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父,您可想好了再回答我二哥。」曲天搖晃著手中的鎖鏈,笑道。
見此物,孟達臉色陰郁得厲害,簡明月面如土色,驚愕的差點叫出聲來。
「你們……」孟達的冷靜瞬間瓦解。
「可人嫁給我大哥或是二哥,對孟家都沒有影響,你好好思量,要是……」故意晃動手中的鎖鏈,「吃官司再所難免,到時候可說不準會怎麼樣。」
「你們威脅我!」孟達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下,看向曲沫,冷冷道︰「你可別忘了當年求我們孟家的事,現在你竟然敢威脅我,就不怕我讓她消失嗎?」
提到此事,曲沫琥珀色的眸光一沉,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提步邁向他,森冷的目光俯視孟達,語若寒冰,「請你告訴我,凌佳慧在何處?屬實我一樣把酒莊給你,如果,你說不出來,我就到上報知府,告你軟禁我大哥,蓄意謀奪曲家財產。」
微胖的身子震了一下,孟達顫著唇,「你不會那麼做,知府大人不會相信你。」
推開一些,曲沫淺笑,「你好好考慮吧,時辰不等人。」他指著燒了半截的香。
看曲沫認真的表情不像是騙人的,難道真的被他們發現了?側頭瞥了一眼花容失色的簡明月,低吼道︰「出府之前你去哪了?」
「老爺,對不起,我不放心就去看了一眼,我保證,當時我確認沒有人跟蹤我。」簡明月怯懦的開口,怕極了孟達瞪她的眼神,她縮了縮脖子,不敢抬頭。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孟達氣不打一處來,他之前說的話全白費了,暗啐一聲,事到如今,曲沫必定是找到了曲傲的藏身處,他再死拽著不放,恐怕是人財兩空,但要他就此放棄,心有不甘啊!
「好,我可以答應曲傲跟可人的婚事,但是酒莊我必須要。」孟達雖然退而求其次,語氣卻強硬。
「孟伯父似乎又意會錯了。」曲沫睨著孟達過分自信的面龐,表情好似听到什麼笑話一般,丹唇微啟,「我不是在跟你談交易。」
「什麼!」孟達詫異的驚呼。
此時,街角傳來鞭炮聲,喜慶的奏樂,是另一家的迎親隊伍?眾人紛紛回頭張望。
他們站得太靠後,看不清前邊的情況,約莫過了兩分鐘,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道︰「是曲家的大少爺。」
「什麼?曲傲回來了?」鄭瑞拄著拐杖,欲上前查看。
「姥姥不必去探,是大哥回來了。」曲天笑道。
曲家的長輩們有些懵,互相對視一眼,齊刷刷看向曲天,搶著問道︰「你說的可屬實?」
「千真萬確。」
「太好了。」長輩們都松了一口氣,驀地又想起一件事,鄭瑞面有難色,「新娘是誰家的女兒。」
任敏的事,她是早上听曲琰傾說的,無論怎麼樣,曲傲也有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任敏成為孤魂野鬼,到了地下被欺負。
「這事啊,讓大哥跟您解釋。」曲天噙著笑。
迎親的隊伍轉眼就到了跟前,曲傲身著大紅喜袍,臉上雖有些擦傷,無損美觀。
下馬,曲傲大步朝他們走來,雙手抱拳,愧疚道︰「姥姥,曲傲不孝,讓您老人家操心了。」
雙腳一曲,準備跪地,鄭瑞單手扶住他的手,溫和的說道︰「回來就好。」
孟達夫婦見狀,後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濕了,簡明月一個哆嗦,眼楮偷偷的瞟了一眼新娘的轎子,心里打起了突突。
「進去喝老丈人茶?還是公堂上見?」曲沫冷冽的話,表明他已沒有太多的耐性。
人群中匆匆一瞥,曲沫一驚,扭頭看向方才看的方向,卻無看到他熟悉的臉孔。
難道他看錯了?
