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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慧娘再次听見謝鋒這兩個字的時候,已經是秋闈結束的大半個月之後了。

「你看起來精神多了!」蘇慧娘看著眼前的齊梅梅笑著說道。

果然,相比與三個多月以前,齊梅梅明顯健康紅潤起來,且臉上也重新恢復了朝氣,可不就是精神了嘛!不僅如此,她懷里的娶名淑兒的女孩兒也長大了些,看上去白白女敕女敕的。

「都是多虧了姨姨!」齊梅梅真誠地說道︰「這次真是讓您替我操心了。」

蘇慧娘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她地手︰「說這些干什麼,對了,那謝鋒怎麼樣了?可是還敢來糾纏你?」

齊梅梅搖了搖頭,聲音里有些惆悵又似乎有些幸災樂禍︰「與我寫下了和離書後沒多久就帶著他母姐,還有那個胡氏回了農村老家,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上京半步了。」

原來那謝鋒在貢場門口被人搜出舞弊的證物後,並不服氣,當場就憤怒的反抗,然而他一屆書生怎麼可能弄的過那些有功夫在身的軍士,當場就被扣上了枷鎖,扔到了監牢之中,他那母姐听到這個消息後,不啻與驚天噩耗,一下子就僵愕在那里,最後還是那胡氏出了主意,讓人去香鋪中尋找齊梅梅,她有錢又認識京城中的貴人,肯定能解決這件事。齊梅梅當場就提出了想要謝鋒出來,行!先把和離書拿出來,要不然,她一屆女流恐怕也是愛莫能助啊!

謝家人起先還與其撒潑扯皮了好些日子,然而,牢里面的謝鋒首先受不住了,他一文弱書生,竟然跟一幫江洋大盜們關到了一個牢房,其中受到的「關照」已無法用言語形同,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凌遲之刑,所以在惶恐和絕望中他想都沒想的立刻同意了這個要求,當場就寫下了和離書,讓母親帶給了齊梅梅。

謝鋒考場作弊,名聲已經算是徹底毀了,以後連繼續考下去地資格都沒有了,齊梅梅倒也不欲趕盡殺絕。

「不管怎麼樣,我和他也算是夫妻一場。」齊梅梅深吸一口氣後說道︰「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這輩子就這麼著吧!」蘇慧娘聞言嘆息一聲,謝鋒作弊之事,明顯是燕弘真在後頭使的手筆,不過她卻並不覺得那謝鋒可憐,如他這種忘恩負義,薄情寡義地男人就該被這樣懲罰。

如此,齊梅梅和離之事,便算是徹底告一段落,那謝鋒的名字也是最後一次出現在兩人的談話中在往後的許多年里,齊梅梅一邊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一邊盡心撫養著女兒,日子過的卻也是充實快樂,而且在淑姐兒□□歲時,齊梅梅又遇見了一位性格忠厚老實的男子,她便再嫁了,這一次的婚姻極其美滿幸福,兩人還在不久後又給淑兒添了個弟弟,齊梅梅也可謂是苦盡甘來了。

秋去冬來,轉眼間又是一年年底,燕弘真的舅舅霍剛已經決意「金盆洗手」不再把心思撲在馬隊上了,畢竟年紀在那呢,已是經不起折騰了,蘇慧娘提出把舅舅接到家中與他們一同住後,然而,霍剛卻說什麼都不干,不僅如此,閑不住的他考慮再三,居然從京城的善堂中領樣了兩個四五歲的男孩兒,認了義子,放在身邊教養。蘇慧娘想到此處,心中便有了些微的愧疚,她可是還記得霍剛當初所說的那些關于「多生兒子,承香火」的話,可是一晃這樣多年過去了,她除了得了個緣緣外,便在沒有懷過一次孕。暗地里,她不是不著急的,緣姐兒雖好,可總歸是個女孩兒,家里沒有男丁撐著,要不了多少年,肯定就會沒落下去的,而且從私心上講,她也是想給燕弘真留下只血脈,但奈何就是天不遂人願。

趕在大年三十的前幾天,蘇慧娘接到了遠在貴州的蘇文的家書,書中言道,林氏與孩兒們都很好,並且蘇文的調令已經下來了,當初苗亂時,他因為組織衙役鎮壓過動亂,維持住了一縣穩定,是以被記上了一功。在三年後,由貴州懷遠縣縣令升到了懷遠道道學,之後的三年,在道學的位置上做得也是平平穩穩,這一次的官績考核中戶部評定為優,是以會在年後三月份的時候回轉京城,等待戶部調令。

