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艱難的伸手想要摘下山邊上的一株藥草,可卻被一只大手提前摘了下去,蘇言懊惱的扭過頭,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少年獸人出現在身前,蘇言眯了眯眼楮,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哼。♀」那少年嘟了嘟嘴巴,很是不爽快的瞪了他一眼,道:「那個傻老虎為什麼不在?」
蘇言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明白這家伙是誰了,仔細的打量了那少年一眼,揚眉道:「你傷好了?」說著看了看周圍,道:「你怎麼在這里?」這是翼虎族的地盤吧,瞪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道:「你不會是來刺探敵情的吧!」
「什…什麼?」那高傲少年有些反應不過來,眼中滿是迷茫。
蘇言一把伸手攥住他的頭發朝後拉下,狠狠的道:「雖然我救你,但是我不容許你傷害部落里的任何人,明白麼!」
「放開放開!」少年獸人氣急敗壞的撲騰著,但卻並沒有傷害到蘇言。
「說!」蘇言又拽了拽他的頭發,手指也在腰月復間的穴道按壓,直忍得少年獸人跳腳,道:「我不會傷害這個部落的!」
蘇言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將信將疑的放開他道:「那你來這里做什麼?」說著又看了那獸人一眼,道:「你叫什麼名字?」
「加比。」
「加比?」蘇言無語的看了獸人一眼,不過那圓鼓鼓的眼楮似乎更像是班比吧,蘇言模了模鼻子,哼了哼說道:「那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沒地方去了。」加比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只認識你一個人。」
蘇言很是無語的撇撇嘴,道:「喂喂喂,這話可有異議,我們可不算是認識哦!」
加比不理會他,撇嘴道,「為什麼那個傻老虎不在你身邊?」
「別那麼叫里特。」蘇言皺了皺眉,道:「他若是听到了會不高興的。」
「我又不在乎他的想法。」加比很不滿,不過也不想惹這個雌性生氣,道:「再說他又不會知道。」
「可我在乎。」蘇言瞪他。
「好吧,我們可以不討論他麼。」加比皺了皺眉,看向蘇言道:「可以讓我留在這里麼?」慢吞吞的道,「如果有烤肉或許更好。」
「你難道需要一個雌性來給你捕獵麼!」蘇言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楮仿佛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加比皺了皺眉,臉頰有些發紅,卻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受傷了,不能捕獵。」
蘇言皺了皺眉,仔細的打量了他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看起來卻並不像是身染重病的,只是皺了皺眉,看了加比一眼,那少年眼神很是明亮,雖然極力隱瞞,但是眼眸深處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
「那好吧,我同里特說說。」蘇言默然的說道。
「為什麼還要告訴那個傻大個子!」加比臉色很是難看,緊拉著蘇言道:「難道你交個朋友都要告訴他的麼!」
「……」蘇言只是揚了揚眉,看向加比並不說話。
加比思索了片刻才喪氣的垂下手,放開了他。
蘇言揚眉輕笑了一聲,故意的將背上的竹簍提了提在加比的眼前繞了一圈,這才離開。
「你!」加比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連忙壓下了聲音,蘇言頓了一下,勾了勾嘴角,提了提背簍繼續朝前走,只是臉上的笑意已然不見,顯得有些凝重。
「里特!里特!」蘇言放下背簍掀開獸皮簾子快步走了進去,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里特的身影,蘇言嘆了口氣,端起桌子上放著的水碗一口悶了下去,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爽快!
