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她冷靜的說道,闔上眼簾,拒絕再看他。舒愨鵡這張臉每看一次都心如刀絞。
「谷雨……」她的冷淡刺痛了他的眼,心空了一塊。
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為何?他不知道為何有這樣的想法,酒勁涌上來,他頭有些暈眩。
「不管你是喝多了或是清醒,不要再戲弄我對你的感情,若是不能喜歡我,就不要再給我一絲絲希望。為了那點零星的希望我會摔得粉身碎骨,你懂嗎?」
之前她可以放肆的向全天下的人宣告自己有多喜歡他,因為他未娶她未嫁,可是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她若再喜歡他,就是可恥的第三者,即使身在古代她的心底也無法接受。
愛是互許的,不該如此卑微。
禁錮在腰上的手松了力道,葉谷雨推開他轉身要爬上去。
溫熱的氣息籠罩著她,他從身後抱住她,細小的胡渣扎著她的頸窩,臉貼著她的。
「對不起」所有想說的話哽在喉嚨,最後只能無力的說出這三個字。
理智稍稍回來了一些,他很清楚自己不該如此,身體卻不受控制。她毅然轉身的那一瞬,他慌了,是的…久經商場的他,早已經學會臨危不亂處事不驚。
慌亂,唯有不自信的人才會表現出來的情緒。
然,他…在她的面前就是如此,總會害怕不經意失去。
「你執意要娶可人,可想過她是否心甘情願嫁給你?」
「何意?」茫然,不知她為何會說這件事。
「你自己去問她」移開他的手,葉谷雨出了浴池,撿起地上的衣裳緩步而出。期間視線不曾看向他。
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存在太多的執念,
看不見便不想念。
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曲沫立在池中久久不動。
翌日清晨,曲沫如往常一樣的時間醒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他從不賴*。扶著沉重欲裂的頭,他起身洗漱。
「二少爺您醒了」服侍的丫鬟福身行禮。
「嗯」太陽穴隱隱的刺痛,喝酒這檔事果然不適合他。干澀的喉嚨痛得厲害,胃泛著酸,嘴還泛著苦。
「六爺昨個兒吩咐了,二少爺起了就到梨園去一趟」丫鬟為曲沫把外衣穿好。
「昨晚是六爺送我回來的?」他記得不是很清楚。
「是的,二少爺在溫泉泡得太久,大夫吩咐了您今天可得多喝些水,酒最好就別沾了」
「溫泉?」愕然,他都喝醉了怎麼會在溫泉?
「二少爺不記得了嗎?還是葉小姐知會掌櫃的我們才找到您」把衣服弄平整後,丫鬟站到一邊恭敬的回話。
昨晚瞧著葉小姐發都濕了,下人們都私下議論著在溫泉處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孤男寡女的,干柴遇到烈火,答案不言而喻。
「葉小姐還在廂房嗎?」揉著眉心,他隱約記得在浴池的片段,剛才還以為是做夢,難道是真的。
「一大早就出去了,說著不回來用午膳了叫廚房不用煮她的飯菜」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宿醉的第二天都沒什麼胃口,他簡單的喝了粥便出門,叫來馬夫到梨園一趟。談完事情已臨近午膳,穆臻那有客人要招呼,他便先行回了茗品軒。
馬車停在茗品軒的門口,掌櫃的迎了上來,福身站在身旁。
「二少爺,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下了馬車,曲沫輕應一聲「嗯」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大廳,穿過一個回廊是茗品軒的雅閣,再拐一個院子才是主子住的廂房。腳步頓了下,他的目光移向客人廂房的方向。
掌櫃的會意過來,低聲道「葉小姐還沒回來」
斂神,刻意去忽略心頭的失落感。收回視線,曲沫移動腳步繼續走。
 
「綿陽那邊傳來消息,要二少盡早回去」掌櫃跟在曲沫的身後,一一稟報。
「何事?」眉心輕攏,他差點忘了上次叫大哥想辦法救他出旋風寨的事。信應該是送到綿陽了,怎麼會沒有動靜,就算大哥沒收到,曲陽也不是會棄他性命不顧的人。心中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
為曲沫推開房門,掌櫃的繼續道「是大少爺的婚事」
「大哥的婚事?」曲沫眉頭蹙的更緊「可說了成親的是那家小姐?」
「好像姓任」
「任敏」眸光暗沉,在沁州時姥姥說許婚時大哥一再推諉,怎麼會突然傳出這樣的消息?茗品軒帶回來的消息假不了,沉思片刻,道「你幫我跟連城的佟掌櫃說,下個谷依寨三當家成親時幫我備上一份厚禮。吩咐米行的人,谷依寨進米的價格最大程度的讓利」
「是」
拿起筷子,忽的想到一件事「還有,找些工人去修一下連城到旋風寨的路,出三倍的價錢聘個大夫到旋風寨」
掌櫃有些疑惑,但還是恭敬的服從沒有提出異議「是以曲家的身份還是茗品軒的身份出面呢?」
曲沫眸子一沉,淡淡回道「葉谷雨,綿陽錦程綢緞莊大小姐」
「是,屬下這就去辦」
掌櫃的走後,曲沫呆坐著,出神的看著門外的某個方向。
晌午過後,曲沫在雅閣看賬,隱約听到院子有吵雜的人聲。頭從賬本中微抬,而後又埋首。
半刻鐘過去,心情煩躁根本看不進只字片語,遂起身出了雅閣,往廂房走去。
「何事如此吵鬧?」他問著端茶進來的下人。
「是葉小姐的下人回來搬行李」
話音方落,曲沫的身影已消失在回廊的盡頭。疾步而行,到達廂房時,七巧和陳東平已抱著行李準備離開。
「曲二公子」兩人福身行禮。
曲沫頷首,眼神探向他們的身後,陳東平解釋道「大小姐沒跟我們回來」
「你們要回綿陽?」勾唇淺笑,掩飾掉他悵然若失的情緒。
「大小姐沒說」
「你們搬出去是要住哪?」她在逃避他,所以才要搬出去住的麼?
