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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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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塵埃落定

黃知縣踉踉蹌蹌上了官轎,回衙門去了。

縣丞以勢強壓知縣,最後知縣竟被『逼』得狼狽退走,這簡直是亙古未有之事,偏偏在這江浦卻發生了,這種極不正常的政治氛圍,從今以後將主宰江浦官場。

圍觀的人群發出滿足的嘆息聲,今日倒是讓他們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戲,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都有著充足的談資了。

曹毅仍恭恭敬敬的施禮將黃知縣送上官轎,與謝主簿,李典史等人目送著黃知縣離去,做足了身為下屬官員的禮數,直到轎子消失在街角,他們才回過頭,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彼此會意的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四六哈著粗肥的水桶腰,滿臉諂笑的將曹毅等人迎進醉仙樓。

蕭凡不經意間回頭,見金玉樓的周掌櫃仍傻傻的跪在醉仙樓門口,神情呆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蕭凡皺了皺眉,走上前去,當著還未全部散去的人群,先朝周掌櫃『露』出個溫文爾雅的微笑,然後忽然神情一變,抬手狠狠一記耳光,重重的摑在周掌櫃的臉上。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再一次令圍觀的人群駐足,頻頻張望。

周掌櫃被蕭凡這記耳光打得腦袋嗡嗡作響,終于回過神來,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蕭凡,半晌才吃吃道︰「你……你竟敢打我?」

蕭凡聳了聳肩︰「打你很正常啊。」

「你……你為什麼打我?」

蕭凡楞了,對啊,為什麼打他?他又沒得罪我,我打他干嘛?這樣多沒禮貌……

看著周掌櫃悲憤的眼神,蕭凡有點不好意思,仰著頭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于是蕭凡蹲,很誠懇的對周掌櫃道︰「因為你長得很討厭,在下失禮,實在忍不住,所以……你懂的。」

話沒完蕭凡便住了嘴,很同情的看了周掌櫃一眼,然後站起身,輕輕拂了拂衣袖,轉身進了醉仙樓,丟下一臉憤恨卻不敢開口的周掌櫃。

跨進醉仙樓的蕭凡微微一笑,這記耳光打得很爽,他不怕得罪黃知縣,反正已經得罪了,那就得罪得更徹底一些吧,做男人若連這點膽子都沒有,那還叫男人嗎?

醉仙樓三樓最豪華的雅閣內,與謝主簿,李典史,劉捕頭杯觥交錯之時,曹毅轉頭對侍立身後的老家僕悄聲耳語︰「派人給燕王殿下送密信,我已主政江浦。」

老家僕應聲退下。

江浦縣衙三堂,黃知縣渾身抖個不停,努力平復良久,終于冷靜下來,隨即眼中凶光一閃,叫來身邊長隨,冷聲吩咐道︰「備轎,去京師,禮部黃侍郎府上。」

醉仙樓重新開業了。

開業的當天,江浦的知縣老爺和縣丞老爺因為陳家姑爺蕭凡徹底撕破了臉,一番爭斗下來,縣丞老爺完勝,這個消息如同瘟疫一般,頃刻間傳遍了整個縣城。

風向變了,從此黃知縣再也不是那位一不二的掌權者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在主政江浦的,是新來的八品縣丞曹大人,黃知縣已被完全架空了。

政治風向一變,醉仙樓自然迎來了八方賓客,從古至今,世上從來不乏見風使舵的勢利之人,醉仙樓開業那天曹縣丞領著衙門里的大官吏親臨慶賀,還因為醉仙樓掌櫃蕭凡而跟黃知縣撕破了臉皮,有那心竅玲瓏之人哪還不明白曹大人的意思?