蘇言坐了下來,腦中卻又一次想起那個祭祀,皺了皺眉,不由得拿起樹枝,在土地上慢慢的畫出記憶中的模樣。
是那個身上畫滿符號的小男孩,蘇言盯著那個男孩的面孔卻越來越覺得熟悉,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為何覺得眼熟。
「阿言?你回來了?」里特的聲音傳來,蘇言愣了一下,連忙用腳將那畫擦掉。
「里特!你去哪里了?」蘇言驚喜的抬起頭來,連忙走了過去,從他的手中艱難的提過生肉,道:「你弄來了獨角獸?」
看里特點頭,蘇言搖頭說道:「里特,我們儲藏的食物已經夠多了。」
「沒事。」里特咧了咧嘴,模了模頭笑道:「總是有需要的。」
蘇言用棉麻做成的布給里特擦了擦臉,這才低聲說道:「部落外最近有什麼異動麼?」
里特搖了搖頭說道:「目前沒有發現什麼。」說著看向蘇言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蘇言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不知道。」而後看向里特道:「我在後山看到加比了,就是那個小黑豹。」
里特似乎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將蘇言拉到自己身邊,仔細的打量著他,道:「你沒出什麼事情吧?!」
「沒有沒有,我很好?」蘇言連忙安撫道,「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拉著拉里特,慎重的說道:「我覺得他們部落似乎出了什麼事情,他似乎是在躲避著什麼人。」
里特濃眉促成一個疙瘩,道:「你確定麼?」
「是的。」蘇言點了點頭,眼中有些愧疚,輕聲說道,「里特,我答應收留他了。」
「……」里特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蘇言愣了一下,連忙拉住他道:「你生氣了是不是?」說著走到里特的身前,抿了抿唇道,「里特,他……還只是個孩子」
里特仍舊沒有說話,蘇言雖然知道翼虎族同翼豹族以往雖常有戰爭,可近些年來卻要好上許多,他只是不明白為何里特會有這麼大的抵觸心理。
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無意因為一個剛認識的少年去傷害里特,可似乎他確實傷害到了這個大個子,這讓蘇言有些懊惱,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言只能緊緊的抱住他,親昵的蹭了蹭,道,「里特里特……我知道錯了,別這樣好不好?」
里特閉了閉眼楮,沉默不語,蘇言看著里特顯得有些可憐,半晌後里特才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我沒生氣,你放心。他的食物我會負責的。」說著就走了出去。
蘇言的手臂垂落了下來,心中只覺得空落落的,說不清的滋味蔓延在心頭,如同長了草一般,只覺得異常的荒涼。
眼眶有些發酸,蘇言狠狠的將那股子酸澀之意拍了下去揉了揉眼眶,從桌子上拿下那藥草進行處理。
沒關系,他並沒有做錯,所以里特不該對他生氣的!
里特確實履行了他的諾言,只是兩人之間似乎陷入了莫名的冷戰之中,這讓蘇言很是無奈。
「那個大個子因為我難為你了?」在蘇言的調理下加比的身體很健康,留下來的暗傷自己沒有什麼大礙,里特也終于不用因為他而需要多捕獵了。
「沒有。」蘇言沒什麼精神,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撒謊。」加比撇撇嘴,道,「真不明白那個大個子有什麼好。」說著看向蘇言的面孔,道:「你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一般。」
蘇言愣了一下,模了模臉頰,嘆了口氣,道:「是麼。」說著猛的站了起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究竟是因為什麼,他一定要知道。
這樣不冷不熱的算是怎麼回事?!
蘇言蹬了加比一眼,起身就走,他要找里特說清楚。
從山上下來的路上,蘇言突然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朝著山頂走去,瞧著背影竟然同蘭斯有些相似,蘇言愣了一下,連忙跟了過去,他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總之要去看看蘭斯究竟想去做什麼!
「蘇言!」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蘇言愣了一下,就看到梅金審視的看著,蘭斯也被驚動了蘇言抿了抿唇,待臉色難看的蘭斯走到他的身邊的時候,蘇言驚訝的瞪大眼楮,他的臉上還有身上畫著特殊的圖騰符號,蘇言有些恍惚,那個祭祀中的男孩也是畫著一樣的圖騰,蘇言臉色有些蒼白,那個男孩竟然同蘭斯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是了難怪覺得眼熟,那個男孩同蘭斯竟是有些相似的。
