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漸卦。♀辭曰︰‘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此爻含義當為「鴻漸于陸,終仍漸于干、磐、木,無咎;其說(月兌)羽可為儀,吉」。即是說鴻鳥漸漸地飛落到它不該去的大土山上,但它終究還是要漸漸地飛到涯岸水邊或樹杈之上,因為那是覓食和棲息的地方;在土山上撿回鴻鳥月兌落下來的羽毛,把它當作為賀儀奠禮,這很吉祥。此招之用,在一個巧字,藏巧于拙,用羽為儀。」
蘇錚做了自己認為不該做的事,她說服自己,那只是基于道義。但是卻給了秦斌不該有的奢望,趙丹再次被打擊,但是看起來那只是蘇錚一個順手的動作。其實,對她最大的打擊,該是秦斌吧!
蘇錚帶著秦朝去自己租的地方住,白天孩子大人都過集體生活,秦朝下學以後還是姥姥姥爺接回家吃晚飯,蘇錚跟著蹭飯,吃完飯帶著秦朝回去。雖然看似麻煩,蘇錚卻覺得,這是自己**的一部分。
轉眼又到周末,蘇錚帶著秦朝去小區旁邊的花園玩耍。秦朝是孩子王,只要他去了,所有的孩子都聚攏起來玩一個游戲。大人只管看戲,輕松許多。看到秦朝,很多家長都高興起來。
「蘇錚?」秦斌又來了,自從上個周末見面之後,他似乎一下子跟自己熟絡起來。
但是只有蘇錚自己知道,這個聲音讓她的精神高度緊張。她可以不計較所謂的仇恨,但畢竟朋友是做不來的。
「蘇錚,我來看看秦朝。」秦斌走到與她比肩的地方。一股淡淡的檸檬味兒傳過來,蘇錚想起上周自己縱容他動自己的頭發。雖然本意是氣氣趙丹,但是心里說沒半點波瀾也是假的。她還愛他的時候,就被背叛了,以至于連不愛的喘息都沒有,竟不得不去恨。而現在她強迫自己不去恨的時候,他又跑過來膩膩歪歪……
蘇錚有些掙扎,在她的愛與恨之間,沒有不愛的無所謂。
「哦,他在那邊玩兒。」蘇錚沒看他,只是用下巴點了點秦朝的位置。
「听說你換所了?」秦斌沒有強求,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蘇錚覺得他應該跑過去,抱著秦朝原地打圈,哪怕像旁邊那只自己咬自己尾巴的金毛,都跟她沒關系。唯獨不應該站在這里和自己領!
「是,換了。」蘇錚恨自己不爭氣,干嘛還理他!
「你們所挺有名的。」秦斌模了模鼻子,嗓音有些粗嘎,帶著濃重的鼻音,「我听我一個客戶說,出了大案了。你還好吧?」
那個客戶姓米,還委托這個所做了不少業務。
「還好,我剛去,沒我什麼事。他們都走了。」蘇錚終于扭頭,竭力做出不在乎的樣子︰「你感冒了?」
秦斌笑了笑,蘇錚發現他也有眼角紋了,雖然這讓他更有魅力,但是老了,總不容置疑。
「沒事,謝謝關心。」秦斌的口氣帶著試探。
蘇錚扭頭不理他︰「甲流呢,別傳染給兒子。」
秦斌立刻模住鼻子,訕訕的收回笑容,去看玩兒奠翻地覆的秦朝。
良久,才說︰「我兒子,就是帥!」
秦斌果然自覺,秦朝快歇了的時候,他就告辭先走。蘇錚初時有些恨他,等帶著兒子回到家里,才想起秦斌滿是血絲的眼楮。這是他每次發燒時必有的征兆,難道真的病的很重?
一整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午睡醒來的秦朝哭著對她說︰「媽媽,爸爸沒來看我。」
小孩子沒心思,但是還記得每次父親來看的時間。蘇錚心里有些酸,就算他有千般錯,畢竟是自己兒子的父親。心底里,她似乎能理解秦朝從來沒說明的,對父親的。
蘇錚想了想,拿起家里的座機撥通了秦斌的電話。那邊的聲音沉悶疲憊,似乎病的不輕。
「爸爸!」秦朝跳起來,「我要跟爸爸說話!」
電話那端,秦斌听到兒子的歡呼,大笑起來︰「兒子,來,讓老爸听听你的嗓門!」
蘇錚把電話交給秦朝。♀小手女敕女敕的,尚且握不住听筒,兩只手抱在耳邊,好像維尼小熊憨態可掬。蘇錚悄悄地拉開些兒子被听筒壓癟的耳朵,手剛離開,秦朝又使勁的把話筒壓在耳朵上,好像听不清似的。可是,即使坐在兒子身邊,蘇錚也能听清秦斌的話。
兒子,不是听不清……
秦朝兩腳不停的踹,如果不是雙手要握著听筒,恐怕手也要亂揮了。蘇錚離開了一會兒,剛回來,就看見秦朝猛地捂住嘴巴,一副說了不該說的樣子。
蘇錚看了看時間,拿過話筒對秦斌說︰「差不多了,電話講太多對小孩子也不好。」
秦斌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舍︰「那,我還沒講完故事……」
「下次吧。」蘇錚覺得心里揪揪的,以前秦斌很喜歡給秦朝講故事,這份耐心不是每個父親都有的。
「嗯,好。」秦斌說著,依然不掛。
蘇錚忍了忍,沒忍住︰「你那個誰呢?怎麼病成這樣也不去看看?」
小三吧?蘇錚不屑記住她的名字。
「我們分手了。」秦朝訥訥的說,「我一年前就搬出來了。」
算算日子,正是她要結婚,他去大鬧之前。難道,這就是他的破鏡重圓?蘇錚心里冷笑,大哥,人都是有自尊的。「下堂妻」的自尊更不容侵犯!
