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房間。♀
賀躍龍把保安頭子張老六叫了進來,一直到現在,張老六還不清楚牌局的情況。
賀躍龍道︰「你坐下。」
「我站著就行。」
賀躍龍笑道︰「坐下來,一邊抽煙一邊聊不是更舒服點?」
「也好。」
張老六對賀躍龍已經是非常的敬畏,賀躍龍剛才說出來的話甚至讓他感動。
賀躍龍把牌局的情況說了出來,然後笑道︰「高偉和曹鑫是一伙的,也許高偉很好對付,可曹鑫就不是那麼好對付了,擔心的是曹鑫會找麻煩,所以小狐狸先帶著錢躲了起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藍月亮酒吧我坐鎮。」
「小狐狸老板躲到哪里去了?」
賀躍龍道︰「這個保密,也不是把你當外人,而是,誰都不能說。」
「理解,那我就不問了,哦,上午曹鑫的人倒是沒來找麻煩,一切照舊,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賀躍龍道︰「不出所料的話,晚上恐怕就會有麻煩了,曹鑫這個狗東西對小狐狸一直都沒安什麼好心。」
「是啊,那個狗東西想得到藍月亮酒吧,更想讓小狐狸做他的女人,他也配?」
賀躍龍道︰「也許是他家的鏡子還沒告訴他,他不配,所以他還一直向往著呢。」
「小龍,以你的本事,就算鏟除了曹鑫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也許你以後就是景山縣的混黑大佬了。」
賀躍龍釋然笑道︰「那你就想錯了,我沒想著鏟除曹鑫,我也沒想著當景山縣的混黑大佬。我呢,就從來沒想過要混黑,也不會混黑的,而且你的老板小狐狸,她也是個標準的生意人,就算八面玲瓏了點,可她也不是混黑的。而你呢,你以後就跟著小狐狸混,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是問題,你也別動混黑的腦筋。♀」
「小龍,你說的對,我記住你的話了,一直都會記在心里。」
賀躍龍道︰「那你先去忙,外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就趕緊過來告訴我,真打起來了,你也不用上手,我一個人來。」
「可是我想幫你。」
賀躍龍道︰「你別出手,也別讓藍月亮酒吧其他的保安出手,這就算幫了我的忙了。」
「听你的。」
張老六總覺得,假如曹鑫的人真來藍月亮酒吧鬧事,他這個保安隊長不出手心中有愧,可既然賀躍龍再三強調不讓他出手,也不讓其他保安出手,他就只能是听從安排了。
曹鑫的別墅。
氣氛一直都很沉悶,甚至是有點詭異。
讓賀躍龍打了一頓,高偉傷的不輕,即便不會留下殘疾,一段時間內也休想下地走路。
曹鑫很憤怒,但還是讓高偉躺到了一個空閑房間。
他的苦悶無法形容,本是想讓高偉出千贏光小狐狸的錢,這樣小狐狸和藍月亮酒吧就都是他的了。
真沒想到,高偉這個老千竟然是輸了,一個水平不錯的老千,屢次出千沒被發現反而是輸給了別人的運氣?
誰信啊!
反正曹鑫這個社會閱歷頗為豐富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有這種離奇的事出現。
梁朋和趙曉初也都還沒有離開,不是他們不想走,是曹鑫不讓他們走。
眼看天又快黑了,坐在松軟的沙發上,梁朋的雙腿都開始發抖了,說話的聲音也有點打顫︰「曹哥,你是講義氣的人,你也是分得出主次的人,從你這里拿走兩百萬的是高偉,給你打欠條的也是高偉,當初我和曉初都勸他了,可他那種瘋狂的程度,想攔都攔不住啊!你扣住高偉就行了,不如就放我和曉初走吧?」
曹鑫道︰「想走?好像沒那麼容易,你們都看到了,高偉已經變成這個德行了,他帶過來的錢輸光了,從我這里借的兩百萬高利貸居然輸得一分都不剩!他在你們縣那個水產公司我很清楚,注冊資金是50萬,可公司的房子是租來的,就算把該賣的都賣了,連80萬都不值,而他的存款,我估計也不會超過50萬,他拿什麼還我的錢?」
剛才就一直是梁朋和曹鑫交流,趙曉初一直保持沉默,而比起梁朋來,他的分量更重,因為他老子手里的錢是梁朋老子的若干倍。♀
同時趙曉初的老子比曹鑫也要富有得多。
趙曉初終于開口說話了︰「曹哥,那兩百萬高利貸的事先放到一邊,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恐怕你听了以後會很吃驚。」
「什麼事?」
趙曉初道︰「你真以為,你和高偉是患難兄弟嗎?」
「就算真是患難兄弟,錢的事也不能馬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趙曉初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當年,也就是多年以前你和他一起跟著市里一個大佬混時,那次沖鋒陷陣,高偉並不是有心要為你擋一刀,是他想逃跑,慌不擇路竄到了你的面前,結果那把本來應該刺穿你的心髒的刀子卻刺入了他的胳膊,然後他就開始在你的面前表演苦情戲了,然後呢,你就信了,這一信就是多年,一直到今天你還蒙在鼓里。」
曹鑫的眼楮越瞪越大,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他的身體就像是充滿了**,隨時都可能爆炸,把周圍的一切都炸飛起來,他自己也將變得支離破碎。
他咬牙切齒道︰「趙曉初,你敢對你剛才說出來的話負責嗎?」
趙曉初道︰「這是高偉在一次醉酒之後親口說出來的,當時梁朋也在場,高偉當時的表情很陶醉,而且對你滿是鄙視,你在利用高偉的牌技,而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你?恐怕以前他利用你的次數比你利用他的次數更多。」
曹鑫相信了。
他之所以信了,也並不是全因為趙曉初剛才說出來的情況,也因為他比較了解高偉的秉性。
以前他對高偉一直心存感激,總以為,如果當初沒有高偉,他早就死了。
現在出了這種事,他不得不認真回味起來。
就高偉的德行和膽識,按照常理推斷,他是絕對做不出那種用身體為別人擋刀子的事。
當年受傷以後,高偉把苦情戲演到了極致,處理過傷口躺在醫院竟然還先後昏迷過三次,看來每次都是裝的啊,可照料他的醫生和護士竟然也都沒看出來。
現在想起來可謂是荒誕至極,難道一個人的胳膊被刀捅傷,就那麼容易昏迷?
