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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貴妃贊道︰「也算是個忠僕。」頓了頓,接著道,「傳下一個證人。」

幾名太監上前將白菱拖出去,須臾,一名圓臉的宮女怯怯地走進殿,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參見皇上,太後,貴妃娘娘,太子妃。」

茵兒?杜芊羽的心月復婢女?張唇角彎了彎,這個證人果然夠份量!

「你叫什麼名字?」太後冷聲問道。

「回太後的話,奴婢叫茵兒,以前在杜選侍身邊當差。」茵兒恭敬地答道。

太後緩緩地拔動著手里的伽楠木佛珠串,冷聲吩咐道︰「取豹尾鞭過來。」

過了片刻,小太監取來一根七尺長的鞭子,鞭身遍布鋒利的倒刺,陽光下閃動著噬血的光芒。太後盯著茵兒,肅容道︰「哀家問什麼,你答什麼,若有一句謊話……」聲音陡地提高,「這根豹尾鞭很久沒有喝過人血,正好可以試試它是否還鋒利。」

茵兒身子抖了一下,膽戰心驚地望著那根豹尾鞭,惶恐地道︰「奴婢不敢欺瞞。」

「你知道什麼如實說出來!」

茵兒顫聲答了個「是」,低頭說道︰「那日蘇選侍提議去太液池游玩,在上畫舫之前,太子妃突然把杜選侍單獨叫過去,神神秘秘地說了好一會兒話。杜選侍回來後臉色很難看,一直心神不寧,奴婢便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她說太子妃命她找機會將蘇選侍推下水,太子妃說她絕不允許蘇選侍誕下皇嗣。」

「謀害皇嗣是死罪,杜芊羽難道不怕死嗎?」太後冷聲問道。

「奴婢當時也是這麼問杜選侍。可她卻哭起來,她說太子妃不知道從哪里查到她父親貪贓枉法的罪證,若她不听從太子妃的話,她父親不但官位不保,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杜選侍為了救父親,只好為虎作悵,將蘇選侍推下太液池。」

「杜芊羽已死,你的話是真是假無人可以證明,你讓哀家如何相信你所說是真的?」

「太後明鑒,奴婢不敢說謊。杜選侍死後,奴婢夜夜做噩夢,杜選侍每晚都托夢給奴婢,說她死得好冤!奴婢一來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二來夜夜噩夢纏身,害怕露出什麼馬腳,遭太子妃殺人滅口,想來想去便決定將此事稟告皇上。」

「茵兒,你可知道污蔑太子妃是什麼罪名?難道你真的想嘗嘗豹尾鞭的滋味?」張神色鎮定,慢條斯理地問道。

「奴婢說的都是真的。杜選侍親口告訴奴婢是您指使她推蘇選侍下水。」茵兒

蘇選侍膝行至太後跟前,淚如雨下︰「太後,秦太醫說嬪妾懷的是男孩,已經成形,太子妃心好狠,連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都不願放過,您一定要為嬪妾那可憐的孩子討回公道啊。」

萬貴妃呷了一口酒,說道︰「自古以來母憑子貴的例子比比皆是,太子妃當然不會容許你生下太子的長子來威脅她的地位。」

皇帝失望地望著張︰「你貴為太子妃,卻嫉妒殘忍,謀害皇嗣,沒有半分賢良淑德,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太後卻不以為然道︰「這只是茵兒的片面之,單憑她的口供如何能斷定便是太子妃指使杜芊羽推人下水?」

張心中感激,平靜地道︰「父皇,其實在去太液池游玩游的數日前,蘇選侍屋里的小翠無意中在鳴鸞軒後院挖到一條錦被,可怕的是這條錦被像是在血水里浸過一般,整條被子都染滿血跡,當時小翠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慌慌張張地抱著染血的被子來見臣媳,臣媳當時便懷疑莫不是蘇選侍滑胎了,可為何鳴鸞軒沒有任何動靜呢?

臣媳立即去鳴鸞軒探望蘇選侍,那會兒她臉上涂著極厚的脂粉,臣媳也瞧不出她真正的氣色,便問她胎兒的情況,蘇選侍說秦太醫每天都會來把平安脈,胎像很穩。臣媳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提出想讓其他太醫替她診脈,可她卻死活不肯,臣媳無奈只好作罷,打算回稟殿下再作打算。父皇,臣媳既然懷疑蘇選侍已經滑胎,又怎麼可能會多此一舉命杜芊羽推她下水呢?」

