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學校離我家不遠,我堅持要走著回去,但站起來幾次摔倒。劉宇飛二話不說就把我扛到背上,趴在他背上我一下就哭了出來,這連第一天見面的男人都知道要擔心我,特麼和文昊在一起10年,他怎麼還能在我傷口上繼續撒鹽?
喝多了就容易鑽牛角尖,想起早上我媽去參加婚禮之前還對我罵罵咧咧的。到了單元門樓下劉宇飛把我放下來,我上前就撲到他懷里說什麼也不肯回去。後來和他在樓下花壇上坐了好久,也不知道到底聊了些什麼,反正最後還是被他給哄回了家。
隨後的很長時間,我們聯系非常頻繁。他知每天下班會準時來接我吃飯,然後再請我一大堆朋友去k歌。習慣了他時時刻刻和我保持短信聯系,每天下班吃飯喝酒。甚至上班我要出門辦事,他都會開車過來專車接送我。
直到一個月之後,我經常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也總說在忙,我才驚覺自己好像陷進去了,連忙適時剎車,刪了他的qq也換了私人手機號。因為我不喜歡等待和抓不住的感覺,不喜歡在我需要的時候對方不能騰出時間陪我。我一直覺得就算另一半除開感覺之外,他得及時和我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
其實上次听說劉宇飛那段時間是出了醫療事故,我心里就已經有點不舒服了。我最怕的就是處理這樣的感情糾葛,在我的觀念里只有行或者不行,絕對沒有備胎的說法。
我很不自在的喝了口綠茶,「呵呵…不會的。我也希望你能早點找到自己的幸福。」
劉宇飛沒繼續說話,端著酒杯放在嘴邊,又不喝也不放,用很曖昧的眼神盯著我。我心里想︰這過了就是過了,就算你盯著我我也不能和郝健離婚不是?
正好不知道誰點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喝多了大家就喜歡唱這種喊的歌,笑笑正跟冷哥和王小帥爭話筒。♀我趁機逃離劉宇飛的目光,沖過去推開他們大喊︰「我來唱!」
「讓你們搶吧?現在人主唱來了。」葉子在旁邊笑的喘不過氣。
這首歌確實算我的主打歌和成名曲,每次在唱吧喝多了這歌是必點,總覺得唱完之後酒能醒一半,渾身充滿了力量瞬間變成精神抖擻的勇士,恨不得明天就去維護世界和平。乃至于後來到了唱吧,吧台的服務員到點不用我說,就會直接幫我點歌。
笑笑從冷哥和王小帥里把話筒搶過來,遞給我一個說︰「我和你一起。」
「滾…我要獨霸群雄。」說著我搶過笑笑的話筒。
劉宇飛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一邊鼓掌一邊笑著說︰「我幫你保管,保證不讓她們搶走。」
「謝謝。」我把話筒遞給他的時侯,用余光掃視了下,他一臉堆笑謙和有禮的站在旁邊,完全就是個紳士。
畢竟除了那天晚上喝酒,我在劉宇飛面前雖是真性情,但也沒有現在這種彪悍。現在當著他的面,要唱這麼爺們一首歌,我也有些緊張。
音樂開始,我拿著話筒站到電視屏幕前面,運了運氣用低沉和渾厚的聲音開嗓︰「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
唱到「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的時侯葉子他們仨就樂瘋了,坐在沙發上把手舉起來左右搖晃,學著演唱會歌迷那樣尖叫著吶喊︰「姨媽巾…愛你愛你愛你…」
而劉宇飛就在旁邊保持微笑的看著我謙和的鼓掌。♀這完全和她們格格不入,不過他還是樂此不疲的幫我打著節拍。
一曲唱完,我刻意去點歌台繼續點歌,想要等會在郝健醒來之前的時間,就自己開演唱會算了。劉宇飛不知道什麼時侯坐過來,附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我們唱《你最珍貴》吧?」
我轉頭盯著他一愣,這首歌是那段時間我們一起經常會唱的一首。當時的朋友都說,我們倆的合唱完全算是珠聯璧合。但特麼這畢竟是情歌,我男人在旁邊喝多了躺著呢,我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尤其是劉宇飛唱情歌?
