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國最高的護城山是一座枯竭千年卻屹立不倒的火山,因此得名為未煬山。在那高峻的火山之上,于燚烈站立在山之巔,俯瞰著全天下的情形,以便指揮著軍中將領作戰。
「三…不,太子,我軍已經逐步佔領了淼國的倪江了,一切形勢都盡在我們的計劃之中。」一位首領將軍在于燚烈身旁稟報︰「不知太子下一步的指示是什麼?」
「為何沒有看見南宮海洛,或是司空絕璘?」于燚烈微微蹙眉,這招調虎離山似乎做得不太漂亮,不知道那符離間計能否奏效呢?
「回稟太子,前來平亂的將軍是淼國的大駙馬歐陽元楓,未曾看到淼國太子南宮海洛和鑫國太子司空絕璘。」首領將軍低頭回答。
「哦?」于燚烈深邃了眼眸,暗黑的眸子精光一閃,這南宮海洛和司空絕璘真的是在起內訌了嗎?還是都不屑焱國的兵力,前去煙雨平亂了呢?
「鑫國那邊什麼情況?」于燚烈打探一下名義上戰友的局勢。
「據鑫國的太監來報,說是並無援軍是平亂。」
「再去探報,這歐陽元楓才剛剛到達,想必那邊的援軍也才到。」于燚烈眼眸望著山下不遠處的倪江上,相互廝打的戰士們,嘴角竟浮現一抹冷媚的笑︰「等著吧,很快你們就解月兌了。」
淼國境內的烽火台的眺望塔上,南宮海洛一人獨自迎風而立,望著遠方淼國的邊城,內心也如那翻騰的倪江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海洛。」唐伊琪在烽火台前前後後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南宮海洛的身影,直到微微仰頭望著夕陽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南宮海洛一個人黯然地在那里吹風。唐伊琪心中猶然萌生一絲擔憂,便默默地也爬上了眺望塔,為南宮海洛披上一件外衣,順勢從後摟住南宮海洛肩膀,把頭埋進南宮海洛的頸窩︰
「海洛,你是不是在擔心戰事?不用擔心啦,絕璘哥可以說是常勝將軍,這麼多年來都是他守著我們森國的。」
「嗯,我不擔心他會敗,可是我覺得我做了件殘忍的事情。」南宮海洛抬起手覆上唐伊琪的小手,「我將絕璘置于了極度兩難的境地。」
「噗,哈哈。」唐伊琪卻不住地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南宮海洛微微聚攏劍眉,不能理解唐伊琪傻笑的原由︰「打戰了很好笑嗎?哦,原來你明伊公主其實是個心底惡毒的人啊。」
「干嘛這樣說我啊?我生氣了。」唐伊琪嘟囔著小嘴︰「人家只是想逗笑你嗎,真是的,那我走了。」
「別別別,好,我錯了好麼。」南宮海洛反手一轉,便拉住了唐伊琪的小手,又用另一只手點點唐伊琪嘟起的嘴唇︰「那你說說看,為何你要笑。」
「哼。」唐伊琪瞪了南宮海洛一眼︰「誰會想到天下無敵,冷酷嗜血的南宮太子,也會有覺得自己殘忍的一天。」
「哦?原來如此啊。」南宮海洛饒有意味地點點頭,也許真是唐伊琪讓他改變了,在不知不覺中無形的改變著。
「不是嗎?你以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啊。」唐伊琪用手比劃著幾個殺人的動作,嘴里還「噓噓噓」地模仿著劍揮舞的聲音。
「好了。」南宮海洛攬過一旁手舞足蹈的唐伊琪︰「我知道了,我沒有不開心,只是在思考這樣是不是對絕璘不公平。」
「為何?就因為讓他幫我們出戰?可是我知道絕璘大哥一心不想要做君主,反倒喜歡現在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唐伊琪寬慰南宮海洛。
「我知道,可是他也比我們任何人都無私都正直,所以他才會在你身邊那麼多年,卻沒有做出一分一毫對你不利的事,即使他現在來了淼國,他也沒有逾越過一步,就是他這麼重情重義,我才更擔心,甚至是害怕。」南宮海洛第一次在唐伊琪面前這麼毫無顧慮地表現自己的情緒,這讓唐伊琪很是欣慰,也很是擔心。
「為何?」唐伊琪撫撫南宮海洛的背脊。
「因為他要面對的正是他的子民啊。」南宮海洛長嘆一聲。
「什麼?對哦,我怎麼給忘了呢?」唐伊琪這才恍然大悟︰「這煙雨城是被鑫國滋擾的,那他就要和他自己國家的子民兵戎相見了。那他…他會怎麼選擇呢,他該如何應對啊?」
唐伊琪看向南宮海洛,也開始了深深的擔憂︰「你說他會不會怪我們?沒有跟他說一句就讓他這麼走了。」
南宮海洛卻不再答話,而只有長長的沉默。
唐伊琪便也不再追問什麼,靜靜地陪著南宮海洛一起沉默。
「太子。」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平靜。
「何事?」南宮海洛問詢。
「據前方來報,在倪江進攻的也是鑫國的兵力,雖打著焱國的旗號,卻非是焱國的士兵。」小將答道。
「什麼?確定嗎?」南宮海洛皺眉,很是疑惑。
「確定。將士們和他們交過幾次手,都認得的。」小將點頭確認自己的話。
「真看不懂了,鑫皇和焱皇還有于燚烈,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啊?」南宮海洛玉指托起腮,思索了一瞬,驟然鳳眸瞠大︰「難道……不會吧?真要是這樣的話,必定是那陰險的于燚烈所想的計謀。」
南宮海洛瞟了一眼倪江的方向,搖了搖頭︰「這于燚烈也未免太猖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