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生厭的蟲子將黃斑重重包圍,眼見卡寧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怯生生的表情不由得浮上滿是皺紋的老臉上。
「別動!如果不想死的很難看的話,就老老實實站在那里。」發現黃斑有了要逃走的趨勢,卡寧厲聲喝止了他快要向後邁出的腳步。
「就憑這些臭蟑螂、爛螞蟻就像困住我?未免異想天開了吧?」雖然嘴上很強硬,但是黃斑還不敢貿然行動,萬一卡寧說的是真的,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嘲笑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自不量力?
「我也是為了你好,不信的話盡管走出去試試,到時候別怪我沒有給你忠告。」半信半疑的黃斑小心翼翼的來回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群天真無邪的小腦袋,頂著一對對黑漆漆的大眼楮一眨一眨的盯著進退兩難的黃斑。
身前是一點一點接近自己的卡寧,一旦被他踫到就真的無計可施了,但是身後圍滿的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東西,既然能輕輕松松破掉引以為豪的成名噬技——「時空牢籠」,說不定有可能蘊含著什麼奇特的能力。
健壯的男子已經快要逼近眼前,已經沒有時間留給猶豫不決的黃斑去思考對策,他一狠心猛地轉身準備逃離這片令人渾身得慌的蟲陣。
「就那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嗎?」卡寧見黃斑義無反顧決定離開蟲陣的中心,不但沒有追上去,反而停下腳步,將兩手抱在胸前一副惋惜的樣子,感嘆了一句︰「听艾特的描述,你應該是一個生意人,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把你手上的拐杖扔出去試試,你就明白,是乖乖束手就擒來的劃算,還是慷慨赴死撈到的多。」
「你在害怕什麼?怕我離開這惡心的蟲陣?」听到這話的黃斑再次收回了邁出一半的右腳,他慢慢轉過半個身子,露出滿臉狐疑的表情,眼珠在深陷的眼眶內滴溜溜的亂轉。
「只不過想和你做個交易,不然何必煞費苦心的困住你,又樂善好施的提醒你保命方法。♀」听上去還比較合理的解釋,讓黃斑聳起的肩膀稍稍放下,他將信將疑的端起手中通體烏黑的拐杖,帶著憐惜的眼神一遍遍摩挲著跟隨多年的伙伴。
終于黃斑下定了決心一只手抓起拐杖粗壯的一端,一揚手就準備扔出去,但是已經舉在頭頂的手臂,又猶猶豫豫的收了回來,就這樣反復了好幾遍,最終還是將這件心愛寶貝留了下來。
「這就是生意人的通病吧,放棄什麼東西都會覺得可惜,終究什麼都放不下。」自嘲一般的感慨,似乎向卡寧發出了妥協的信號。
「告訴我怎麼才能解決掉那顆麻煩的樹?」卡寧見狀,適時的向黃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酬勞呢?」
「饒你不死。」
「你也太小看四門斑獸這個稱號了,不可否認,我活了這麼大半輩子,某一天突然間意識到死亡其實離自己並不是很遙遠的事情了,我開始思考怎麼樣度過這不多的時間,怎麼樣精打細算的利用它,讓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被浪費,都花的值得。」
「讓你有機會把剩下的時間好好的過完,這樣不值嗎?」
「你不是商人,所以你不懂價值。我已經活得夠久了,根本不在乎多出的那幾十年。」
「你到底想要什麼?」
「能夠承認我的東西,能夠證明我沒有白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比如說……」黃斑突然壓低了聲音︰「王座。」
「竟然對要推翻王的人,厚顏無恥的索要我們用命換來的東西,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黃斑暴露出來的□luo的野心,雖然出乎了卡寧的預料,但是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為了私欲可以拋棄一切的貪婪之心。
「就怕這幾條命丟掉了,結果什麼都沒換來。」陷入兩難境地的艾特,完全失去意識的莫爾菲,以及奔入樓梯生死未卜的伊曼,成為了縈繞在卡寧心中難以釋懷的結。
表面上一切都在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除了佔據主動地位的自己,要是能從黃斑這里得到沖破困境的突破口,說不定能立刻扭轉不利的戰局。
卡寧一瞬間的沉默,將他心中的猶豫不決毫無保留的暴露給善于察言觀色的黃斑︰「我有一個提議,咱們兩人各退一步,菲澤科古樹的死穴可以全部告訴你,但是你得立刻驅散這幫討厭的蟲子。」
「如此容易的就妥協了,難道有什麼企圖?萬一解除蟲陣後,你倒戈相向,我豈不是自取滅亡?」剛才還渴求王位的黃斑突然之間拋出的交換條件,對于卡寧來說簡直易如反掌,越想越不對勁,所以忍不住開始質疑這其中所藏的貓膩。
「我一直以來深藏多年的秘密還不足以換取你的信任嗎?要知道,這第一個知道的人可是你。」
「知道又怎麼樣?」