「你和笑笑唱吧。」說完沒等劉宇飛反應,就走到笑笑身邊把話筒遞給她︰「賤女人,該你表演了。」
劉宇飛當然也只好把話筒遞給王小帥,轉身和我擦肩而過的時侯,又陰陰的說︰「改天有機會,我真的還想和你唱這歌。」
好在這個時侯郝健翻了個身,我連忙走過去揭開他的毛毯,「醒了沒?」
郝健坐起來迷糊的揉了揉眼楮,「嗯…幾點了?」
劉宇飛看郝健醒了,端著酒杯過來找郝健喝酒。我心都懸了半截,尼瑪這是什麼節奏?難道是要和平談判然後友誼交接?事實證明我是多慮了,劉宇飛倒還沒至于那麼沒有素質。只是和他隨便聊了下工作,還有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郝健喝了幾杯臉色又開始有了變化,不是像之前那樣變紅,而是變得有點慘白。他捂著肚子和劉宇飛干完最後一杯,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冒了出來。
一看郝健這情況就不正常,我連忙伸手模了下他額頭︰「怎麼啦?」
郝健蹙著眉頭表情很痛苦的樣子站起來︰「肚子疼…我們先回去吧?」
「怎麼了兄弟?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劉宇飛也放下酒杯,轉過頭來關心郝健。
我心想就算去醫院,也不可能讓他送郝健去吧?趁郝健還有力氣走回家,我攙扶著他和其他人打過招呼,就帶著郝健回去了。
我以為是喝酒喝太急傷到了胃,回去休息一個晚上就沒事。睡到半夜的時侯,被郝健的申吟聲給吵醒,「還疼?」
他很虛弱的回應︰「嗯…」
我翻身從船上起來打開燈,看到他已經疼得蜷縮起來,額頭還在不停的冒汗。心想這下壞事了,疼了這麼久肯定不只是喝急了酒的原因。趕緊穿上衣服叮囑他︰「走我們去醫院吧?」
「疼…走不動。」郝健說著側頭趴在船頭,不停的干嘔。
我連忙把垃圾桶遞過去,這都疼的吐了肯定很嚴重。我想打120又怕給送到附近不好的醫院,別誤了診斷時間。但這個點我要把他扶下樓打車去10公里以外的人民醫院,顯然不是特別現實。
從來生病都是我媽在身邊照顧我,冷不丁遇到郝健半夜生病,我一時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想著笑笑離我家不遠又有車,拿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響了很久她才接起來迷迷糊糊的說︰「姨媽巾,這個點干嘛呢?」
我急的都想要哭出來了,「笑笑…你趕緊和王小帥起船,來我家幫我把郝健送醫院去吧?他疼的都要死了…」
「好。」笑笑也沒廢話,電話還沒掛就像是在搖醒王小帥︰「趕緊起,我們去蘇菲家接郝哥上醫院。」
我估計笑笑連穿衣服都是在車上穿的,不到20分鐘就到了我家。接上他們後,王小帥背上郝健就往醫院趕,送到10公里以外的人民醫院進了急診,大家才算松了口氣。一番檢查,確定是急性腸胃炎,起因大概就是這兩天酒喝多了造成的。
等郝健掛上點滴睡著後,我才讓他們先回去睡。大半夜把人吵醒來折騰一趟,估計不是貼心的好姐們,真沒有誰能來幫這個忙。
我守在急診室的船邊,時不時看到拉進來重癥病人,根本都不敢眯眼楮。尤其是到凌晨5點的時侯送來的一個車禍病人,就在郝健旁邊的船上掙扎了兩下醫生就宣布死亡。更是把我膽子差點嚇破,只好在心里默念︰我沒做過壞事,沒有鬼會來找我。
靠意念支撐到天亮,郝健才醒來睜開眼楮。急性腸胃炎就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忽然就像沒事似的說︰「咦…好像不疼了。」
晚上守夜時所有的委屈和不滿,瞬間就爆發了出來,伸手一巴掌拍到郝健臉上︰「你特麼終于好了!」
郝健捂著我的手在他臉上磨蹭了下︰「咳咳…老婆,辛苦你了。」
回到家里郝健倒是活蹦亂跳,但我變得不好了。通宵沒睡覺,眼看著人在旁邊死去,能好才怪!躺在船上,就像丟了魂一樣盯著天花板,腦子里還在感嘆生命的脆弱。
郝健看我不正常,走到旁邊撲通一下跪在船面前,拉著我的手說︰「老婆,我錯了。我求求你睡覺吧…」
我把昨天晚上他睡著後,我見到死去那人的慘狀向他描述了一番。他立即把我摟在懷里,用馬克思主義哲學里的無神論安慰我,完全就像是在我面前背課文。
睡到下午醒來,我還躺在郝健懷里。見我醒了,他才把手從我脖子下面抽出來,甩了甩說︰「睡醒啦?那我上個廁所去。」
我忽然覺得被什麼東西撼動了下,他為了讓我睡好,竟然大半天的時間都保持同一個姿勢?而且為了不吵醒我,他都沒時間去開電腦,就無聊的看著電視節目,甚至大半天連廁所有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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