于是,醉仙樓生意興隆了。

醉仙樓蕭掌櫃的心情當然也隨著水漲船高,少了官場人物的掣肘,現在正是他大展鴻圖之時,蕭凡有信心憑著穿越者的優越見識把生意做大做強,這畢竟是他的第一份事業,盡管還是為陳四六打工,不過他並不介意為岳父做嫁衣裳,蕭凡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未來的成就當然不止于此,現在的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盡快融入到古代中去,只有適應了環境,才能有更遠大的前途。

大堂內,蕭凡正趁著下午客人不多的時候,給老蔡和最初兩名店伙計分配工作。

「老蔡,你的任務就是收錢,管帳,流水每日一結,拿給我看,帳目要清晰,而且不準貪污……」

蕭凡著忽然『露』出了白森森的門牙︰「知道當今皇上是怎麼對付貪官的嗎?」

老蔡被蕭凡猙獰的模樣嚇到了,惶然搖頭。

「貪六十兩銀子者,剝皮實草示眾。」

老蔡愈發顫栗。

「知道啥叫剝皮實草嗎?就是讓劊子手用刀把他的皮整張的剝下來,這個時候人還沒斷氣,然後再把他的肚皮劃開,趁著人還有口熱乎氣兒的時候,把他肚子里的下水全掏出來煮巴煮巴喂狗,下水掏干淨,肚子空了怎麼辦?很簡單,塞兩把稻草進去,整個人看起來就較飽滿了……」

老蔡和倆店伙計听得臉『色』鐵青,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模樣。

「害怕嗎?」

「怕!」三人一齊點頭。

蕭凡微笑著拍老蔡的肩︰「所以,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老蔡被拍得渾身一個激靈,忽然哭喪著臉道︰「掌櫃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下次不敢了……」

完老蔡從懷里掏出三四兩散碎銀子,心翼翼的擱到櫃台上,驚惶道︰「老漢對天發誓,這兩天總共只貪了這麼一點點,老漢下次再也不貪了……」

倆店伙計頓時滿臉崇敬的望向蕭凡。

蕭凡眼楮都直了︰「我只是隨便嚇唬嚇唬,你還真伸手了……」

嗖的一聲,蕭凡飛快出手,將櫃台上的散碎銀子納入自己懷中。

「髒銀沒收充公!」

下屬撈銀子,那叫貪污,自己撈銀子,那叫合法收入,有本質區別。

轉過頭再望向兩名店伙計,這二人就是當初跟蕭凡賭骰子的那兩位,他們的名字很通俗,高個子的叫狗子,滿臉青春痘的叫大栓,二人算是醉仙樓的元老,屬于骨灰級的……店伙計。

「前些日子咱們新招了十個伙計,其中五個負責大堂,五個負責二樓三樓的雅閣,狗子和大栓,我升你們為大堂經理和雅閣經理……」

「掌櫃的,什麼叫經理?」

「……就是管事,主管。狗子管大堂的那五個伙計,大栓管雅閣的五個,各負其責。」

狗子和大栓立馬落下感動的淚水︰「掌櫃的看得起我們,知道我們那新招的十個廢物強,掌櫃的,人願為掌櫃的出生入死……」

蕭凡慢悠悠的道︰「其實你們也別想得太多,句實話吧,你倆跟那十個新招的伙計一樣,都是廢物,若一定要分出個不同的話,我只能你倆頂多是他們資歷老一點的廢物而已……」

分配完工作後,蕭凡搬了張凳子,放在醉仙樓大門口,然後坐在凳子上仰著頭眯著眼,開始享受冬日下午暖洋洋的陽光。

偷得浮生半日閑,這句話的關鍵字眼不是「閑」,而是「偷」。人之一生忙碌不休,享受也就成了難得的休閑,不過人生的真諦並不在于如何享受,而在于懂得享受。從這一點來,叫花子唱歌窮開心,跟富翁酒池肉林的豪奢生活,其實兩者『性』質上是一樣的。

蕭凡是個懂得享受的人,從前世混得成了搶劫犯,還不忘順便打劫兩瓶酒來看,他的骨子里除了冒險和膽大以外,還有著血紅『色』的革命浪漫主義因子,峭壁之上邀月對酒,危牆之下擊缶高歌,人生當須如此快意。