蘇選侍臉色微白,顫聲尖叫道「你胡說!什麼染血的被子!這都是你編造出來冤枉我。」

「父皇,臣媳一直留著那條錦被,這就命人取來給您過目。」張望向小環,吩咐道,「快去將錦被取來。」

小環答應一聲,飛奔著出去。

張接著又道︰「父皇,臣媳昨兒搜查鳴鸞軒之時,發現蘇選侍的妝匣底下藏著幾張民間的求子偏方,臣媳找太醫問了一下,這些偏方都是假的,孕婦服了肯定會引起滑胎。臣媳又順便去查了一下御藥房的領取記錄,發現蘇選侍在近兩個月時間領了大量的艾草,阿膠之物,這些藥材均是治血崩之癥,臣媳這才知道原來蘇選侍的胎像早就不穩,當日游太液池時她早就滑胎了,只是想找個替死鬼而已。」

「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指使杜芊羽將我推下水,害得我滑胎。」蘇選侍眼中滿是惶恐之色。

皇帝道︰「來人,速去取御藥房的領取記錄。」小太監立即一溜煙兒奔出去。

過了片刻,小環拎著一個包袱進殿,行禮後,打開包袱,將一床錦被鋪在金磚地上,錦被上的血跡早已干涸,但整條被子幾乎染滿鐵繡紅般的血跡,可以想像當時蘇選侍血崩有多麼嚴重。

張淡淡地說道︰「父皇,除了滑胎,臣媳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釋蘇選侍的被子為何染了那麼多的血。」

蘇選侍臉色慘白,尖叫道︰「你冤枉我。這不是我的錦被,是你拿其他的血潑上去污蔑我。」

「被子的血早已干透了,難不成我未卜先知,猜到你會污蔑我指使杜芊羽推你下水,事先準備了這床染血的錦被?」張臉色沉靜如水,冷聲地道,「何況,你所有的錦被之物都是由尚寢局繡制,需不需要我找程尚寢過來確認一下這條錦被可是你的?」

蘇選侍身子顫了一下,反反復復地叫嚷道︰「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這時,御藥房的總管李知年匆匆進殿,行禮請安後,恭敬地呈上手上的冊子︰「皇上,近三個月各宮所領取藥材記錄都在上面。」

梁芳接過冊子,將它呈給皇帝,皇帝沉著臉翻了翻冊子,又將它遞給太後,太後看了幾眼便勃然變色,冷聲道︰「來人,傳秦鑒!」

約莫過了半晌,秦太醫滿頭大汗地趕到,看到地上染血的錦被和垂手侍立的李知年,立即猜到已東窗事發,勉強鎮定下來,跪下行禮請安,心中飛快地打著小算盤。

太後臉罩寒霜,冷冷地問道︰「蘇選侍懷喜後,一直是由你照顧她月復中的胎兒,也只有你最清楚她胎兒的情況。你老老實實告訴哀家,她月復中的胎兒究竟是如何滑掉的?」

「太後,微臣知罪。」秦太醫十分聰明,猜到蘇選侍的事情已不可能再瞞下去,遂決定坦白從寬,垂頭稟道,「蘇選侍心心念念地盼著生個男孩,暗地里背著微臣服用了民間的求子偏方,等到微臣發現為時已晚,胎像已出現不穩,有滑胎的征兆。她苦苦哀求微臣替她隱瞞,微臣不答應,她就威脅微臣要將微臣有相好之事告訴微臣的夫人。」他嘆了口氣,滿臉羞愧地道,「微臣家中那位是個河東獅吼,若知道微臣相好之事,肯定會鬧得雞飛狗跳,微臣沒有辦法只好應承她。」

太後怒喝道︰「糊涂!」

「太後罵得對,微臣一念糊涂,鑄成了大錯!」秦太醫額頭沁出黃豆般大的冷汗,繼續說道,「微臣用盡了各種辦法想替她保住胎兒,奈何微臣醫術低微,不幸胎兒還是滑掉了。微臣本想向殿下奏明此事,可蘇選侍又威脅微臣,若微臣將她滑胎之事說出去,她便會告訴殿下,那些求子偏方是微臣給她的。微臣害怕惹禍,便向她保證一定會守口如瓶。她還叫微臣不用擔心,只要微臣不亂說話,她會找到替罪羔羊給她背黑鍋。太後,微臣是被蘇選侍威脅,萬般無奈下幫她隱瞞滑胎之事。請太後恕罪。」

太後沉聲說道︰「既然你畏妻如虎,視宮規如兒戲,罰仗打六十大板,滾回家去伺候你那位河東獅吼。」

秦太醫已近四十,身材瘦削單薄,六十大板下去,即便不死也會殘廢,他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磕頭道︰「多謝太後不殺之恩。」

蘇選侍渾身戰栗不已,磕頭道︰「太後,嬪妾知罪,求太後饒命!」

太後厭惡地剜了她一眼,望向張問道︰「太子妃,你覺得該如何處置她?」

張想了想,答道︰「不如就按殿下的意思,賜她一杯鴆酒吧。」

太後嘆道︰「真是個心善的孩子。這個賤婢心腸歹毒,雙手沾滿鮮血,還妄想污蔑你謀害皇嗣,這種心如蛇蠍的婦人就算是五馬分尸都算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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