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我媽哄得掛了電話,我才是真的沒法入睡,開始想我當初把他們倆勸和這事到底對不對?既然我爸能撒這麼大個謊,他一定是早就有這種打算,也許當時就是為了穩住我才答應去和那女人斷,也許根本就沒斷,也從來沒打算過要斷。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什麼不去上班。
看了下時間才1點多,那女人上班的茶館應該還沒有關門。營雲縣本來就不大,幾個電話就能找到熟人,雖然我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但只要找人去問就一定就能問到點什麼。以前的好多朋友我都不怎麼聯系,也不好半夜打電話回去讓人幫忙,只好撥通齊鑫的電話,讓他找人馬上去那茶館問問,看這兩月有沒有人離職。
快要兩點的時候,齊鑫回了電話說那茶館是他認識的一朋友家里開的,他打電話去問過了兩個月前確實有人離職。離職那人叫王梅,和我描述的年紀長相都差不多大,也是有個孩子正在上大學。
從時間和各種信息上都吻合,這下我能篤定我和我媽是真的被我爸給耍了。頓時七竅生煙氣得想拿到去砍了他,尼瑪幾十歲的人了,跟野女人離家出走這種事情也要干。但同時我又沒了主意,不知道這事到底該怎麼和我媽說。
撥通郝健的電話,把事情原原本本給他說了一遍,問︰「哥哥,你說我現在到底是跟不跟我媽說啊?」
「怎麼說?就媽那性子,你要說了她還不的鬧個天翻地覆啊。」
「那怎麼辦啊?」
「我…我也不知道。」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我媽明天一定會出門去打听,要是我爸真的跟那女人跑了,這事就一听能打听出來。不說我媽鬧不鬧,就是她要知道了這事,非得氣成神經病。♀雖然我和我媽八字不合,但我確實很擔心她,我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說︰「哥哥…你想想辦法,到底怎麼辦啊?」
「我覺得吧,就算把爸找回來也不起作用,他都那樣了,還不如讓媽和他把婚離了算了。」
「他們離了婚,那我就沒家了…」我其實很怕他們離婚,我和我媽一樣,總是想一家人能和和氣氣的在一起,等我和郝健的小家有了起色,再向別的孩子那樣好好孝敬他們。
「哦哦哦…寶貝兒別傷心,這不還有哥哥呢嘛?放心,這輩子哥都不會離開你的。」
忽然腦子一動有了主意,「哥,要不就讓我媽知道這事吧?完了我再勸她去法院起訴離婚,說不定她一氣之下就真去了呢?」
郝健想了想,說︰「這樣也行,但是爸這邊你也還得去找找,你要知道,就算他們離了婚,你和他也是月兌不了關系的。」
我爸就算再混蛋他也是我爸,天生帶來的血緣關系沒辦法切斷的,「嗯,這個我知道。」
「那你就早點睡覺,什麼也別想,他一個大活人不會出什麼事。等哥回來,哥再陪你一塊解決,好嗎寶貝兒。」
「嗯…」
他們終還是走到了要離婚這一步,雖然是在我成年後,雖然是在我結婚有了幸福後,但我從情感上還是有些不能接受。掛了電話一直失眠,想著小時候我爸給我帶蛋糕回來,我和他們倆一塊兒在家打牌,還有他們打牌我在角落去要錢的樣子…
把小時候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到外面天都亮開了的時候,就在那麼一瞬間忽然把事情給想明白了。他們確實屬于性格不合,在我爸還沒斷女乃的時候,我媽就直接從女乃女乃手里接了過來,又當老婆又當媽。這些年我爸每次跌倒,還沒跌下去我媽就把他給扶起來,讓他快要60歲了心智都還不算成熟。
也許他們離婚真是好事,我媽說不定還能去找個老頭相伴余生,說不定還能感受下這輩子沒感受到過的關懷。只要她願意離,只要她願意走出來,下半輩子依然還能幸福。
我作為女兒不應該用情感去把他們捆綁在一起,這麼多年不離婚他們或多或少也是為了我。到現在,我已經做到可以讓他們放心了,他們為什麼不能去找各自的幸福?而且,就算他們離了婚也是我爸媽,我這不還有郝健呢嘛?