微微刺眼的光線忽然一暗,蕭凡有些不滿的睜開眼,卻見一個俏立裊娜的身影,遮住了他頭頂的陽光。

蕭凡眼楮一亮,忘情的抓住了這道裊娜身影的手︰「抱琴,你來看我了?」

抱琴被蕭凡熱情的動作嚇得放聲尖叫,然後又是害怕又是憤怒的瞪著蕭凡。

「你放手!」

「不,我不放!」

抱琴急了,另一只手化拳為掌,疾若流星追月,一招「力劈華山」,狠狠擊在蕭凡的腦門頂上。

「你放手放手放手放手——」

蕭凡只好放手,因為他要騰出手來『揉』自己生疼的腦門,再他也實在不願意自己的腦門被她劈柴一般劈了一下又一下,丫頭數日不見,力道越發大了,蕭凡懷疑她是不是終日躲在家中苦練掌力,然後特意跑到醉仙樓來收拾他。

武俠里,某少俠身負血海深仇,然後不心掉落懸崖,很怪,每個懸崖下面都有一本絕世武功秘籍等著少俠去練,沒秘籍的懸崖不是好懸崖。然後少俠一心苦練,長則數年,短則幾個時辰,少俠破關而出,手刃親仇……

蕭凡覺得抱琴很有些朝這方面發展的趨勢,而且還是被他給『逼』的,這是個苦難深重的丫頭……

抱琴現在正氣鼓鼓的瞪著他,渾身保持著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望著蕭凡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變態。

蕭凡覺得有些無奈,不可否認,他對抱琴確實很有些感覺,只可惜最初的誤會,令抱琴對他戒心極重。

這是蕭凡不願看到的,相那個陳家千金陳鶯兒,蕭凡心中其實更有意于抱琴。

不喜歡姐,反而喜歡丫鬟,這不是犯賤,男人看女人,首先看的並不是她的光環和身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若一定要問個為什麼,蕭凡也回答不出,他只覺得抱琴陳鶯兒更多了幾分靈氣和魅力,這種靈氣和魅力吸引了蕭凡的目光。

而陳鶯兒許是在深閨之中養久了,『性』子方面顯得有些呆板木訥和高不可攀,更讓蕭凡覺得不舒服的是她那清冷淡漠的眼神,如果可以的話,蕭凡真想問問陳四六,能不能只娶丫鬟,不要姐?——估計陳四六不讓,更有可能會抄刀宰了他。

蕭凡定定的望著抱琴,一動不動,腦子里思緒萬千。

抱琴被蕭凡的眼神盯得一身發麻,雞皮疙瘩爬滿全身,她雙腿微屈,眼神高度戒備,一副情況不對撒丫子就跑的模樣,可愛之極。

「抱琴,你來醉仙樓做什麼?」蕭凡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善一些,至少不能在她眼里像個變態。

蕭凡的和善起了作用,抱琴果然稍稍放松了戒備,迎著蕭凡儒雅的微笑面孔,抱琴甚至感到俏臉有些發紅,——哪有少女不懷春?蕭凡本來就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如果不是由于當初那段不愉快的過去,蕭凡這樣文質彬彬的英俊少年絕對有實力讓抱琴的心肝如鹿『亂』撞。

抱琴的心肝現在已經跳得很快了。她並不是一個很記仇的人。

「我……我家姐要來,命我先過來跟你……跟蕭公子打聲招呼。」抱琴到最後聲音已經低不可聞,如同蚊訥,她的頭也越垂越低,幾乎要埋到胸脯里去了。

面對這個無限嬌羞的丫頭,蕭凡一時竟失了神。

「你……你在看什麼?」抱琴被蕭凡盯得渾身不自在,不自覺的輕輕扭了一子。

「抱琴……」蕭凡充滿深情的低喚。

「嗯?」抱琴依舊嬌羞的垂著頭。

「數日不見,你……」

「我怎麼了?」抱琴的俏臉已紅得像夕陽中的晚霞。

「你……發育得更飽滿了。」

沉默……

良久……

抱琴開始尖叫。

「啊——你這死無賴!狗改不了吃屎!看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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