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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龍淵,有病?

其實,天下卜算之術,並不盡然是虛假。就像子毅哥哥能看穿她的未來,生生扭轉了自己的命運,歐陽鈺雖有此命格,但人死不能復生,不知當初兩位大師推算歐陽鈺命格之時究竟犯了什麼錯誤,亦或是這個預言根本就是虛妄?那麼,在這亂世之中,她和她的孩子,她的嬴衍又該何去何從?然而一個月之後,關于這些問題,楚曦仍舊沒有得出答案,只是到那一刻,休養生息中的臨天/朝才發現,之前那片刻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是的,龍淵登基一個月後,就開始在天下大範圍內的征兵出戰,臨天/朝和南詔被迫迎戰,再次陷入戰爭的水深火熱當中。這個時候,歐陽嬴衍的身體也越發的虛弱了,原本舊疾纏身,他登基以來,又十分勞累,楚曦每每見他,他的臉色都是十分蒼白的。傍晚,下了一點細雨,竟給這炎炎夏日帶來了一絲涼快,夕顏那丫頭幾日前受了點風寒,有些過于苦澀的藥水,太醫都不敢開,只能用十分柔和的藥調養,因此拖拉了七八天,最後嬴衍和她日以繼夜的照顧她,才見好轉。宮殿里燃燒著沁人的香料,裊裊生輝,楚曦將一碗灼燙的藥水吹涼,遞給一邊和夕顏玩耍的歐陽嬴衍,淡淡說道,「顏兒病了,讓你荒廢了不少朝事,邊疆那邊如何了?」歐陽嬴衍搖頭,笑道,「無礙,水水,我想讓暗衛帶夕顏和夕淵去去一個隱秘的地方療傷,你知道,這兩個孩子早產,身體原本就虛弱,皇宮不適合他們。」「不適合?」楚曦望著外面深無止境的夜色,只覺得身邊的男子,就像是這夜色中的一片明月,雖然是一片光亮,但始終改變不了黑色的局勢,但只有這片月色,卻是她心靈棲息之地。想到這里,她眸中的光輝暗淡了許多,走到床邊,撓了撓女兒的小手,寵溺的笑道,「顏兒,娘親愛死你了,你願不願意離開皇宮?嗯?」小夕顏被楚曦弄得咯咯發笑,楚曦將她抱了起來,親了一口,笑道,「就知道我的顏兒最听話了。來讓爹爹喂藥。」「水水,你同意了?」歐陽嬴衍不可置信的望著楚曦,不理解,她竟然不問為什麼就答應自己的提議?楚曦了然一笑,「嬴衍,這江山是不是收不住了?」楚曦頓了頓,接受到歐陽嬴衍驚異的眼神,笑意更深,「天下的趨勢,僅憑你一人也無法扭轉乾坤,四國鼎力一百多年來,天龍國強盛了五十多年,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知道。」自從回宮以來,楚曦並非不問絲毫朝事,她知道自從天龍國淪陷北疆之後,南詔撤兵,兩國的形勢都十分危急。昨日,她才听李晉說起,南詔的三十座城池被天龍國攻陷,滅國,只是時間的問題。「水水」歐陽嬴衍悠悠的望著眼前泰然自若的女子,心中五味陳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楚曦接著道,「這不是你的錯,四國尚未開戰的時候,天龍國無論是經濟,兵力還是文化,都強過我們太多,才半年的戰爭,我們便承受不起,而天龍國卻能同時征戰三國而游刃有余。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不分開,如果當真有到了最後,我相信,天下初合之時,龍淵為了穩定民心,定會善待百姓的。」無論今後怎樣又有什麼關系呢,這亂世之中,已有太多的人聚少離多,骨肉分離,而她和他還能相聚在一起,何其有幸!「或許吧!」歐陽嬴衍目光空洞的望著殿外,掩去藏在心底的一切悲傷。楚曦的預料沒有錯,一個月之後,南詔京都為天龍*隊攻破,已經滅亡,而臨天/朝四面楚歌,淪陷了不少城池。孟家提供的土地終究無用,這個時候的變法終究扭轉不了天下既定的局勢,九月間,全國各地烽火四起,戰爭紛起。中秋當晚,皓月當空,卻是那麼的淒涼。同歐陽嬴衍用過晚膳,楚曦便按照歐陽嬴衍的意思跟著暗衛帶兩個孩子和秋月離開。「嬴衍,三日後我便回來,要等我!」臨走之前,這是楚曦向歐陽嬴衍重復得最多的話。面對如今局勢,過去那些在心中揮之不去的仇恨已經恍如隔世,此刻,她不想報仇,只想和他在一起,面對一切。和楚曦隨行的還有玉錦的所有家眷,而李晉和玉錦則留在京都幫助歐陽嬴衍。當初嬴衍在皇宮,先皇的眼皮子底下忍辱偷生,受盡折磨,到兩年前的奪宮,一年前的內戰,不論形勢多麼危機,他都始終不曾暴露過無影樓的實力,沒想到卻用到了亡國之時的逃亡。听歐陽嬴衍說,海外有一個地方,那里無論是人的長相,還是語言都和中原人不一樣,而嬴衍要送兩個孩子去的地方就在那里。