這樣一想心里就通暢了…
一覺睡到下午電話鈴聲響起,看來電是我媽,我大概也猜到她應該去問到了什麼,打起精神接了電話,盡量隱藏住心里的不快,「媽,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
「老不死的雜種,當真是跟那女人跑了。」我媽一開口就火氣很大︰「我在家操持這麼多年,居然得到這個下場,他個老雜種太缺德了,干脆死在外面更好。」
「媽…你怎麼知道的?」
「這點破事隨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你還不知道你那爹,做什麼事情都蓋不上腳背的嘛?他還自以為是的認為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我爸太笨還是我媽太聰明,反正從小到大他做的什麼我媽都能知道。就連以前做生意的時候,上哪兒夜總會找了個小姐或是上哪兒賭場輸了多少錢,沒過多久我媽總能準確無誤的打听到。
當然這些事我也都是听我媽罵的時候說的,具體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正因為是這樣,我也養成了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去猜測,只要我沒親眼看見的都安慰自己是別人瞎說的。
我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離婚,這次是真的要離婚了,居然拿著我的錢跟野女人跑路,那老子就成全他們。」
「好…」我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我支持你離,離了你就把營雲縣的房子賣了,來麗都跟我們一起生活。」
「菲菲啊…你爸做了這麼缺德的事情,你得答應我,以後他老了你不準管他。」
「好好…等他老的動不了那天,就算是在外面要飯我都不管。」我很少順著我媽說話,但這次我不得不順著她。
「那就好。」我媽估計昨天晚上也想了一夜,把這事已經想的很透徹了,說︰「我現在去找你張姨問問,合適下午就把訴狀給交了,這次是真的把我氣傷了心。」
「嗯,你去吧。我等會看看下周能不能請兩天假,回來和你一起去辦這事。」
「不用,你這剛升了職就好好上班,你媽還不至于那麼脆弱要你陪。」我媽屬于打不死的小強,什麼事情她都可以自己扛,要的其實就是嘴上說得好听點。
「你先去問吧,問好了再給我來電話。」
下午在家里繼續管理軟廣貼和談新代理,又陸續談妥了兩個。5點多的時候我媽打來電話,說問了張姨她這種情況可以起訴離婚。我媽說明天就去找張姨整理材料,爭取早點把訴狀給遞交上去。她好不容易做了決定,不想再有什麼變數了。
張姨是我媽的朋友,在我家所在的中心鎮法院工作。這些年一直覺得我媽過的不好,早就替她憤憤不平要她離婚了。現在見我媽真要離,她表示會盡力幫忙搜集這些年我爸打我媽的證據,然後直接在登報通告,最後做缺席判決。
也可能是這麼多年被他們吵煩了,听到我媽告知這個消息,我竟然異常的平靜,甚至還有點期盼她快點離了能找個對她好的人。事已至此,她能高興點就是我願意看到的。
我想不能沉浸在這件事上,我必須要更努力的和郝健過日子,盡早把首付那9萬塊錢給還完,要不拖一個月我媽就得多出一個月的利息。等以後生活好了,我要和郝健一塊兒好好的孝敬她老人家,以安慰她這輩子沒得到男人關懷的失落。
不過嘴上雖然答應我媽以後不管我爸,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能不管?雖然現在我媽離婚可以登報做缺席判決,但我心里還是有點擔心我爸。
趁在網上和新老代理聊天的間隙,在網上搜了些找人的方式,無意中看到有人說可以通過營業廳打印出來的通話記錄鎖定位置。一想齊鑫她媽就是營雲縣的移動公司老總,就撥了他電話讓他把她媽的號碼給我,我先問問。
撥通齊媽媽的號碼,要求人辦事自然是得笑臉相迎︰「你好阿姨,我是蘇菲…」
「菲菲啊…剛齊鑫在qq上給我說了,你是要問電話查地址這事是吧?」
「恩是的阿姨,能查到嗎?」
「查是可以查到的,不過只能看到對方通話的大概位置。」齊媽媽听我要查人,多少還是有些疑惑︰「菲菲,你能告訴阿姨是查誰的嗎?」
「我爸…」對齊媽媽我也沒什麼隱藏的,只是提醒她︰「阿姨,你要打麻將踫到我媽,可別讓她知道我在查這個。」
我剛答應了我媽以後不再管我爸,而且得和她站在一邊把我爸當成階級敵人,要是讓她知道了我還這麼心急的找我爸,她一定會氣得不行。
齊媽媽也知道我家里情況復雜,答應我說︰「沒問題,不過你得先把你爸的身份證給我一個,阿姨這邊幫你查。」
我爸的身份證在換了二代之後把一代留在家里的,我想他這次出門應該也就帶了新身份證。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決定明天請一天假,回去悄悄的把他一帶身份證拿出來,去移動公司找齊媽媽鎖定他最後的通話的位置。
不管他們離不離婚,我一定要先知道他在哪兒,在做什麼,是不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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