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只能寄希望于喜娘侍女,然而喜娘們卻毫無把新郎扶起的意思,紛紛笑道︰「哎呀呀,瞧著對新人,竟如此等不及了。♀罷了罷了,咱們還是快些下去吧!」同時杜嫣听見一陣腳步聲,竟是眾人紛紛退了出去••••••
杜嫣一急,忽然察覺到不對︰儀式並未完成,為什麼喜娘們就這樣急匆匆地退了出去?為什麼,沒有鬧洞房的人!
新郎已經模索著探向杜嫣,帶著濃重的酒氣,嘴里不清不楚地喚著「娘子」什麼的。這聲音,也不是蘇琦的!
電光火石間杜嫣想明白了緣由,怪不得要用上這麼大量的迷羅香,怪不得那些喜娘侍女如此急匆匆!
既然不是蘇琦,那她再沒有「談一談」的機會!
瞬間作出決定,杜嫣把心一橫,一手猛地扯下蓋頭,一手「唰」地從發間拔出一根金簪。
蘇璋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毫無準備地就被杜嫣挾制。直到感覺銳利的簪子刺破了衣料,冰涼的觸感頂在了心頭,瞳孔猛然一縮︰
「你沒中藥?」
杜嫣嘴角一牽,冷笑道︰「你也沒醉,不是麼?」
說著杜嫣攥著簪子的手緊了緊,蘇璋居然並不意外自己一個從未到過涴州的女子會認識他,是沒听清她的問話還是早已料到她能把他認出來?
「我原本未曾酒醉,如今卻見如此佳人,氣吐如蘭,身如軟玉,俯在我身上,雖未酒醉,卻已心醉••••••」蘇璋說著目光曖昧,不懷好意地在杜嫣身上來回掃視。
縱是杜嫣在紅袖樓里听慣了yin言浪語,但是此時,在這麼近的距離,這樣緊張的對峙下,毫無準備地听到這樣一句話,還是不由臉頰一紅,暗罵這廝如此不要臉,不覺間手腕一松。
就是這一瞬間分神,蘇璋眼神一狠,突然出手,一手扣住杜嫣肩頭,一手握住杜嫣右腕,大力一翻——
「啊!」猝不及防,杜嫣驚呼一聲,手腕被用力地一握一震,金簪月兌手而出,「噌」地一聲釘入床頭,尾端長長的流蘇左右甩動,圓潤的珠子發出 里啪啦地清脆的踫撞聲。
女子本就比不過男子的力氣,何況還有十幾歲的年齡差距?沒了武器,眼看就要被他壓下,再沒有多想,杜嫣本能地屈腿上頂;
所謂攻敵之所必救,正是此理。
蘇璋是習過武的,自然不會把杜嫣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放在眼里。見杜嫣已被他壓住,手上沒了能威脅他的金簪,蘇璋松開右手,壓制杜嫣抬起的腿••••••
就是這個時候!杜嫣終于有了機會,自由的右手再次扶向發髻,烏光一劃,抽出一根木簪——同樣是尾端削的尖利!
這是蘇璋這輩子犯的第四大致命的錯誤︰他忘了,女人頭上,通常情況下,是不止一根簪子的。
但是盡管撇見了杜嫣抽出木簪,蘇璋卻並未在意。剛才之所以忌憚那根金簪,是因為他發現那金簪尖銳無比,又正好抵在他心口上,隨時都會捅進要害。現在麼,就當是小貓的爪子撓一下好了,全做夫妻情趣也好,他倒要看看,名動京城的花魁,是什麼滋味兒!•••••
所以,他又接連犯了兩個致命錯誤︰*燻心;輕敵大意。
這一剎那,蘇璋眼眸里陡然迸發出一道紅光,蠻力的扯開杜嫣的衣襟;
這一剎那,杜嫣眼眸里陡然迸發出一道冷靜的不似常人的寒光,靈活地翻轉手指,把木簪調出一個最合適的角度攥在手里,然後,出手!
小巧精致的木簪烏漆油亮,杜嫣抬手空中一劃,恍惚間釵身上反射出龍鳳喜燭的影像,隨即燭焰一顫——
蘇璋下意識地抬手去擋——
杜嫣手腕突然一翻一低,釵子順著蘇璋小臂內側刺過——
「呲」地一聲,鋒利的釵尖劃破中衣,在蘇璋小臂上劃出一道半個手掌長的淺淺的血痕,一粒粒米粒大小的血珠從傷口里滲出,在雪白的中衣上染出一朵朵小小的猩紅梅花。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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