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父皇,您要立三弟為太子?」于燚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您要知道,即便您一直最喜歡三弟,可是立儲之事還是得以大局為重啊。」
「二哥,你說話是不是欠考慮了點?你是在說父皇有私心,處事不公嗎?你是在說父皇如此不配做一國之君嗎?」于燚烈收起了臉上虛偽的笑容,冷眼射向一旁的于燚唯。
「我根本沒這個意思,于燚烈你不要瞎說。」于燚唯一時之間慌亂了陣腳,心虛地偷瞄了一眼焱皇,發現焱皇並未有任何舉動,才微微松了口氣。
「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立你為太子就是以大局為重了?」于燚烈不屑。
「立儲這事兒非同小可,不能草率決定,一切要從長計議。」于燚唯振振有詞,還深覺自己有理。
于燚烈輕蔑地一笑,「剛才二哥不是還勸父皇要快些立儲嗎,現在為何又要從長計議了呢?嗯?」于燚烈輕挑一下右眉,暗諷于燚唯的愚蠢。
「那…從古到今立儲…都是立長子的。」于燚唯一時腦袋轉不過彎來,不知該如何反駁于燚烈,只能絞盡腦汁地想理由。
「你不是長子,長子是大哥。」于燚烈正色相對。
「我…我說我是嫡子。」于燚唯似乎很滿意自己情急之下想出的這個理由,當然要借題發揮一下︰「對,沒錯,嫡子,嫡子你知道嗎?我是皇後所生的,所以我是嫡子,你不過是個小妾生的,所以你是庶子,你根本就比不過我的。」
于燚烈深沉了一下眼眸,微眯成一條縫,射出駭人的戾氣,靠近于燚唯一步,吐出來的話也是那般刺骨︰「你不要忘了,你的母親不過是個繼皇後,是因為她害死了先皇後和我母親,她才得以登上後位的。」
「啪。不許你侮辱我母後,好歹她也是一國之母。」于燚唯氣不過,打了于燚烈一巴掌。
「唯,你這是作甚?」焱皇本不想插手他們兩兄弟之間的斗爭,反倒想看一看他們誰真的有本事爭過對方,卻沒想到這于燚唯說不過還動起手來,這不得不讓他不出手制止啊。
「父皇,烈他出言侮辱母後,我一時氣憤才…」于燚唯立即向焱皇告狀。
「烈兒,說話注意點兒,好歹她也是皇後。」焱皇還是教導于燚烈要適可而止。
「是,父皇,兒臣不對。」于燚烈對著焱皇作了個揖,而後起身直面焱皇︰「父皇,既然二哥不服氣,那便讓文武百官來見證,看看二哥這些年來究竟有哪些豐功偉業。」
「好,父皇,就應該這麼辦。」于燚唯似乎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看來他早已勾結好一些官員站在他這邊了,畢竟他的確是皇後所出的嫡子。
焱皇看了一眼于燚烈,他為何要提出這個方式呢?難道他不知道這些年他常年在外,那些個官員都沒幾個支持他的了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焱皇才遲遲未立太子。
「父皇?」于燚唯喚了一聲。
焱皇空洞的眼神才得以恢復,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于燚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應允︰’「好,傳三品官員全數進殿。」
不一會兒功夫,文武大官都陸陸續續地趕到了,一一朝拜了焱皇和他們兩位皇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二皇子、三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焱皇抬一抬手︰「今日急忙招各位愛卿覲見,是因為朕決定要立太子以正朝綱。現實在難抉是選唯好,還是烈兒好,煩各位愛卿表表意見。」
「啟稟皇上,微臣支持二皇子唯殿下,唯皇子這些年來一直勤勤懇懇地為國家效力,為國民解憂,實則是盡心盡力為國計民生操勞,可是這太子的首要人選啊。」一位一品官員起頭。
「是啊是啊。」
「唯皇子一定是最好的人選。」
「微臣也選唯皇子。」
……
一眾大臣都在附和。
焱皇看著這樣一番景象,不禁心頭有些毛毛的,他早就預計會是這樣一番畫面,才遲遲不敢公開立太子的。焱皇又瞟了一眼殿下站著的于燚烈,看著于燚烈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實在是猜不透于燚烈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只見于燚烈自信滿滿地向前踏了一步︰「五年的時間內二哥的確做了很多事,修建渡橋,清理河污,建設宮殿,砌蓋鐘樓,真的是為國為民出了很多力啊。」
眾人聞言皆不懂于燚烈的用意,他說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幫于燚唯啊,他究竟在相信著什麼呢?莫不是他真的願意拱手讓出皇位吧。
「可惜每一件都讓百姓怨聲載道。」于燚烈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果然,于燚烈怎麼會輕易地放棄這唾手可得的皇位呢?
「三皇子,您可不要血口噴人啊。這皇位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不顧及手足之情啊。」一品官員說道。
「呵,不需要大人您擔心,您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于燚烈輕蔑地瞟了那個一品官員一眼,從衣袖中抽出了許多張已發黃發皺的宣紙,一揚手,全數飄灑散在四周︰
「五年前二哥修建渡橋,資金不足卻自大地說自己捐贈物資,不動用國庫多一分的錢,實則到處搜刮民脂民膏,害那里的百姓直到今日都視官府對仇敵;三年前清理河污,為了貪圖大筆的賑災銀兩,和一品大人合謀,霸佔了幾乎全數的銀兩,煉河工人罷工,填了整片喝,害得那里干旱無水,死傷無數。」
于燚烈看著拿起地上那些宣紙,讀著上面所寫的自白書而怔怔發抖的于燚唯,眼眸中一片精光,「還要我說下去嗎?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