黃斑見卡寧對于自己提出的條件顧慮頗多,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自古王位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有了它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完成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僅僅憑著我這點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奪得那個垂涎已久的位置。」
「但是你們的出現就有可能,應該確切的說,是年輕的莫爾菲和那個稚女敕的小男孩。」
「伊曼?」
黃斑點點頭繼續說道︰「如果借用他們的兩個的力量,說不定能夠實現對國王陛下的突襲。」
身陷囹圄的艾特此時根本沒有辦法停下腳步,之前力排眾人的勸阻,不等刑場留下的傷痊愈,就迫不及待的主動請纓參加這次行動。
沒想到一時的沖動,卻為現在埋下了深深的隱患,更加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本來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的傷,在菲澤科的神奇技藝下,在一天內竟然可以讓艾特判若兩人。
只可惜當時的可靠同伴,現在已經變成生死相搏的敵人,世事的變遷的如此之快,實在是令閱歷豐富的艾特一時半會都覺得無法接受。
觸手樣的柔軟樹枝絲毫沒有停止攻勢的樣子,但艾特已經漸感疲憊,急促的呼吸,沉重的身體,甚至連至關重要的瞬影步法也時而變得混亂,幾次險象環生的閃躲都讓艾特唏噓不已。
不過在接連幾次突破到菲澤科身邊的嘗試,雖然都被嚴嚴實實的逼了回來,但是戰斗經驗老道的艾特也逐漸了解了樹陣的攻擊模式。
黝黑古樹主干上分出了兩個長相臃腫的分支,一黑一白靜靜的蜷伏在位于樹冠深處的菲澤科身邊,每個分支又各自生長出無數細小的枝條,黑白相間的糾纏在一起,完全分不出來脈絡走向。
但是在艾特向菲澤科發動攻擊時,看似雜亂無章的白色枝條自發的互相縴繞起來,編織成一張層層疊疊、密不容針的白色樹牆,擋在菲澤科與艾特之間,讓他根本無機可乘。
而這時柔韌的像觸手一般的黑色樹枝,也權且被稱為樹枝的東西,就如同不下了一盤精妙的棋局,將侵入者可能逃離的所有路線全部封死,切入的時機可謂是天衣無縫,精確程度堪稱一部完美的機器。
可是就算是再絕妙的噬技也是有規律可循,艾特的幾次攻擊雖然無功而返,但是他也多多少少模出了一些門道,當自己在周圍游走的時候黑色的枝條可一點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本來應付起它們來就有點吃力的艾特,當時非常擔心在一旁待命的白色樹枝加入戰局。
時間長了,那些看上去堅硬的白色樹枝卻遲遲沒有行動,除了抵擋襲擊的時候。
感到慶幸的艾特剛開始還略有忌憚,閃躲攻擊的時候還必須時時刻刻提防白枝乘其不備的偷襲,但是再故意賣了幾個明顯破綻之時,卻並沒有誘使白枝主動出擊。
這便更讓他堅信了自己的判斷,即白枝負責防御,而黑枝只是負責進攻,而協調著兩者行動的,就是作為古樹運轉的樞紐——菲澤科。
時間已經不允許自己將戰斗一直拖下去了,獲得如此重要情報的艾特馬不停蹄的開始思考破除樹陣的方法。
既然沒有辦法將受到重重保護的菲澤科分離出來,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弄清這顆古樹的真正面目。
艾特不停的在黑枝從中穿梭著,幻化的利爪時刻準備著,身後緊追不舍的觸手群看上去有點令人發 ,但是艾特還是沒有做任何行動,只是耐心的與黑枝進行周旋。突然他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絆倒了,踉蹌之中被汗水浸透的身體一瞬間顯現了出來。
但是黑枝豈能放過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蜂擁而上將艾特淹沒在潮水一般涌來的觸手之中,黑枝像棺材一樣緊緊包繞著艾特的身體,但是金色的光芒卻從縫隙中透了出來。
緊繞的黑枝瘋狂的向內使勁絞縮著,但是被包繞的艾特身體似乎變得異常堅硬,兩者就這麼僵持了起來,突然黑枝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條絮狀的樹枝如同受傷的野獸,戀戀不舍的放開了手中的獵物。
泛著金光的透明光罩內,艾特上氣不接下氣的張著嘴,使用「萬華罩」與黑枝的抗衡給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增添了巨大的負擔,但是這一冒險的行為顯然比預想中的代價,要付出的多。
臉色鐵青的艾特用手捂著月復部,紅色的液體順著指縫潺潺的留下,周圍的衣襟已經慢慢被浸濕。
方才艾特腳下故意一絆,在黑枝向自己襲來的一瞬間立刻在周身張開堅硬的「萬華罩」,但是他故意留了一手,讓一枝黑枝從特意留下的小口內鑽了進來。目的是為了嘗試能否順利的斬下一截,探究清楚古樹的真正的樣貌。
但是誰曾向到,突入萬華罩的黑枝在艾特利刃的劈斬下,並沒有順利斷成兩截,還連著一丁點兒的前端借著勢頭一下子扎進了艾特的月復腔,虧得之前的斬擊減弱了黑枝的力道,不然此刻艾特已經被完全貫穿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出了點意外沒v上、今天終于好了、激動】
終于入v了呢、怎麼說呢、雖然碼這一萬字碼到半夜、但心情卻十分的愉快、
真的非常感謝大家、我會繼續努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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