「先把新娘子迎進去吧,莫錯過了良辰吉時。」曲琰傾催促道。
「爹……」曲傲訝然,來之前他已做好了好解釋的準備,沒想到爹竟然不問。
「不必解釋了,曲沫下了那麼多的功夫,你的心意爹都知道了,去吧!」
曲琰傾低頭和韓雪梅低語了幾句,她先攙著鄭瑞進府,腳步一轉,他走向孟達。
「親家,請吧。」曲琰傾笑容可掬,做了個請的手勢。
越想越窩火,孟達索性一甩臉,厲聲道︰「你們曲家欺人太甚,孟家的女兒豈是你們說許給哪個兒子,就是哪個兒子的,曲兄,枉我如此敬你,你們太欺負人了。別吹了,今天這親別想成,我的女兒不會嫁入曲家。」
被孟達這麼一吼,奏樂的樂師們都吃了驚,傻愣愣的不知所措。
「親家,大喜的日子,別動了氣。」曲琰傾沉聲道,面色凝重。
「哼!要丟臉,大家一起。」孟達冷哼,側身看著人群,朗聲道︰「各位綿陽城的街坊,曲家毀約在先,與我的女兒孟可人定親的是曲沫,但,他們曲家卻硬是塞給了曲傲,弟媳轉眼成了嫂嫂,這等荒謬的事,還請街坊們評評理。」
此言一出,在人群中炸開了鍋,議論的聲浪鋪天蓋地的朝他們襲來。更有甚者惡意中傷曲家,稱私奔之事是曲家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是我執意要嫁給曲傲,至始至終,曲家沒有做出任何有損孟家的事,全都是一個人的主意。」孟可人徑自出了轎子,掀開蓋頭,無懼的大聲喊道。
「可人……」曲傲忙上前,不願她被外邊的人惡語中傷。
「不知羞恥。」人群中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別的街坊听到後,紛紛附和。
「你們都給我閉嘴。」曲傲大怒,拉著孟可人至身後,怒瞪著口出惡言的人們。
「敢做還不讓人說嗎?你們曲家勢力再大,也堵不住悠悠眾口。」孟達冷嗤。
孟達強硬的拽拉孟可人,曲傲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兩人分別拽著一邊,但孟達的力道很大,沒一會兒,孟可人的手腕就被他弄得青紫,曲傲心痛,怕傷著她,只能放手。
「走,回家。」孟達怒聲粗氣的吼道,拽著孟可人便要走。
「我不走,我要嫁給曲傲。」孟可人奮力抵抗,鳳冠在拉扯中有些傾斜。
「不知廉恥,你嫌我丟的臉還不夠嗎?」孟達氣得肺都要炸了,余光掃到站在曲沫身後的母子,眼底的凶光更甚,指著玉錦母子道︰「還杵在那干什麼?你就那麼看著你的好女兒這樣丟人現眼?」
「我……」玉錦有口難辯,看看女兒,又看看孟達,軟弱的淚水傾瀉而下。
「哭哭哭,就知道哭。」簡明月嫌惡的白了她一眼,提著孟然的衣領拖著他走。
「壞女人你放開我。」孟然氣鼓鼓的大叫,小手在空中揮舞,奈何背著身,他完全夠不到。
這里瞬間成了孟家家庭鬧劇的現場,曲傲緊攥著雙拳,咯咯的響聲,快要把指節捏碎。
眼見著弟弟被欺負,孟可人亦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推開孟達,伸手搶過簡明月手中的孟然。
「姐姐。」孟然撲進孟可人的懷中,隱忍住的淚水再也把持不住。
「姐姐看看,你有沒有傷到。」孟可人眼中餃著淚,雙手捧著弟弟的臉,認真的查看。
孟然吸了吸鼻子,撅著嘴強裝堅強的搖頭。
心中一慟,孟可人抱著弟弟,兩姐弟哭成一團。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一個踉蹌,孟達險些跌倒在地,站穩腳跟後,他微福的身子氣得打顫。
「打死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簡明月說罷便揚起手要打。
「我不打女人,潑婦便另當別論。」曲傲緊握住簡明月揚起的手,力道之大,仿若可以听到骨頭裂開的聲音。
「痛……放手……」簡明月嚎叫道,已沒了闊太太的幽雅。
「敢讓我再看到你欺負他們,我絕不放過你!」曲傲戾氣的眸定在簡明月的臉上,握著的手又緊了幾分。
吃痛,簡明月全身都冒著冷汗,忙不迭的點頭,「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
「沒事吧?」曲沫彎身扶起孟可人。
「沒事。」孟可人抹了抹眼淚,小手拉著曲傲的衣袖,細聲道︰「曲傲,放開大娘吧。」
「她……」曲傲欲說,見孟可人含著淚搖頭的縴弱模樣,堅硬的心變得柔軟,怒瞪了簡明月一眼,他用力的甩開她的手。
