縫店,咱們做衣裳去!」

張三心里十分狐疑,身上一文錢沒有,拿回來兩匹綢緞,他怎麼辦到的?

但听見有新衣裳穿還是非常高興,自己從來就沒穿過新衣裳,尤其是想起小四說過要讓他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剛開始就當是夢話了,現在看著手里這兩匹嶄新的綢緞,他對小四的話逐漸有點相信了,也許小四真能做到呢?不過這個小四太不像以前那個小四了。

葉天這時拉著張三的手臂,把張三這些想法全听明白了,他帶著一絲壞笑暗想︰這三哥雖然老實,但不代表他笨,如果好好培訓,憑借這副老實的嘴臉,假以時日,張三就會成為一個頂級騙子。

果不其然,二十年後張三也開壇設門,招收弟子,成為五花八門之騙門的一代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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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興府轄一府五縣,地處富庶的江浙一帶,十分發達,這里也是盛產海鹽之地,所以南來北往的鹽販眾多,嘉興城作為江浙一個重要的通衢之城,人口繁衍較多,人口已經達到40余萬,所以城里商業十分發達,各種商店星羅棋布,為城里的居民提供著各種服務。

南城各個坊里就分布著很多裁縫店,葉天這次沒有尋找最大的裁縫店,而是找了一家位置偏僻的裁縫店,他可不想讓人順著裁縫店查找,最後模清自己的行蹤。

做事務必精細,不留痕跡。這是他加入頂級團隊後,那個美女師姐頭花告訴他的第一條戒條。

這家田記裁縫店很小,只有夫婦二人,連個伙計都沒有請,但店里的活很多,看來這夫婦的手藝不錯,為人又好,很受周圍居民喜愛。

葉天一個人進了小店,田氏夫婦二人正在店里緊張地忙乎著。田裁縫為人善良,他見來了一個衣裳襤褸的乞丐,雖然這個乞丐表情很輕松,也沒拿著討飯的碗,他還是很溫和地對這個乞丐道︰「這位小哥,你稍等一下,我讓媳婦給你拿兩炊餅去。」

敢情他把葉天當成是來討飯的了,葉天聞言也不氣惱,他笑眯眯地看著這夫婦二人忙活著,過一會兒,那裁縫媳婦果然從屋里拿出二個炊餅,還有一碟咸菜往葉天手里塞。

葉天還真有點餓了,他看著那炊餅,這是宋朝老百姓的一種最普通的食物,他腦子里一下想到前世听過的武大郎的故事,武大郎不就是在宋朝賣炊餅嗎?

他好奇地嘗了嘗,這可是他來到南宋朝後吃的第一口東西,炊餅類似前世的饅頭,不過上面有裂形,倒像開花饅頭。

他放下炊餅,這才對田裁縫夫婦二人道︰「兩位老板,我是過來裁衣服的。」

田裁縫聞言,看了看他空著的兩手道︰「這位小哥,我家可沒有布料賣!」

「我自己帶了綢緞了。」葉天拍拍手,張三就從外邊拿著那兩匹綢緞走進來了。

原來葉天是先進來觀察一番,看看店里的情況,這樣做一是防備以後生出後患,被人查到線索,二是順便看看這裁縫的手藝,他可不想在南宋朝的第一套正裝就做得不合身。

田裁縫夫婦二人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相信,一個乞丐做衣裳本身就少見,更何況是拿著兩匹綢緞,田裁縫細細一看,居然是兩匹蜀綢,這可是世面上最好的面料了。

葉天問道︰「兩位老板,你給我哥倆每人做兩套衣裳,這綢緞夠不夠?」

田裁縫忙點頭,這兩匹綢緞,做十套都夠了。

葉天下面的話又讓兩口子愣住了。

葉天笑道︰「剩余的面料就送給你們了!」

田裁縫兩口子一听,忙搖頭道︰「小哥,這可不行,我們可不能貪你的面料!」

「我可不是白送你們!」葉天心里暗想︰不貪就是福,世上明白這道理的人很多,但能做到的人很少!