曹鑫點燃一根煙,笑了笑道︰「我現在就把高偉的腦袋砍下來扔到街上去,你們兩個信不信?」
「你千萬別殺他!」
梁朋頓時就尖叫了起來,如果曹鑫殺了高偉,恐怕他們就更走不了了。
趙曉初相對淡定點︰「曹哥,你砍了高偉的腦袋以後,你打算讓誰還你的兩百萬高利貸?」
「這個……,你們兩個……,**的……,哎……。」
曹鑫太痛苦了,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梁朋和趙曉初更是一句沒听懂。
趙曉初道︰「高偉現在又在裝昏迷呢,但我敢肯定,當你提刀站到他面前,他一下子就醒了。」
「然後呢?」
趙曉初道︰「在確保他清醒的前提下,我會和他談的,如果談的順利,他就有能力還你的錢了。」
「那行,我的手里有的是刀,不如就拿把半米長的鋼刀嚇他一下。」
曹鑫的手里有十多把刀,有的適合做匕首,有的時候砍人。
此時曹鑫拿過來的鋼刀就很適合砍人,刀鋒鋒利,帶有彎月般的弧度,寒光凜凜,膽小的人多看幾眼就會冒出一頭的冷汗。
相比較之下,梁朋的膽子確實不大,多看了幾眼這把鋼刀果然冒出了一頭的冷汗,簡單想了一下,如果這把鋼刀砍刀了人的身上會是個什麼滋味,他甚至有點尿急了,一輩子他都不希望這種鋒利的鋼刀和他的身體有任何的接觸。
在趙曉初眼里,曹鑫手里這把彎月鋼刀砍人必然很犀利,但他並沒有被嚇到,他很清楚,曹鑫手里的刀不敢砍到他的身上。
曹鑫提著鋼刀,梁朋和趙曉初跟在他的身邊,一起走進了高偉所在的房間。
高偉在裝昏迷,可他已經從眼縫間看到了曹鑫手里提著的鋼刀,他的心里猛地一緊,沒有睜開眼,可他的胳膊卻動了兩下。
曹鑫看到了這個細節,又是憤怒又是鄙視,二話不說,舉起鋼刀就要朝高偉砍去。
高偉頓時就尖叫起來,睜開眼的瞬間身體幾乎要團在一起,額頭的冷汗像瀑布一樣流下,顫音道︰「曹哥,有話好說,你千萬別動刀,咱們可是兄弟。」
「兄弟?你也配!」
此時曹鑫對他說話的口氣明顯和以前不同了,高偉疑惑起來,難道是梁朋和趙曉初對曹鑫說了什麼?
高偉陪著笑臉道︰「曹哥,你放心,你的那兩百萬高利貸,我就算砸鍋賣鐵都會還你的。」
「就算你想砸鍋賣鐵,你也要有鍋有鐵才行啊,就你那點家底,我太清楚了。你輸了那麼多錢,已經沒能力還我了,而我呢,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多年以前,你用胳膊給我擋了一刀,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偉明白了,梁朋和趙曉初必然已經對曹鑫說過了什麼,他的臉色凝重下來︰「曹哥,其實剛認識你,我就開始佩服你了,不管別人都對你說了什麼,我對你的佩服都從沒有變過,就算讓我再替你挨一刀,我都沒意見。」
「你還真行,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老子面前裝呢,看到我手里的彎月鋼刀了嗎?你認真回味一下,如果這把刀砍刀你的身上會是個什麼滋味。」
「曹哥,你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曹鑫道︰「你如果把當年的事說清楚,別給我裝,我興許就不會砍你了,你如果繼續裝下去,我手里的刀肯定會落到你的身上,我很想看一看,你這個混蛋的骨頭是什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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