「我與曲傲真心相愛,在此之前,我與他並無越矩之舉,請爹查實此事,莫讓好事者以此事中傷曲家。」孟可人紅著眼眶。
「哼!」孟達別過臉,不願與她交談。
「爹,女兒請您答應這門親事。」屈膝跪下,孟可人誠懇的請求。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要我答應,做夢。」
「求爹成全。」孟可人不退縮,跪著向前幾步,拉扯著孟達的衣服下擺。
「走開。」孟達生氣的抽回衣擺。
曲傲性子比較急,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強勢的把孟可人扶起來,粗聲粗氣道︰「他要說便讓他說去,身正不怕影子斜,曲家還怕他說不成。」
「我這就到官府去告你們,想成親,做夢吧。」孟達怒視著在場的曲家兒子,最後掃了一眼曲沫,甩袖,準備離開。
「嘖嘖,原先還想著討杯喜酒喝喝,這下可好,酒沒喝到,先看了一出好戲。」穆臻噙著笑,雙手環胸揶揄道。
孟達沒見過他,以為是普通的富家公子,抬手準備拂開他。
「參見六王爺。」曲沫率先開口,跪地行禮。
百姓見狀,遲疑了一下,爾後,齊刷刷的跪了一片。手懸在空中的孟達,錯愕的愣在原地,回過神,觸到穆臻猝然瞥來的陰鷙目光,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都起吧。」穆臻平平道,信步走向曲沫,調皮的眨了眨眼,對著曲琰傾道︰「曲伯。」
曲琰傾回以一個更大的禮,「六王爺過來怎麼不先知會一聲,也好讓曲沫去接你。」
「一家人,不用那麼麻煩。」穆臻爽朗的大笑。
轉過身,正色的看向孟達,道︰「方才本王听到你要報官,所謂何事?」
孟達低著頭,思量著六王爺跟曲家的關系,若是說錯了話,得罪了皇族,孟家想要翻身更是不可能。
「你說……」指著簡明月,穆臻淡淡的開口。
「我……」簡明月囁嚅著唇,害怕的一直發抖。
「回六王爺,草民要告他們曲家強擄我的女兒,還意圖悔婚,毀我孟家聲譽。」孟達壯著膽子稟報,那麼多人在場,料想六王爺再如何,也不敢在那麼多百姓面前徇私。
「強擄民女?這是要坐牢的。」穆臻嚴肅的瞥向曲傲,冰冷的表情好像已經全然相信孟達的話。
「不是的。」孟可人心急的辯解,就怕穆臻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曲傲。
「放心。」曲傲扣住她的雙肩,讓她冷靜些。
「請六王爺為草民做主。」孟達心中暗喜,看來這六王爺並不打算幫曲家出頭。
「這是當然。」煞有其事的點頭,他垂目瞧著曲天手中的鎖鏈,「這可是何物?」
「捆綁我大哥和可人的鎖鏈。」曲天配合的回答。
「喔~」頓了下,穆臻繼續問道︰「此物為何會在你的手中?」
「回王爺,這是證物,可以證明我大哥和可人是清白的,他們並未私奔,是被人囚禁。」
「囚禁?會是誰啊?好大的膽子啊!」百姓們小聲的議論,今天這些事,夠他們茶余飯後議論一個月了。
「你在何處救的他們?」穆臻繼續問道。
「孟園。」曲天如實稟報。
「你血口噴人。」孟達嚷道,雙膝跪地,懇求道︰「請六王爺做主,我怎麼會囚禁自己的女兒?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他們是想推卸責任才這樣說的,望王爺明察。」
「這是必須的。」穆臻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挑著眉,繼續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此物是在孟園救他們所留下的證物,你又有何證據證明此物來自孟園?」
曲天愕然,這個問題他沒有想到呢,側頭,向曲沫發出求救的眼神。
孟達見狀,得意的揚起一抹殲笑,曲沫,這一次,你們還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曲沫幽深的眸睨著穆臻,探到他眸中玩味的眸光,他暗嘆一聲,低頭看向鎖鏈
昨天蘇蘇身體不太舒服就休息了,加上本本壞了,蘇蘇碼字的時間變短了,也未能及時的在留言區發布公告,為此給親們帶來的不便,蘇蘇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