听老大和老二兩個暗衛說,樓主早便在海岸準備了一只大帆船,船上還有十幾位熟悉大海的船工,甚至連那些渡海必須的工具,食物,他都準備的好好的。那海岸在臨天/朝的東邊,從京都過去要三日的路程。別離的時間來得太快,而楚曦舍不得歐陽嬴衍在漫長的六日里沒有自己的陪伴,半路上,她調轉馬頭,同老大說道,「若是我沒有去找你們,幫我照顧好兩個孩子,就告訴她們,爹爹和娘親都很愛他們。」老大和老二相視一眼,想起歐陽嬴衍的叮囑,正要左右包抄楚曦,將她束縛住,不曾想女子卻沒有絲毫掙扎,瞄了一眼老大手中的迷香,只是輕輕說道,「在你們迷暈我之前,我想說一件事。」老大動作一滯,道,「夫人贖罪,這是樓主的主意,必須要將夫人送往海外!」楚曦搖搖頭,過去的那些日子,從歐陽嬴衍的表情里,她早猜到結果會是如此,只是她說過,一生一世都不離開他,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唇畔綻放出一絲美艷的笑,只听她緩緩開口,「臨行前我服了一種毒藥,將唯一的解藥放在了莫桑宮,七日之內我不趕回去服用解藥,必死無疑,你們今日一定要帶走我,同樣完成不了嬴衍的交代。」她的口氣如此平淡,就像是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絲毫的事。老大和老二慢慢松開捉住楚曦的手,靜靜的凝視著這個絕美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才能讓她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也要回去?原以為樓主為她安排一切獨自承受下面艱難的時刻,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夫人竟會用這種方法威脅他們,偏偏他們卻沒有一絲辦法。他們不能隨夫人回去,因為夫人將小姐和少爺托付給了他們,也不能照原計劃,強行帶走夫人,因為那樣夫人同樣會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夫人策馬返回,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如墨般的發絲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猛烈的而又僵硬的風吹打著楚曦的面容,將臉上的淚水吹得支離破碎,然這這極快的速度與耳邊轟隆隆的風聲也減少不了楚曦心中絲毫的痛楚。懷胎十月,她如何舍得離開他們?可是沒有辦法,為了他們的安全,必須要送他們走,楚曦只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長大,老大老二他們能夠替她和嬴衍彌補顏兒和淵兒缺失的父母之愛,所有的痛苦就讓她和嬴衍去承擔。她帶著那樣一份沉痛的心,急切的奔往京都那個地方,在那里,有她此生最愛的人。只是天不遂人願,在第三日清晨,在進京的時候,有人在宮門口攔住了楚曦的步伐,對方並沒有用強,只是給楚曦看了一件別致的飾品。那飾品是用純金所造,里面嵌著她和嬴衍的名字,夕顏和夕淵一人一個,而那人手中所拿的那塊,正是淵兒的。楚曦不知她離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知道,淵兒落到了那人手中。她的淵兒!那一刻,楚曦的心似乎被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揪著,痛的窒息。拿著飾物的男子見楚曦臉色蒼白,顫抖不停,遂道,「楚姑娘,令郎安然無恙,但你必須跟我去見一個人!」楚曦如何也想不到,抓走自己兒子的人竟然是龍淵,更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然秘密來了臨天/朝。「我的孩子呢!」一見面,楚曦立刻奔到龍淵面前,神色緊張,扯著他的雙臂,急切的問道。龍淵淺淺一笑,慢慢推開楚曦抓著她的手,說道,「表妹,你說呢?當初你是怎麼對我母後的,朕就要怎麼對你的孩子!」這一句話就像突來的晴天霹靂,讓楚曦的時間在頃刻之間陷入昏天黑地。龍淵扶住虛弱的她,眼中一絲痛意閃過,終究是不忍心再折磨她。即便他和楚曦有著天大的仇恨,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她是那個日日夜夜在夢中糾纏得他死去活來的女人?誰叫他愛她,發了瘋似的愛這個惡毒無情的女人?