「你還在公司?」蘇錚覺得自己的話里多了些幸災樂禍。
「嗯,辦公室有個套間,前兩天暖氣停了,可能有點感冒。」說著,秦斌大聲的打了個噴嚏。
蘇錚心說,別裝了,秦朝比你更能裝!得個不疼不癢的小病,能打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只為櫥櫃頂上那罐他永遠夠不著登。父子倆一個德行!
「行,那你好好養著吧!」蘇錚掛了電話,小小的為這個高姿態驕傲了一把。
「媽媽。」秦朝趴在她的膝蓋上,一反常態的沒有跑去玩兒,「爸爸病了。」他晃著小腦袋,「病的很重。」
「誰告你的?」蘇錚咬牙,秦斌你個不是東西的,有這麼引誘兒子的嘛?
「我猜的。」秦朝干脆趴在蘇錚兩腿之間,一雙大眼楮咕嚕嚕的向上翻,大概這也是一種游戲。但是他不知道,再翻下去就成了白眼兒了,「爸爸要是病的不重,一定會來看我的。姥爺說,爸爸這個時候會來看我。」
蘇錚心里一軟,捂住兒子不斷上翻的眼皮,托起下巴,「不許翻了,不好看。」
孩子……真是上輩子欠秦斌的!
蘇錚對秦朝說︰「一會兒送你去姥姥家玩兒,乖乖听話。媽媽去看看你爹。兒子乖,不能去,去了會被傳染的。」
秦朝很乖的點了點頭,伶俐的模樣讓蘇錚一陣雄。以前的兒子是混世魔王糊涂大王,離婚後隔了好久突然發現,兒子長大了。會去猜著大人的心思,會去揣摩什麼話該不該說,會想著媽媽喜不喜歡,會惦記著爸爸什麼時候來,甚至還會琢磨,如何表達對爸爸的喜歡才能不惹怒媽媽……
蘇錚心里有些內疚,一轉念,便又硬了起來︰都是秦斌那個王八蛋,做出不是人干的事兒!好意思在這里跟兒子叫屈!想到這里,蘇錚對病痛中的秦斌又多了無限的怨恨。幾乎是殺到他門口的!
秦斌縮在被窩里,看著眼前忙來忙去的不速之客,心里多少有些無奈。他又看了看電話,想起兒子的聲音,把被子攏緊一些。他一向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只怕蘇錚。但是自從趙丹出現以後,他的生活里似乎只要是母的都能壓人一頭。
「這麼熱,去醫院吧!」趙丹模了模他的額頭,冰涼的手,讓秦斌有點神飛。嗯,還是不要想的好。
「不用,喝白開水就好了。」秦斌堅持感冒不吃藥發燒不打針的原則,對任何勸說都不動心。
趙丹有些著急,她只有二十三歲,風華正茂,能委身照顧人已經不容易,更不可能有經歷去體驗一個固執中年老男人的心思(其實秦斌才三十出頭,也算不上太老……)︰「不去,不去,不去就死啦!」她插著腰,猛地變臉,點著秦斌的鼻子,差點破口大罵,「好心被你當做驢肝肺,你要是死了,除了我誰都不稀罕。你還在這里氣我,氣死我你就安心去找蘇錚那個老女人了!」說著,趙丹哭了起來。
秦斌悄悄的拉起被子,蓋住一半的腦袋——尤其是耳朵,不知道怎麼就扯上蘇錚了。每次他們吵架,趙丹總是最後要說到蘇錚,說到秦朝,說到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不管吵架的原因是因為買醬油還是俯臥撐,反正萬源歸宗,都是這幾招。
他心里明白,趙丹急著嫁給自己;但是,他心里也有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急著娶趙丹呢?
其實,如果沒有蘇錚,沒有秦朝,不涉及錢財的時候,趙丹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溫順可愛,和蘇錚截然不同。秦斌一度也曾動心和趙丹這樣過下去,但總在最後一秒泄氣。
原因不詳。
「是啊,死了才好呢!」門口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
秦斌立刻出了一身汗,腦子跟著清明起來。
蘇錚來了,秦斌立刻半支起身子,笑著說︰「啊呀,你來啦——」
「噗通」,整個人便被摁進被子里。劈頭蓋臉被一堆棉花捂住,腳丫子涼嗖嗖的享受著冷風,就听趙丹大驚小怪的說︰「你怎麼爬起來了,凍著死麼辦!快,蓋好!」
秦斌臉上熱烘烘的,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臊的,也許是熱的。他更願意選擇最後一個答案。
掙扎著露出一顆頭,自己都不知道臉上掛著多麼尷尬而諂媚的笑容︰「蘇錚,你怎麼來了?」
「兒子讓我來的。」
蘇錚和秦斌說話,好像趙丹是個透明人。走到床尾,替秦斌掩好腳上的被子︰「腳心著涼,會加重的。你們父子都一樣!」
這話,說給兩人听,不同的人不同的反應。秦斌想起夫妻多年,一朝破裂,百感交集;趙丹听著更像是戰斗宣言,擺明她是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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