「曲二公子,承蒙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七巧代我家大小姐謝過您。七巧就是個下人,見不得主子受委屈,公子要是心疼我家小姐,就請您離她遠遠的」七巧是個直腸子,說話毫不避忌。
「七巧」陳東平扯著她的袖子讓她不要多話。
「本來就是,為何不能說,葉家雖不及曲家富貴,大小姐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怎能被人看輕」
「你還說……」瞧了一眼曲沫的臉色,陳東平連忙喝止她繼續說下去。
曲沫面上波瀾不驚,似乎對七巧所的充耳未聞「收拾好了就先過去吧,谷雨的邊上不能沒人照顧」
「多謝公子」陳東平行了禮,拽著七巧離開。
「你拽著我干嘛,我還沒說完呢,大小姐和姑爺住一塊了,讓他省點心別再惦記著大小姐了」
「還說…難怪靈犀姐說要在你的嘴上上把鎖」
「我說的是實話,難道你想看著大小姐吃虧嗎?」
「好了,好了,趕緊回去才是緊要的」
他們兩的對話聲漸行漸遠,卻依然能夠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褪去溫和的笑容,他若有所思。
「二少」岳偉立在他的身後抱拳道。
「你的反應越來越慢了」曲沫背對著他,淡漠的語氣平靜無波,听不出情緒。
「屬下該死,未能發覺其中蹊蹺」單膝跪地,岳偉低聲回道。
「我現在被四王爺盯上了,往後行事隱蔽一些,不要被人抓了把柄」旋風寨的事也算是四王爺給他的一個警告,下一次可不一定還能全身而退。
「把屬下調回您的身邊吧」
&
nbsp;「還不是時候」整理著衣袖,他的眸閃過一抹精光。敵人就是要造成他的恐慌,他怕了陣腳必然會亂「你順便幫我查一下,葉谷雨住在哪」
「葉家大小姐?」愕然,這是二少第二次叫他去查一個女人的下落。
「嗯」
肖淑閣
葉谷雨坐在*頭看著七巧在房中忙碌,幾次想開口問又忍住了。七巧本就少根筋,察言觀色更不在行,徑自的忙著自己的事。
「七巧」憋不住了,葉谷雨閑閑的開口。
「大小姐,奴婢在呢」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到葉谷雨的跟前「大小姐有什麼吩咐」
「你……剛才去茗品軒就沒遇著什麼人?」她試探性的問道。
「很多人」七巧眨著眼不解大小姐為什麼會那麼問。
「除了下人,還遇到了什麼人?」
「掌櫃的,賬房先生」
「還有呢……」循循善誘,已經接近答案了。
「大小姐是在說曲二公子嗎?」七巧靈動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
「嗯」
「什麼也沒說」細想來是什麼也沒說,他又沒叫她帶話給大小姐不是。
緊張的情緒瞬間被失落取而代之,暗罵自己沒出息,前面還義正言辭說放棄他,現在在這期待個什麼勁兒?耷拉著腦袋,她月兌了鞋翻身*。
「大小姐,您不是剛睡起來又要睡麼?」七巧撓著頭不解的盯著大小姐的背影。
「嗯,不要吵我」
「喔」七巧應了聲,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半響,房門被推開,七巧的聲音傳來「大小姐」
「不要吵我」低吼,葉谷雨的心情欠佳。
「喔~」七巧無辜模模鼻子,想著自己說錯了啥?大小姐會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