誰叫他征戰的那些日子,一刻不看她的畫像便會生不如死呢?誰讓他中毒太深?一腔仇恨最終化作淡淡的一聲嘆息,他說,「放心,即便你對我如此殘忍,朕還是舍不得讓你傷心,你的孩子沒有事。」楚曦的臉色這才恢復一絲血色,這時,一個婢女抱著熟睡的夕淵走進來,交給楚曦,楚曦慌忙的接過來,看著淵兒安詳的睡眠,一顆彷徨恐懼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龍淵喝退了屋中所有的下人,屋內瞬間靜得只能听見女子流淚的聲音。楚曦緊緊抱著孩子,想不通,嬴衍的暗衛無人能夠匹敵,龍淵究竟是如何捉到夕淵的?「表妹,告訴我,為什麼要殺害的母妃!」沉浸一番之後,龍淵隱忍的質問打破了這僵滯的氣氛,楚曦赫然抬頭,心中卻在暗自揣測如何回答他的話,龍淵的性子太過極端,一句不小心,她和兒子的性命都有危險。這個時候,若是否認,只會更加激發他心中的怒火,楚曦沉思片刻,嘆了一口氣,道,「我並非有心,當時只想在那里生存。那日你在山洞質問我,說她是我的親姨娘,為什麼我能忍心下手,那個時候,我便後悔了,所以,在你受傷昏迷後,替你止血,喂你丹藥。龍淵,終究是我欠你一命,你母妃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我的舅舅娘親報不了亡國之仇,所有的一切她都一力承擔。我也不想日日生活在愧疚當中,你殺了我吧,放了我的兒子。」這些話,有真有假,但那句後悔楚曦卻是發自內心,或許姬貴妃沒有她想象之中的那麼惡毒,她只不過因想要報仇,而除掉自己這顆擋路的棋子而已。這番話讓龍淵渾身一震,他緊緊捏著楚曦的肩膀,似血的火眸里迸發著難以掩藏地驚喜,「你當真後悔了?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不會這麼做?」不這麼做她還能活到現在麼?楚曦仍舊是違心地點了點頭!「哈哈」龍淵興奮的破口大笑,突然一把將楚曦擁在懷中,也不知是在和楚曦說話,還是自言自語,「水水,水水,我知道,一切都是蘭妃那個賤人的錯,你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水水?他叫自己水水?楚曦不習慣的推開他,卻見他的神情已然痴迷,不由得十分訝異,龍淵到底怎麼了,怎麼表現如此怪異?見懷中的人兒推開自己,龍淵一聲令下,讓一名侍女強行帶走了楚曦手中的夕淵,再次將楚曦擁在懷中,含住眼前的紅唇,輕輕呢喃道,「水水,別再折磨我了,不要折磨我,我答應你,放歐陽嬴衍一條生路,孩子你可以交給歐陽嬴衍,也可以自己帶,朕承諾將他視若親子,封他當太子,好不好?」「」龍淵瘋了!這是楚曦得到的唯一解釋,當初在山洞之中,她便覺得龍淵十分怪異,前後態度差別巨大,對著她,一會兒甜言蜜語,一會兒恨不得要將她碎尸萬段。等等,楚曦眉宇之間閃過一絲詫異,他不會真的有病吧?「龍淵,你知道我是誰嗎?」楚曦推開他,謹慎的問道。只見他似乎突然驚醒,臉色因楚曦問出這話而十分沉重,「表妹,你又想跟我玩什麼花招?」楚曦臉色一抽,「不想玩什麼花招,只是想問你,你是如何抓來我的孩子?還有你想做什麼,如何才能放了我的孩子!」「放了他?還有一場好戲你沒看,我是不會放了他的!」母妃的仇,他舍不得報在他身上,便讓歐陽嬴衍償還,他要她親眼看著歐陽嬴衍死在自己的面前!楚曦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男子,總有一種感覺,眼前的男子,似乎身體里住著兩個人,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她到現在還听不明白,龍淵到底要不要放過他的淵兒。方才說過的話,明明沒有隔多長時間,意思卻是截然不同,一方面說可以將孩子送到嬴衍身邊,一會兒又絕口否認!如果他不是故意的,那絕對就是腦子壞掉了!「你這個時候你出現在這里,就不怕被臨天/朝的發現?」楚曦小心翼翼地盯著他,試圖想從他的神色之中尋找一絲答案,他這個時候來臨天/朝,究竟想干嘛。龍淵從他身邊走過,看不清神色,「不久,你就會知道了。」楚曦見他要離開,想起淵兒,心中一痛,便急切轉身,說道,「將我的孩子還給我,他不見娘親,會哭的!」龍淵停下腳步,感受到她聲音之中的祈求,猩紅的眼角流露出一絲不忍,不過終究沒有只言片語,便猛地關了房間的們,消失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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