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見那打更的黑衣小廝,一邊驚叫一邊逃離,更是欺身上前,身體飄飄忽忽的靠近他。
「別過來,別過來,」打更小廝只覺得,他的一雙腿視乎被灌了鉛似的,穩穩定在了原地,一個重心不穩,便栽倒坐在地上。
呼呼……適時剛好刮起一陣涼風。
那白影飄到打更小廝面前,突然伸出僵硬的手臂準備去掐他的脖子。
「還我的命來,」白影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听上去,淒淒慘慘,冰涼透骨。
「我……我沒有……害你,不……要……。找我,」打更小廝嚇得癱軟在地上,聲音顫顫巍巍,他突然覺得襠間流過一股暖流,瞬間地面濕漉一片。
濃烈的尿騷氣,充斥鼻尖,白影微微蹙眉,突然轉身飄走。
那打更的小廝見白影飄走,趕緊連滾帶爬出了紫月軒。
那小廝逃出紫月軒後,安國候府紫月軒內鬧鬼之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安國侯府。
第二日,安國候府的大小丫鬟,家丁婆子,皆是神色恐慌,紛紛議論紫月軒鬧鬼之事。
不出一個上午,攪得整個安國侯府人心惶惶,東院內,西博堅、大夫人皆是非常生氣,遂召集了整個安國候府的人訓話。
西博堅、大夫人坐在廳堂中間,二姨娘、三姨娘站在西博堅身旁,西逐煙、西逐琴、西逐畫、西晚卿依照次序站在大夫人身旁。
院子里站滿了下人,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人頭,上上下下的下人加起來,幾百人之眾。
西博堅板著一張老臉,嚴肅道︰「說,你們之中,是誰在妖言惑眾。」
人人皆討論過紫月軒鬧鬼之事,紛紛低頭,不言不語。
「不說是吧,若是讓本夫人查出來,直接按死里打,」大夫人眼見沒一個下人吭聲,直接發了狠話。
「夫人,這件事情,老奴略知一二,據說是昨夜那打更的小廝,在紫月軒遇上了白衣女鬼,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才鬧得府上人人皆知,」畢野畢竟是跟在西博堅身邊伺候的人,安國候府發生這等人心惶惶的事情,他豈有不先去調查的道理。
「侯爺,夫人,奴婢、奴才們也是听人說起的,」畢野話落,便有幾個平日比較討得主子心的下人附和道。
「把那打更的叫過來,」西博堅冷冷吩咐。
既然是召集整個安國候府的下人訓話,那打更小廝自然也在其中。
那打更小廝,昨夜被嚇破了膽,此時被點名,便從人群的後面萎萎焉焉的走向前,站在西博堅和大夫人面前。
「大膽狗奴才,居然膽敢妖言惑眾,攪得府上不得安寧。」
大夫人見那小廝低垂著頭,萎萎焉焉的站在眼前,一時之間大聲怒斥道。
打更小廝見大夫人發怒,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饒命,奴才沒有妖言惑眾,奴才確實是看見了那白衣女鬼,」他身子微微顫抖,仿佛對昨夜之事還心有余悸,話語頓了頓,然後才接著道︰「奴才昨夜打更,行至紫月軒前的小道上,就突然看見一白影從眼前飄過,待奴才看清楚之後,只見那女鬼一身白衣,披頭散發,恐怖之極。」
打更小廝,將他昨夜看見的情形一五一十,半字不差的稟告給了西博堅和大夫人。
見那小廝嚇得不輕,也不像是說假話,西博堅、大夫人面容紛紛有些動容,有些將信未信的感覺。
「父親、母親,琴兒有些看法,不知當講不當講,」西逐琴隨時關注著西博堅、大夫人的神態,見二人視乎有些相信,便適時加一把火。
西博堅看向西逐琴︰「三丫頭有話,但說無妨,」對于這個三丫頭他很是滿意,她一項聰明伶俐,又才貌雙全,是南衡國數一數二的才女。
西晚卿仍就低垂著頭,默默站在大廳里,一點也不顯眼,很容易讓人忽視她的存在,可是就偏偏有人不肯放過她。
自從紫月軒鬧鬼之事傳開後,她就知道,定然有人在背後搞鬼,西逐琴有話要說,她也沒感覺到多大的意外,她就要看看這西逐琴又能鬧出什麼ど蛾子。
西逐琴上前幾步,走到西博堅和大夫人的面前,紅唇輕啟,一字一句道︰「父親、母親,你們可否覺得騰表哥在侯府出了事端,這件整件事情,里里外外都透著詭異,咱們府上的人和戶部尚書府請來的藥師,皆已查明,茶水是沒有被下過毒的,騰表哥昨日如此行徑,又有些說不通,琴兒倒是覺得騰表哥肯定不是中毒,而是被鬼魅迷惑了心智,昨夜又傳聞五妹妹的紫月軒鬧鬼,正兩件事情未免太巧合了。」
西逐琴將話說完,又抬頭看了看西博堅和大夫人的反應。
「候爺,琴兒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大夫人正愁沒有理由化解安國候府和戶部尚書府之間的矛盾,此刻听西逐琴這麼一說,也不失為一良計,她完全可以把蕭騰的事情推到鬼神身上,即便是秦氏有所不快,也不能去跟鬼神較勁。
西博堅想了想,也點了點頭,贊成道︰「既然琴兒說的有幾分道理,那就請一個法師到府上來做做法,將那些害人的妖魔鬼怪全都除去。」
「是,候爺,」得了西博堅許可,大夫人立即應了話。
「侯爺,夫人,妾身曾听聞清風觀的清風道長道行高深,擁有一身斬妖除魔的好本領,」二姨娘見西逐琴說動了西博堅和大夫人,內心極為高興,遂按照之前與西逐琴的商議,推薦了清風觀的清風道長。
西晚卿見二姨娘和西逐琴,你一句,我一句,倒是配合的極其到位,她敢肯定,那清風觀的清風道長,鐵定讓這倆母女給收買了,要和她斗,她豈有不奉陪的道理。
西博堅听完二姨娘的建議,轉而看向大夫人道︰「那就有勞夫人,明日去一趟清風觀,將那清風道長請來。」
「是,侯爺,」大夫人毫無意見,回答得極其干脆。
「既然如此,大家都先散了吧,」西博堅吩咐眾人退下。
西博堅一聲命下,眾人紛紛退出了東院,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二姨娘、西逐琴剛回到杏院,就迫不及待屏退了房中伺候的小丫鬟,僅留下各自的心月復丫鬟,秋菊和蓮繡。
西逐琴將一袋沉甸甸的的銀子遞給蓮繡,吩咐道︰「蓮繡,你現在即刻啟程去清風觀,將那清風老道給收買了,記住一定得搶在大夫人前面將清風老道收買。」
「是,小姐,」蓮繡接過銀兩,刻不容緩的出了屋。
二姨娘內心有些惴惴不安,看著西逐琴道︰「三小姐,這樣行得通嗎?」
「姨娘放心,那清風老道就是一個偽道士,愛錢得緊,只要咱們舍些錢財給他,讓他說什麼,他便說什麼,」西逐琴說話的時候,眼神極為篤定,語氣間充滿了自信。