蘇言手腳冰涼,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蘭斯皺眉看了蘇言一眼,梅金嘀嘀咕咕的在蘭斯耳邊說著些什麼,蘇言已經完全听不到了,他耳邊縈繞著是那些叮叮咚咚的鈴聲,自己似是從遠方傳來的吟唱聲,這讓他精神有些恍惚。
蘭斯皺著眉頭,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看他緊緊的盯著自己身上的圖騰,眼眸中的神色加深,擔憂的搖了搖他道:「阿言?阿言?你怎麼了?」
蘇言回過神來,有些復雜的說道:「蘭斯……你這是……」
蘭斯看了自己一眼,有些羞愧的垂下頭,雙手捂住臉,哭訴道,「我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只得將雌性珍貴的鮮血祭獻給獸神,希望他原諒我的過錯!」
「祭獻?」蘇言喃喃的說道,看向蘭斯的目光格外的復雜,只听蘭斯又道:「我知道里特他如今喜歡的是你,只是一直以來,我始終無法接受他對我不聞不問,這才有些口不擇言,之後我始終無法原諒諒自己……」蘭斯有些羞澀的垂下頭,很是愧疚的模樣。
蘇言沒有說話,穩了穩心神,似是不在意的問道,「為何要上山?祀地不是同樣有祭台的麼?」
蘭斯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愣了一下連忙扯出一絲笑容道:「山上才是我們部落中真正的祭台,只是很少有人會去的。」
梅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蘭斯卻是躲過梅金的目光,而蘇言全部的心神全都被山上祭台幾個字吸引住了心神,完全沒有注意到蘭斯的小動作。
蘇言覺得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牙齒使勁的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使他有些迷糊的腦袋清醒了過來,扯了扯嘴角,道,「是麼。」說著就打算離開。
蘭斯揚了揚眉,道,「你想去看看麼?」說著蘭斯就對梅金示意讓他先回去。
梅金皺了皺眉,顯得有些遲疑,被蘭斯瞪了一眼之後這才跺跺腳離開。
蘇言明知道有些不妥,可卻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一個探知真相的誘惑,蘇言始終沉默著,他跟在蘭斯身後慢慢的朝著山上行走,手指下意識的攥緊獸皮袋子,里面一個布包中放了些他自制的迷藥,讓他有些安全感,他不相信同為雌性的蘭斯能對他造成傷害。
「阿言,你說獸神會原諒我麼?」蘭斯扭過頭看著蘇言認真的問道。
「會的。」蘇言看了他一眼,道:「你並沒有做出什麼無法彌補的事情不是麼。」
「是呢。」蘭斯彎了彎嘴角,笑的可愛。
蘇言沒有說話,兩人沉默的走在山路上,蘇言只覺得心跳的厲害,他能夠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的跳著,跳的他心慌意亂。
能夠找到回去的路麼?蘇言腦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他想要回去,他想自己的爸爸媽媽,想自己的爺爺女乃女乃,他想家中的一切,做夢都在想!
里特……
突然一個人名閃過心頭,蘇言腳下的步子一頓,不過片刻,卻又毫不遲疑的跟在蘭斯的身後。
傻麼?或許是傻的吧,可是他沒有辦法放棄這個機會。
祀地的事情在部落中似乎是個禁區,平日里伊恩他們並不討論祀地的事情,就算是蘇言提起,他們也知道的不多,只有蘭斯會同他說些什麼,即使動力或許並不是為他給他解惑,可是誰又在乎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蘇言在蘭斯的幫助下才爬上山頂,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蘇言心跳差點跳出肚子里。
真的是那個血腥的祭台!
蘇言腿尚且還有些發軟,蘭斯一步一步的走到祭台的中央,蘇言眼前似乎看到了那個男孩如同獻祭一般走到中央,此時,竟是顯得如此詭異。
蘭斯突然扭過頭,一柄骨刀從自己的手腕中割下,蘭斯嘴角掛著怪異的笑容,看著蘇言厲聲說道,「你是用我的鮮血召喚來的神使,可卻為何要處處同我作對?我只要里特!只要里特!」聲音淒厲而又絕望。
「你受傷了!」蘇言開口,想要為他止血,可卻被蘭斯甩開,道:「他們都以為我忘記了,呵!我全都記得!」蘭斯神色很是瘋狂,「那次我差點死掉了!所以是獸人們欠我的!」
蘇言抿了抿唇,或許,他來到這里並不是意外。
「所以,我要讓獸神送你回去,回到你還去的地方!」蘭斯臉色很蒼白,可此時,竟然破天荒的下起了大雨,黑壓壓的烏雲壓了下來,蘇言嚇的心驚肉跳,連忙拉過蘭斯吼道,「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
蘭斯蒼白虛弱,他似乎也被嚇呆了,愣愣的任由蘇言奪過他的骨刀,將他從祭台中央帶了出來。
蘭斯是被一道雷劈嚇得回過神來,就看到蘇言拉著他想要躲雨!蘭斯眼眸中的異色一閃而過,如果他就這樣死掉了,是不是里特就是自己的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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