蘇慧娘接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大喜過望,心中也越發期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可以讓蘇文他們早些回來。這讓一旁的緣姐兒很不是滋味,撅著嘴巴嘟嘟著什麼︰「娘都有我了,怎麼還總惦著別人話。」害的蘇慧娘點著她腦門,笑了好一通。

其實每一個春節,都不過是把上一年的程序重新走一遍罷了,可是這就是日子,這就是生活,人們身在其中也往往樂此不疲,過完了春節,大年初一的時候,宮里面設宴,一家三口進宮謝恩。燕弘真自去前殿面聖,蘇慧娘與緣姐兒卻去了延禧宮麗貴妃娘娘處,皇後早逝,現在是麗貴妃暫帶鳳印,統領後宮。

蘇慧娘按照等級在延禧宮外等著召見,今時不同往日,隨著燕弘真地位漸穩,蘇慧娘的身份也提升了上去,所以光是站在那里,就有那些侯爺伯爵的夫人前來攀談,她已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自是應付自如對任何人俱是彬彬有禮,女人在一起,在談話中大都會不知不覺的說到孩子們,一會兒是這位夫人夸獎緣姐兒天生麗質好似仙女下凡,一會兒是那位夫人說緣姐兒看著就是個冰雪聰明蕙質蘭心的,言辭中頗有打听婚事的意思,蘇慧娘心里有些囧然,緣姐兒過了今年也不過才十歲而已,現在說什麼談婚論嫁著實是有些太早了。

不多時,麗貴妃娘娘宣了她與其他幾個命婦進了殿內。

時光總是會偏心的優待一些女人,譬如蘇慧娘又譬如說眼前的麗貴妃娘娘,只見坐在鸞鳳金椅上的女子,一身非蘿蹙金雙層五鳳吉服,漆黑的長發綰成只靈蛇髻,髻角上海插著只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明明應該是三十多歲的女子,卻硬是有一種風流氣度,顧盼流轉間韻味風華俱顯,憑著這般才貌,也難怪她在一幫年輕嬪妃中,仍然聖寵不衰了。

給麗貴妃請了安後,幾位命婦又分別給另外幾位皇妃請安,他們分別是生了淮安王的呂妃、生下永陽公主的于妃、生下永景公主的岑妃以及生下永寧公主的齊妃。麗貴妃娘娘似乎格外喜歡蘇慧娘,每次見了她都是一副笑盈盈地樣子,比之其他幾位命婦那是熱情的多了。正說話間呢,一陣咚咚咚地腳步聲響起,轉眼間,好幾個小孩子嘰里咕嚕的奔了進來,當先的是一位濃眉大眼,長相機靈可愛的男孩子,只見他一身明黃色棉褂,腰上系著碧月帶,腳上踏著玄色靴,一路小跑的來到殿前直奔麗貴妃而去,嘴上撒嬌似地喊道︰「母妃、母妃、孩兒來了!」听這小童口中稱呼,蘇慧娘心中一動,便明了這孩子應該就是麗妃的親骨肉,五皇子齊鄂王朱聰了。

「你這孩子,忒地沒有規矩,怎麼就這樣闖進來了?沒看見母後正忙著呢?」麗妃嘴上嗔怪,然而面上卻全然都是一副寵愛之色。一旁的呂氏見狀卻突然插口道︰「五皇子可是想念你母妃了,所以才這麼急忙跑過來?」

朱聰是個機靈的孩子,聞言立刻點了點小腦袋。

麗妃听了後,臉上表情越加寵溺,笑的幾乎成了一朵花。

「孩兒見過麗母妃,見過呂母妃、見過……」站在當下的是一個稍大一些的男孩,大約九、十歲左右,同樣是皇子的裝束,但是與精靈可愛的朱聰相比,這位皇子就顯得不是那樣耐看了,他長的很胖,白軟白軟的,給人一種憨傻痴肥的感覺,不過舉止倒是有模有樣,此時正規矩的給幾位皇妃請著安。

「平兒來了!」麗貴妃當下笑著叫道,疼愛的朝著淮安王朱平招了招手︰「快到母妃這來。」

蘇慧娘在幾位孩子奔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了身,能在宮中這麼跑了跑去的小孩子,肯定是皇子公主無疑,而此時借著站起的機會,她倒是可以好好看看,這個以後會接人大統的人,嗯,怎麼說呢,蘇慧娘想著——似乎只是個很普通的小孩子啊。

「……燕如緣,本殿下可找著你了!」就在蘇慧娘兀自「沉思」間,五皇子朱聰眼楮直閃的一個勁兒的看著她身後站著的女兒,得意洋洋地說道︰「父皇新賜了我一匹小馬,是西域那邊進貢的千里馬哦,走,我領你去看看!」

緣姐兒听了後一雙大眼楮霎時亮了起來,看起來很是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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