「因為我沒銀子付你們工錢,你們的工錢就用剩余的面料抵付了,而且我這衣裳要加急趕做。」

葉天可沒想白送,哪听說過騙子有白送東西的,肯定得有所圖。

「小哥,肯定不行!」田裁縫兩口子還是搖頭,態度很堅決。

做兩套衣服的工錢不過三五百文錢,這兩匹面料價值最少30兩銀子,可值得這半個裁縫店了,這便宜可不能貪。

「小哥,你這樣做衣裳吃大虧了!」田裁縫媳婦還很實在地告誡葉天。

葉天有點哭笑不得了,前世還沒踫見過這麼實在的人,他見這兩口子為人善良,有心讓他們賺點便宜,剩余的布料對自己也沒有用。但面前這兩位居然就是不領情,還好心勸他別吃虧。

他腦子一轉又想出一主意道︰「這樣吧,兩位老板,我們哥倆兒一會兒在前面的澡堂子去洗個澡,你幫我們付付洗澡錢就行了。」

其實,來時他就看好了前面有一澡堂子,想到滿身的泥污,這是他第二個迫切要去的地方。

「小哥,不行的,不行的!」田裁縫見這乞丐有點缺心眼,居然不會算賬,洗澡連搓澡帶修腳也不過100文錢,加上工錢還不到一兩銀子,這不擺明了吃虧嗎?

不過葉天還真是沒弄明白這南宋朝錢幣和貨物的等價觀念,他也在學習過程中,但前世養成的花錢大方這個習慣卻很難改變。

張三開始也想這小四有點傻,幾十兩的綢緞就白白送人了,但這時看見田裁縫夫婦憨厚實在,終于明白了葉天是有心讓這夫婦倆賺便宜,于是也在旁邊勸道︰「老板,我這弟弟就愛吃虧,因為我家老太太常教育我們,吃虧是福!」

葉天聞听張三這話,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榆木疙瘩開竅了,我們家就張三李四哥倆,可沒有老太太呀,這小子居然會主動說謊話,而且一說就說得這麼順溜了,孺子可教啊!

他可想不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到二個時辰,張三已經沾了他的靈氣,學會騙人了!

田裁縫夫婦禁不住這兩騙子花言巧語,最後實在無奈,終于同意了佔這兩騙子的便宜,不過提了一個條件,就是以後給這兩騙子做衣裳,一文工錢也不收,而且包了以後兩騙子洗浴的所有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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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和張三美美地在澡堂子里洗了個痛快澡,尤其是張三,以前最多是在河里泡個澡,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在澡堂子里讓人搓澡,修腳。

這把張三那個美啊,在澡堂子里他的嘴就笑得沒合攏過。

可是洗完澡,剛穿上田裁縫送來的衣裳,張三就哭了,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澡堂之下,一個男人就哭了!

因為張三這時是悲喜交加,悲的是一輩子沒穿過新衣裳,喜的是現在就穿上了,而且穿的是最好最貴面料做的衣裳。

穿上新衣裳,張三興奮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走路了。

澡堂大堂里擺著一枚銅鏡,葉天看著面前的銅鏡,銅鏡里是一張清秀的臉,小小的眼楮,嘴角帶著一絲微笑,這就是自己在南宋朝的外貌了,他嘆了一口氣,慢慢穿上衣裳,他是第一次穿上這麼正式的服裝,當然是宋朝的服裝。

田裁縫很細心,除了外套,還用店里的布料給他們做了汗衫,小提花羅褲,順便附贈腰帶、布鞋。

葉天穿著這長袍走了幾步,感覺有點怪異,宋朝的袍子都是大袖,走路快點都帶風,這種新鮮感讓他有種刺激的感覺,他要好好體驗一下這南宋朝的風味。

張三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就听見葉天對他說道︰「新衣裳穿上了,該上酒樓吃飯去了!」

也是,這一番換馬騙綢緞,再痛痛快快洗了個澡,費了不少時辰,現在正是中午的飯點!

葉天很期待,迫不及待地想嘗嘗南宋朝的飲食有什麼特點。

可張三滿心的喜悅卻一下被這一句話澆個透心涼,他又回到現實中了,拿什麼去吃飯?

他很清楚除了每人兩套衣裳值點錢,兩人還是一個銅板也沒有,而且穿著這身衣裳都沒法去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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